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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厲害了,我的娘子

  周家此刻不可能大操大辦,只像尋常百姓家一樣停靈兩日,於第三日葬入祖墳。


  朝中的商議也定了,從周邊調集了五萬大軍增援吐蕃。此次戰事宜速戰速決,調整了戰鬥策略,派人到邏些城密會和親過去的大妃梅姿,與她議定裡應外合之策,共同夾擊新任贊普青砙。不求滅掉吐蕃,只希望儘早取了青砙人頭,扶持梅妃的兒子接任贊普之位,換來兩邦和平。


  周朗已經向皇上請命出征,父親被人斬斷一臂,重傷昏迷,他在家裡怎麼能待得下去。靜淑自然捨不得他去冒險,可是她也明白,為人子女的,怎麼能忍心瞧著父親生死不明。


  周朗這兩年帶過兵,且功勛卓著,但他畢竟年輕,家中又遭此大難,皇上不放心讓他指揮這場戰事,只封了正四品定遠將軍,命他率軍火速趕去吐蕃增援,到了之後,就把兵符上交郭翼,還是由郭翼指揮戰事。


  只是去邏些城與梅姿密會的使者還沒有定下來,按理說應該是梅家的人去最好。可是梅姿的親哥哥梅荼和堂弟梅莘都是無能之輩,家裡的幾個侄子也都不中用,只怕進不了吐蕃地界,就被人發現了。


  周朗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眉頭緊鎖,要為父親報仇,要打贏這場仗,密會梅姿的使者非常重要。司馬睿迎著風雪而來,拍拍周朗肩膀溫聲道:「阿朗,我欠你的一個條件還沒有完成呢,就讓我陪你去吐蕃走一趟吧,梅妃是我姨母,我去最合適。」


  「可是你……新婚不到一個月……」周朗緊盯著地面,不忍看他。


  其實,皇上、九王等人都明白,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司馬睿。他文武兼備,機警善辯,又是梅妃至親骨肉,自然可以取得她的信任。而且前兩年司馬睿為了尋找妹妹司馬黛,曾深入吐蕃境內,對地形和風俗均有一定了解,只是他是丞相獨子,又是新婚燕爾,皇上與諸位王爺都是在司馬太傅教導下長大,與丞相司馬青雲也有同窗之誼,自然不好意思開口。


  既然司馬睿主動請命,剛好就解了大家的心結。皇上馬上加封了官職,賜予他所需物資,命即刻啟程。


  下人們收拾行囊的時候,可兒拉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笑:「你一定會很順利的,我的夫君是世上最聰明的人,這點小事一定難不倒你。我在家裡等著你回來,給我帶點土特產之類的好吃的……若是不方便就別帶了也行,我……」


  她一直想告訴自己要笑,不要哭,哭了不吉利,可還是快要忍不住了。


  司馬睿摸摸她的頭,笑道:「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在家裡幫我哄好祖母,讓她老人家每日都高高興興的,可好?」


  可兒用力點頭:「好,我保證能做到。」


  司馬睿這邊新娘子難捨,周朗那邊嬌妻幼子更是放不下。周朗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孩子,看看這個,親親那個,不舍地交到丫鬟手裡,又從妻子手中接過妞妞:「妞妞,爹爹去把你爺爺接回來,你在家好好地聽娘親的話,爹爹很快就回來了。」


  靜淑眼裡含著一汪淚,一句話都說不出。


  郭凱夫妻前來送行,陳晨道:「你放心去吧,家裡我會常來給靜淑幫忙的。」


  小四輩兒也感受到了離別的氣氛,拍著不甚偉岸的小胸脯道:「我會好好看孩子的,我每天都來看妞妞。」


  小男子漢的一句話逗笑了大家,緩解了壓抑的氣氛。


  郭凱拍著周朗肩膀道:「到了以後,看情況,若是還需要人手,速送戰報來京,我們還有不少弟兄想陪你去殺敵呢。」


  周朗點頭:「放心吧,我不會為了面子貽誤戰機,更不會因此置自己性命於不顧。家裡的老小就拜託你們多照看了,這次有不少好兄弟主動請命,宋大哥和羅青都會陪在我身邊,又有司馬睿鼎力相助,你們放心吧。」


