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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錦繡蘇醒

  「滴答——」


  「滴答——」


  水滴聲在耳邊響起,文錦繡微微皺了皺眉,想睜眼,眼皮卻像是千斤重,她彷彿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境如何卻怎麼都記不起來了,渾身都疲憊的很,彷彿剛剛才經過一場大戰鬥。


  碧晴守在床前,一個勁兒地抹眼淚,竹華齋里靜悄悄的,秋媽媽一言不發地在廚房燒火,所有的下人們都安靜地垂著頭,廚房裡四五個小丫頭,然而靜的只有火舌的呼呼聲。


  除了竹華齋,將軍府也十分安靜,不正常的安靜。


  桐華院,老夫人沉默著坐在主座上,文凜與趙敏蘭都坐在下首,皆是一臉的郁色。


  屋子裡靜的只有老夫人手中佛珠轉動的咯噠聲,幾人都沒有說話,老夫人雙眸緊閉,手指一個勁兒地捻動著佛珠,彷彿這樣便可以解決問題。


  「綉丫頭還沒醒么?」半晌,老夫人低聲問道。


  趙敏蘭忙應了一聲,隨後看了看老夫人和文凜的臉色,斟酌道:「老夫人,老爺,別怪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如今這形勢,咱們恐怕不能留下錦繡……」


  「說什麼呢,」老夫人蹙眉,將佛珠放在桌子上,冷聲道:「綉丫頭是我的孫女,我可不管你們要做什麼,但是要動她我第一個不同意。」


  文凜有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母親,錦繡畢竟……」


  「畢竟什麼?」老夫人瞪圓了眼睛,怒道:「若她真有罪,陛下早就將她抓進天牢處死了,還用得著你們瞎獻殷勤?你身為錦繡的父親,出了事不想著關心女兒,不想著女兒的安危,偏偏想著怎麼擺脫麻煩,哪有這麼做父親的?」


  文凜被她說的面色變了變,長嘆一口氣:「母親,錦繡是我的女兒,我如何不疼她呢,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說著今時不同往日,是因為錦繡現在不能給你帶來榮耀,反而會是麻煩是么?」


  老夫人的話說的很直白,文凜面色白了白,趙敏蘭忙笑道:「老夫人別生氣,老爺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們什麼打算,只要記住一點,」老夫人瞟了她一眼,收斂了面上的怒意,一字一字道:「她姓文。」


  這三個字像是一記炸雷在文凜腦子炸開,老夫人的話就是告訴他,不管文錦繡做了什麼,在外人眼裡她是文家人,哪怕自己為了自保把她推出去,皇帝也不會記他絲毫的好,一筆畫不出兩個文字,他們不可能切斷聯繫。


  見他面色有了些變化,老夫人也就不再多言,徑自起身朝內室走去,佟媽媽連忙扶住她,自秦媽媽死後,老夫人身邊的媽媽便只剩下佟媽媽了,文凜和趙敏蘭頓了頓,終究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醉雨閣。


  謝擎風與謝玖,蘇青箏,文沐宸四人坐在舒蘭居,面色都十分難看,自文錦繡回到府中已經一個月了,一個月內京城幾乎要翻了天,然而她卻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無論請多少大夫去看都是一樣的結果,什麼問題都沒有。


  文沐宸擔心不已,一個月之中眉頭就沒有鬆開過,蘇青箏也跟著擔心,到處搜羅名醫良藥,然而一點用處都沒有。


  「現在京城都翻了天了,局勢對咱們十分不利。」謝擎風眉頭緊皺,原本他們已經處理掉了江家許多暗中的勢力,但這一個月內江承遠回京,江家不聲不響,沒有收回江家的勢力,反而將他們的勢力剪除了大半,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江家已經佔了上風,如果再不採取行動,他們很快就會被江家吞併。


