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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京途中

  永明侯府,江雲赫看著送到自己桌案上的資料,面色沉靜,讓人看不清喜怒。


  江家的下人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一個月來,他似乎放任文沐宸暗中調查江家的勢力一般,卻一點也不加阻止,只每天讓人將他的行蹤報到自己面前,從沒有出手的打算,連跟隨他回來的江大夫人都十分的安靜,江家其他人看在眼裡,心中越發疑惑。


  「將軍,咱們安插在定國公府的探子被人除去了。」


  一人恭敬地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微微低頭。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十七個了。」江雲赫下首,一中年男子端坐在座位之上,眉頭微微一擰,隨即很快鬆開,溫潤的眼眸里慢慢滲出一絲冷芒,隨即消失不見。


  江雲海重重拍了手邊的桌子一下,將桌子上的茶壺震得骨碌碌滾到了地上,啪地一聲傳來清脆的響聲:「大哥,已經一個月了,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做,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咱們的勢力被除去嗎?」


  江雲峰面色難看,雙眉緊擰:「文沐宸的速度太快了。」


  一個月的功夫便除去了他們安插的十七個勢力,那些人除了定國公府和將軍府的下人,還有京中的官員,軍中的探子,這其中的人有的短期之內並沒有犯什麼錯誤,也就是說文沐宸根本沒有理由殺他們,但是他們的死因都十分蹊蹺。


  例如安和,乃是戶部尚書極為看重的戶部一員,居然死在了青樓,死在了跟女人廝混的床上,不光沒有人去查他的死因,他的死還被人拍手叫好,還有羅豪,出身江南的中衛統領,居然溺水而亡,原因竟是喝多了酒,醉死在江中,還有他們安插進文官中的人,有的人自盡,有的人被劫殺……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以雷霆手段除去了這些人。


  江雲澈輕輕嘆口氣,江雲海忍不住了:「大哥,不如我們找個機會將他殺了,他有軍機衛的令牌又怎樣,咱們難道還怕他不成?」


  「不可。」江雲澈看了他一眼,無視他瞬間漲紅的臉色,慢慢道:「我們如果殺了他,會留下把柄,到時候皇帝更有把握髮作我們了,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收服了大漠。」


  「那又怎樣?」江雲海皺著眉頭:「他能暗殺,為何我們不能?讓他死在風流妓子的床上,也讓他們文家嘗嘗被人看不起的滋味。」


  江雲峰看了他一眼,眸中帶著幾分不贊成:「他敢這麼做肯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江雲海不屑地冷笑一聲:「他以前是很厲害,可是現在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身邊的護衛再多,也會有顧此失彼的時候。」他說完,見其他三人毫無反應,不由更加生氣,一筆畫不出兩個江字,江家做的事情是要掉腦袋的大事,沒了丹書鐵券之後,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有所動作,直到江雲赫回來,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你們總是這樣猶猶豫豫,當初若是聽我的殺了文錦繡,文沐宸哪有功夫對我們下手?你們若是不敢,我也不強求,文沐宸我是殺定了!」他說完便氣沖沖朝門外走去,江雲澈瞬間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江雲峰則是一把拉住了他:「四弟,莫衝動!」


  江雲海一把甩開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去,然而剛剛到門口,便聽身後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命人準備粗麻,白幡,棺材。」


  江雲海下意識頓住腳步,轉身看著桌案后的江雲赫,他的頭甚至沒有從那些文案上面抬起頭,更沒有看他一眼,然而他心底卻冒出一絲寒意,他明白剛剛他的意思,自己一旦出去了,在江家就算作一個死人了,即使他能活著回來,他也會殺了他。


  「大哥……」


  江雲澈看了他一眼:「四弟,你太衝動了,你可知道文沐宸身後不光有太子的影衛,陛下親賜的軍機衛,他本身的實力更是不可小覷,你以為他只是在速度上佔優勢么?」說來他也奇怪,文沐宸身上隱隱有一股力量,若有若無,不可輕視。


  見江雲海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江雲峰微微搖了搖頭,不再理他,轉而看向江雲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文沐宸……」


