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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這麼晚沒去睡,是在監督我?

  心中沒有任何期待與開心,所以,也就沒有了分享的想法。


  如今,她有家人、愛人和朋友,不再像以前一樣,已經不會對突然冒出親人這件事感到動容。


  即便,找到她的人在舒城的地位很高,於她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你的意思是?」


  倪初夏抬眼看著她,眼中染了疑惑。


  半年來,她是看到岑曼曼的變化。


  從膽小、怯懦,遇事就想逃避的性子,轉為能獨立地做出決定,完全是判若兩人。


  這樣的變化,有厲澤川的功勞,但絕大多數是通過她自己的努力做到的。


  這幾天她對彥家做了些了解,覺得當今社會還有這樣的家族存在,挺令人震驚的。


  與其回去面對複雜的人際關係,倒不如不去趟這攤渾水。


  「就這樣吧,我繼續留在珠城,挺好的。」


  岑曼曼微微一笑,繼續道:「當年,我母親是因為受夠了彥家的規矩,才選擇離開,我想她也並不希望我回到那裡。」


  彥老說的那些,厲澤川都有轉述給她聽,也因此知道當初母親背井離鄉的原因。


  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再去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必要。


  倪初夏眸光微閃,開口道:「這裡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今你最愛的人也在,當然得留下。」


  雖然一早就知道她的決定,但親口聽她說出來,懸著的心慢慢落下。


  彼時,兩人對視無話。


  注意到她的目光不時落在玄關處,倪初夏笑道:「我去後院走走,你隨意吧。」


  話落,她起身走去後院。


  岑曼曼望著她的背影,抿唇笑了笑,腳步輕快地朝門外走去。


  梧桐樹下,男人站在那兒,一隻手插進褲兜中,另一隻手夾著煙,腳下散落幾個煙蒂。


  「都說不能抽多的。」


  走到跟前,傾身仰頭望著他,嘴巴稍稍撅起,對他表達不滿。


  厲澤川很自然地將手裡還未抽完的煙碾滅,笑道:「剛才是遇上熟人。」


  岑曼曼垂頭望著地面,小聲嘀咕,「明明是自己想抽,還找借口。」


  「說什麼呢?」


  厲澤川大手扶住她的臉,目光溫和與她的視線交織,「想讓我戒煙?」


  臉頰被他有些粗糙溫熱的手捧著,剛要強硬的態度軟下來,只是點頭,「不是不讓你抽,但要剋制一點。」


  她知道厲澤川有煙癮,想要完全戒掉的話,可能性太小,再加上他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闆,平時的應酬都會碰煙碰酒,無形中增加了難度。


  與其有那些根本做不到的目標,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讓他應下儘可能少抽點的條件。


  「克制啊?」


  厲澤川略微揚眉,語氣聽著容易讓人心生遐想,產生誤會。


  「嗯,盡量剋制。」岑曼曼點頭。


  「老婆的要求,當然要努力做到。」男人不假思索應下。


  聽到他這樣說,岑曼曼唇角微揚,顯然是被他取悅到。


  稍稍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拿出他插進褲兜的手,自己把手塞進去,拿出了煙和打火機,「光說我不相信。」


