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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回來跪鍵盤

  書房裡,岑曼曼攥緊手機,目光若有所思。


  望著桌上擺放的資料書,此時此刻,也看不進去。


  一個星期之後,她與厲澤川就要舉辦婚禮,在這時突然曝出如此不利的事,該是早有預謀的。


  還有昨晚的三條信息,意思很明顯,發來其實是想讓她探究下去,和他鬧。


  偏偏自己沒有理會,才有了網上的事。


  無論指向的是她,還是想要影響厲澤川,都不能讓那人成功。


  只是——


  目前她還能做些什麼?

  岑曼曼緩緩閉上眼,試圖平復此刻的心情。


  睜眼時,她握著手機走出書房,來到了廚房。


  清點冰箱里的食材,開始一心一意準備今天的午餐。


  厲澤川讓她不要亂想,那麼總要找些事情做才能分散注意力。


  夫妻之間需要信任,也需要一定的獨處空間,所以,即便他不打算告知,她也是能理解的。


  只要,他依舊是那個厲澤川就好。


  十點半左右,冰箱里的食材被清空,做了滿滿一桌菜。


  岑曼曼拿出保溫桶,開始給厲澤川與厲亦航裝飯菜。


  十來分鐘之後,給司機老馬打了電話,讓他來華憶公寓接她。


  坐上車,老馬注意到她手裡的兩個保溫桶,笑著說:「現在很少有像您這麼大的姑娘會做菜,真是賢惠。」


  岑曼曼微笑著道:「上大學的時候,無聊去選修了烹飪課,覺得挺有意思。」


  那時候她不能像初夏那樣可以天南地北的旅遊,就只能做一做這類事情,來緩解壓力。


  尤其當自己的廚藝被人肯定、得到誇讚時,會覺得自己也是被人需要的。


  老馬頻頻點頭,詢問是先去厲氏還是先去厲亦航就讀的小學。


  岑曼曼垂頭思索,說道:「先去給亦航送吧,澤川估計還要忙一會兒。」


  「行,那就先去給小少爺送午飯。」


  老馬將車開向小學,途中與岑曼曼聊著天。


  到達目的地,岑曼曼來到門衛處,把卡通保溫桶遞進去,簽了字以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等到了中午放學。


  看到厲澤川的老師過來取保溫桶,才放心離開。


  十一點半左右,來到厲氏大廈。


  因為不確定什麼時候離開,岑曼曼先讓老馬離開,等她要離開時再給他打電話。


  走進大廳,前台一眼認出她來,拿著通行卡替她引路。


  坐進電梯,她忍不住開口:「厲太太,您和厲總的關係真好,每天都給他**心便當。」


  岑曼曼朝她一笑,沒有說話。


  往常的午餐都是老馬送的,只不過今天,她很想見他,就親自過來了。


  對於前台小姐所說奉承的話,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如今陽奉陰違的人太多。


  前一秒可能面善心好的誇讚,轉身則有可能存了惡毒的心思。


  經過秘書室,艾琳在埋頭處理文件。


  聽到辦公室的躁動聲,才抬頭看到岑曼曼。


  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來,「老闆娘,您來了。」


  岑曼曼略微一點頭,問道:「你們老闆呢?還在開會嗎?」


  「老闆目前在會客室,您可以先去辦公室等他。」


  艾琳領著她走進辦公室,體貼地給她倒了杯果汁。


  岑曼曼把保溫桶放在桌上,自己則坐在會客時用的沙發上,無聊之際拿出手機,玩起了遊戲。


  剛開始純屬消磨時間,到後面關卡越來越難,就全身心投入,連厲澤川回來都沒有發現。


  男人把文件送回辦公桌,解開襯衫紐扣,順勢挽起袖口。


  一系列動作做完,也沒見她發現,不免覺得好笑。


  他走過去,手撐著沙發椅背,俯身低頭慢慢靠近,瞧出她玩的遊戲之後,低聲提醒:「把顏色相同的星星湊到一起。」


  「這我知道,關鍵是……」


  岑曼曼停下來,轉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后話沒說出來。


  厲澤川清嗓,問道:「關鍵是什麼?」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岑曼曼沒有回答他的問話,有些羞赫地問。