  謝玖拉了他一把,面前的二人顯然都在擔心文錦繡,這些日子因為她昏迷不醒,再加上傳來的各種消息,他們對京中局勢的關注越來越少,所有的心思都被那二人吸引了過去,現在謝擎風偏偏跟他們提起京中的局勢,根本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謝擎風想說什麼,終究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都擔心嘉寧郡主,但是現在正是咱們最脆弱的時候,難道真的要等到江家將我們都各個擊破后才反擊嗎?到那時我們還有什麼能力?」


  文沐宸看了他一眼,微微搖搖頭:「現在不是反擊的時候。」


  謝擎風眉頭皺的更深:「現在不早作打算,再拖下去,咱們的勢力遲早會被剪除乾淨,江家那些勢力點,除了除去的,收服的都未必是願意真心臣服,這也是江家為什麼不急著收回的原因,這個時候他們著手剪除我們的勢力,形勢不容樂觀啊。」


  文沐宸慢慢起身,透過窗子望向將軍府的方向,淡淡道:「陛下現在正是對文家不喜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出點差錯,很容易會傾覆整個家族,況且——」


  他轉身看了謝擎風一眼,慢慢回身依舊看著窗外:「謝家與文家雖然因為生意上的合作走得近了些,但這個理由只能騙騙尋常人,對於陛下這樣精明的國君,他難道看不出謝家跟文家聯手么?之前不說是想用我們制衡江家,如今呢?」


  謝擎風頓了頓,唇邊劃過一抹無奈的苦笑,看了謝玖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可是把謝家坑慘了,謝玖卻是不以為意,低頭喝著手裡的茶,文沐宸像是察覺出了他的心思,沒有回身,道:「謝公子若是後悔了,以後也可以不與文家來往,文家不會介意。這件事連累到你們了,自今日起醉雨閣謝氏養顏堂中的秘方會還給謝氏,醉雨閣不再出售謝氏貨物。」


  謝玖猛然站起來:「為什麼,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謝擎風慢慢站起身,雙手按在謝玖肩膀上:「文公子何必如此,咱們畢竟一起合作了這麼久了,難道不應同患難共甘苦么?」


  文沐宸目光從樓下掃過,一隊隊的御林軍時不時走過,他眼眸中的冷意沉澱幾分,淡聲道:「謝公子為了家族,要考慮的事情很多,文家現在水深火熱,你們與我們再來往密切,很容易會惹得陛下不喜,畢竟文家根基淺,陛下若是想要剪除文家重新扶植一個武將是很容易的事情,跟文家合作給不了你們保障。」


  謝擎風面色頓了頓,眼中劃過一抹心思被猜透的尷尬,隨後笑了兩聲,道:「文公子說的不錯,這些都是我考慮的問題,跟文家合作確實不能給謝家保障。」


  他說到這裡,謝玖猛然打斷了他:「哥!你難道忘了——」


  「我沒忘。」謝擎風抬手止住了她的話,目光深沉而堅定:「小玖,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總要考慮全面,我們不是兩個人,而是整個謝家。」


  謝玖蹙眉,她不贊成這個時候與文家斷絕合作,要知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果他們這個時候與文家斷絕來往,等日後文家翻過身來,他們再想與文家走得近就沒這麼容易了。


  但謝擎風考慮的也有道理,祖上的預言畢竟不一定能當真,況且七百年過去了,誰知道謝家先祖沒有料錯呢?就算沒有料錯,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變故出現,所以他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畢竟謝家不是小家族,他們總得為家族考慮。


  謝擎風見她不再說話,轉而看向文沐宸,眼中帶出歉意:「既然文公子這麼說了,我也不推拒,只是此事是謝家對不起文家,養顏堂的秘方謝氏不會收回,謝氏養顏堂謝家也不再插手,以後就是文家的產業,日後若是文公子有用得到擎風的時候,擎風一定竭盡所能。」


  他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文沐宸沒有回頭,他相信如果文錦繡在這裡,她一定也會做這樣的決定,妹妹跟他的心性是如此相似,容不得一點沙子。


