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0

  韓國北部的這場大雪,如同天氣預報所播報的那樣,越來越嚴重了。


  儘管把門窗全部都緊閉上,還是能聽到山中恐怖的呼嘯風聲。


  溫淺予從浴室里走出來,看到左煜正在壁爐前研究燃燒材料,便靠過去問:「要我幫忙嗎?」


  「坐著等就好,我在美國的時候弄過。」左煜回答:「之前跟那邊的同學冬天滑雪度假,一群人大晚上圍著火講鬼故事,還挺好玩的,要不是年假太短,我就帶你去那裡了。」


  「我可不覺得鬼故事有什麼好玩,你快閉嘴。」溫淺予緊張。


  桔色的火焰終於騰起,左煜壞笑道:「你怕啊?」


  「喂,你看我。」溫淺予忽然拍他肩膀。


  左煜只當小美人又弄了什麼臭美的東西,猛地回頭,卻看到迎面而來的黑頭髮,忍不住獃滯了一下。


  溫淺予自顧自地樂起來:「像不像貞子,是你比較怕吧?」


  左煜無語片刻,而後也搖頭失笑。


  溫淺予撩開剛吹乾的長發,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問:「讓你來這種地方,你是不是覺得挺沒意思的?下次一定去你想去的地方。」


  「也挺好,無人打擾。」左煜沒有前幾年那麼任性自私了,他發現淺淺很高興,心情自然也是高興的。


  「其實我那天也是隨便說說而已。」溫淺予彎著嘴角:「隱約記得小時候,加拿大總是暴雪,有次我和爸爸就是被這樣困在一個大房子里,燒著火、睡著覺,好像很幸福……這種記憶很奇怪吧?我明明不喜歡我爸的,卻有點懷念那時候的感覺,所以你問我,我忽然又想起來了。」


  「傻瓜。」左煜靠到他身邊,伸手摟住他說:「就喜歡裝堅強,其實很想家?」


  「我也不知道哪裡是我的家……」溫淺予喃喃自語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家的。」


  從開始知道小美人的家庭狀況,左煜就不喜歡他父母,完全想象不到對孩子只生不養是什麼毛病,但這種事又不是他所能改變的,甚至安慰都顯得有些無力。


  「不過我都習慣了,沒關係……」溫淺予在火焰旁感覺到絲倦意,禁不住慢慢地閉上眼睛:「好睏。」


  「那就睡會兒。」左煜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他的長發,很迷戀那種光滑溫柔的觸感。


  「討厭。」溫淺予輕輕地說了句,卻也沒力氣阻撓這傢伙總是不老實的手。


  正在這時,外面很清晰的傳來聲狼叫,就和動畫片一模一樣。


  對野獸全無好感的溫淺予立刻直起身子:「你……聽到了嗎?」


  「沒事的,又進不來房子。」左煜說:「我在美國還打過獵呢。」


  「真的嗎?」溫淺予滿臉忐忑。


  左煜回答:「真的,打死過一頭鹿。」


  溫淺予立刻生氣地揮出拳頭:「鹿那麼漂亮,怎麼可以殺它!」


  左煜被揍懵,忽然又不懷好意地笑:「你知道你這樣兒像什麼嗎?」


  溫淺予挑著眉毛,覺得肯定不是好話。


  左煜故意裝出娘兮兮的聲音說:「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


  「你活膩了,混蛋!」溫淺予頓時睡意全無,撲上去就和他鬧作一團。


  左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絲毫不覺得在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過年有什麼寂寞,他很珍惜能讓自己快樂的人,所以難免認為,淺淺是份上帝欽點的奢侈禮物。


  ——


  誰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怕蜘蛛,有的人怕老鼠,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像溫淺予怕的,就是長著獠牙的猛獸,順帶連摸到皮草都會毛骨悚然。