  他深深地眸光看向妻子,伸手用力捏了捏她柔軟的肩膀:「靜淑,委屈你了,等我回來,在補償……」


  「我不要你補償,我只要你平安回來……」小娘子的眼淚決堤而下,她不想哭,可是她忍不住。


  「放心吧,一定。你也要好好的……」周朗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轉身大步離去,再不走,他怕他捨不得走了。


  風餐露宿、日夜疾馳,趕到吐蕃時,周朗終於見到了久別的父親。


  他右臂已失,包紮的白紗布上還有暗紅的血跡,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頭髮已經花白。連郭翼都不忍直視,對周朗道:「軍醫說若是這幾天再醒不過來,可能就要昏睡一輩子了,你跟他說說話吧,你爹最惦記的就是你。」


  周朗一看便落了淚,之前的衍郡王雖不如九王、郭翼英武逼人,卻也算得上俊雅倜儻,是個文武兼備的謙和王爺。而如今……


  「爹,爹您醒醒吧,兒子不孝,早就該來助爹爹一臂之力,卻偏安一隅,總給自己找借口。爹,您有孫子了,我媳婦生了一對龍鳳胎,女兒我給她取名叫周元珊,兒子只有一個小名兒叫小貝殼,是因為出生那天小臉紅紅的,妞妞說他像一枚小貝殼。還等著您取名呢,爹,您醒醒,我是阿朗呀,這些年聚少離多,爹,您快醒過來,回家幫我們照看孫子吧,好不好?」


  周朗痛哭流涕,緊緊握著他的左手,滾滾熱淚落在了他乾澀的手指上。


  驀地,他的指尖動了動。周朗猛然抬頭,驚喜地看到父親緩緩睜開污濁的眼睛。「啊……朗……」聲音乾澀嘶啞。


  周朗回身命僕從快拿水來,半杯溫水喂下,周添神色恢復了幾分生機。


  「阿朗,爹沒用,想靠軍功把爵位給你掙回來,卻……卻……」


  周添乾澀的眼角抽了抽,卻連淚滴都沒能出來,滿眼的混沌讓周朗更加心酸。「阿朗,你還恨我嗎?」


  周朗咬著唇拚命搖頭:「爹,我怎麼會很您呢。以前是我不懂事,總覺得你們都偏心。如今我也有了三個孩子,才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也捨不得苛待的。」


  「你二哥縱然不肖,可是當爹的又怎麼能忍心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咳咳,阿朗啊,你在西北那幾年爹不是不惦記你,是因為我相信你舅舅會把你照顧的很好,在家裡反而……咳咳……」周添身子虛弱,一下子說太多話,聲音都顫抖了。


  周朗緊緊握著父親的左手,點頭道:「爹,您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您好好休息吧,養好身子回去瞧瞧孫子孫女們,頤養天年。」


  安頓好父親,周朗到中軍帳找郭翼探討軍情。


  打仗的時候雙方都盼著速戰速決,可是戰爭哪有那麼容易。饒是唐軍費盡心血,又有司馬睿在吐蕃後方聯繫好了裡應外合,這場仗也持續了八個月才完全平息。


  在最後一次艱苦卓絕的戰鬥中,青砙贊普敗退到唐古拉山頂。唐軍中的老將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也畏懼高原上的呼吸困難、使不出力氣,是周朗帶著一隊年輕的兵將爬上山頂,砍了青砙首級回來。吐蕃立了青砙的三弟、梅妃之子為新任贊普,從此邊境和平。


