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黑歷史
安奶奶得到裴修然這個聽眾,心裡一高興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自家孫子小時候的糗事。
「寧寧從小就喜歡喝奶,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會自己抓著奶瓶喝,等長大了一點,奶瓶變成了碗,他就自己捧著塑料碗把臉埋進去喝,連碗底都舔得乾乾淨淨,洗都不用洗,等舔完后把碗拿下來,整張臉都白了一圈。」
安奶奶說話時還在自己臉上比了一下,逗得全家人都樂了起來,都拿打趣的目光看著安寧。
裴修然也跟著笑,裝作恍然大悟道:「我之前一直好奇為什麼寧寧你的皮膚會這麼白,現在總算弄明白了,原來是從小洗牛奶浴洗出來的。」
安寧:「……」
尼瑪你們有誰見過熊貓臉黑嗎?臉黑能當的了「國寶」?那是黑熊吧?!
安媽媽適時插嘴說:「我們家寧寧皮膚確實好,小時候長得漂亮,很多人都問我是不是生了個女兒,尤其是樓上的一戶鄰居,一直想把寧寧拐回去當他家兒媳婦,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做出用糖誘·拐小孩兒的事來,偏偏寧寧不爭氣,還真被人給騙走了,到了他家好吃好喝玩了一天,連我跟他爸去接人都不願意回家,原因是那家有個小哥哥會陪他玩,當時我就跟他爸說這個兒子是要不回來了,早就成別人家的媳婦兒了。」
「呵呵,真有趣,」裴修然一筷子夾斷了油爆大蝦的頭,轉頭似笑非笑地跟安寧說,「寧寧似乎很喜歡那個小哥哥,有機會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仔細說說樓上的小哥哥?」
說到「小哥哥」這三個字時,裴修然的眼睛危險地眯起,聲音自帶冷氣場,安寧脖子一縮,不敢跟他對視,他敢打賭,只要他提起那個小哥哥,下場絕對會很慘!
說起來安寧真的很無辜,別說他跟那個小哥哥已經十多年沒來往了,就算是小時候,兩人也沒經常一起玩,他早就把小哥哥這個人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如果不是安媽媽提起,他還記不起童年被糖誘拐過的糗事。
安媽媽顯然不會放過坑兒子的機會,興緻勃勃地補充說:「小裴你別看寧寧現在這麼乖巧,小時候可皮實了,當年他剛學會爬,就敢從搖籃里自己爬出來,那搖籃是木製的,足有成人的半身高,結果這孩子非但爬出來了還滾到了地上,把我跟他爸爸嚇地差點差點腿軟,他自己反而一點事都沒有。」
「後來上了幼兒園,直接成了班裡的小霸王,把很多小朋友都給打哭過,每次打架都撩爪子,還照臉打,一星期我得接六次老師和其他家長的告狀電話。」
「帶他去鄉下遊玩,把村裡的雞毛鴨狗全攆地滿地跑,霸道的很,真不知道我跟他爸爸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生出他這麼皮的孩子,也就是長地好,別人都以為他乖地不行。」
安寧眨眨眼睛裝無辜,他真的不記得自己有這麼雞嫌狗厭的時候。
安爸爸哈哈一樂說:「寧寧的性格就像我們園子里的熊貓糰子們,外人看著乖巧的很,實際上全是熊孩子,太能鬧騰了。」
安媽媽心有戚戚地點頭,她在熊貓繁育基地工作了幾十年,幾乎就沒清閑的時候,每天都在收拾那些熊孩子們留下的爛攤子,用一句話形容就是:痛並快樂著。
提到那些熊糰子,安爸爸的臉上浮現出思念的神情,他休了年假,離開園子已經七八天了,在園子里時每天都抱怨那些糰子不省心,但離開幾天後又開始想那些熊糰子們,恨不得現在就回去。
他看了裴修然一眼,和顏悅色地問:「小裴想不想去熊貓繁育基地看看,來了c城,不去看熊貓可說不過去。」
裴修然笑著點頭:「我本來就有計劃去,只是沒定好時間。」
「那就跟我們一起去好了,」安爸爸一錘定音,「我和寧寧的媽媽都在那裡工作,自己有宿舍,你如果和寧寧一起去,可以住園裡的家屬招待所,到時給你開後門,近距離接觸那些糰子們。」
安寧一聽眼睛就亮了,去熊貓基地意味著他可以見到同類,還可以吃到新鮮的竹子和竹筍,想想都美地冒泡,而且他這次還能跟裴修然一起去,簡直不能更幸福。
他眼巴巴地看向裴修然,就希望對方點頭同意,那小奶狗求疼惜的表情直戳裴修然的萌點,讓他血槽瞬間清空,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答應的安爸爸的提議。
安寧立即笑眯了眼,桌下的手偷偷勾住裴修然的小指,在家長看不見的地方肆無忌憚地秀恩愛。
最後一家人商定正月初六返回熊貓繁育基地,連帶著安爺爺和安奶奶,一家六口全都去。
裴修然因為表現地太好,下午時已完全打入了安家內部,離開前由安爺爺大手一揮說:「小裴,你這次出來旅遊就別住什麼酒店了,花冤枉錢,乾脆在我們家住下好了,想單獨住還是跟寧寧住,隨你選擇。」
這選擇正中裴修然下懷,他也不客氣,直接對安家幾個長輩表示了感謝,然後話鋒一轉說:「我在這裡住下心裡已經過意不去,房間之類的就不用再麻煩了,我跟寧寧一間房,正好可以跟他聊聊天。」
這話說的實在是冠冕堂皇,既把自己的齷蹉心思全都掩蓋了起來又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簡直不能更陰險。
單純的安家長輩們全被蒙在了鼓裡,直誇裴修然太懂事,太客氣,饒是裴修然這麼厚的臉皮也招架不住臉紅,實在是心虛地很。
傍晚時安寧陪著裴修然去酒店辦理了退房手續,將衣物一收拾,包袱款款地正式入住安家。
雖然安寧和裴修然已經睡過好幾次了,但之前幾次都是在酒店裡,心理上並沒有什麼負擔,但這次是在自己的卧室里,隔壁還睡著他爸媽,那種偷晴的羞恥感和興奮感格外強烈,讓安寧整個人都不對了。
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安寧哆哆嗦嗦地往房間里跑,剛推門進去,就看到半躺在自己床上的裴修然,身上蓋著昨晚他蓋過的被子,側臉被床頭柜上淡黃色的燈光照亮,曖昧又美好。
安寧的視線在遇到裴修然時就移不開了,心臟跳漏了半拍,一股莫名的情緒開始上涌,連腳步都不自覺放輕了。
裴修然手裡捧著一本書,聽到門口的聲音抬頭,接觸到安寧的目光時唇角微微挑起,帶著無言的風情和魅惑,讓人口舌發乾,喉嚨發緊。
他朝著安寧勾勾手指,說:「過來。」
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門口的安寧聽到。
安寧被床上這根竹子的美色勾地不行,大力地吞了下口水,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
五米、三米、一米,終於親密無間!
