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參觀

  「！！！」安寧驚悚了，默默地將自己縮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悶聲悶氣地否認，「我沒有喜歡他，我只是覺得他很膩害。」


  陳樂施「嘖」一聲，臉上分明寫著「不信」，八卦兮兮地追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遊戲里的還是現實里的？」


  「遊戲ni（里）的。」


  「叫什麼名字？」


  安寧閉嘴了，潛意識裡他不希望把楚辭說出去，哪怕是面對最親近的兩個室友。


  他的沉默引來了陳樂施他們的注意，連羅誠都好奇地看了過來，放下手中的書問：「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楚辭吧。」


  「……」


  「楚大神？卧草，是不是真的？」陳樂施瞪大眼睛看向羅誠，「你怎麼會猜他？」


  羅誠聳肩：「最近在遊戲里跟安寧走得近的就只有楚大神一人，而且能讓安寧開口說厲害的人，除了楚大神還會有誰？」


  陳樂施恍然大悟，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被羅誠打斷了：「遊戲里對一個人有好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安寧你別多想。」


  說著他用眼神警告性地看了陳樂施一眼，隨即不再搭理兩人翻看起書本來。安寧現在還沒意識到他喜歡楚辭，這種朦朧的感情只要時過境遷，那麼一切就會回到正常的軌跡，但如果被人提醒了，那麼這粒感情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直到破土而出。


  羅誠尊重安寧的選擇，但這個選擇必須是安寧排除一切干擾自己做出的。


  陳樂施得到警告后在自己嘴上畫了個「x」，躺回床上繼續刷微博，安寧依舊翻來覆去睡不著，雖然他覺得羅誠說的有道理，但他不得不承認，楚辭在他心裡是不同的。


  周一晚上，班長在班級群里通知了一條消息，大意時學院為他們爭取到了參觀乘風電子商貿公司的機會，時間定在周三上午九點，到時由學校統一安排車輛送他們班及二班學生過去，當天中午還在會乘風公司的職工食堂用餐。


  消息一出來群里頓時就爆炸了，「乘風」可是s市電子商務行業里的龍頭老大，壞境好，工資高，待遇也沒的說，多少經濟類專業的畢業生削尖了腦袋往裡鑽都未必鑽地進去。


  雖然他們不能成為「乘風」的一員，但能到裡面參觀一次也值了！


  陳樂施兩眼放光，興奮地轉過來問：「竹子tv是不是就在「乘風」旗下？」


  「是的，我記得上次合同里有寫。」安寧重重地點了下頭，對後天的參觀充滿了興趣。


  周三一大早，419寢室的三人就收拾好出門了，他們班約定好七點四十五在校門口集合，校車會在八點的時候送他們過去，五十多個人，正好坐滿一大車。


  安寧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十多個學生在那等了，三三兩兩抱成團站在校門口小聲地說話，有幾個女生顯然是刻意打扮過的，頭髮高高紮起，臉上化了點淡妝，比平時更加青春靚麗。


  楊光站在一群男生堆里，看到安寧過來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眼裡的蔑視藏都藏不住，安寧連眼神都懶得給他，徑直走到花壇邊站著。


  「這個楊光拽什麼拽，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不成？」陳樂施小聲嘀咕了一句，坐到花壇邊上玩手游，他最近沉迷《陰陽師》，打競技場的空隙都要摸出來玩一把，奈何臉黑如非洲酋長，至今沒有ssr，昨晚還在微博上氣呼呼地宣布《陰陽師》沒有ssr。


  可見被虐地有多慘。


  羅誠不置可否，走到安寧身邊問：「你的實習申請報告交上去了嗎？」


  「交了，」安寧目光看向楊光，「但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羅誠嘆了口氣，拍拍安寧的肩膀說：「我聽說楊光跟銳頂人事部的某個人是親戚關係，我怕……」


  接下來的話羅誠沒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他什麼意思，安寧手握成拳，半晌后才慢慢鬆開：「這個我也聽說了，但我不會放棄的。」


  頓了片刻他繼續說：「總要試一試不是嗎，至少不會給自己niu遺憾。」


  「就是這個理。」


  兩人說話間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來了，一班好二班經常一起上課，宿舍也挨得近，因此大部分人都認識，兩班混在一起絲毫不顯尷尬。


  八點鐘一到，校車準時到來，一幫人便前呼後擁地上了車，熱鬧地跟小學春遊一樣。


  這個點正好是上班高峰期，車子開開停停用了一個小時才到裴氏大廈樓下，陳樂施「哇」了一聲，以手遮額仰視著大廈：「這樓可真氣派，如果能到這裡面工作，就算當清潔工我也願意。」


  「瞧你這點出息，」羅誠笑罵，「你就不想在裡面當老闆？」


  「老闆我是當不上了，不知道裴氏大廈只進駐裴氏企業？」陳樂施斜眼看他，隨即猥瑣地笑，「當個老闆娘還是有可能的，說不定哪天我就抱上裴家的白富美了。」


  三人嘻嘻哈哈做著白日夢，跟著帶隊的老師進了裴氏大廈，一樓是大廳，裝修地異常恢弘大氣，淡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在頂上水晶吊燈的映射下煜煜生光，落地窗前擺著簡潔的布藝沙發，三三兩兩，錯落有致，拐角處放著幾盆綠植，鬱鬱蔥蔥蓬勃向上，不見絲毫疲態，每處裝飾都和大廳風格渾然一體，不喧賓奪主，但細細品味又覺得精雅至極。