  儘管左煜的嬉笑和安慰令他漸漸感到放鬆,可是入睡后總是隱約聽到的狼嚎,又把他拖入了可怕的噩夢。


  恍惚之間,溫淺予彷彿真的看到這牙齒尖利的巨狼朝自己撲過來,立刻就被嚇得睜開眼睛。


  左煜還靠在床邊打他那沒通關的遊戲,聽到細碎的聲音,立刻抬頭問道:「怎麼了?」


  溫淺予慢慢平復下呼吸,趴到他懷裡說:「夢到狼咬我。」


  「你是小白兔嗎?」左煜笑了起來。


  可是溫淺予的臉色泛白,並沒心情開玩笑。


  「好了,自己吵著要到這種地方來,現在又害怕。」左煜放下手機躺到他身邊,用力擁抱著說:「我不是在這兒嗎?」


  溫淺予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皺著秀眉陷入沉默,只是拉住左煜的睡衣不放手。


  左煜覺得他平時張牙舞爪、但偶爾犯慫的樣子很可愛,便扶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額頭、睫毛、鼻尖和柔軟至極的嘴唇。


  溫淺予總是把自己弄得很香,那味道經過體溫的發酵,變得格外溫暖而迷人。


  這個安慰性的吻,終而越來越纏綿,成為深夜失控的曖昧。


  快要不能呼吸的淺淺滿臉緋紅,感覺到他的手伸到自己的體恤里,忍不住開始掙扎。


  可是左煜經驗實在太豐富,溫柔地吻過小美人格外敏感的耳垂和脖頸,自然而然便使得他漸漸失了力氣。


  偌大的卧房裡,除了加濕器的氣流聲,便只剩下他們的喘息。


  其實左煜本打算再等等,可是因為身體和心都很喜歡,便實在忍不住了,伸手拽掉自己的上衣壓在他的身上,重新奪去他的呼吸。


  溫淺予緊張地扭開頭,心跳得亂七八糟,幾乎快要聽不到自己細弱的聲音:「不行,我害怕。」


  他的眼睛倒映著夜燈的微光,明亮到像只懵懂無知的小動物。


  左煜撫摸過他的面龐,微笑:「為什麼那次不怕?」


  「因為……知道你不會做的,想看你嚇跑的樣子。」溫淺予紅著臉回答。


  「那現在怕什麼?」左煜問。


  或許是詭異的遺傳,或許是年幼的性別錯亂,或許不過是上帝的旨意,溫淺予從青春期時便知道自己喜歡同性,可那種空洞的喜歡又不過是紙上談兵,他無法想象原本不是做那種事情的地方強行被開發會有多難以忍受,所以抗拒的咬住嘴唇:「怕痛。」


  左煜把他放在床頭擦身體的凡士林拿過來,擠了滿手,然後慢慢拉下他的小內褲,撫摸試探著進入:「痛嗎?」


  溫淺予羞恥的都快昏倒了,忽然捂住臉說:「你……你說過我不想就不做的……」


  左煜壞心眼地握住他精神到不行的小兄弟:「可是我覺得你很想啊。」


  溫淺予被挑逗的腰都軟掉,破罐子破摔:「那、那我在上面。」


  結果話音剛落,就被左煜抬起腰,轉而感到難以形容的巨大和堅硬戳進了身體里。


  那被填滿的觸覺不完全是痛,但真的還是很痛。


  左煜故意欺負小美人,忽然抱著淺淺翻身,當他坐到自己身上:「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要求,那你就在上面吧。」


  姿勢的變動,一下子讓他們完全結合在一起。


  這種結合,無疑是溫淺予人生的某個分水嶺。


  他頓時呼吸凌亂,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滴在左煜的腹肌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壞掉了,卡住這傢伙的脖子說:「你混蛋……」


  「我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左煜彎起嘴角,抬手托著他的腰說:「從今以後,你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好不好?」


  緩慢的律動簡直讓還是初夜的溫淺予無力招架,他很羞恥發出奇怪的聲音,所以咬著嘴唇根本講不出話。


  體內最敏感的地方被找到,自然而然帶來了令人無力抗拒的快感和收縮。


  左煜趁機按著他趴到自己懷裡,喘息著笑著說:「這麼熱情,就是答應了? 」


  溫淺予氣憤地瞪他,眼神里同時摻雜了點柔情,最後終於像是認了命般的,哽咽著吻上他的唇,小聲罵道:「……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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