  厲澤川只是笑,並沒有對她的行為說些什麼。


  這麼多年的煙癮,不是一朝一夕能戒掉。


  對於這點,他倒是挺佩服澤陽,一聲不吭就給戒了,如今就是抽,也是走個形式,絕不過肺。


  「幾點了?」


  岑曼曼問的時候,已經執起他的手看著腕錶,「我進屋幫奶奶準備晚餐,你就在這把煙味散了再進去,初夏懷著寶寶呢。」


  嬌小的身影,走路很輕快,束起的馬尾在夕陽的餘暉下晃動,青春洋溢。


  就是這姑娘,在剛認識的時候,每次遇到都狼狽的不行。


  因為生理期,蹲在路邊疼得眼淚打轉,之後又因為並不值得的男人哭得慘兮兮,到後來直接住了院。


  一次比一次狼狽,令人心疼。


  已經不記得是因為什麼為她停下腳步,只知道看到她濕漉漉的眼睛,就是會不忍,忍不住想要幫她、疼她。


  這麼一晃,半年多都已經過去。


  那時候,他與她明明只是兩條平行線,如今,卻成了相伴一生的愛人。


  所以說,緣分還真是奇妙。


  ……


  岑曼曼與厲澤川的婚禮過後,日子很平靜地過著。


  那場惡劣的車禍事件,有韓家出面極力解決,沒有影響到倪家。


  這期間,倪初夏與倪明昱見過一面,後者告知她,因為倪柔如今精神失常,韓立江已經單方面向法院起訴離婚,只不過理由並不是對方精神失常,而是雙方感情破裂。


  按照倪明昱的意思,韓家找點人,法院多半會判韓立江勝訴,不過倪柔的贍養費與後續治療費、養老費都得他擔負。


  得知這事之後,倪初夏腦中浮現四個字——咎由自取。


  搶奪方向盤,導致韓立江雙腿殘廢,害死自己的親媽,最後只是精神失常進精神病院,懲罰其實算輕。


  轉念又想,她的精神失常醫學上判定可能是短暫性的,若是她在今後恢復,想到自己害死了親生母親,這樣的折磨,其實又比任何懲罰都重。


  黃娟、倪柔相繼出事,打擊最大的是倪遠皓。


  這一個月,小夥子瘦了很多,話也比之前少很多。


  雖然這件事並沒有在他與倪明昱兄妹倆之間留下間隙,但他會兩相比較,繼而覺得他始終與他們不是最親。


  八月底,各地高校相繼開學。


  這天,倪初夏來到倪家。


  倪程凱正在幫著倪遠皓收拾行李,對他遠行上學的事很上心。


  其實想想,這孩子挺可憐。


  也就半年的時間,先是父親入獄,之後是母親去世、姐姐瘋了,能承受這些,的確不容易。


  聽到動靜,他把東西放下,迎上去。


  「大小姐?」


  見她手裡拿了不少東西,驚了一跳,連忙囑咐讓她小心台階,去沙發上歇著。


  「程凱叔,那些東西又不重,沒事的。」倪初夏眼中含笑,穿著闊版寬鬆的衣服,並不太能看出是懷孕快七個月的孕婦。


  「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倪程凱把他帶來的東西放好,說道:「那時候孫媳婦懷孕的時候,每天走多少路都要算清楚,不敢多走一步。」


  倪初夏抿唇笑著,對他說的沒有發表意見。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會嚴格按照手機里或者孕婦書籍中的做,久而久之發現,那些只是統計數據的平均值,並不是適合每一個人。


  最重要,還是保持平常心,按照自己的身體狀況,就不會有多大問題。


  倪初夏說出來的意圖,「程凱叔,我帶來的是給遠皓準備的,有衣服、零食,您給他裝起來吧。」


  「哎,我這就給裝好。」倪程凱應下,拎著東西開始忙活。


  看著袋子里分門別類的衣服、零食和生活用品,他的心裡很感動。


  他能看出,大小姐是真的為小少爺好,儘管他們並不是同一個母親,但她對他的用心,絲毫不亞於親姐。


  甚至,如果倪柔還在,她也不定能做到這般。


  倪初夏偏頭問:「遠皓呢?」


  「小少爺在樓上房間,在收拾要帶的證件。」


  倪初夏稍稍點頭,起身朝樓梯處走去。


  上了樓,來到他房門外,敲門聽到他說『請進』,才推門進去。


  倪遠皓坐在書桌前,把證明、推薦信和錄取通知書裝進文件袋中,偏頭看到倪初夏,稍稍愣了一下。


  「看來最近長胖不少,你都認不得我了。」


  「不是,大姐你不胖的。」


  倪遠皓站起來,極力辯駁,「我以為是程凱叔上來了。」


  他記得她的孕期,知道她目前行動並不方便,所以,才沒有料到她會來。


  本想著就這幾天去臨海苑看她,沒等他去,她便自己過來了。


  這種被人惦記著的感覺,讓他傷痕纍纍的心多了點溫暖,真好。


  「逗你玩呢。」


  倪初夏走過去,目光落在書桌上,「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差不多了。」


  「定下什麼時間了嗎?」倪初夏問。


  「大哥明天有事,所以定在後天。」


  原意是想讓倪程凱陪他一起去報道,但大哥覺得帝都較遠,程凱叔身體不宜出這麼遠的門,改由他送。


  「嗯。」倪初夏點了點頭,說道:「到時候讓你姐夫也陪著一起吧,他對帝都熟,讓他帶你在那裡玩幾天,熟悉環境。」


  「不用了,大姐。」


  倪遠皓開口說:「我自己可以的,姐夫真的已經幫我很多忙了。」


  他是實在不好意思在麻煩他們。


  當初軍校面試的時候,厲澤陽託過人,文件袋裡的推薦信還是他的爺爺寫的,雖說這些於他而言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但在他心中,這就是一份人情。