  謝玖看著謝擎風離開,到嘴邊的話終究咽了下去,蘇青箏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謝小姐,你哥哥都離開了,你不打算走么?」


  謝玖看了她一眼,轉而又看了文沐宸一眼,他依舊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她定了定心神,看向蘇青箏:「郡主,請不要怪罪我哥哥,他身上背負的遠比我多,謝家會與文家斷絕來往,可我謝玖不會,橫豎我只是謝家一個女兒,陛下犯不著拿我說事。」


  她說著端起剛剛沒喝完的茶,道:「何況我與文小姐也算是有緣,她有麻煩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聽出她話里的意思,蘇青箏微微笑了起來:「謝小姐有心便好。」


  說著端起一杯茶朝著謝玖舉了舉,兩人同時飲盡,謝玖喝完也不好再繼續留下,轉而告辭。


  她離開后,文沐宸慢慢轉過身回到桌邊坐下,拿起茶壺替自己添了一杯茶,握在手裡半晌一言不發。


  蘇青箏看了他一眼,眼中漫過擔憂與心疼,道:「別擔心,陛下只是一時發怒,過些時候就好了。」


  文沐宸嘆了口氣,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派去的人還沒有消息么?」


  蘇青箏搖搖頭,當日的事情太過於震驚,他們派出去的人除了查出那些刺客是蛇影盟的人之外再也查不到其他,但他們也不是傻子,蛇影盟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刺客?

  文沐宸面上浮起濃濃的陰鬱,蘇青箏眉梢微微擰了擰:「當日的事情我們都查不到,只能等錦繡醒了再說。」話雖如此說,但卻不知道文錦繡何時會醒,已經一個月了,沒有人能查到當天刺殺的情況,刺客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想來也是,既然被派去刺殺太子,幕後之人又怎麼可能讓他們活著?

  何韞敲敲門走了進來,見到二人忙行禮:「少爺,郡主,醫老來了。」


  文沐宸眸子霎時亮了起來,騰地站起身:「快請!」


  一個月前醫老便不見了蹤影,無論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沒想到在他離開后兩天,他們就收到了坪洲出事的消息,文錦繡被斬風等人帶回來便一直昏迷,他們試了許多方法都沒能讓她醒過來,如今聽說醫老回來,頓時便覺得有了希望。


  文沐宸聲音落下瞬間,醫老精瘦的身影便走了進來,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醫老的步子虛浮了不少,人也不似之前精神,他不由快步上前:「這是怎麼了?」


  醫老擺擺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過桌上的茶壺也不客氣,咕嘟咕嘟就喝下兩杯茶:「老頭子家族內亂,不值一提。」


  文沐宸蹙眉:「您是說,一個月前您家族發生了內亂,離開這一個月是回去處理?」


  他可從來沒聽過醫老有什麼族人,醫老沒有姓也沒有名,知道他的人很多,與他有交情的人卻很少,多年來行醫問葯也沒見他提到過什麼族人,這是第一次,還如此巧合地跟段祈煜遭遇刺殺的時間吻合,他不由多想了些。


  醫老點點頭,文沐宸雙眉頓時擰緊了:「一個月前……」


  醫老擺擺手:「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這般說著,一雙瑞鳳眼中劃過冷意,一個月前家族中的家主中毒,若不是他急忙趕回去,恐怕他已經死了,如果他死了,那麼很快整個天下就要遭受大亂,對方就是算準了他不會放任不管,所以來了一招調虎離山之計,在坪洲截殺段祈煜。


  當日若是他能趕得回來,無論如何都能保證段祈煜二人全身而退,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想到這裡,醫老心中更加沉重,皺眉長嘆一口氣,站起身看著文沐宸:「小丫頭的事我聽說了,她醒不過來不是受了傷,也不是生了病,」說到這裡,他面上又陰沉幾分,無奈搖搖頭:「是她自己不願醒。」


