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怎麼會這樣?【二更】
「我朋友的孩子走丟了,能不能麻煩您調出監控幫忙找一下?」倪初夏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神色緊張望著他。
男人在靠近看到她的面容時,神色愣了一下,被她的長相驚艷。
修剪精緻的柳葉眉,眼睛即使帶著警惕也依舊漂亮勾人,襯得巴掌大的臉越發動人。
可能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他清咳了一聲,「你先下去,我幫你找,找到用廣播通知你。」
「好的,謝謝您。」
倪初夏小心點頭,就在轉身離開時,他開口要求,「從外面下去,別原路返回。」
聽了他的話,倪初夏眼眸微怔,沒有反駁,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順著外面的樓梯爬下去。
即使他不說,她也不想原路返回。
那道聲音太過凜冽、嚇人,即使已經過去挺長時間,腦海卻揮之不去。
來到甲板,倪初夏憑著印象回到餐廳,找了一圈沒看到厲澤陽,就準備回房。
人還沒走到房門外,便被男人抱在懷裡。
「你去哪了?不是讓你沒事別在外面瞎晃嗎?」他輕喘著氣,焦急帶了點埋怨。
回到房裡,沒看到人,毛巾還隨意扔在一邊,心就懸起來,即使后偶來遇到了那對夫妻,知道她是為了找人才離開,也不放心。
好在她沒有事,否則憑著關心則亂,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倪初夏被他勒的快喘不過氣,卻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
等他情緒平緩過來,開口說:「我們回房,我有話對你說。」
心中的疑惑實在太多,光靠她一個人根本解不開,但是有厲澤陽在,就會不一樣了。
他思路清晰,且經驗豐富,如果有她得到的線索,必然會很會用。
回到房裡,倪初夏坐在沙發上,把在第七層聽到尖叫聲的事告知了他。
末了,補充道:「導遊說過這艘船只有遊客和船長、員工,可是我卻聽到了女人的尖叫。」
厲澤陽問:「除了尖叫,還有什麼異樣沒有?」
「好像沒有。」
倪初夏搖頭,像是想起什麼,開口說:「還有,我看到了船長,體型彪悍,光著上身……他身上有紋身,我覺得好熟悉。」
當時心裡害怕、慌亂,臨走時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肩上的紋身圖案一閃而過,也只是覺得熟悉。
厲澤陽眸中微閃,立刻打開手機,調出圖片資料,「形狀、顏色、大小能不能描述出來?」
倪初夏擰著眉,仔細回想,「比黑色要淺,但又不是那種藍色,又好像不止一種顏色,大小的話……要比奶奶給我的手鐲小。」
說著,倪初夏把手鐲拿下來,比劃了大小,形狀真的想不起來。
聽著她這般模稜兩可的描述,厲澤陽眉頭緊蹙,靠這些排查不到可以的犯罪組織。
厲澤陽把手機遞給她,「我這裡有好幾百張圖片,遍布全球的罪犯組織紋身標誌,你先看看,把覺得像的記下來。」
「……可是也不一定他們是有紋身的組織,我也沒看清,萬一不是呢?」
她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功能,但是對曾經看過的東西多少會有些印象,否則她也不會提這件事,但萬一她弄錯了,誤導厲澤陽該怎麼辦?
「沒事,這事不急。」
厲澤陽並沒有表現多急躁,把晚餐端過去,「我們先吃飯,其餘的事情飯後再說。」
飯後,倪初夏靠在床上翻看圖片,卻是一籌莫展,只恨當時太不淡定,再多看一眼也就記住了。
八點鐘的時候,李大姐和張先生敲門,告知孩子已經找到,是被游輪上的工作人員送來的。
懸著的心放下一半,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員傷亡,已經算好的情況。
兩個小時翻完這些標誌性紋身,倪初夏累得趴在床上,覺得像的都是中東、遠非那邊的,勢力範圍不可能遍及到這裡,並且那人明明和他們是一國人。
面對這樣費腦子的事情,腦容量根本不夠用。
厲澤陽走過來,手指輕輕撫上她的發,下移搭在她後頸,「別想太多,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好好休息吧。」
話落,手上用力,按下她的後頸。
倪初夏只覺得頭髮暈,眼前一黑,倒在床上睡過去。
男人坐在床邊,手指摩挲她的臉,目光纏綿、動作溫柔。