  將來,他有能力,是一定要還的。


  這並不是見外不見外的事,而是做人原則的問題。


  倪初夏見他堅持,也沒沒有再勉強。


  只是告訴他,在外若是有難以解決的事情,一定要打電話回家,別自己一個人抗。


  「大姐,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倪遠皓一一應下。


  倪初夏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你拿著,在外別委屈自己,吃好、穿好。」


  「我不能要。」


  倪遠皓果斷拒絕,有些急地說:「我…我媽去世的時候,留給我一筆錢,足夠我把大學讀完。」


  「那是你媽給的,這是我替爸給你的。」


  倪初夏硬塞給他,玩笑道:「別再犟了,我可是孕婦,可經不起你的手勁。」


  「大姐?」


  「遠皓,你姓倪,永遠是我的弟弟,這裡也永遠會是你的家,知道嗎?」見他紅著眼點頭,倪初夏輕拍他的肩膀。


  起先,她對這孩子好,可能是應下了倪德康的話,要好好待他,可後來在相處過程中,發覺他與他的母親和姐姐完全不同,對他的好就真的不帶有任何目的了。


  這個家,爸已經不再,只剩下他們三人,互相扶持、照顧也是應該的。


  這天,倪初夏與他聊了好一會兒,算是姐弟倆第一次長談。


  傍晚時分,厲澤陽下軍區過來接她,才離開。


  路上,倒是問了她這一下午都做什麼了。


  倪初夏靠在車上,「想知道?」


  厲澤陽稍稍蹙眉,話還未說出來,就聽她問:「你先告訴我你都做什麼了?」


  「部隊里能做什麼,處理一些文件,看看新兵訓練,開開會,一天不就過去了。」厲澤陽籠統地回答。


  「哼,新兵訓練?」


  倪初夏捕捉到關鍵詞,咋舌道:「是女兵吧?」


  厲澤陽好笑望著她,「男兵、女兵有區別?」


  「當然有!」


  倪初夏挺了挺腰板,翻了白眼道:「區別大著呢!」


  「別瞎想,她們於我來說就是下級士兵。」男人鬆開握著方向盤的一隻手,攥住了她的手。


  倪初夏悶哼著把手抽走,不依不饒問:「那些女兵好看還是我好看?」


  厲澤陽不假思索回答:「當然是你。」


  一個女兵連一百來號人,他就掃了一眼,說實話一個人臉都沒記住。


  「這還差不多。」


  倪初夏向後靠了靠,下巴微微抬起,說起今天上午的事情,「你電話打不通,我就給裴炎打了……艷福不淺啊,那麼多英姿颯爽的鏗鏘玫瑰?」


  聽出她語氣里的酸味,厲澤陽無奈搖頭,打了把方向盤,直接把車停靠在路邊,解開了安全帶。


  倪初夏擰眉看著他,「你、你幹嘛?」


  男人俯身靠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極具霸道性,每當她覺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他才捨得渡口氣,之後又是一番糾纏。


  「你……我、我快要窒息了!」


  倪初夏軟弱無力說著話,輕捶他的胸口。


  厲澤陽捏住她的拳頭,啞著嗓子道:「腦袋裡凈想那些有的沒的,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有你好看!」


  近兩個月他都沒有碰過她,這樣的深吻也是沒有。


  如今,倒有種難忍的感覺。


  她的身體,已經容不得胡來,所以一切都只能靠忍。


  偏偏她還像是不知道,不時鬧出花樣考驗他。


  男人的眼眸紅紅的,能看出忍得很辛苦,說話也不像之前的寵溺,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裡面。


  倪初夏垂頭看著他的褲襠,憋笑說:「厲先生,預產期還有兩個來月,生下孩子還需要一個月休息時間,你…嗯哼,慢慢等著吧。」


  「我等得起。」


  厲澤陽湊到她耳邊,輕咬耳垂,用低啞的嗓音說:「就看你到時候,受不受得起了。」


  當倪初夏順利生下孩子,身體各方面也恢復之後,彼時她才懂得,『受不受得起』這五個字真的不是開玩笑!

  當然,這都是后話。


  倪明昱辦事回來,已經是晚上。


  見倪遠皓沒上樓休息,解開領帶,問:「找我有事?」


  「大哥?」


  倪遠皓是沒有想到他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圖,心裡有些緊張,「的確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倪明昱把手臂上的外套扔在沙發上,跨步走過來坐下,長腿交疊,「說吧,我聽著。」


  「我能見一見二姐嗎?」


  自二姐被送進精神病院治療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她,不知不覺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他想在上學之前見她一面。


  倪明昱不緊不慢回答:「醫院那邊說她的情緒依舊不穩定,再過段時間吧。」


  「那是要過多久?」倪遠皓硬著頭皮問。


  「時間我說了不算,這要看醫生治療的進度。」倪明昱笑看著他,說道:「你先去上學,等這邊能去看她,我會通知你。」


  倪遠皓點頭,感激道:「謝謝大哥。」


  倪明昱笑著,只是問他是不是還有事情。


  得知他想在離開前見倪德康,應下來說道:「明天我會安排,到時候讓程凱叔接你過去。」


  「嗯。」倪遠皓重重點頭,又道了謝。


  「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倪明昱拿起遙控器,隨意調著台。


  「大哥,你也早點睡。」


  待他上樓,倪明昱把音量開大,開口說:「這麼晚沒去睡,是在監督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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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過去——


  這是一段「色狐」柴昔笑一步步吃掉小白兔的故事,可就在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女人失了蹤,男人發了瘋。


  「**」之仇,不能不報,「被丟」之痛,勢必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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