  換句話說,是她寧願沉浸在夢中,也不想醒來面對事實。


  文沐宸眉頭深鎖,頎長的身影多了幾分疲憊,后宅中有趙敏蘭虎視眈眈,前庭有皇帝和江家左右逼迫,況且文錦繡不能永遠都這麼躺著,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轉身看著醫老:「不論如何,請醫老看看妹妹吧,如今文家被陛下的御林軍掌控,能進去救她的只有您了。」


  坪洲的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皇帝震怒,立刻便讓御林軍圍了文家,不許任何人出入,而文沐宸因為有大長公主作保,而他也向皇帝請命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才沒有被困於府中。


  不是他不想守護在妹妹身邊,而是如果連他也被禁足府中,文家才徹底成了砧板上的肉。


  若是他偷偷溜進府中,這個節骨眼上就是藐視聖旨,說不定皇帝就在等這個機會,他不能冒這個險,而醫老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個醫者,將軍府雖然被御林軍包圍,但皇帝可沒有說不許人看病,況且就算是不許,以醫老的能力想要悄無聲息地進去也不難。


  醫老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你不說我也要去的,小丫頭命途多舛的很。」


  文沐宸苦笑,他的妹妹受到的磨難確實很多,有時候他恨不能以身相替,想到弗安方丈曾經說過的話,他眼中的疼惜越來越濃:「弗安方丈也這麼說過。」文錦繡命格金貴,然而劫難重重,小心應對可逢凶化吉,但究竟怎麼才算小心應對,弗安方丈卻沒有給出過明示。


  醫老面色一頓,繼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弗安方丈?似乎是你們閔親王的遺孤?」


  文沐宸不知他怎麼好好的提起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醫老哈哈笑了起來,點頭道:「難怪,難怪。」


  文沐宸與蘇青箏對視一眼,不明所以地看著醫老,醫老慢慢收了笑容,道:「你們可知道當年墨軒娶的女子是誰?」


  蘇青箏蹙眉深思片刻,道:「八皇叔與皇叔母去得早,關於他們的消息也很少,宮中很少有人會提起此事。」


  墨軒就是閔親王的名諱,閔親王段墨軒,先帝第八子,在先帝一眾兒子中也是驚才絕艷的人物,可惜迎娶王妃后不久便英年早逝,只留下年幼的兒子,皇帝憐憫其子孤苦想要將其接入宮中撫養,按照皇子的規格賜名段祈安,排序為大皇子,可惜段祈安不願接受,小小年紀便出了家,也就是如今的弗安方丈。


  一直以來,大月人關注的都是弗安方丈這個閔親王留下的兒子以及閔親王,但對於閔親王妃卻很少有人提起,據說當年先帝曾想將大位傳給皇八子,然而他卻因為一個女子拒絕了,如果沒有當年閔親王妃的事情,說不定現在坐天下的就是他了,哪裡還有皇帝什麼事?


  閔親王為人仁慈,樂善好施,在民間有很高的聲望,他死後大月甚至掀起國亂,更有甚者,許多百姓覺得是閔親王妃害了他,如果不是她,閔親王哪裡會落得早死的結局,因為這些事情,所以大月對於閔親王妃的事一直流傳很少,此時聽醫老提起,似乎這閔親王妃還大有來頭。


  蘇青箏不由疑惑抬頭,閔親王妃是什麼人?


  醫老看了她一眼,似是感嘆一般:「墨軒的命是天註定的,他為人寬和,卻沒有帝王之氣,哪怕沒有當年的事,他也是坐不了江山的,只不過先帝喜歡他,不甘心地培養他,這才給他帶來滅頂之災,這一切不關櫻娘的事,他們的緣分是註定的。」


  他說著朝二人看過去:「櫻娘就是當初墨軒娶的女子,她不是大月人,也不是大滿,或者南離人,而是三國交界處的宮家人。」


  宮家?