  「你們連真正的敵人都沒有搞清楚,就在這裡想對策?」江雲赫放下手裡的資料,淡淡看了他們一眼,眼底含著一絲蔑視。


  江雲澈觸及這樣的目光,瞳孔微微縮了縮,江雲赫冷笑一聲,將桌子上一張紙丟到了他們面前,江雲峰拿過紙條看了看,面色刷地變了,上面寫著的正是大漠一個月內發生的事情,大王子重傷,二王子死於非命,三王子帶著母親失蹤不見,草包四王子接替王位之後,只知道縱情聲色,不出一年大漠就會敗落,這一切卻都是出自那個少女之手,皇帝甚至始終都淡淡看著,偶爾給一些無關痛癢的幫助,江雲赫得到的消息比他們知道的更加準確,連帶京中這些日子以來各個家族之間的情勢,都是她早就料到的。


  若說這些已經足以讓他們渾身發冷,更讓他們驚恐的是最後一句話——江雲驍雙腿被廢,一隻眼被刺瞎,形同廢人。


  江雲峰手指一顫,那紙條晃悠悠掉到了地上,江雲海皺眉撿起紙條,看完上面的內容后也是滿臉驚愕,江雲驍的武功,他們幾人除了江雲赫之外無人能敵,居然這麼容易就廢了?

  「這,這都是文錦繡做的?」江雲海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江雲赫嘲諷地看了他一眼:「連對手都搞不清楚,還想對文家動手,母親多年的教導真是白費了。」


  「我……」江雲海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事到如今,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文錦繡做的,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一個十四歲的少女,還沒有及笄,就將他們江家的戰神廢了?


  「如果都是那個賤人搞的鬼,那我們絕對不能讓她回來。」頓了許久,江雲海雙眸微縮,語氣狠戾道。


  江雲峰和江雲澈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他們打心底里也是不願意看到文錦繡回來的,不想江雲赫卻冷冷一笑:「你最好不要在路上做手腳。」


  江雲海嘴唇動了動,下若是以前他還不覺得文錦繡多麼值得忌憚,可在看到那份情報的時候被嚇到了,曾經兵強馬壯的大漠一個月內易主,驍騎軍全軍覆沒,御狼群也出了事,連狼群都沒了,大漠還有什麼資格再耀武揚威?可是在觸及江雲赫目光的時候,他心中忽然沉了下去,他的目光中帶著蔑視與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他不由心頭髮冷。


  是了,連江雲驍出了事他都這麼冷漠,一母同胞的弟弟尚且如此,何況他們?若是他失去了利用價值……想到這裡,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面上只是恭敬地低下頭:「我知道了。」


  江雲赫淡淡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讓他們都出去,隨後將手裡的資料放到一邊,慢慢從畫缸里拿出一幅畫,畫上的女子巧笑嫣然,偏偏那雙眸子平靜無波,彷彿能看清世間一切,那女子有七分像文錦繡,但卻不是她。


  他眼眸微眯,這幅畫是那人交到自己手裡的,起初他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後來卻發現了文錦繡的不同,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在京中的勢力少了不少,而江雲驍那個蠢貨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江家沒有傷及根本,文錦繡根本不是只知道閨閣內鬥的女子,看似她做的都是內鬥,可文家的探子卻被她不著痕迹地除去,更是慢慢離間了江家與其他家族的關係,比如吳家,何家,柳家,甚至明王府。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柳側妃與江慧怎麼死的都傳到了柳家的耳朵里,這段日子看似他什麼都沒有做,但卻很快將現在的局勢看清了,江家的確沒有多少傷亡,可是江雲驍被收了權力,機密的事他當然接觸不到,不到一年,他們安插進軍中的人便被除去了三成,可想而知若是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會怎麼樣。


  畫上的女子他沒見過,但是肯定與文錦繡脫不了干係,想到他們的容貌,江雲赫微微蹙眉,如此相似的容貌,他想到了文錦繡的母親,曾經將軍府的二姨娘,可惜二姨娘孫氏只是一個妾,自打進了將軍府便再也沒有見過,唯一的記憶還是當年文凜將她帶回府中的時候,然而她的樣貌卻怎麼都記不清了。


  「來人!」


  一聲令下,很快便閃進兩個黑衣人來,江雲赫將手中的畫慢慢收了起來,淡聲道:「去查當年將軍府二姨娘孫氏,越細越好。」


  兩道黑影齊齊應聲:「是。」隨後便再閃了出去。


  坪洲。


  一隊人馬不緊不慢地走著,前面是騎著高頭大馬的皇帝以及諸位皇子,中間則是女眷們的馬車,最後則是皇家護衛,皇帝騎在馬上,顯然心情極好,唇角一直掛著微笑,他身後跟著的皇子,大皇子眉眼平靜,眼中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偶爾目光落到後面的馬車中,帶出幾分興趣,四皇子似乎已經將身上的陰鷙收了起來,此時也很是平靜,五皇子受了傷不能騎馬,便坐在了後面的馬車之中,段祈煜與皇帝並肩走在最前面,一身銀白色的鎧甲讓他看起來氣宇軒昂,身下馬兒頭頂的紅色鬃毛隨風而動,平添了幾分威風凜凜。