  「有一會兒了。」


  厲澤川從沙發后繞過來坐下,長腿交疊起來,「某人玩的太入迷,當然沒有發現。」


  岑曼曼臉頰浮現緋紅,把手機按鎖屏,手忙腳亂地打開保溫桶,拙劣地轉移話題,「餓了吧,趕緊吃飯。」


  厲澤川不再調侃她,詢問她是否吃過。


  岑曼曼把保溫桶打開,擺好碗筷,「等你吃完,我就回去吃,現在不太餓。」


  察覺到菜色豐富,厲澤川抬眼凝視她。


  岑曼曼出聲,疑惑問:「怎麼了,是飯菜不和胃口嗎?」


  她是按照他和亦航的口味做的,按道理不會錯的。


  厲澤川握住她的手,沉聲說:「一會兒讓張釗請位阿姨回家。」


  「其實不需要……」


  「聽話,這樣你也能安心準備初試。」沒有給她反對的機會,就這麼直接做出決定。


  岑曼曼知道說不過他,只好同意。


  厲澤川吃飯的時候,她就捧著紙杯坐一邊看著。


  儘管他於她而言已經很熟悉,但每次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不經意間心跳還是會加快。


  他就是這樣,僅僅坐在那兒,都會讓人移不開眼,是男性獨有的成熟魅力。


  念及此,岑曼曼突然覺得兩人之間的年齡差,如今與自己而言是件挺不錯的事情。


  至少,在她迷茫時,他能很快幫她辨認方向,找到正確的路。


  「想什麼呢?」厲澤川低聲問,嗓音帶著笑。


  岑曼曼收起紛飛的思緒,輕聲說:「在想,遇到你真好。」


  厲澤川眼眸微怔,放下碗筷,執起她的手道:「怎麼了?」


  聽著他溫潤的嗓音,柔情的目光,岑曼曼將頭磕在他肩膀上,抽出手摟抱他的腰,低喃道:「澤川,如果我能考上研究生,畢業之後就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那要是考不上呢?」厲澤川笑。


  岑曼曼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說道:「要是考不上,就不用等畢業了。」


  男人輕笑起來,手在她後頸處摩挲,「這就難辦了。」


  他是盼著考到,還是盼著考不到呢?


  岑曼曼仰頭看著他,認真地說:「一點都不難辦,考上也就兩年的時間,很快的。」


  那時候她也才二十過半,這個年紀不早不晚,最主要的是,兩年後,亦航比現在懂事,會理解她的做法。


  厲澤川低頭與她對視,故作無奈道:「你都這麼說了,還能怎麼辦呢?」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小鹿一般。


  明明已經與他結婚有半年,卻又像什麼都沒變,依舊清純如學生。


  再次垂頭靠近,直接含住她的唇瓣,舌尖臨摹,隨後撬開貝齒,長驅直入霸佔她的領地。


  岑曼曼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手卻本能地攀上他的肩頭,插進他的發間。


  這個動作,無疑是對男人的刺激。


  厲澤川將她壓在沙發上,大手撩開擋在臉上的頭髮,眼中是炙熱與難滅的情谷欠。


  「叩叩——」


  就在這時,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岑曼曼一個激靈將他推開,腰板挺直坐起來,整理頭髮和凌亂的衣服。


