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02）之前以為你很笨，現在看來一點也不笨
事後才知童嘉晨打來電話，是讓她好好配合警方調查。
連妍兒不知該說什麼，伊父已不在世了，伊媽媽因接二連三的打擊住進醫院，伊瀟瀟的表現越來越像個神經病。
這一家人雖然有很多問題，但現在已成這樣，要是再那麼說的話會不會更讓外人覺得他們在欺負弱小？
「我該怎麼說？償」
「照實說，至於幕後主使他們自會查清楚的。」
聽他這麼一說，她心裡多少有了底：「好的，我知道了。」
童媽媽沒走一會兒，童嘉樂就到了，只因先前打電話的童嘉晨不放心，讓他陪著她一起去警局。
離開時心情有些沉重，她討厭伊瀟瀟，可又覺得那個女人現在很可憐。先前也在童媽媽面前表達過類似的意思，等來的回應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準備怎麼跟你父親說？」
被開著車的童嘉樂這麼一問，她收回思緒，這件事想瞞是瞞不了的，已經有人將塗鴉的照片傳到網上。對於他公開回應，是藝術愛好者為了進工作室展示的才藝，估計絕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
「周五，我和你哥會過那邊去，到時再說。」想要騙她那聰明又能幹的父親，那是不可能的事。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見是有些眼熟的電話，連妍兒遲疑了下接起。很快裡面傳來伊瀟瀟的聲音，怪不得眼熟，原來是那個壞女人的。
她調整了下語氣：「你有什麼事？」
「塗鴉是我找人做的，你們害我失去了父親，也害我失去了男朋友，這點算什麼？我不怕你們報警，只要你敢當面說是我做的，我就會從這裡跳下去……」
連妍兒臉色大變，還真被童媽媽說中，伊瀟瀟是個心眼多多的女人。
「你在哪裡？」
「你要是能把身邊人甩掉，我就告訴你我在哪裡。」
接著不等回應便匆匆掛了電話，連妍兒皺起眉頭，昨天在飛機場才遇見，難道也像她們只待了一晚上就回來？
「誰打來的？」
耳邊傳來童嘉樂的聲音，令連妍兒回過神來，原本到嘴邊的三個字變成兩個字：「楊洋。」不想讓他知道，更不想讓從他那得知事情的童嘉晨擔心。
不曾想又接到簡訊，這次還是陌生電話號碼，但卻發來伊瀟瀟坐在頂樓的照片。
連妍兒嚇到了：「停車。」
她再也裝不下去，忙將手機遞給將車停靠在路邊的童嘉樂：「這是哪裡？」
「不知道。」
他仔細看了看，說出了一個大概方位，但那邊的工廠有很多，馬上確認出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這是幹嘛啊？」
「她想自殺，我們得去找她。」
童嘉樂眼底有了懷疑：「她如果真想那樣，就不會等著你過去了。」話音一落，又覺得不對，臉色也隨之改變：「給她打電話，我陪你過去。」
連妍兒憶起先前伊瀟瀟所說，決定下車搭的士過去，而他就跟在身後。
「好，小心。」
前面有座高架橋，童嘉樂在那裡將連妍兒放下，不過五分鐘便撥通了童嘉晨的電話。雖然下車前她一再交代不要告訴他哥，但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一聲。
成功攔到的士的連妍兒，因回答不出司機去哪兒，撥通了伊瀟瀟電話號碼，並按著對方意思拍下照片證明自己身旁現在沒人。
半分鐘后，收到了目的地信息，接著轉發給後面的童嘉樂。
沒過多久，車子出了城朝城郊方向駛去。看著窗外一閃而過陌生的景色，她有了不好的感覺，回頭看到童嘉樂的汽車就跟在不遠處，心底鬆了口氣。
當車子停下來后，連妍兒才發現是一家老舊的工廠，再看大門口處掛的牌子，想起是伊父開的食品工廠。不知是不是因為出事的緣故，整個廠子從外觀看好像沒什麼人氣，裡面還雜草叢生。她抬頭四下看看，並沒有發現伊瀟瀟的身影，可能是在背面。
這時，保安由門衛室出來：「你有什麼事啊？」
「我找伊瀟瀟，是她讓我過來的。」