  皇帝轉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兒子,面色一動:「煜兒,你的玉佩還在朕這裡。」


  段祈煜眉梢微抬,皇帝這話的意思就是明明白白告訴他,他的太子之位還在他手裡,如果他不想給他,隨時都可以收回。


  他不由嗤笑一聲:「父皇喜歡便留著吧。」


  皇帝眼眸一頓,隨即失笑,是了,段祈煜從來對太子之位沒有過多的渴望,當初他一出生便被封為太子,除了他是嫡長子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當初八皇弟的斷言,他的身份是大月最高貴的,即使他不要這個太子之位,他也不會將這個位置傳給別人,這個兒子對自己的心思也是把握很準的啊!

  「你喜歡文家那丫頭,朕不反對,她的確有幾分本事。」皇帝頓了頓,慢慢說道。


  段祈煜目視前方,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若是皇帝不總是給自己和文錦繡找不痛快,他是不會忤逆他的,當然也會盡心儘力地守護大月,這是他的責任。


  皇帝見他不搭話,先是有些愕然,隨後恢復平靜:「朕會給她太子側妃的位置。」


  段祈煜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必了,她想要的我會給。」


  皇帝眉頭微微皺起:「難道你打算給她正妃的位置?」


  段祈煜沒說話,直接調轉了自己的馬頭朝後面走去,與其跟這個老頭子浪費口舌,還不如去跟文錦繡下棋聊天。


  皇帝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眼眸閃了閃,隨後目光移到扶鸞郡主給他的盒子上,唇邊不由劃過一抹苦笑,八皇弟留給段祈煜的東西,卻沒有交給他這個父親,而是交給了遠嫁的扶鸞郡主,他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身居高位久了,整個人就越發地孤寂。


  大皇子看著他的背影,眼眸微微眯了眯,四皇子將這一切收入眼中,手指攥了攥,文錦繡一個月來做的事情他們有所耳聞,原先他還好奇為什麼父皇一定要文錦繡跟著,原本他和扎圖的想法一樣,都以為他是想要文錦繡留在大漠,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他是拿文錦繡當槍使!

  拿她作為最鋒利的武器去收服大漠,如果文錦繡沒那個本事完成這件事,在江雲驍和扎圖父子接連的逼迫之下敗了,那她即使留在大漠也會被皇帝除掉,因為這樣的女子留在大漠就是一個隱患,萬一她轉而幫助大漠對付他們,以她的謀略,絕對是一個勁敵,當然,如果文錦繡有本事解決大漠重重危機,有本事幫助皇帝收服大漠,有本事回到京城,那麼他們的父皇接受她的時間就不遠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不會像段祈煜提起給她太子側妃之位的話。


  文錦繡自然明白這些,皇帝的心思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他們離開大漠走的並不是來時的路線,而是繞過了漠北森林,從坪洲趕回。


  馬車中,文錦繡手裡拿著一份坪洲的地圖,神情淡然嚴謹,坪洲地勢並不好,進入坪洲地界之前要經過一座山,名為陰陽山,顧名思義,這座山一面向陽,一面向陰,整座山左右合抱,只在中間留下一條蜿蜒的山路,僅供兩輛馬車并行,他們從這裡經過,若是有人伏擊,他們很容易被暗算。


  以江雲赫的性子,沒有摸清自己的底細之前,他是不會對自己動手的,文錦繡微微一笑,京中的消息她了如指掌,江雲赫忍耐文沐宸那麼久沒有發作,一是知道她才是他們要對付的對象,所以自然不會把力氣浪費在文沐宸身上,二就是沒有摸清他的底細,雖然文沐宸身邊的護衛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但他還是會忌憚,聰明人就是容易多想,總覺得他還有底牌,何況文沐宸並沒有觸及他的底線,那些勢力他也早晚要除掉的,他們江家人都一個德性,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做的最是順手不過。


  當初自己初遇江雲驍時說的那幾個名字,均被滅了滿門,出手的自然不是江雲驍,他沒那麼大的本事讓人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馬車車簾被掀開,一道亮光閃了閃,隨即一人自然地坐在了她身側,馬車中的婢女自然而然地出去趕車,很快車中便只剩下兩個人。