安寧摟著裴修然的脖子索吻,耳邊聽到的是裴修然從喉間溢出的低低笑聲,眼裡看到的是裴修然洋溢在眼角眉梢的笑意,整顆心都沉醉地不行。
終於在他不得章法地塗了裴修然一臉口水后,他被對方箍在了懷裡,用被子裹著,連人帶被抱在臂彎里。
安寧舔舔嘴巴,回味著剛才親吻的滋味,目光在裴修然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然後彙集在他手上拿著的書上。
這書有點眼熟,安寧伸長脖子仔細去看,然後順利地炸毛了。
裴修然一看他的樣子就樂了,開始讀他手上的作文:「我是一隻熊貓,生活在竹林里,每天都過得很快樂,那裡有很多很多的竹子,永遠都吃不完。」
「我以為我會一直快樂地生活下去,然而有一天我被雷公劈死了,他還把我變成了兩腳獸,我再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吃竹子了,這讓我很難過……」
安寧羞恥感爆棚,他小學時寫的作文竟然被裴修然看到了,而且對方還用播音腔讀了出來,太讓人無語了!
他一把捂住了裴修然的嘴巴,崩潰地喊:「哩從辣里找到這本書的,不許再讀了!」
這炸毛的樣子,跟球球有的一比。
裴修然心情更加地好,按住安寧的手在他的手心上親了一下,然後放進自己的雙手裡包著,笑意盈盈地說:「你奶奶給我的,她說你這篇作文曾被老師放在校刊上,讓她在老姐妹里得意了好一陣,現在特意拿出來給我看。」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時聲音里的笑意更濃了:「沒想到滾滾小時候想象力這麼豐富,不去寫小說可惜了。」
這是誇他還是損他,安寧一臉血地看著裴修然,實在不知道怎麼告訴他這作文里描寫的都是真事,不慘一點水分!
裴修然見他不說話,又從床頭柜上拿來一本相冊,這相冊安寧就更熟悉了,裡面全是他從小到大的照片,時不時就要被家裡的長輩拿出來回憶一番。
以前安寧不在意,但現在他卻想去撞牆了,這裡面可都是他的黑歷史,打死都不能泄露出去的,結果現在卻到了裴修然的手裡,不用說,絕對是安奶奶給他的。
相冊翻開第一頁就是安寧的出生照,才從媽媽肚子里出來沒多長時間的小安寧跟只小耗子一樣,全身都粉粉嫩嫩的,握著小拳頭,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第二張是安寧的滿月照,那時正好是夏天,他拍照時被安媽媽脫光了衣服,連遮羞的小內內都沒給他留一件,光溜溜地坐在地板上,頭上幾根軟綿綿的呆毛,坐在地板上,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看向鏡頭,小嘴微微張著,一臉天真無邪,看得人心都化了。
裴修然不由分說,拿起手機拍了一張保存,等安寧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藏好了,任由他怎麼鬧騰都不肯交出手機,最後裴修然被鬧得沒法,還狠狠地吃了他幾口豆腐才讓他老實下來,被裴修然圈在懷裡,指著他的滿月照意味深長地調侃:「好小。」
他的本意是說滿月時的安寧年齡小,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指正好戳在小安寧的小滾滾上,安寧的臉一下子爆紅,不由自主捂著身下的小滾滾遠離了裴修然一點。
沒辦法,他就是這麼不爭氣,當裴修然指著照片里的小滾滾時,他現實里的小滾滾也有了反應。
裴修然好像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只是唇角的弧度又挑高了一點,裝作不經意地往後翻,拇指在安寧滿月的裸/體上滑過。
接下來的幾張是日常的生活照,有流著口水吃手指的,有抓著腳丫子塞進嘴裡的,有對著鏡頭露大臉賣萌的,也有一臉深沉思考人生的,再又翻過一頁時,裴修然再也撐不住笑了起來,而安寧的臉徹底黑了。
這張照片比他滿月裸/照還羞恥,是他一歲多時拍的女裝照,紗質的蓬蓬裙,上半身是小弔帶,下半身是由黑色和棕黃色共同拼成向日葵花瓣形狀的傘裙,頭髮依舊軟噠噠的,顏色有點發黃,完全沒有現在烏黑油亮的樣子,卡在髮際線下一點的位置上戴著一圈花環,鏡頭由上往下俯拍,小小的安寧微微側著身,仰起圓乎乎的小臉,對著鏡頭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