保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接著由里打開了上鎖的小門，還不忘說：「她在左邊的那棟紅磚樓等你。」
連妍兒沒心情對身後人說謝謝，疾步朝所說方位走去。當距離越來越近時，還真是照片上所拍的建築物，胸口處的柔軟因不安的感覺變得異常活躍。用力推開厚重的車間門，眼前出現的景象令她難以相信，還真是一個工人也沒有，流水線上布滿灰塵。
她不知用什麼言語形容來形容此時的矛盾心情，好像理解到了伊瀟瀟所說。仔細想想事情並不怪童家，要怪還是堅持以前伊家做了太多虧心事。
剛準備撥伊瀟瀟電話，那邊就打來了：「我看到你了，走至低端推開門，從後面的樓梯上至頂樓來。」
連妍兒抬頭看著頂棚，很快將視線定格在不遠處一抹色彩鮮艷的身影處，也許是見她找准了位置，對方轉身朝所在的右手邊走去。
進廠房前特意將手機調成震動，這會又有了動靜聲，她見是童嘉樂發來的，告訴自己確切位置，以及馬上要去的地方。
兩分鐘后，身在外面的童嘉樂由車裡下來，也來到緊鎖的大門前……
連妍兒上樓前，將手機與童嘉樂互通後放回衣服遮住的褲包內，也許是害怕每走一步都覺得腿有發軟的跡象。當走到低端時才發現外面是一個很大的平台，伊瀟瀟就站在靠邊的位置，嘴角上有著莫名其妙的笑痕。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保持一定距離站著：「我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知道我為什麼約你今天來這裡，因為這個工廠明天就是別人的……你難道沒有一點難受之意？」
坦白說她沒有，只是覺得很可憐。
「你應該知道被你家騙過的合作拍檔不止童家，你父親出事是因為……我不知你為何老對童家糾纏不休？」
伊瀟瀟發出一聲冷笑：「我的生活里本來沒有童嘉晨，可他卻當眾讓我難堪，不和我父親合作，他母親也瞧不起我母親……」
那一刻，連妍兒算是明白童媽媽所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眼前人隱藏了那麼多不開心，將所有的責任都歸結到自己喜歡卻又得不到的男人心那。
耐著性子聽完委屈，她將心底的疑惑說出：「你有沒有知心的好姐妹好朋友？」據她所知眼前人沒有，尤其是在伊父出事後。
對於她突然岔開話題，伊瀟瀟有著明顯一愣，從表情上看說中了痛處，好一會兒才沒什麼表情地回應：「在我父親出事後，他們都離我而去，也包括你。」
連妍兒覺得自己不算：「錯，不包括我。你接近我是因為童嘉晨，只要我和童嘉晨分手，你就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追到他是不是？」
她的直白，令眼前人臉色有了變化，接著發出一聲冷笑：「之前以為你很笨，現在看來一點也不笨。」
連妍兒無語地笑了，這應該是她活了二十多年，聽到最可笑的誇獎。忽然覺得這個地方，不適合童嘉樂出現，因為她是背對著，而眼前人卻能第一時間發現。繼而朝前走去，與伊瀟瀟站在平行的位置上。
沒想到她會這樣，伊瀟瀟側過身警覺地看著。
「為什麼要為一個男人活得那麼累？我不相信你眼底的世界都是灰色的，你一定也過甜蜜的時刻，只是你忽略了給你那種感覺的人。」
她這番話，令伊瀟瀟有了片刻失神，視線也轉移到別處。
此時，連妍兒發現了偷偷上來的童嘉樂身影，因為鐵門是大開的，他想找個地方躲還真沒地方躲，站在裡面也不是，出來也不是。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異樣，伊瀟瀟順著方向望去，頓時有了不悅之意：「連妍兒，你說話不算數。」說話間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氣氛變得緊張，連妍兒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就在伊瀟瀟身子向後倒去時，顧不得危險的她忙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