  男人眼中劃過一絲不耐,冷聲道:「進來。」


  冷不丁聽到他這般嚴肅的聲音,張釗眼底劃過疑惑,照理說老闆娘過來,老闆的心情應該是愉悅的才對。


  推門進來,瞅見老闆娘臉蛋泛著紅暈,以及老闆黑沉的臉,張釗心裡瞭然。


  他不是故意打斷兩位好事的,只是事情太緊急沒有辦法。


  趁著張釗彙報工作之際,岑曼曼把桌子收拾好,在兩人彼此沉默時,提出先離開。


  厲澤川握住她的手,叮囑道:「讓老馬接你回去,在家等我。」


  岑曼曼嗯了一聲,提著保溫桶離開辦公室。


  待她離開,張釗把下午的行程安排彙報,「舒城彥家老爺子來了,晚上約了您吃飯。」


  厲澤川抬手摁了眉心,吩咐:「把下午四點到五點半的時間空出來。」


  張釗看了眼行程表,表示沒有問題,臨走時免不了八卦:「空出的一個半小時,您是要回去陪老闆娘?」


  「呵。」


  厲澤川輕睨他一眼,嗤了聲。


  張釗趕忙把文件收拾好,起身準備告辭,都快走到門外,回頭又問:「老闆,昨晚懷中的女人是誰?」


  厲澤川坐在那,沒說話。


  「再問一個問題……」


  厲澤川臉色黑沉下來,冷聲道:「滾!」


  隨後,沒看他一眼,起身走向辦公桌。


  坐回老闆椅,剛打開筆電,手機鈴聲響起。


  接通電話,語氣很冷淡:「你好,厲澤川。」


  「澤川啊,你現在面子大了,連我要見你一面,都得層層向上報。」


  電話里,傳來老年人的聲音。


  厲澤川聽出來,笑著回:「彥老,您說笑了。」


  「知道我是開玩笑就好。」那邊也是爽朗地笑著,問道:「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和你結婚的姑娘,今晚把她也帶著吧。」


  「彥老,她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改天吧。」厲澤川婉言謝絕。


  老人家笑著問:「喲,這是防著我的意思?」


  「並不是您所想。」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電話那頭鬆了口,只是放話,這次一定要見到人。


  掛斷電話,厲澤川靠在椅子上,俊眉皺起,顯然是為這事發愁。


  想到昨晚的事,太陽穴都跳著疼。


  舒城的彥家,除了與他交好的彥梓楠稍微正常,其他人行事用一言難盡形容最貼切。


  ……


  岑曼曼離開厲氏大廈,掏出手機剛要給司機老馬打電話,看到簡訊時,打消了念頭。


  ——敢和我見面嗎?

  依舊是昨晚的號碼,發來無厘頭的簡訊。


  岑曼曼走到厲氏附近的咖啡店外,撥了電話過去。


  「終於肯面對了?」


  岑曼曼眼眸微閃,話語脫口而出,「你是盧靜雅?」


  六個字,但語音語調,分明就是她。


  那端冷笑起來,「難為你還記得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


  岑曼曼穩住心神,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報道上的照片是真,那個女人分明是她從未見過的,不可能會是盧靜雅。


  「很簡單,你過來見我,我就把事情告訴你。」


  盧靜雅報出一個地址,沒等她說話,便把電話掐斷。


  岑曼曼站在那,想了一會兒,果斷走到路邊攔下計程車去了她說的地方。


  地點離厲氏並不遠,是在街角的甜品店。


  推門走進去,就見約她的人坐在窗戶邊,精緻的妝容,一字肩的紅色雪紡,與她的唇色相配,下身是黑紗長裙。


  與之相比,岑曼曼的穿著很簡單,上身純色t恤,下身是淺色鉛筆褲,看上去青春活力。


  走過去坐下,開門見山問:「發那些沒有意義的簡訊給我,想做什麼?」


  盧靜雅風塵一笑:「如果真的沒意義,你就不會來這裡了。」


  隨後,她掏出女士香煙,點燃抽起來。


  岑曼曼眉頭微皺,對於她的舉動,心生疑慮。


  自第一次見她,就感覺她是品味較高,舉止優雅的人,儘管那些是後天培養而成,也不至於做當眾抽煙的事。


  「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盧靜雅將煙灰彈到桌上,冷笑著說:「這一切還要拜你所賜啊。」


  岑曼曼看著回:「不過是咎由自取,怪不到別人。」


  「哈哈……」


  盧靜雅突然笑起來,引來別人的目光她也不在意,「岑曼曼,看著我墮落,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你的事與我無關。」岑曼曼依舊看著她,輕聲說:「談不上開心,只是為亦航感到悲哀,有你這樣的母親。」


  她現在慶幸,亦航從小是留在厲澤川身邊,雖然沒有感受過母愛,但他的人品、處事都是隨他父親。


  「你!」盧靜雅直接掐斷了手中的煙,平復情緒之後,說道:「看到他和我在一起,你就一點都不難過?」


  「照片上的人並不是你。」岑曼曼稍稍向後靠,微垂下眼,「我相信澤川,所以並不覺得難過。」


  「呵呵,愚蠢!」盧靜雅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竟然相信男人的話,真是太愚蠢。」


  「如果你叫我過來是為了確認我是否難過,那麼讓你失望了。」岑曼曼撂下這句話,起身準備離開。


  「站住!」盧靜雅握住她的手腕,「當初,他也像對你那般對我好過的,我經期痛的時候,他為我泡過紅糖水,累得走不動的時候,他主動彎腰背我,可是呢?轉眼間這些好就不復存在了。」