  戰事平定,周朗歸心似箭。一晃八個月過去,雖是靜淑曾寫來過兩封家書來報平安,可他還是不放心。那麼嬌弱的小娘子,一個人帶三個娃,還要照顧重病卧床的祖母,頹廢的二叔,懦弱的堂弟,還有不懂事的周玉鳳,刁蠻不講理的周巧鳳、小金鳳,寡嫂沈氏,這麼一大家子人,想想就頭疼。


  周朗與司馬睿跟隨郭翼到宮中復命出來,便急急地朝家裡趕。路過丞相府的時候,就見一個老嬤嬤正急的搓著手來迴轉圈,見司馬睿到了門口,焦急地迎了上去:「公子,您回來了,太好了,孩子要生了,您快去瞧瞧吧。」


  司馬睿勒住馬韁,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孩子?什麼孩子?」


  「哎呀,」婆子一拍手笑道:「老奴竟忘了,這大半年您在吐蕃,不敢給您送信過去。是少夫人哪,少夫人真是爭氣,您走的時候新婚不滿一個月,卻讓少夫人懷上了,今日許是孩子知道父親要回來,竟然要出生了呢。」


  司馬睿怔愣的在馬上呆坐一瞬,難以置信地看向周朗。周朗已經聽明白了,笑道:「你媳婦要給你生孩子了,還不快進去看看,傻愣著幹什麼?」


  司馬睿忽然反應過來,翻身下馬就往裡面跑,被絆在門檻上,差點摔趴在地上。


  看著他汲汲皇皇的樣子,周朗輕笑,不由得想起靜淑生小妞妞的時候,他也是從戰場回來,著急的程度一點不比現在的司馬睿的差。想到這裡,更加急於見到妻兒,提馬韁欲走。


  那婆子道:「周大人不進來坐坐么?您……」


  周朗心急難耐,哪有心思聽她說話,搶白道:「人家媳婦生孩子我去看什麼,我還要回家看自己的孩子呢。」


  說罷,打馬就走,婆子瞧著瞬間遠去的背影,嘟囔道:「可是你的媳婦孩子都在這裡呀。」


  司馬睿一路狂奔著衝過了垂花門,跑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聽到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


  「恭喜太夫人、夫人,是位小少爺。」產婆麻利地包好孩子,交到梅氏手上,一轉頭就見司馬睿沖了進來。


  「睿兒呀,你回來的正好,快來看看你兒子。」梅氏抱著孩子歡喜地合不攏嘴,太夫人更是雙手合十,連連念佛。


  司馬睿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小嬰兒,點頭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只連連說:「好、好。」


  他急急地看向床上躺著的妻子,緩步走到床邊坐下,拿起枕邊的帕子輕柔地幫她擦拭滿臉的汗:「可兒……」


  一向能言善辯的狀元郎竟不知說什麼好,可兒原本累的沒了力氣,但是見到久別重逢的丈夫平安歸來,眸中馬上綻放出溫柔亮麗的光芒:「睿哥哥,你出了一趟遠門回來,我就給你生了個兒子出來,我是不是好厲害。」


  「是,是,我的可兒……好厲害!」司馬睿眼含熱淚,輕輕捧著她的臉,像是捧著絕世的珍寶,不顧眾人在場,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周朗急匆匆往家裡跑,他進宮復命的時候,宋振剛和羅青已經把周添送了回來。上房中,長公主和兒子抱頭痛哭,周家其他人也都在默默擦淚。


  周朗跑進屋裡,看了一圈,竟然沒有看到小娘子和三個孩子的身影,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怎麼了?去哪了?不會是被人害了吧?


