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他早已知曉卻瞞著她
一個神秘電話，令心神不定的楊洋中途離開工作室，走了一段距離后四下確認沒有熟人，才上了停在路邊的跑車。
「她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一會兒還要請我們吃飯。」楊洋邊說邊緊張地看著窗外攖。
「請你們吃飯？何事啊？」
關於這個問題的準確答案，她此刻回答不上來，猜測道：「可能是想跟我們搞好關係。償」
「哦，依計劃行事。」
下車離去前，楊洋鼓起勇氣說出心中疑惑：「我看她不像是壞事的人，為何那樣對她？」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有些事不該你知道就不要知道。」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卻令她對眼前人有了害怕之意，忙推開車門疾步離去。提醒著自己有些事還是少問為好，把這份虧欠的情分償還就好。
餐廳離工作室不遠，走路也就十分鐘左右，提前離開的連妍兒有意繞路晚到幾分鐘。過馬路時手機鈴聲響了，見是伊瀟瀟打來的，遲疑了一下接起。
「我看到你過馬路了，中午一起吃飯？」
站在馬路邊的連妍兒舉著電話四下看看，在十點鐘方向看到了排在前面等綠燈的熟悉跑車，隔著車窗清晰地看到了對方在招手。
「改天吧，今天已經和同事有約了。」
「好吧。」
見對方沒有強求，收線后的連妍兒心底鬆了口氣，幸好不是談修復油畫的事。童嘉晨希望她和那個女人不要走得太近，沒什麼正事以後還是少見面，免得他又開啟啰嗦模式。
趕到餐廳時，他們已經到了那裡，陸曉彤按先前電話里所說定了最貴的標準。
坦白說連妍兒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只是想從這刻起大家能相處得融洽些，像朋友一樣共事。
席間收到了大忙人徐嵐發來的回信，在對方看來童嘉晨不願婚前公證是真正愛她的表現。還有一點則是她為他放棄了國外的生活，以及她的家人……做出不小犧牲的她值得擁有那些物質上的東西。
第一個她贊同，第二個卻有不同意見。也許是這些年明顯感覺到，童嘉晨在精神上與物質上，付出的都比她多。
那天晚上回到家裡，想到頭疼的連妍兒對父親說出此事，這個時候只有他能讓她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他既然那麼做，是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們這份感情的重視……送給你就收下，做好管家婆的本職工作。」
父親不像是在開玩笑，卻以那樣的語氣說出。
連妍兒想到白天杜明亮說的類似話，難道結了婚的男人都是這麼哄人？
繼而懷著一顆複雜的心，等到第二天與童嘉晨去民政局註冊。或許是太激動，他們比工作人員還早到了二十分鐘。
「進去那個門就不能後悔，你真的想好了嗎？」
最後一句也是她想對他說的話，沒想到他卻先說出。
連妍兒鄭重地點點頭，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其他的東西不重要，就按他們所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以為要一兩年後才能辦的人生大事，想不到在他們第三次重逢后，短短半小時就辦好了。拿到結婚證后她和他看了又看，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甜蜜笑容。
回到車上，不急著開車的童嘉晨將一個未封口的信封遞給她：「裡面的東西你收好，現在就歸你管了。」
連妍兒接過打開一看，裡面有他公寓的房產證，及一把車鑰匙，和一張銀行卡。前兩樣想得通，后一樣不太明白：「你給我銀行卡幹什麼？」
「那是我工資卡，密碼是我和你生日的尾數，從現在起就交給老婆保管……」
一時間有了正在做夢的不真實感覺，想不到自己真過上了傳說中的管家婆生活，不到半斤重的幾樣東西，在她心裡有了千金重的份量。
他發動車子，駛離出院子：「我父親給我放了一天假，但十點鐘有個會要開，十二點過來接你們……」
「好，一會兒見。」
話音剛落，童嘉晨的手機鈴聲響起，接起后從所說的內容聽與工作有關，一直講到公寓樓下。
心情不錯的連妍兒正好琢磨著把房產證和結婚證放哪裡，想來想去想到書房那一面牆的大書櫃，那裡是他們閑下來最愛待的地方。
看著駛離遠去的車子，她收了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舍地轉身朝電梯間走去。憶起昨晚父親說的話，有些明白有些卻不明白，也許只有時間才能說出真正的答案。
聽到玄關處有動靜聲，耳邊傳來母親的聲音，以為是外出的父親回來了，見是她后臉色有了變化。
連妍兒以為是和童嘉晨去扯證的事被發現了，站在那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時身後傳來開門聲，不用轉身也知識誰回來了，她就比他早進屋一分鐘。
父親的及時出現，多少緩和了些屋子裡的尷尬氣氛。突然覺得此時的母親恢復了正常，要不然就不會以那種奇怪表情看她，更不會在她打完招呼后一個字也不說。
連妍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先前一直抓在手裡的文件袋放在衣櫃下方的抽屜里。剛合上門，耳邊便傳來敲門聲，接著臉色怪異的母親出現在門邊。
她小心翼翼地問：「媽，您有事？」
「我在找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是不是你拿去了？」
此時的母親，與早上她離開家時的母親相比就是兩個人。連妍兒心底的不安感變強，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從背包里取出自己的身份證明文件。
除了它，應該沒有別的東西能抵得了。
以為接過去的母親，下一步會抬手打她。連妍兒閉上眼睛，畢竟這件事是她不對，可等了一會兒卻聽到意想不到的聲音。
「我不會打你的，把你們倆結婚證給我看下。」
母親淡淡地一句，令她驚得睜大眼睛，反應過來后忙打開衣櫃，從里取出五分鐘前才藏好的文件袋。
在取出的那一刻，她有了後悔之意，怕母親情緒一激動將它給撕了。出神間手中的東西被搶走，想要馬上從母親那拿回來的心思變成了默默地祈禱。
隔了一會兒，看了又看的母親終於打破沉默：「你長大了，這也是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攔你的。」將結婚證還給她后，輕嘆一聲補充：「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做他家的女人不容易，如果哪天覺得委屈了，一定要告訴媽媽，我和你父親等著你……」
「媽，對不起。」
撲入母親懷中的連妍兒忍不住流下眼淚，終於明白之前父親為何說母親執意要回來，原來他們的心思是一樣的。
父親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臉上現出久違的笑容。
「孩子，這是我們送你的結婚禮物。」
當連妍兒看清楚父親遞過來的協議內容后，驚得好一會兒都合不攏嘴巴，父母親竟然把持有的童家股份大部分都轉移到她名下。
她急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剩下的那一半等我們升級做外公外婆時再給。」
說話的人是面帶笑容的父親，還不忘看一眼嘴角帶著笑意的母親，兩人對視那一瞬間令連妍兒一下子忘了後面要說的話。
她很早以前就想過他們這樣的生活。
去洗手間時趁機給童嘉晨打了個電話，他卻並不感到吃驚，因為她的父親在回國前就向他父親說明情況，他早已知曉卻瞞著她。
「為什麼要瞞我？」
不等那邊回應，心底生出不悅之意的連妍兒匆匆收線。對於她來說這不是驚喜而是驚嚇，越發顯得自己沒用，不像大多數人都是通過自己努力拚搏而來的。
很快童嘉晨回撥電話，她卻沒有心思接。來到面盆前，用涼水拍打著臉，想讓自己那顆不安的心在最短時間冷靜下來，卻發現沒那麼容易。
今天是個值得一輩子記住的好日子，為什麼又讓她成為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