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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修改記憶

  入夜,京郊別院中十分安靜,由於慕蘺裳扭傷了腳,幾人便留在此處休息,雖然是七月上的時間,月色卻十分皎潔,段祈煜獨自站在窗前,腦子裡全是今日文錦繡的模樣。


  她淡淡看著他的模樣,她眼底流露出的難過,她眼中對他的惱恨,雖然極其淡漠,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即使不去看她的表情,也像是能與她感同身受一般。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拂上腰間的盒子,這盒子里的東西是他最為重要的,他記得曾與一女子雙手交握畫了一對糖人,卻怎麼都想不起那女子的模樣,腦中出現最多的就是慕蘺裳的臉,在見到文錦繡之前,他一直以為跟他一起畫糖人的是慕蘺裳,所以才會在聽到她一起畫糖人的要求后才會那麼熟悉,可是現在他卻覺得不對。


  他的影衛在她手裡,他的一切她都清楚,而且今日她從攬華園出來,攬華園住著扶鸞郡主,她們怎麼會有交集?


  他無奈扯了扯唇,越發覺得曾經跟他經歷過一切的可能是那個清清淡淡的女子,可惜盒子里的糖人經歷了那場刺殺的顛簸早已碎成糖渣,根本看不出誰的模樣。


  他眸子里寒芒一閃而逝,如今回到京城,京中暗潮湧動,多得是人想要他的命,在沒有查清楚當年參與刺殺的究竟有誰之前,他的身份還不宜公開,因此也就不能擅自去找文錦繡,避免給她帶來麻煩,何況慕翎宇兄妹是個不好對付的,他不能因一時意氣而毀了兩國關係。


  「來人。」段祈煜淡聲道,很快窗前便出現一個黑衣影衛,他蹙眉看了那影衛一眼:「去將斬風叫來。」


  那影衛頓了頓,隨後應聲而去,段祈煜緩緩打開房門走到院中,月光傾灑而下,將整座院子都籠罩在一片銀光之中,他慢慢走到石桌旁坐下,耳邊清晰地傳來一道細微的響動,抬手倒了兩杯茶,淡淡道:「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這不是生怕咱們偉大的太子殿下一時發怒,將我給趕出去么。」隨著一道含著笑意的聲音落下,一道紅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院中,彷彿是踏著月光而來一般,一頭黑髮張揚囂張,恣意的很。


  段祈煜端起一杯茶晃了晃,唇角微微勾起:「什麼時候千面鬼王也會這麼怕人了?」


  紅衣男子一頓,隨後苦笑一聲,走到他對面坐下:「你是在打趣我么?你知道的,自三年前漠北森林之後,我便不再要這千面鬼王的名聲了,如今我只是明王世子段智衍而已。」


  段祈煜晃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沒說什麼,段智衍看了那茶杯一眼,唇角翹起一個淺淡的弧度,將茶杯推開,從腰間解下一個葫蘆:「大難不死,本世子前來慶賀,這是上等貢品醉竹青,你也嘗嘗。」


  段祈煜搖搖頭,當年痴痴傻傻的段智衍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個千羽寒而已,他也曾想要殺了他,可是明王府上下都在為世子恢復而開心不已,若是殺了他不光會使得明王府的人與他為敵,明王夫妻年事已高,也受不住這個打擊。


  千羽寒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做段智衍,必然會好好打理明王府,也不會輕易再害人,事到如今,也不知這件事他做的是對還是錯。


  「你來找孤做什麼?」段祈煜沒有接他的酒,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心頭卻是微微一沉,他回來的消息,段智衍知道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四皇子和皇后也知道?想到這裡,他唇角劃過一抹苦意,皇后自然是知道的,她的能力可比段智衍還要強大,又有鄔篤在身邊,他回來瞞的住別人,卻瞞不住她。


  段智衍喝酒的手微微一頓,隨後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還真是不跟我廢話,你回京為何不進宮向陛下說明情況,卻要躲在這院子里,若不是我今夜前來,明日你回來的消息就會散遍全城。」