  呸!周朗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怎麼能瞎猜呢。「三夫人呢?小妞妞呢?」


  管家見三爺問起,忙回道:「早晨丞相府派人來送信兒,說是他家少夫人快要生孩子了,讓三夫人快去瞧瞧親妹妹。」


  周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踏實下來。「祖母、爹,你們先說說話,我去丞相府接靜淑母子回來,讓爹瞧瞧孫子孫女。」


  周添點點頭,讓他快去。


  剛剛走到門口,就見帘子一挑,跑進來一個穿著桃粉色裙子的小姑娘。她跑的急,差點撞到周朗腿上。


  「妞妞。」周朗大喜,一把抱起女兒,用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渣她嫩嫩的小臉兒。


  「爹爹,我好想你呀。」妞妞眨眨呆萌的大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抱著老爹的脖子,撅著小嘴撒嬌。


  周朗一愣,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女兒才那麼小,自己這一走就是多半年,她竟然能一眼就認出來。一個小妞妞已經被他視為奇迹了,卻沒想到靜淑懷裡抱著的小貝殼和彩墨懷裡抱著的小珊瑚也都奶聲奶氣地叫起了:「爹……爹……」


  他離開家的時候,這兩個小娃娃還不滿百天,如今也還不到一周歲。他們日夜和娘親在一起,能學會叫娘不稀奇,居然能跟著妞妞叫爹,簡直是不可思議呀。


  「靜淑,他們,他們竟然能認得我?」周朗驚喜地嘴都合不上。


  小娘子溫溫柔柔地看著他,哪怕有這麼多人在場,眼光一刻也捨不得離開。「等回房我再跟你說吧,我去拜見父親。」


  周朗這才把妞妞放到地上,接過小貝殼和小珊瑚,兩手一邊一個,抱著走到周添面前。「爹,您瞧,這就是您的大孫子,等著祖父取名呢。」


  周添伸出顫抖的左手,在長公主的幫助下把孩子抱到膝上。粉團一般白白胖胖的孩子,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抓周添花白的鬍子。


  靜淑在一旁柔聲道:「小貝殼,快叫爺爺,叫爺爺……」


  「爺……耶……」小糰子乖乖地喚了一聲,奶味兒十足。


  周添含淚笑著點了點頭,哽咽道:「好,好哇!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孫兒,真是心滿意足了。不枉我苦苦支撐了這一路,只可惜我這身體……怕是撐不過年了,等到地下見了文惜,我就跟她說,阿朗如今長大成人有出息了,還有個虎頭虎腦的小孫子,跟阿朗小時候一模一樣啊。倍字很好,就叫周倍吧,希望你們以後順風順水,事半功倍,讓咱們周家愈發紅火。」


  「爹,今日在宮中聖上已經恩准了太醫來給您治傷,想必很快身體就好了。」周朗好言相勸。


  正說著話,就聽外面侍衛高聲報號:「九王到。」


  自從周家犯下大錯,九王就沒有來過這裡了,今天他念在兒時情義帶著追風社的舊人來看周添。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物是人非,已經過去了大半輩子。


  曾經馬球場上的追風少年,如今卻是失了一條胳膊,鬚髮花白、面容憔悴的模樣,九王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當晚,九王進宮見了皇上,談到周添如今的情況,灑淚御書房:「終究他也是咱們的外甥,從小一起長大,眼見著命不長久了,皇兄,何必讓他帶著遺憾入祖墳呢。」


  皇上皺著眉沒有說話,卻親筆寫了一道聖旨。念在周朗手刃青砙,勞苦功高,周添戴罪立功、身負重傷。皇恩浩蕩,賞還郡王爵位給周家嫡子周朗,改賜封號為「和」,意在提醒天下人——家和萬事興。


  周朗安排好父親休息,又叮囑了值夜的下人,才匆匆趕回蘭馨苑。


  「夫君。」靜淑歡喜地迎了上來,就要解他衣帶。


  周朗噗嗤一笑:「怎麼?娘子竟急成這樣?」


  「什麼呀,你別想歪了,我是要看看你受傷沒有。」小娘子臉一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來,爹爹,脫衣服睡覺覺啦。」床上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周朗不禁一愣,女兒也要給他脫衣服?