  文沐宸怔了怔,醫老卻是不打算多說,看向蘇青箏道:「她的身份除了我和墨軒,你母親與扶鸞丫頭之外,也就你們皇帝知道了,當年的宮櫻……」他說著笑了笑:「皇帝也是中意的。」


  蘇青箏頓時心頭一凜,這樣的話說出來是大逆不道的,她四處看了一眼,好在醉雨閣當初落在太子名下,把控十分嚴密,不然他們還真不敢保證這些話會不會傳出去。


  醫老慢慢站起身:「你若是想知道當年的事,便去問你母親吧,我去看看小丫頭。」


  文沐宸忙上前準備扶他,醫老卻擺了擺手,步履堅定地走了出去,天下平靜了七百年,很快便又要掀起一場軒然大波,而這一切都系在一個小女子的身上,他不由笑了笑,七百年了,天下之主也該出現了。


  醫老的速度很快,他不願見到文家那些虛偽的面孔,所以並未從大門進入,而是悄無聲息地落到了竹華齋的院子里,文錦繡雖然昏迷著,但段祈煜給她留下不少影衛,而且個個都是精銳,把竹華齋守的跟鐵桶一般,他並不擔心會被外人看到。


  走近內室,文錦繡正躺在床上,面色已經恢復了紅潤,眉頭卻緊緊皺著,碧晴看到醫老出現嚇了一跳,但看清來人也微微放鬆下來,醫老曾經跟著段祈煜在將軍府待過一段時間,她們自然也見過,而且以前小姐對他也很是尊敬,她忙屈身行禮。


  醫老朝她擺擺手:「老頭子不在乎那些虛禮。」


  他說著走近文錦繡,轉而看向一直守著的碧晴:「你先出去。」


  碧晴愣了愣,雖說文錦繡對待醫老很客氣,但她現在昏迷不醒,斷斷沒有讓醫老與她獨處一室的道理,自家小姐可還沒出閣呢!想到這裡,她慢慢垂下頭站到了陰影處,用行動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醫老無奈抽了抽嘴角:「我要救你家小姐,用的都是祖傳的法子,你在不合適。」


  碧晴低著頭,不卑不亢道:「老先生儘管放心,奴婢絕不偷看。」


  醫老嘴角又是一抽,索性也不跟她多費口舌,直接從指間射出一顆藥丸打中了碧晴的睡穴,隨後手掌快速在周圍畫了幾個圈,將屋子裡所有的聲音隔絕在外,以防那些影衛衝進來壞事。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向文錦繡,手指慢慢搭上她的脈搏,不出所料查不出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他眉頭頓時皺起來,慢慢閉上雙眼,指尖慢慢生出銀白色的光暈,繼而化成一道道銀色光線,順著文錦繡的脈搏向上爬去,然而那些銀光剛剛遊走到她右肩,卻像是碰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瑟縮成一團,不敢前進。


  醫老眉頭漸漸皺起,嘴唇蠕動著,指尖的光暈頓時亮了些,那光線也粗了許多,一下下朝著文錦繡右肩處衝擊而去,文錦繡不適地皺眉,手指無意識攥了起來。


  那些光線一團團匯聚起來,然而不管醫老怎麼用力,那光線都無法前進,皆盤桓在她右肩的地方,醫老眉頭皺的更緊,正想繼續加大力量,卻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從文錦繡右肩反彈回來,直接將那些光線衝出體外,屋中霎時銀光大盛。


  「啊啊啊!死小子,老頭子跟你沒完!」醫老看著滿室的銀光,慌忙念動咒語想要將那些銀光收回體內,然而銀光卻像是有了靈性一般朝文錦繡雙眼涌去,任憑他怎麼拉都拉不回來,醫老不由肉疼地看著那些背棄他的銀光,要知道這些都是他積聚多年的光力,就這麼一夕之間被她吸收大半,雖說本來就是為她準備的,但這也太輕易了吧?