  段祈煜眸子眯了眯,手指微微攥緊幾分:「你將他們如何了?」


  「還能如何,使了個幻術將他們迷惑了而已。」段智衍說的極其輕鬆,段祈煜點了點頭:「嗯。」


  那些前來打探消息的人他也知道,卻不能出手,京城多得是眼線,之前他們幾人光明正大出現在集市上就已經引起了注意,只不過許多人仍在懷疑,前來打探消息的必然不止一撥人,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解決了蟬,背後可還有一隻黃雀。


  而如果這些人死了,幕後之人定然會起疑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


  「嗯?你就嗯一聲就完了?」段智衍嘴角微微一抽,段祈煜微微抬眸,一雙眸子里寒光乍現,段智衍被這目光看得心頭一跳,隨即心虛低頭,段祈煜的能力比他強的多,當初為什麼不殺他他也知道,算起來他的命還是他饒過的,他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我欠你們的,一輩子給你們當牛做馬。」


  段祈煜收回目光:「三年來,你變了不少。」


  段智衍向後靠在一根柱子上,面上浮起幾許涼意,抬頭看著皎潔的月色,腦海中浮起一張淡漠的臉,他唇角微微勾起:「這不是在你預料之中么,段祈煜,你總是能將所有事掌控在手裡,你我原本應該是仇人,但你饒了我的性命,又幫我……我應該感激你。感激你沒有殺我,沒有將我趕出京城,我還能以這個身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段祈煜將茶盞放下,看了他一眼:「西南戰場上的事,是你做的?」


  他早就得到了西南戰場的所有情況,大月的軍隊到達西南之後一開始一直處於下風,西南邊境毒蟲瘴氣無數,大月軍隊到達邊境不過兩個月的功夫,便有半數中了當地的瘴氣,作為主帥,文沐宸自然心焦不已,幸而有文錦繡提前準備好的解毒丹才得以度過這次危機。


  但卻也因這兩個月的耽擱而使敵軍又攻佔大月一座城池,文沐宸險些被皇帝撤下主帥的職位,是定國公和明王二人力保他才使得皇帝下令將功折罪,同時將謝威之子謝擎風派去西南,戰事一打就是一年,直到月前終於傳來捷報。


  西南蠻夷最是讓人頭疼,數目並不十分多,卻難纏的很,再加上西南地勢險峻,瘴氣毒蟲無數,每年大月的軍隊都要死傷大半,而這一回卻不知為何,那裡的毒蟲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瘴氣也弱了許多,因而文沐宸只用了幾個月就將蠻夷部落剿滅,將西南邊境穩定下來,這著實是奇功一件。


  段智衍聽他說起,也不看他,將酒壺中的酒傾灑到自己口中,出口的話也帶了幾分醉意:「除了這個我還能做什麼呢,那些毒蟲我看著也煩心的很,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段祈煜微微蹙眉:「那些毒蟲極難對付,你是怎麼做到的?」


  段智衍搖搖頭:「不說這個了,我今晚來是給你送一件東西。」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交給他,眼眸冷了幾分:「這些是我三年來查到的一些線索,當然,除了我還有你那小丫頭,當年參與刺殺的人很多,明顯是有人組織的,目的就是沖著你去。」


  段祈煜聽他提起這件事,雙眸也霎時冰冷下來,當年的刺殺他記憶猶新,那時候他與慕蘺裳正在坪洲遊玩,卻碰到了大規模的刺殺,當時他身中劇毒,而那刺客卻多如潮水,他的影衛也在那場刺殺中死傷大半,那些刺客行動利落,有條不紊,看似是各方勢力都有,實際上幕後定然有人操控,而那人是誰卻無從得知。