  靜淑忽然抿著唇笑了起來,推他去床邊:「你不是想知道孩子們為什麼能認出你么?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周朗回眸瞧瞧心愛的妻子高深莫測的表情,好奇地來到床邊。


  「這……這,你居然……」周朗搖頭苦笑,竟不知說什麼好。


  床上的三個小娃娃正圍坐在一個布做的大娃娃身邊,小妞妞正在賣力地給他脫掉外衣,小珊瑚跪坐在床上,用白嫩的小手捋著他的黑絲線頭髮。而小貝殼呢,用不太有力氣的小手在捏他的腳趾。


  大布娃娃的五官甚是精緻,活靈活現的就是周朗的眉眼、神情。


  「你竟把我做成一個布娃娃,給孩子們玩?」周朗苦笑回頭。


  「我怕他們忘了爹爹呀,就綉上你的模樣,讓他們日日與爹爹一起玩耍。」靜淑憋著笑看向他,看他有沒有生氣。


  「虧你想得出來,」周朗被氣樂了,一把撈過小娘子抱在腿上,咬著她的耳垂道:「那你呢,是不是晚上也要抱著他才能睡著。這些日子我一直擔心你和孩子們,如今看來,你面色紅潤,豐胸細腰,竟比我走的時候更撩人了。今日在上房中,我見巧鳳和周勝也都對你親昵又不失恭敬,看來我的夫人在家裡已經頗有威望了呢。」


  他嘴上說著,手上也不老實,專門朝著不該亂摸的地方抓捏不停。靜淑扭著身子躲他卻躲不過,索性主動投懷送抱,把綿軟高聳的前胸貼在了他胸膛上,才得了說話的機會:「小環走了,臨走的時候說出了當年的秘密,原來是二嬸害的母親和大哥,而且她說你早就找齊了證據,這是沒有揭發出來罷了。祖母說你是為了周家才獨自撐著,為的是不讓二叔和周勝心中有芥蒂,他們便真心實意地服了你,自然對我也就比以前好多了。」


  周朗點頭:「那巧鳳呢?」


  「巧鳳已經對郭征大表哥死了心,出了這樣的事,她心裡也不好受。她最難過的時候,身邊一直有個侍衛不離不棄的陪著她,無論她怎麼蠻不講理,那侍衛都待她極好。後來她才知道那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侍衛對她早已情根深種,她偷偷跑來問我怎麼辦,是不是私奔了最好。我覺得若要她和大表哥和離,對兩家的面子都不好,不如就說看破紅塵,要出家修行,讓大表哥另娶她人,她也可以隱姓埋名地雙宿雙飛。我也不知這法子是否行得通,就說等你回來讓你拿主意,她覺著我是真心為她著想,待我愈發和氣了。」


  「厲害了,我的娘子。既能照顧好孩子和自己,又能收服全家上下的人心,我這娘子,沒誰能趕得上了。」周朗叫奶娘進來抱走了孩子們,迫不及待地把她壓在了床上:「他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如今只說咱們的事情。我給你看看身上究竟有沒有傷,你呢,再像新婚時那般引誘我一回,讓我再做一次新郎官。」


  靜淑紅著臉不肯動手:「我何曾引誘過你?分明是你……是你先喜歡上我的。」


  「是,是我先喜歡你的,其實……從洞房花燭夜那晚,掀開蓋頭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給你一個圓滿的花燭夜,若有來生,靜淑,我一定給你一個最美好的洞房之夜。」他痴痴地瞧著她的眼睛,把滾燙的熱吻印在她臉頰、頸上……


  小娘子嬌喘連連,軟語氤氳:「只要你日日在家就好,我……」


  「靜淑,你這不是引誘是什麼。日日在家,夜夜歡好是么?也好,以後我們每晚都洞房,用一生一世的恩愛讓你明白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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