  文錦繡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地圖上,拿起一支筆在上面圈圈畫畫,淡淡道:「太子殿下,是來告訴我陛下要將我賜給你做側妃的好消息么?」


  聽出她話里的不悅,段祈煜微微勾唇,雙手枕在腦後靠在了車廂壁上:「嗯,是啊,孤親自來告訴你,這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榮寵,還不感激涕零么?」


  文錦繡默默翻了個白眼:「是啊,臣女感激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段祈煜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面上慢慢浮現出一絲複雜,隨即心疼地看著她有些疲憊的面容:「對不起。」


  文錦繡拿筆的手一頓,轉頭望向那雙黑寶石一般的眸子,疼惜,自責,擔憂……滿滿的毫不掩飾,她心中慢慢劃過一絲暖流,主動伸手覆上他的眉眼:「沒關係。」


  段祈煜沒有動,任由她的手落在自己眉心,替他拂去眉眼間的疲憊,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唇邊帶著滿足的笑容。


  文錦繡也微微笑了起來,兩人都沒有說是什麼事,但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能看清皇帝的心思,段祈煜怎麼會不知道?他向自己道歉,是替皇帝利用自己而道歉,可是她從一開始便知道皇帝打的什麼主意,所以義無反顧地去了,皇帝想要利用自己,那也得自己配合才是。


  段祈煜靜靜望著她,每次只有看到她的眼睛,他才會覺得安寧,事實上不僅僅是這一世,上一世也是如此,他第一眼看到文錦繡的時候便是那雙眼睛,上一世她還不是這樣的淡然果決,但那雙眼睛彷彿有魔力一般,甚至讓他產生了他們相識很久的錯覺,就是那一眼讓他徹底記住了她,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娶她。


  當時母后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他有些記不清了,或許他從來就沒有關注過,當時的他年少氣盛,一心覺得只要讓她與自己一起站在最高處便足以,卻不知道反而害了她,每每想到這些,他便覺得呼吸都困難了一般,心疼不已,同時對皇后更加心寒。


  馬車安靜地行駛著,車輪壓過路面發出一陣陣有韻律的聲音,馬車中自有一股安然的氛圍流淌,段祈煜有些恍惚,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時間就此停止,只有他和她。


  文錦繡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裡的地勢圖,心中默默計算著距離,很快他們就會踏入陰陽山了,陰陽山後就算坪洲,他們入了坪洲的地界,就相當於已經走完了一半的路程,出了坪洲再想對付他們根本不可能,皇帝也不是軟柿子,所以她斷定,江家會在陰陽山對自己動手,不過當然不會是江雲赫,江家自有蠢貨來做這個出頭鳥。


  陰陽山上,一隊人馬悄悄埋伏在山頭,七月的天氣,山上是蔥蔥鬱郁的樹木,人隱藏在其中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手上拿著有力的弓箭,靜靜看著那隊伍離陰陽山越來越近,江雲海眸光微眯,看到江雲赫讓他們看的情報之後,他整整兩天快馬加鞭趕到陰陽山,就是等著他們從此經過,他帶的兵力不多,只是為了抓住文錦繡罷了,但是……


  他看到隊伍最前面的皇帝,若是能殺了皇帝的話……不,殺了皇帝還有段祈煜,還有大皇子,四皇子,還有皇后太后,太容易打草驚蛇,畢竟他可沒有完全的把握將在場的皇子全部殺掉,所以他不能出手,因為一旦他動手了,哪怕不打算刺殺皇帝也會被人當作是刺客,得不償失。


  江雲海仔細想了想,如果能逼著文錦繡落單再對付她最好不過,別忘了如幻已經被她趕走了,除了如幻,她身邊的婢女根本不會武功,如何應對自己全力圍擊?

  他冷笑一聲,眼見隊伍越來越近,剛準備命弓箭手準備,卻見皇帝彷彿有所感覺一般,命令隊伍停了下來,堪堪在他們射程之外,江雲海皺起眉頭,難道被發現了?


  隊伍最前方的皇帝眉眼微冷,耳畔除了風聲再無其他,可見江雲海帶來的人都是精英,根本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要知道,皇帝也是個武功高手,這麼遠的距離對別人來說可以稱之為遠,但對於皇帝根本沒有影響。


  「父皇,這陰陽山兒臣看著有些陰沉,咱們要不要換一條路?」四皇子眸子沉了沉,不是他多想,而是陰陽山的地勢實在太過於危險,若是有人在山頂襲擊,狹窄的山路上,他們很難避開。


  皇帝卻是微微笑了起來,陰陽山的地勢他如何不知?原本他們回京是不必走這條路的,若是繞路,豈不是白瞎了自己特意從這裡走的用意?