  「他們當年為什麼會大規模出現在坪洲?」段祈煜眼眸深了深,當時坪洲並未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只是殺他就鬧得滿城風雨,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段智衍微微垂眸,隨後抬眉看他一眼:「據說三年前,元靈珠的氣息曾在坪洲出現,卻不知為何又消失無蹤,因而才會引得各方勢力趨之若鶩,至於他們為什麼刺殺你,除了皇后等人的命令,估計是覺得元靈珠氣息的消失與你有關。」


  段祈煜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鬆開幾分,元靈珠的事他清楚,這也不算是什麼秘密,這顆珠子全天下的人都在找,可惜卻沒有一個人找到,那珠子極有靈性,如果說在坪洲出現過,定然是坪洲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吸引了它,不然它不會輕易被人發現,他微微蹙眉:「你還查到了什麼?」


  段智衍無奈搖頭:「我能查到這個已經十分不容易,元靈珠是什麼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六年來每一次涉及到它的消息都會引起一陣血雨腥風,偏偏什麼消息都查不出來,有時候我都在懷疑,那珠子是不是成精了,故意挑起這些事。」


  段祈煜眸子眯了眯,想起大月秘史中對這珠子的記載,他讀遍了大月所有書籍,上面對元靈珠的記載並不多,三國未立之前,曾有關於這珠子的傳說,當時天下一團亂麻,元靈珠還不是現在所說的凶煞之物,乃是上古瑞器,據說這顆珠子的主人就是將來平定天下的天下之主。


  當時所有人都發了瘋地去找這顆珠子,天下也迅速分成幾股勢力尋找天下之主,幾股勢力之間相互依存,相互爭奪,最終形成了以容,墨,夙,慕四大家族為首的局面,當時的段氏只是容家一個附屬家族,並沒有足夠的能力與四大家族比肩,四大家族花費了數十年尋找元靈珠,可惜卻一無所獲。


  直到後來,容家出現了三百年來唯一的一個女兒,天生異象,紫氣東來,她降生的那一天天地震動,天邊紫雲多日不散,千里之內都散發著祥和之氣,一顆紫紅色珠子從她體內飛出,直衝天際,后又沒入她體內,與她融為一體,連續三個月天邊都是一副瑰麗的景象,這是天下之主出現的徵兆。


  容家歷來男子居多,三百年來沒有生出一個女兒,出現了這麼一個千金自然是嬌寵無比,沒想到又是天下之主,這位容氏小公主從小便被眾人捧在手心,而容氏也因她的出現成了四大家族之首,這位容氏女也並未讓眾人失望,十六歲平定天下,卻不願意坐帝位,從而成為了大滿的開國國師。


  最初看的時候他訝異了許久,怎麼也沒想到大滿的開國國師竟是位女子,而後面發生的事情則記載的很少,似乎刻意不去記載那些歷史一般,等他再翻到後面的時候,便是七百年前大月開國的歷史了。


  沒有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四大家族中只剩容,慕兩家建立皇室,宮家成為三國的交界,與大滿同氣連枝,而當年的墨家和夙家卻沒了蹤跡,關於這兩家的記載也只是寥寥幾句,連結局都沒有交代,關於那位名滿天下的開國國師也沒了記載,除了留下一顆已經渾身凶煞的珠子,再無其他。


  「元靈珠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段祈煜想起那些記載,眼底深了幾分:「好好查一查,這些刺客背後有什麼人指使,順藤摸瓜查下去總會查出原因,如果真的是那珠子要出現,我們就必須要找到一個人了。」


  段智衍點點頭,隨後揚眉:「你是說,傳說中的那位引靈人?」


  當年國師隕落,一絲血脈落入凡塵一女子體內,這位女子便是傳說中的引靈人,段祈煜抬手添了杯熱茶,淡淡開口:「元靈珠出世,這世上必然已經有了引靈人,我們需要找到她,將元靈珠引入她體內,這樣雖不能解了元靈珠的煞氣,卻可以暫時壓制著它,不致引起天下大亂。」