  岑曼曼掙開她的手,語氣並不好,「你不用對我說這些。」


  雖說,她不介意厲澤川有過妻子,但聽她說出來,心裡多少會有些吃味。


  尤其是,有些事他都沒有為自己做過。


  「我是告訴你,男人的心說變就會變的,厲澤川他也不例外。」盧靜雅眼眶泛紅,鼻音很重地說:「我曾經是她的女人,回來就是想和他重新在一起,但他卻算計我,任由我被人玩弄,哈哈……我的下場,就是你今後的下場,你就等著吧。」


  岑曼曼眼中劃過錯愕,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所以,她不再找自己麻煩,是他早就暗自解決。


  盧靜雅看到她的表情,笑道:「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多麼純正的人吧?我告訴你,厲澤川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他是唯利是圖的商人,能在這個年紀走到這一步,足以見他的手段。」


  「我以為,就算你們離婚,也應該尊重彼此。」岑曼曼低頭看著她,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他之所以那麼對你,是因為你之前做的事太過分,如果你從頭至尾都沒有壞心眼,他也不會這麼做。」


  說到底,也還是咎由自取。


  雖然她並不贊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做法,但也不會因為他這麼做,就否定他這個人。


  這麼久的相處,她很清楚厲澤川是什麼樣的人。


  溫柔、體貼,也很顧家,他是位好父親,也是位好丈夫。


  或許,他在工作上,會如她所講那般,手段狠厲,但那些與她心中的樣子,並不衝突。


  走出甜品店,太陽正烈。


  她快步走到路邊,剛準備攔車離開,盧靜雅追了過來,「你就不好奇那個女人是誰嗎?」


  「好奇。」


  岑曼曼在她說話之前開口:「即便好奇,我也想聽他親自告訴我,而不是從你口中。」


  沒等她再說話,岑曼曼攔下計程車,打開車門坐進去。


  看著後視鏡越來越遠的身影,無聲嘆氣。


  面對盧靜雅,她始終沒有辦法做到毫不在意。


  對於她遭遇的事情,並沒有大快人心或者幸災樂禍的感覺,只是覺得人一旦起了壞心思,是會受到懲罰的,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她想,這個人,只會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這一次與她見面,今後怕是都不會再相見。


  回到家中,給厲澤川發了關機看書的消息之後,便將手機關機。


  沒有了手機的干擾,她回到書房,專心看書。


  四點半左右,厲澤川回來,順帶接厲亦航放學。


  岑曼曼聽到動靜,從書房出來。


  看到父子倆排排坐在沙發上,笑著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


  厲澤川替小傢伙剝開棒棒糖,遞到他嘴裡。


  厲亦航見岑曼曼看著自己嘴裡的棒棒糖,立刻捂著嘴含糊說:「這是爹地硬塞給我的,不是我要吃的。」


  厲澤川:「……」


  岑曼曼走過去,揉著他的頭髮,「你倒是會撇清關係。」


  厲亦航眨了眨無辜的眼睛,怕棒棒糖被奪走,直接咬碎含在嘴裡。


  「……」岑曼曼笑看他,「只能吃一根,馬上開飯了。」


  得到小傢伙的保證,岑曼曼才轉身進了廚房。


  五點左右,飯菜做好,三人落座。


  厲亦航喜歡挨著岑曼曼坐,拿著筷子,不嫻熟地夾菜吃著飯。


  厲澤川替對面兩人夾了菜,開口說:「等會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岑曼曼抬眼看著他,叮囑道:「嗯,開車注意點。」