  江雲海屏住呼吸,卻見皇帝不知說了什麼,隊伍竟緩緩動了起來,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原本應該走在最前面的皇子們紛紛護到了中間的馬車一段,明顯是保護女眷的意思,他唇角勾起冷笑,文錦繡品級高,馬車自然是靠前,就跟在五皇子,雲妃與蘭妃馬車之後,馬車中的第四輛,而且她們這樣的品級,馬車都是極其華麗的,而且因為是隊伍前方,車與車之間相隔的距離也較遠,下手也不是不可能成功。


  他絕不能讓文錦繡回到京中,他要抓了她證明自己的能力,只要抓了她,羞辱她,折磨她,江雲赫定然不會再覺得自己無能,到時候他是江家的功臣,江雲赫還會放棄他么?


  馬車已經進入了陰陽山,江雲海冷冷揮手,只聽耳邊傳來嗖地一聲,一支箭直直向文錦繡的馬車射去,隨即是數不清的箭雨密密麻麻向隊伍中射去,頓時便有人中箭,發出慘痛的叫聲,隊伍前面的皇帝等人均是騎著馬,身後的騎兵護衛見狀忙擋在皇帝身前:「有刺客!保護陛下!」


  隨著這一聲落下,隊伍中會武功的男子紛紛護在了皇帝身前,手中的兵器快速擋住了周身的箭雨,而隊伍之後的護衛根本看不到前方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有動亂,卻根本靠近不了。


  段祈熠見此情形面色一冷,與四皇子對視一眼,分別護在了雲妃,蘭妃馬車旁,就在此時,兩側的山峰忽然衝下來一隊人馬,前方沒有了騎兵們,馬車上的女眷自然就暴露在這些刺客面前,會武功的婢女小廝紛紛跳出來保護自家主子,一時間雙方互相交戰起來。


  那些刺客都是經過嚴密訓練的,與皇家護衛交戰絲毫不顯得倉促,他們數量並不多,只有不到百人,但由於山道狹窄,他們許多陣法都不能用,只能憑武力廝殺,女眷們嚇得不敢看外面的情況,都縮在馬車裡瑟瑟發抖。


  韓崎韓遠護在皇帝身邊,手上的長劍都沾了血跡,這些刺客武功很高,絲毫不輸於皇家的暗衛,饒是他們也覺得有些吃力起來,而刺客似乎是有目標一般,並不是不要命的打法,而是很快地沖向女眷的馬車,女眷們都嚇呆了,刺客速度極快,毫不猶豫地朝著第四輛馬車衝去,第四輛馬車的車夫武功並不高,很快便被刺客打倒在地,而那刺客不由分說便駕駛著馬車離開,眾人只看到那輛馬車瘋了一般地朝前衝去,刺客手中的馬鞭毫不猶豫朝著兩旁阻攔的人抽去,一眨眼的功夫,馬車便轟隆隆朝前奔去,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大皇子最先反應過來,忙厲聲喝道:「追!」


  他身後的護衛得了命令,立刻騎馬向前追去,段祈熠不敢耽擱,立刻揚鞭追了過去,四皇子則是快速圍到了皇帝身邊,皇帝冷眼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隊,沉著吩咐:「韓崎帶一隊人馬去追,韓遠去搜查山峰兩邊的刺客,務必要將刺客找出來!」


  山峰頂上,江雲海看著已經亂成一鍋粥的隊伍,唇角劃過一抹冷笑,迅速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而去,他早已準備好了撤退的道路,就在山腹當中有一條隧道,那些抓了文錦繡的人會將人帶到之前約定的地方,而他從山腹中出去便可以到達那個地方,最重要的是,那條隧道設了機關,只能開啟一次,一旦他從隧道出來,按下機關,整個隧道便會坍塌,如果皇帝派人追自己,那是最好不過了。


  一心以為計劃早已成功的江雲海,絲毫沒有意識到段祈煜不見了。


  江雲海一路隱蔽地下了山,身後跟著十幾個暗衛,果然在山腹中找到了自己命人挖的隧道,移開隧道口的山石,他一個閃身便走了進去,身後的暗衛盡職盡責地將入口堵上,順帶做了一番修飾,既不會一眼看出來,又不會查不到,他篤定皇帝必然會發現這個入口,也定會派人追擊,只不過他們是不可能追到的。


  入口不遠處,一道人影看著江雲驍進入了隧道,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很久沒有做過殘忍的事情了,所以他們便都忘記了他是如何的不好惹么?