  段智衍皺起眉頭:「也唯有這個辦法了。」


  段祈煜目光落到院中的青石板上,眼底劃過擔憂,他慢慢起身,手指在桌案上拂過,元靈珠出世,天下大亂,如果沒有天下之主降生,等待他們的就是毀滅,他想起大滿的神諭,心中又隱隱有了一絲期待,一切還不是最壞的結局。


  想到這裡,他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座別院之內,陽光十分明媚,一女子輕輕坐在他的腿上,嬌小的身軀完全被他包進懷抱之中,她眉梢微蹙,眼底卻十分柔和,正與他輕聲說著什麼,待他想要仔細看清那張臉的時候,卻感覺到腦中一痛,他下意識扶住了桌案。


  段智衍見到他的模樣面上閃過詫異,隨後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這才察覺出不對來,他運起周身力量想要看看他出了什麼問題,喉頭卻猛然湧上一陣腥甜。


  段祈煜很快恢復了平常,轉而看向段智衍,卻見他臉色十分難看,月色下更顯得蒼白幾分,他眉梢微擰,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用自己做誘餌除去那些毒蟲?」


  剛剛他來時他便發現他的氣息有些渾濁,卻並沒有多想,如今看來他周身的內力怕是消耗的不到三成了,連帶他的幻術也受了損傷。


  段智衍壓下喉頭的腥甜,揚眉朝他看了一眼:「只是一點功力而已,換那麼多條命,一點都不虧,欠了你們那麼多條人命,這麼一來也算還得上了。」


  他笑的十分張揚,夜風吹來將他身上的紅衣吹的四處翻飛,他看著耳畔飛揚的黑髮,突然有些恍惚,他是有多久沒有這樣囂張恣意過了?


  段祈煜淡淡一笑,不再跟他計較這件事,他既然這麼做了,定然是有他的打算,段智衍看他一眼,又眯起眼眸看了看月色,已經是子時了,他笑道:「時候不早,我該走了,對了,你的影衛不會來了。」


  段祈煜揚眉看他,他勾起唇角,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今日才受了兩百鋼鞭的處罰,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我將要去請他的人攔住了。」


  他說著朝段祈煜走近幾步,段祈煜雙眸乍然睜開,隨後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就麻煩你去查清楚元靈珠的事了,孤敬候佳音。」


  別院另一間屋子裡,慕翎宇將他們剛剛的對話盡收耳中,手中玉笛不住翻轉著,雙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蘺裳走進來便看到他一人坐在那裡出神的模樣,微微一笑:「七哥。」


  慕翎宇轉向她,一眼就看出她與白日的模樣不同了,身子微微向後靠了幾分:「醒來了?」


  「是。」慕蘺裳莞爾一笑,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上,隨手拿過一個茶杯在手裡掂了掂,面上神情哪還有白日的無辜,一雙眸子陰戾非常,她紅唇微勾:「七哥今日捉了文錦繡,真是可喜可賀。」


  「你很不喜歡她?」慕翎宇輕輕抬手,他們所在的屋子周圍立刻多了一層無形的屏障,慕蘺裳看到這一幕,慢慢將手裡的茶杯放下,眼眸眯了眯:「不是不喜歡,而是有她在,段祈煜總有一天會想起來那些事,到時候就會知道是我們做的手腳,若被他知道了一切,我們還能有活路?文錦繡那個丫頭太過聰明,只是見了兩次便知道我們是在騙她,如果不處理了她,對我們是一件極大的麻煩。」


  慕翎宇眼底閃過一抹邪肆的光:「你是擔心段祈煜知道他的記憶被修改之後,會生你的氣吧?」


  慕蘺裳眼眸頓了頓,隨後閃出惱怒:「七哥,難道你不擔心么?自從見了文錦繡之後,他整個人都變的有些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他偶爾迸射出的冷意,」她說著有些害怕地站了起來,緊緊抓著桌角:「七哥,我害怕,他恢復的能力比我們預料的快太多,只是一天而已,曾經三年都沒有過意外……七哥,他,他是不是要醒了?」