  這時,埋頭吃飯的小傢伙奶聲奶氣問岑曼曼:「你怎麼不問他去哪裡啊?」


  岑曼曼笑著回:「為什麼要問?」


  「你難道不怕他出去找別的女人嗎?」厲亦航把筷子放下,小手指著厲澤川說:「網上的報道我都看了,你也別解釋,快去跪搓衣板吧!」


  「……」厲澤川臉上掛著黑線。


  小傢伙像是想到什麼,偏頭看著岑曼曼:「我家沒搓衣板,讓他去跪鍵盤,好不好?」


  岑曼曼忍俊不禁,點頭說:「好,罰跪鍵盤。」


  除了上午那通電話,兩人就沒再提過這事。


  這下,由厲亦航提,反而變得不在拘謹。


  厲澤川見對面兩人一唱一和,倒也笑起來。


  「曼曼姐姐,他態度一點都不誠懇,還笑!」厲亦航皺著眉頭,對厲澤川的舉動很不滿。


  厲澤川佯裝生氣,舉起手中的筷子,「臭小子,沒大沒小了是不是?」


  厲亦航縮到岑曼曼身後,對著他做鬼臉,絲毫不害怕。


  「聽到亦航說的嗎,態度不誠懇。」岑曼曼眼中帶著笑,與男人對視,問道:「晚上幾點回來?」


  厲澤川唇角上揚,承諾:「我盡量早點回來。」


  岑曼曼點頭:「嗯,這話我和亦航都聽著呢,不準食言。」


  吃過飯,厲澤川主動包攬洗碗的任務。


  把飯廳和廚房收拾好,又把冰箱中的水果洗好裝盤,端給客廳看電視的兩人。


  接近六點,厲澤川拿了車鑰匙。


  臨走前,男人俯身親了親岑曼曼的頭頂,戲謔道:「等我回來跪鍵盤。」


  岑曼曼笑出來,目送他離開家。


  厲亦航老成地問:「小媽媽,爹地都抱別的女人了,你怎麼還讓他出去?!」


  岑曼曼攬著他的肩膀,輕聲說:「報道上寫的都不真實,要相信你爹地。」


  「好吧,那我就暫時相信他。」厲亦航嘟著嘴,過了一會兒說:「可是電視上不是這樣的,你應該吵著不讓他出門,然後找那個女人去算賬!」


  「……」


  岑曼曼輕拍他的腦袋,故作嚴肅開口:「亦航,看來以後要限制你看電視的時間,凈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要!」厲亦航搖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

  厲澤川開車離開,徑自來到約定的地點。


  一路走來,遇上幾位熟人,因為時間緣故,並未與他們多聊。


  來到包間,位置都坐滿,只餘一位空座。


  對面坐著一位老人,目光炯炯有神,神采奕奕,在他身邊,是厲建國與厲奶奶,其餘都是小輩。


  早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厲澤川並未驚訝,坐過去,主動道歉:「各位不好意思,有事情耽擱了。」


  坐在他左手邊的女人笑了笑,問道:「什麼事能讓一向守時的厲總遲到?」


  厲澤川環顧四周,溫聲笑道:「在家陪妻兒,一時忘了時間。」


  此話一出,問話的女人臉色頓時不好,卻還是強顏歡笑,接話:「怎麼沒把他們帶過來,讓我們瞧瞧也好啊。」


  對面的老人開口說話:「澤川大概是怕我們嚇到那小姑娘吧,下午我讓他帶過來,也沒講通。」


  厲建國適當開口,緩解氣氛:「彥老頭,這話你說對了,就你那土匪性格,看到我孫媳婦,保不準就把她嚇到了。」


  厲澤川附和:「彥老,她膽子不大,看到您的確會嚇到。」


  舒城彥家,盤根交錯。


  解放初期,就是黑白兩道混,並不好惹。


  當家的是彥老,子女眾多,最受寵的是最小的兒女,彥錦樂與彥錦深。


  剛剛說話的女人,就是彥錦樂。


  「哦,是嗎?」彥老笑起來,說道:「那我還必須得見見才行。」


  厲建國輕拍桌子,為兩位孫媳婦討要見面禮:「見當然是能見,但禮要準備好,記得雙份。」


  「建國啊,這麼多年,你可真是一點沒變,老奸巨猾。」


  「哼,什麼老奸巨猾,沒文化就別咬文嚼字!」


  「……」


  兩位老人,在飯桌上鬥起嘴來。


  一看,便知兩人是相識多年。


  厲澤川見話題不再圍繞自己,暗自鬆了口氣。


  剛掏出手機,就聽邊上人低聲問:「你真要結婚?」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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