  裴氏的上班時間是八點半，此時大廳里有些空曠，偶爾有打扮得宜的裴氏職工出入，都是男俊女美，賞心悅目，就連前台的幾位小姑娘都端莊得體，臉上恰到好處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一群人乘電梯到了「乘風」所在的樓層，電梯門一打開，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銀白的裝修風格，充滿了時尚和電子的氣息，前面豎著一大塊的鋼化玻璃，從外面看像碎成了千萬塊，有種凌亂的美，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璀璨的光輝，就像浩瀚宇宙中的星海，神秘莫測又無限可能，讓人充滿了探究的*。


  玻璃牆後面是辦公區，但因為玻璃不透明的關係，只能隱約看到些人影，並不能看真切。


  再往前就是前台，一個二十來歲的小美女站在那裡，氣質卓然，親切得體，看到他們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才巧笑倩兮地走了過來跟他們的帶隊老師打招呼：「張老師您好，非常歡迎您和您的學生來我們公司參觀，請您先在這裡等一下，我讓人事部的人出來接待你們。」


  張老師說了句：「客氣。」然後帶著學生在一邊等候。


  安寧左右看看，心裡的激動自不必說，前台背後的牆上是一抹純白，上面掛著紅色的「乘風」二字，下面是一行英文小字，在一片銀白的裝修風格中顯得格外亮眼，加上這字寫的十分張揚大氣，讓人一看就豪邁頓生，安寧的視線全被這兩個字奪去，整個人無端地升起萬丈豪情，頗有一種「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激情和自信。


  沒過一會兒，「乘風」人事部的人就出來了，是個很年輕儒雅的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待人接物十分得體自然，一來就跟張老師打了個招呼，寒暄幾句后便帶著安寧他們進了公司。


  「乘風」有三層辦公樓，一層是大眾辦公，二層主要是竹子tv，三層則是高層辦公室和會議室等。


  安寧他們一進去就看到了排列整齊的辦公桌，上面擺放著統一規格的寬屏電腦，看起來十分大氣正規，每張辦公桌上都堆放著不少文件，但絲毫不顯凌亂，反而有種職場的緊張感。


  辦公桌上的或多或少都放著幾盆綠植，大部分以仙人球為主，零零落落地放著，給辦公室帶來了不少趣意。


  安寧邊看邊聽「乘風」的人做介紹：「這是我們公司主要的辦公區域，共有一百多人，那邊是茶水間，裡面常年提供牛奶、咖啡、果汁和點心，對了，下午時我們還會有下午茶供應，不怕胖的女生可以去嘗嘗，我們食堂的師傅手藝還是不錯的。」


  在場的學生聽得一陣艷羨，工作環境這麼好，難怪這麼多人想進「乘風。」


  人事部的李經理滿意地從安寧他們眼裡看到嚮往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這一間是休憩室，裡面放的床位不多，主要是給加班的同事準備的，你們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一些特殊節日會特別忙，尤其是雙十一和接下來的聖誕節。樓上還有活動室，裡面放了很多的健身器材，男生有興趣可以去試試。」


  李經理侃侃而談，從他的言語中可以輕易聽出他的自豪感和對「乘風」的歸屬感，接下來他又介紹了人事部、業務部、公關部等等，裡面的人五一不出類拔萃，個個都是精英模樣。


  終於到了參觀竹子tv的時候，陳樂施瞬間來了精神，跟打了雞血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李經理往竹子tv的辦公區走。


  李經理邊走邊介紹：「看直播和玩遊戲的同學應該都知道，我們「乘風」旗下的竹子tv是現今國內最大的直播平台，囊括了國內及棒國很多知名的主播，很多熱門網游都囊括其中。」


  「竹子tv的團隊也是我們公司非常特別的存在，至於有多特別，待會你們自己看到就知道了。」


  李經理意猶未盡的話勾起了在場學生的好奇，連腳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轉過一個彎，眼前的場景瞬間變換，直接從現代時尚變成了二次元幻想。


  兩邊的牆不再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或者透明的鋼化玻璃，而是實打實的石塊，凹凸不平，頗為原始地磊成半人高，往上一點是用原木搭建成的牆壁，與石塊組合在一起，有種古意的美。


  辦公室的門是用實木做成的，點綴著竹葉，分外清幽，門上掛著匾額，上面寫著「竹園」兩個字，用毛筆寫的，十分俊秀洒脫。


  來到這裡，安寧覺得不是來參觀公司的，而是來遊玩莊園的。


  進去后更是讓他們吃了一驚，裡面的辦公桌用的都是原木，塗著清漆，能輕易地看到樹的年輪和紋理，辦公桌上放著統一的蘋果電腦，配置明顯要比樓下好，桌上除了一些手辦、布偶外，很少看到文件，和之前樓下看到的天差地別，唯一相同的是桌上都放著小盆栽，只是種類更豐富，花盆也更有創意，其中有盆綠植就是將不規則的樹根挖空，填上土，上面栽了好幾種多肉植物，看起來野趣十足。


  陳樂施一下子就走不動路了，暗自興奮地對安寧說：「小安子，這就是我想要的工作，如果我們能一起留在「乘風」該多好。」


  安寧正想說話時就被身後傳來的冷哼聲給打斷了，楊光從後面走了上來，路過他們身邊時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還想留在「乘風」，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成績，沒看到「乘風」今年連實習生都不招了嗎，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