  「不可能!」慕翎宇眼眸沉了下來,慕蘺裳轉頭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慕翎宇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眼眸微微眯起,腦中極快地想著這一日的事情,隨後眼中閃過一抹涼意:「段祈煜的身軀承受不住那麼強大的靈魂,他若要成功蘇醒,需得藉助元靈珠的力量。」


  「真,真的?」慕蘺裳有些忐忑,慕翎宇輕輕點頭:「所以我們必須拿到元靈珠。」


  慕蘺裳漸漸平復下來,定了定心神,道:「那文錦繡怎麼辦?」一提到文錦繡,她便又想起段祈煜見到文錦繡之後的反常,不由凝眉:「當初我就說不應該讓他們相見,如今有她這麼一搗亂,段祈煜起了疑心,我們再想做什麼簡直是難上加難。」


  「不讓他們相見,怎麼能讓他找到心底的感覺,又怎麼讓你成功代替文錦繡呢我的好妹妹?」慕翎宇低笑兩聲,段祈煜在南離的三年,他們雖然修改了他的記憶,將許多與文錦繡有關的記憶都換成了慕蘺裳,但他卻沒有感覺,只有記憶沒有感覺,時間久了哪怕沒有文錦繡也是會出問題的。


  慕蘺裳一聽他的話雙眸霎時亮了起來:「你有辦法?」


  慕翎宇看了看手中的玉笛,將它拿起來晃了晃,微微一笑:「我們不是一直這麼做的么,等到十五,他腦中關於文錦繡的記憶又會全部換成與你的,而這一次我會引出他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將他對文錦繡的感覺移到你身上,妹妹,你的攝魂鈴也需要好好浸浸血,這樣到時候才能有足夠的能量助我一臂之力。」


  他說著目光落到慕蘺裳手腕上的銀鈴之上,慕蘺裳眼眸深了幾分,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角,貪婪地看了看手腕上的鈴鐺,鈴鐺似是能聽懂他們的話一般發出微微的紅光,她輕輕一笑:「說的不錯,我看煜哥哥那些影衛不錯,不如就用他們來讓我這鈴鐺飽餐一頓吧!」


  慕翎宇微微一笑:「那些可都是你煜哥哥的寶貝,你捨得么?」


  慕蘺裳雙眸微微一轉,繼而輕笑:「他們都是跟過文錦繡的人,萬一以後說出什麼不好聽的我會不開心的,還有那個世子,他是千家的人,他的味道我知道。」


  「千家唯一的倖存者,千面鬼王千羽寒……」慕翎宇眼中閃過一抹深邃的笑意:「詭術,偽裝術出神入化,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那又如何,有攝魂鈴在,我不信會敗給他,何況你剛剛不也聽到了,他為了除去那些毒蟲失去了大半的功力,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殺了他,殺了他段祈煜就少了一個大助力。」慕蘺裳摸了摸手腕上的鈴鐺,眼中露出兇狠的光芒。


  慕翎宇輕輕搖頭:「不可輕舉妄動,你的攝魂鈴雖然威力強大,但千面鬼王的名頭也不是隨口說來的,他今日說的話只可聽一半,若不是他失了功力,今日他來到這院子,我也未必能發現,而且當年千家至寶至今沒有蹤影,他是千家唯一的倖存者,你說那寶物會在哪裡?」


  慕蘺裳眼眸一頓,隨後搖了搖頭:「我知道了,不會輕易動手。」


  「這樣便好,好好做好你的事,做一個溫柔無辜的弱女子,不要被任何人看出你的心思。」慕翎宇伸出修長的食指在她額頭上點了點,收回手看著手中的玉笛:「子時快過了,你早些回去。」


  慕蘺裳輕輕點頭,若不是慕翎宇幫她改了記憶,她是無法做出那些無辜的樣子的,只不過慕翎宇在幫她修改記憶的時候改了下術法,因此她在子時的時候會恢復記憶一個時辰,如今事情也說完了,她也不方便多待,便點點頭走了出去。