  眼看著銀光就要被文錦繡吸收殆盡,一道帶著淡淡金芒的光線卻忽而從她眉心射了出來,直直朝著醫老眉心而去,醫老雙眸一震,隨後一道暖流遊走全身,片刻之後屋中銀光全部消失,他這才又看向文錦繡,忽而覺得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光力,她體內要多少有多少。


  這就是天命貴女讓人嫉妒的地方。


  他嘆了口氣,看向文錦繡慢慢松下來的眉頭,天命貴女命格金貴,卻多災多難,這麼一想,其實也很公平。


  「死小子為了你可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連死都不忘保護你。」醫老眼中泛起濃濃的擔憂,文錦繡是天命貴女,這是當初弗安方丈親口所說,因此已經被許多人知道了,但她只是一個小女子,所以也不會有人在意什麼,最多覺得她會給國家帶來好運罷了,但段祈煜這般小心謹慎壓制住她體內的血脈,她的身份絕不是弗安方丈口中所謂的天命貴女那麼簡單。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種熟悉感,醫老眉頭皺了起來,現在那種熟悉感卻怎麼都沒有了,如果不是他剛剛給她輸送光力,根本不會發現文錦繡的不同,因為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女子一般。


  文錦繡手指顫了顫,醫老伸手在她發頂摸了摸,眼中泛起長輩的慈祥:「小丫頭,這麼不讓人省心。」


  這樣說著,他雙眸慢慢閉上,手指落到文錦繡眉心,他腦中一縷淡淡的紫色順著他的手指落下,最終停留在他指尖,帶起一聲長長的嘆息。


  文錦繡眼前並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座宮殿,宮殿十分豪華,一眼望不到頂,四周的牆壁上都嵌著明亮的夜明珠,將整個宮殿照的亮如白晝,宮殿頂上畫著奇怪的花紋,柱子上刻著許多細密的文字,她想要走近看看上面寫著什麼,移動步子卻到了宮殿內部。


  讓她意外的是,這麼大的宮殿之中卻什麼人都沒有,她不由蹙眉向四周看去,只見地上有一男一女的屍體抱在一起,女子手中拿著一把寬大的長劍,那長劍就插在男子心口,而女子胸前有一個大洞,男子手中是一顆早已乾癟的心臟,那隻手穿透女子胸口落在背後,看起來十分可怕。


  她蹙眉上前想要看清這兩人的容貌,然而卻怎麼都看不清,正當她疑惑之時,宮殿又轉而變成一片竹林,女子一襲白衣,男子一身火紅,一人撫琴,一人舞劍,她想張口卻發不出聲音,想往前走卻一下都動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看著那二人如同水中的波紋一般漸漸消失不見。


  「阿綉。」


  她身後忽然響起段祈煜的聲音,她想回頭,卻一下都動不了。


  「阿綉。」


  「阿綉。」


  身後的聲音鍥而不捨地叫著她,她心頭越發著急,她記得段祈煜被那些刺客的長劍穿透了身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急需確認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綉,你願意跟我留在這裡嗎?」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帶了一絲魅惑,文錦繡頓了頓,眼前的場景又變了,是一座簡單的庭院,庭院里種著大片的菊花,開的十分燦爛,陽光充足的地方放著兩張躺椅,文沐宸正在院子中練劍,碧雨蹲在樹下撥弄著什麼,碧晴坐在石桌邊繡花,秋媽媽端著一盤點心走出來,見此情況不由溫和一笑。


  秋媽媽一笑,她也跟著笑了起來,這些都是她在乎的人,除了段祈煜都在。


  「阿綉,我陪你留在這裡好不好。」


  那道聲音越發靠近,幾乎已經到了文錦繡身前,文錦繡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背後傳來一聲慘叫,與此同時,她面前的景物像是玻璃一般全都變成碎片,她立刻轉身,然而哪裡有段祈煜的影子?只有一片荒涼。


  她頓時慌了神,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卻一瞬間消失不見,她這才發現自己可以動了,忙向四周看了看,然而什麼都沒有。