如果她得知自己會在入夜後出去探查情況,即使聽她保證不會出門,也不放心,倒不如讓她睡過去,自己也圖心安。
過了凌晨,外面一片寂靜。
厲澤陽推開門出去,順著走道來到樓梯處,盡量避開監控錄像。
到達第五層,隱約能聽到吵鬧聲。
推開樓梯門,靠著牆走過去。
原本白天看似空無一人的五層,房間的門都是敞開的,熱鬧非凡。
「靠,老子清一色,給錢給錢!」
「你他媽詐和,葯磕多了腦子不清醒了吧?」
「……」
「哎,搞幾個妞上來玩玩啊,都是大老爺們看都看膩了!」
「那些妞都是貨,你要是玩了,老大直接把你斃了!」
聽到這些字眼,厲澤陽將手插進褲兜,打開錄音筆,把頭髮抓亂,從身側的盆栽里抹了把,塗抹在臉上,同時掏出煙點了一根,大搖大擺走過去。
經過過道,他用餘光觀察左右房間的情況,有聚眾吸毒的,也有賭博消遣的。
他們已經玩的興奮,沒有人注意多出來的人。
厲澤陽一路走到盡頭的衛生間,徑自走了進去,裡面不少人再放水。
他夾了根煙靠在那,對著其中一人吐出眼圈,變聲說:「有沒有貨?」
「沒有沒有,一邊去!」
那人打了酒嗝,扶著牆繼續放水,「沒有你去問坤哥要,等上岸就趕緊行動。」
「呸!」厲澤陽痞樣十足,眯眼把煙蒂扔到地上,用腳使勁碾著,「不好下手啊!」
這一幕若是被熟知他的人看到,怕都不敢認他,顛覆了以往的形象。
「你新來的吧?裝什麼孫子?」那人拉起褲子拉鏈,搖頭說:「不過現在是旅遊淡季,我們這行不好做啊。」
「可不就是說,哪一行都難。」
厲澤陽和他一起出去,之後,便開始套話。
「說你是新人還真給我裝起來了,孫子!」那人想攬他肩膀,發現他個子高也就作罷,開始和他閑扯,倒也把重要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厲澤陽似笑非笑,沒有回答。
看來,這一條線走的算是齊全。
「你誰啊?」
迎面走過來一個人,看到厲澤陽出現在這裡,眼中滿是警惕。
「嘿,都是自家兄弟,這麼說話傷和氣。」醉醺醺的人說著,看向厲澤陽,眯眼打量了一會說道:「是樓上的兄弟吧,這麼看是有點眼生。」
厲澤陽痞笑,手搭在他肩膀上,隨意說著,「大哥有經驗,我不是下來討教討教嗎?上面啊,防的厲害。」
「那可不,咱們這層都是兄弟。」那人朗聲笑起來,拍了拍質問人的肩膀,「撒你的尿去,這大海上還能出什麼事?」
懷疑厲澤陽的人又仔細看了他好一會,見他從頭到腳痞樣十足,也就朝著衛生間走去。
厲澤陽和他來到包間,坐了一會,臨近一點鐘才起身離開。
這時,包間里的人大多都已經醉的差不多,男人沒有驚動他們,原路返回。
回到三樓,厲澤陽把外套脫掉,順著窗戶扔到海里,又在窗戶邊站著吹風,把酒氣和煙味散去才回到房裡。
倪初夏醒來是凌晨五點左右,扭著脖子坐起來,聽到浴室傳來水聲,心裡疑惑。
沒一會兒,男人穿著睡袍出來,沒想到她醒過來,發梢滴著水也沒有理會,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
倪初夏下床,拽著他坐在沙發上,拿起毛巾替他擦著頭,不發一言。
厲澤陽問:「怎麼不多睡一會?」
「好啊,你再把我敲暈,直接讓我睡到明天上岸得了。」倪初夏漫不經心地道,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語氣卻充滿憤懣。
昨晚她都沒來得及囑咐讓他多加小心,就直接昏睡過去,根本不知道他在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不過,他能這麼早洗澡,想必一定是才回來不久。
「暈太久對你身體不好。」厲澤陽正派回絕。
倪初夏氣笑,把毛巾直接蓋到他頭上,「要是身體無礙,你還真想這麼干?」
「我不放心你。」
她的好奇心太重,如果不讓她睡著,指不定晚上就溜出去了。
加之,昨晚他打探到的情況,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那你就不怕走後他們把我抓走!」倪初夏沒好氣看著他,她肯定,如果不是影響身體,他一定會讓她睡到上岸。
厲澤陽眉頭緊蹙,似乎真的再考慮她說的這種情況。
心裡各方面分析之後,得出他們不會這麼做之後,眉宇才稍稍放鬆。
倪初夏倏爾伸手抱住他,將頭磕在他胸前,極顯依賴。
「昨晚有收穫嗎?」
厲澤陽答:「嗯,這艘游輪四層以上都有人,以拐賣婦女為主,也涉及到毒品交易。」
錄音和照片已經全部發送出去,能做的也都做了,現在只要等海防巡邏隊過來進行搜捕就行。
「那我昨天聽到的尖叫,就是被拐賣的女人發出的?」不寒而慄,到底對那人做了什麼,才能發出那樣毛骨悚然的聲音。
「那些受害者大多是被逼賣淫,船上大多都是男人,那種事發生也不足為奇。」