  江雲驍一進入隧道便覺得有些不對,隧道兩邊都點著蠟燭,悠長悠長的隧道閃爍著昏暗的光,原本他還不覺得有什麼,然而他卻看到了一支蠟燭下的圖案,那是一條蛇的圖案,蛇身盤起,蛇頭大張,噝噝地吐著信子,燭火映照下看起來十分詭異,他沒來由的心中一驚。


  就在這時,他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他慌忙向身後看去,只見一個暗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青灰,隨即整個人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般,不住地摳著自己的臉,身子,很快那張臉便被他摳的血肉模糊,甚至被他自己摳出了眼珠。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形驚到了,但他們畢竟都是經過殘忍訓練的人,很快便反應過來朝著出口處走去,江雲海心中驚懼,但還是極快地向前跑去,情急之下他甚至忘記了運用內力。


  暗衛們緊隨其後,然而不知為何,每當他們路過一個帶有圖案的蠟燭,身後的暗衛便會少一個,死法凄慘,都是被自己雙手硬生生摳出了肚腸,流出的血蜿蜒到他們腳下,帶著濃重的臭氣。


  是的,並不是所有的蠟燭下方都有圖案,每隔幾個燭台便會看到一個,然而就是這樣的情況,才更加詭異。


  江雲海心中巨震,有人在隧道中動了手腳,他用這個辦法建過好幾個隧道了,都沒有任何的問題,隧道中也根本沒有蛇圖案,這隧道有人進來過?

  不,不可能,如果有人進來過,那它應該毀了才是——等等!如果那人並沒有出去呢?


  只有有人出去隧道才會坍塌,這個機關是一位機關大師畢生所做,根本不可能有人破得了,那也就是說,在隧道中動手腳的人根本沒有出去,正在前方等著他們?

  若是以前,江雲海勢必會不管不顧衝過去與對方一戰,可現在他卻沒來由的怕了,因為那些暗衛的死狀實在太恐怖,徒手挖出了自己的肚腸,還是在這樣昏暗詭異的處境之下,更加讓人覺得詭異。


  「是那蛇圖案!」


  一個暗衛聲音顫抖地指向江雲海身後,所有人都下意識轉身,只見那牆壁上的蠟燭下方赫然是一條吐著信子的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些暗衛手上都沾了無數的鮮血,也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恐怖的死法,但是這樣等死的情況下還是第一次,他們不知道對手是誰,不知道死去的同伴是否中毒,中的什麼毒,唯一知道的就是那蛇圖案一出現,他們就會死,從進來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而暗衛們已經死了一半,一個挨著一個的死,在這樣的環境下等死,一個兩個還不覺得,死的人多了,餘下的人便不由升起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那暗衛話音剛落,就見他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其餘人幾乎是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些,而那暗衛喉嚨慢慢像是被堵了棉花一般,手不受控制地朝著自己臉上抓去,邊抓邊忍受不住地慘嚎,其餘人面色發白,踉蹌著向前跑去,他們也想過救人,可他們一旦接觸發作的人,自己便也會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他們根本不敢靠近!

  江雲海慌了,不再向前跑,沉聲吩咐暗衛們沿原路返回,他都被氣糊塗了,只要他原路返回按動機關,那人還沒有出隧道,這麼一來定然會葬身在這隧道內,等他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殺了那建造隧道的人!一定是他們吃裡扒外,才使得人暗算他,他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暗衛們一聽他的命令,忙向回跑去,然而他們剛剛轉身,就聽到轟隆隆一聲,隨即只見他們回去的路被堵死了,身後的隧道不知什麼時候塌下一大塊,而且還有塌陷的趨勢。


  「快跑!隧道要塌了!」


  一個暗衛喊了一聲,隨即所有人都向前衝去,甚至沒有人再管江雲海如何,經歷了死亡的恐懼,身後哪怕追著他們的只是一條狼狗,他們都會不遺餘力逃命,何況逃跑過程中還會時不時遇到蛇圖案,那就意味著他們又要有人死亡,還是以那樣殘忍的方式死去!


  ------題外話------


  臨近年關,事情太多,更新晚了,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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