  在她離開之後,慕翎宇抬手撤了屏障,隨後輕輕打開門,朝著院外走了出去。


  「主子,七皇子出去了,要不要跟著?」


  段祈煜院子里,一個影衛低聲問道。


  段祈煜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眼中的情緒讓人看不清楚,面具下的臉更是看不出喜怒:「不必,由他去。」以慕翎宇的能力,這些影衛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更別提查出什麼了。


  影衛低了低頭準備退下,段祈煜微微擺手:「去太子府走一趟,將孤書房中的燈取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影衛應了一聲便消失在原地,段祈煜抬眸看了一眼月色,手指微微攥緊幾分,為什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慕翎宇一路離開京郊別院,很快來到一座山腳處,他抬手在山周圍設下屏障,足尖輕點,輕盈地躍到了山腰處,山腰處有一座山洞位置極其隱蔽,四處都長滿了雜草,他撥開雜草朝裡面走了幾步,山洞之內九曲盤桓,宛如迷宮,山壁上嵌著碩大的夜明珠,將洞里的情形照的十分清晰。


  他靜靜在山洞內走著,手指時不時在石壁上摸索,隨著他觸碰到機關的動作,石洞開始發生緩慢的變化,石壁周圍的夜明珠也開始旋轉,最終組成一個北斗七星的圖案,他看了看四面八方一共十二個石洞,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夜明珠,便朝著一個洞口走了進去。


  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他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石室,石室十分寬敞,布局也很是簡單,只有中央有一張巨大的石床,石床之上一顆南瓜大的夜明珠嵌在石壁頂,石床上鋪著柔軟的被褥,周圍垂著淡紫色的輕紗,輕紗低端垂著幾顆銀鈴,石洞里沒有風,然而那輕紗卻在微微晃動,帶起一陣陣清脆的鈴聲。


  石床上躺著一個女子,睡容安詳,面色紅潤,在她不遠處跪著一個穿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閉著眼低聲念叨著什麼,察覺到慕翎宇進來,男子微微睜開雙眼,恭敬低頭:「殿下。」


  慕翎宇點點頭:「如何了?」


  「回殿下,這位女子身體內有一股力量壓制著,臣雖有心破解,然而不知究竟是何物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臣無法探知到她的內心,也無法修改她的記憶。」


  慕翎宇眼眸微沉,這男子是南離巫師,他們稱之為大巫,南離一族擅長對靈魂的探查,尤其擅長記憶的修改補全以及交換,尤其以大巫的能力最為強大,可是他不能修改文錦繡的記憶也就罷了,連探查都探查不出?


  「她體內的東西你可查得出來?」慕翎宇微微蹙眉,慢慢走到文錦繡身前,手指在她眉心輕輕拂過,指尖慢慢升起一道深藍色的光暈,敏銳地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抵制著他的力量,他慢慢收回手,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大巫搖搖頭:「臣查不出來,但那東西身上有一絲元靈珠的氣息,若有若無,而這女子的身軀正是滋養這東西最好的溫床,二者相輔相成,力量大增,如今已經融為一體,什麼都查不出來。」


  慕翎宇輕笑一聲,眼底帶了幾分深思:「又是元靈珠?看來將她帶來果然沒錯,她才是得到元靈珠的關鍵。」


  大巫低了低頭沒說話,手裡的鈴鐺不住地顫抖著,卻沒有一點聲響,南離攝魂鈴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特殊的存在,能用來殺人也能用來救人,鈴鐺上沾染的鮮血越多能力便越大,聲音就越小,他的鈴鐺跟了他數十年,上面沾染了無數人的性命,然而這樣威力的東西,卻無法撼動文錦繡分毫。


  慕翎宇將玉笛拿在手中,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朝大巫看了一眼:「沒有辦法修改她的記憶么?」