  「段祈煜!」


  「段祈煜!你在哪,出來啊!」


  文錦繡四處看著,心慌的不能自已,就在此時四周忽然閃出大片銀光,她心中一跳,很快便見那銀光消失不見,與此同時腳下的荒涼又變了模樣,四周那銀色光暈圍成一圈,將她圍在其中。


  「丫頭啊。」


  一聲悠遠的嘆息傳來,文錦繡心中一頓,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蒼老的面容,帶著淡淡的紫芒。


  她望著這張熟悉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師父?」


  醫老點頭:「我教你醫術,教你救人,可是卻沒有教過你怎麼救自己。」


  文錦繡心頭酸澀,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見到師父,這種感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醫老疼惜地看著她:「孩子,別難過,有什麼事跟師父說說,師父會幫你的。」


  文錦繡慢慢低下頭,半晌才抬起頭,唇邊扯出一抹嘲諷:「師父,我好沒用,什麼都做不了。」


  她有讀心術在手,所以面對陰謀詭計從來不怕,有醫術在手所以也不怕別人下毒,可是這兩樣本事在段祈煜被人圍攻的時候一點用處都沒有,她什麼都做不了,最後還要讓他拼上所有的力氣給自己爭取逃走的時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醫老嘆了口氣,寬大的手掌在她頭頂摸了摸,前世的時候從來沒做過這樣親密的動作,使得他的動作有些生硬,他慈和地看著文錦繡:「你想做什麼?」


  文錦繡低著頭不說話,醫老的手從她頭頂離開,淡淡道:「任何事情只要你想便沒有做不到的,你重來一次的初衷是什麼?」


  文錦繡猛然抬頭盯著他:「師父!」


  醫老眼眸依舊平靜:「你能重來一次不是偶然,皆是命數,祈煜小子為了你可是什麼都做了,你難道還要逃避么?」


  文錦繡心頭巨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重生是上天安排,可是聽醫老的話,似乎跟段祈煜有關,這麼一想,有些曾經忽略的事她突然想了起來,前世醫老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要教她醫術,可是他跟自己什麼交集都沒有,又何必為自己費心?而且醫老是她師父的事,段祈煜從來沒有問過,也從來沒有疑惑過,她一直覺得他不問是怕自己隱瞞,其實他根本早知道,換句話說,前世醫老是他找來的,是他在幫她。


  醫老見她有些明白過來,眼中劃過欣慰:「丫頭,你要讓死小子白白犧牲么?」


  文錦繡有些顫抖地抱住自己的肩膀,眼眶酸澀的厲害:「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根本無需為我如此。」想也知道,能讓她重生,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小。


  醫老看著她,聲音裡帶了一絲飄渺:「傻丫頭,你說為了什麼?」


  能讓他如此,除了對她的愛還有什麼?

  文錦繡慢慢鬆開抱著肩膀的手,眼中漸漸明亮起來,段祈煜什麼都為她考慮到了,什麼都不讓她擔心,因為這份濃烈的愛他連命都不要了,她怎麼可以沉迷在這裡呢?江家還在虎視眈眈,南離還在虎視眈眈,她還有哥哥,還有家族,還有段祈煜的愛,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醫老看著她,眼中慢慢浮上笑意:「這就對了,也不枉我費心分出這一絲魂魄來。」


  文錦繡聽到他的話,不由詫異抬頭,醫老看出她的疑惑,微微一笑:「丫頭,醒了之後可別怪我,前世的記憶隨著前世都沒了,我要不是藉助死小子的力量分出一絲魂魄回來,怕是也見不到你的。」


  文錦繡霎時明白了,醫老和藹地看著她:「丫頭,好好完成你的使命,不要讓祈煜小子白白犧牲。」


  他的聲音慢慢變得飄忽不定,身形也如霧氣一般慢慢散了開來,文錦繡下意識向前一步,卻像是踩空了一般直直墜了下去,與此同時,床上的人倏地睜開了雙眼,一雙眸子亮的驚人。


  ------題外話------


  o(* ̄▽ ̄*)o開第二卷了~等咱家太子霸氣回歸吧!阿醉還是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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