他用『那種事』來稱呼,意味深重。
男女之事自然是兩廂情願的好,很顯然,這裡並不是這樣,女人在這艘床上就已經折磨到麻木,到了目的地,必然不會惹事。
「畜生!」
倪初夏咬牙切齒,憤懣說道:「你說他們怎麼就這麼賤,就不會換位思考嗎?如果是他的親人遭遇這樣的事情,難道也無動於衷?」
「那些人有毒癮,很多犯罪組織壯大都是靠毒品來牽制手下,按人頭給量,交不出來毒癮就會發作。」
厲澤陽抬起手輕撫她的背,表現比她坦然很多。
很久之前,他也會因為這些罪犯做的喪心病狂的事情而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槍斃了他們。
但如今,情感被現實消磨,已經沒有那麼豐富,想的都是怎麼樣能把他們一網打盡,繩之於法。
「這樣的事情很多嗎?」倪初夏仰頭問。
厲澤陽沉默片刻,緩聲開嗓:「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人心複雜、人性難懂,必然會有。
很多時候,善惡就在一念之間,就看人該怎麼選擇。
有人在保全自己和傷害別人這兩個選項中,選擇了前者,也有人會選擇後者。
只是前者與後者兩相對比會發現,前者居多。
倪初夏收緊抱住他的腰,「所以維護正義的人很偉大,你很偉大。」
厲澤陽薄唇輕挽起來,低頭時目光變柔和。
一夜未睡,他的眼底浮現青痕,唇色也稍稍泛白。
倪初夏又陪他睡了一會兒,兩人到中午時分才起床出門。
甲板上十來個遊客正在燒烤,由各自的導遊幫忙,三倆成群。
地陪看到兩人出來,招手說:「就等你們了,快過來吧。」
李大姐抱著小彬坐在一邊,玩笑地說:「你們再不來,東西都要給我們家小彬吃完了,是不是呀,小彬?」
坐在李大姐腿上的小彬微微抬起眼,看了倪初夏和厲澤陽一眼,低下頭,沒有說話,與第一天的活潑模樣完全不一樣。
倪初夏瞧出異樣,卻沒有直接問,畢竟這裡兩位地陪在。
待地陪離開,厲澤陽把烤好的東西端過來,出聲詢問:「送孩子回來的人提了是在哪裡找到他的嗎?」
回答他的是張先生,說話時,他眼中有些閃躲,「說孩子調皮跑到底層,聽到渦輪轟鳴被嚇到了。」
「厲先生,我家孩子不是被那玩意嚇到的,他是……」
「孩子她媽,少說兩句。」張先生出聲呵斥,打斷她的話,神色緊張。
倪初夏目光落在小彬身上,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問:「小彬,你告訴阿姨,昨天發生什麼事了?」
張先生勸說:「厲太太,這事你們就別管,等游輪靠岸就好了。」
如果真的要出事,就讓他頂著吧,不能拖累別人。
厲澤陽坐下來,低聲說:「孩子若真是被轟鳴聲嚇到你也不至於這麼緊張,說出來我也能幫你。」
「厲先生,你和初夏妹子真是好人吶……這艘游輪有問題,昨晚闖到我們房裡威脅我們一家三口,他們有槍……」
李大姐語無倫次的說話,捕捉到關鍵詞也能大致明白情況。
「誰讓你多嘴,等船靠岸我們就離開這個鬼地方,做什麼要拖累別人!」張先生呵斥她,就算說出來也於事無補。
最後,張先生把李大姐和孩子領回房,這一片就剩下兩人。
厲澤陽握住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游輪會在下一個港口靠岸,等遊客全部上岸之後,那邊才會行動。」
他發出去的消息,首要強調的就是一定要保證人員安全,功勛、立功在人命面前都不重要。
午後,游輪慢慢靠近港口,地陪介紹在這放下遊客之後,游輪會繼續向北行駛,到達大陸停靠兩天,才會返回。
而這兩天,說是為海島採購所需用品,實則怕是要把船上被綁來的女人都運走。
厲澤陽牽著倪初夏站在欄杆處,目測距離、預估速度,得出結果:「五分鐘左右就能停靠。」
倪初夏望著越來越靠近的港口,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這些人沒事,就是萬幸。
就在這時,游輪突然轉變方向,朝著東邊進發,慢慢偏離原來的軌道。
倪初夏睜大眼,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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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國,蜜月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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