  大巫忙低下頭:「臣無能,這女子乃是天命貴女,臣的能力被她排斥。」


  「確實夠無能的。」慕翎宇淡淡開口,隨後快速出手,大巫手裡的鈴鐺像是失去控制一般直直朝著他飛去,瞬間便到了他手上,慕翎宇蹙眉看著那鮮紅的鈴鐺,微微一笑:「你這鈴鐺倒是極好。」


  攝魂鈴上沾染的鮮血越多,顏色便越是發紅,威力也就越大,大巫見他毫不費力便收回了自己的鈴鐺,心中詫異非常,額上卻滴下汗來:「殿下恕罪。」


  慕翎宇嘲諷地看了他一眼,手指將那枚鈴鐺捏緊:「恕罪?本殿下吩咐的事,從來沒有辦不到的,你如此無能,還敢說自己是南離最強大的巫師,真是丟盡了南離的顏面,活著也是浪費本殿下的耐心。」


  他話音剛落,手指微微用力,只見那紅色的鈴鐺動了動,隨後啪地一聲被捏成碎片,而地上跪著的大巫一瞬間慘叫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涌而出,他現在才知道慕翎宇的可怕之處,他們這些人在他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身為巫師,攝魂鈴就是他們的命,鈴鐺被毀,他也活不了多久。


  大巫憤恨地盯著慕翎宇,他受人尊敬多年,可是慕翎宇卻將他的鈴鐺毀去,他就算是死也難以咽下心頭這口惡氣,手中極快地凝聚起一道紅色的光暈,他已是必死的結局,所以這一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慕翎宇看著他手中的紅色越來越濃厚,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大巫並不知道他的做法正中慕翎宇下懷,積聚起全部的力量朝他沖了過去,卻見慕翎宇挑眉一笑,他剛要觸碰到他便感覺到手上多了一件冰冷的東西,隨即渾身的力量都開始流逝。


  慕翎宇雙手凝聚出淡淡的藍色光暈,在他手掌上方是一支散發著冰藍色光芒的玉笛,正將大巫手上的紅色光暈一點點吸收,他唇邊帶笑,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大巫在他面前一點點被耗光力量,看著他最後不甘地大睜著雙眼,渾身已經乾癟。


  大巫的身體快速乾癟下來,慕翎宇輕輕收回玉笛,只見大巫身體以極快地速度開始消散,最終凝聚出一顆紅色晶石,拇指大小,靜靜卧在慕翎宇手心,玉笛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微微顫動了幾下。


  「他畢生修為都被你吞了,這塊晶石可不是給你的。」慕翎宇摸了摸腰間的玉笛,目光落到文錦繡身上:「她是至純血脈,未曾沾染血腥,體內的力量也都是光明的,所以大巫才沒有辦法修改她的記憶,因為他殺了太多人,他的能力是陰暗的,一旦想要衝破她體內的封印便會受到阻礙。」


  慕翎宇說著看了看手裡鮮紅的晶石,慢慢笑彎了眼睛:「我的能力也是陰暗的,但她可是我籌謀三年的戰利品,自然不能前功盡棄。」


  他慢慢走近石床,腰間的玉笛似乎能聽懂他說的話一般漸漸安靜下來,慕翎宇眼底劃過寒光,拉過文錦繡一隻手,用指甲在她手腕上劃破一道血口,隨後快速將晶石貼到傷口之上,只見那晶石一觸碰到她的血便立刻化成絲絲紅氣朝她體內鑽去,很快便融為一體。


  文錦繡傷口處開始冒出一絲黑氣,慕翎宇淺淺笑了起來,大巫的靈魂是極其陰毒的,有了他的靈魂,文錦繡身體中的血脈自然不會再純凈,假以時日,她體內所有光明的力量都會被一點點蠶食,到時候他們什麼都不必做,她便會成為他們最大的助力。


  慕翎宇將玉笛置於她眉心,隨後輕輕拉過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慢慢閉上雙眼,周身很快蔓延起一層藍色光暈,那支玉笛靜靜懸於二人身邊,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二人為中央朝四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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