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連我也害死算了!【二更】
聽了小屁孩的話,倪初夏彎下眼睛,做出花的姿勢,「我人漂亮就行。」
岑曼曼眼角抽動兩下,牽著小傢伙來到客廳。
沒一會兒,厲澤川拎著草莓和葡萄進來。
一樓的衛生間,拖著一根水管,通向後院,陽台門關著,隱約能聽到犬吠聲。
得知蠢蠢在洗澡,厲亦航撒丫跑向後院。
岑曼曼不放心要跟過去,卻被厲澤川阻止,「讓他去吧。」
「喝茶自己泡,水果在冰箱,也可以看看電視。」
倪初夏一通交代,說道:「蠢蠢特別鬧,一個人搞不定他。」
看著她急急忙忙離開,岑曼曼和厲澤川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笑了。
後院,厲澤陽渾身濕漉漉地按著大金毛,眉宇間已經浮現不耐之意。
以往每次送蠢蠢去寵物店都是在外面等著,沒見過它洗澡的過程,今天實在的感受一下,再有耐心也被磨滅。
倪初夏小跑過來,與厲亦航前後腳到。
「小叔,蠢蠢它不願意洗澡。」
厲澤陽輕嗯了一聲,抬眼看向他,「站到一邊,衣服別弄濕了。」
「哦。」
厲亦航很乖地點頭,默默向後退了幾步,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大金毛,顯然是想和它一起玩。
他臉上的紅疹已經淡了不少,但還是能看出痕迹。
厲澤陽眉頭微蹙,問:「這幾天吃了杏仁類的東西?」
「嗯,杏仁酥。」
厲亦航抬手擋住臉,眨巴眼睛說:「媽媽的媽媽一直讓我吃,我已經告訴她不能吃、不想吃了。」
他一直都記得爹地說的話,和杏仁有關的一系列東西都不能吃的,否則就要打針、住院,看到幽靈醫生。
但媽媽的媽媽一直要讓他吃,他也偷偷看了媽媽的表情,她也希望他吃下去,不想讓她生氣,才吃下的。
醒來就在醫院,打了針還見到了幽靈醫生。
「以後不要碰,知道嗎?」
「知道的,小叔。」厲亦航點頭。
倪初夏聽了這一大一小的對話,大概知道情況,沒好氣說:「怎麼沒見你在家這麼聽話呢?」
見他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忍,摘下膠皮手套捏了捏他的臉,「沒事了,中午讓你小叔做菜給你吃。」
厲亦航嘟著嘴,問:「為什麼不是小嬸嬸做?」
倪初夏輕笑起來,說了在理的話,「我做的菜,吃完可能都進醫院了。」
「……」
小傢伙瞪大了眼,嚇得跑來到厲澤陽身邊。
他不吃了,不要進醫院!
夫妻倆合力把大金毛的澡洗好后,男人用毛巾給它擦身上的毛,倪初夏則把身上的裝備去掉,抱著孩子坐在一邊看著。
「這次去見到媽媽了?」
「見到了,還和她一起摘草莓。」
倪初夏眸中略微一閃,不經意地問:「媽媽對你說了什麼?」
厲亦航想了好半天,歪頭說:「說了好多哎。」
多的他都記不清了。
「……」換了種問法,「問了什麼問題,或者提到了你爹地?」
小傢伙眼眸一亮,「問我想不想和媽媽爹地一起生活。」
倪初夏美眸淺眯起來,繼續深入問:「你怎麼回的呢?」
「我沒說話。」
厲亦航沮喪地垂下頭,悶悶不樂說:「我知道爹地不想和媽媽生活,他想和曼曼姐姐在一起。」
雖然他很想有媽媽也有爹地,但是小叔曾經說過,做人不能那麼自私,要為爹地考慮,所以他沒有回答。
其實他是知道自己的家庭和他的同學不一樣,爹地和媽媽離婚了,雖然不明白具體的概念,但他知道兩人不住在一起,平時也不會見面。
如果在爹地和媽媽中選一個,他要爹地的。雖然一直想媽媽,但爹地從小陪著他,自己也要一直陪伴他。
以後,等他繼承公司,會養爹地,也會照顧他。
倪初夏眸光微動,垂頭望著他,輕聲說:「亦航真懂事,知道為你爹地考慮了。」
這樣的話,從七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是令人震撼的。
由此,她知道,很多事情,孩子心中都是明白的,他們想事情不會像大人那般複雜,只是單純的為了一方好。
很顯然,大哥把厲亦航教導的很好,他不會胡亂鬧脾氣,也不會吵著讓雙親重新在一起,反而會替大人著想。
*
約莫中午,倪初夏留他們吃飯,厲澤陽掌勺做菜,她在一旁打下手。
客廳里,厲亦航和大金毛在地毯上打滾,岑曼曼則與厲澤川閑聊。
飯菜做好,五人上桌吃飯。
男人之間聊的話題無非是經濟與時政,女人之間多以八卦為主。
吃飯期間,倪初夏並未詢問岑曼曼這次的舒城之行,見她全程都帶著淡笑,也明白盧靜雅並未影響到她。
論這一點,倪初夏自問比不過她,面對對厲澤陽有好感的女人自己都看不慣,更別說若是遇到前任、前妻。
飯後,厲澤川和岑曼曼並沒有立刻走。
像是要刻意留下來與倪初夏說話,準備茶點的時候,她便來到廚房。
倪初夏倚在水池邊洗水果,知道她過來,頭也沒回地問:「有事對我說?」
「嗯,有事。」
岑曼曼重重地點頭,確認客廳不會有人過來,略有激動地說:「初夏,我這次去舒城碰到盧靜雅了,你說的是對的,她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良善。」
倪初夏手頓了一下,哼了哼,「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啊。」
傻裡傻氣,覺得全天下都是好人。
就是丈夫的前妻回來,也能心中不帶膈應的招待她。
「我和她碰面之後,她和我說了和很多話,都挺難聽的。」
岑曼曼順手拿了蘋果,放到砧板上切開,「我說的難聽不是像林怡珺那樣,而是提及了澤川的過去,心裡有不舒服。」
「就算再不舒服也不能表現出來,回來往死里折騰大哥就好,在她面前要端起來,別讓人覺得你就是受氣包。」倪初夏一針見血的說明遇到這事的做法。
這事被她遇到,一定會這麼做。
岑曼曼點著頭,笑著說:「我當時就想著如果你在會怎麼做,後來她說什麼我都沒在意,還反唇相譏了。」
當把那天大致的對話複述之後,倪初夏眼底劃過詫異,隨之便是一通表揚。
「回去沒哭鼻子吧?」倪初夏好笑地問。
「初夏!」
岑曼曼怪嗔,她有那麼脆弱嗎?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大哥一起去採摘園的事情告訴過誰?」倪初夏轉身看過來,漂亮的眼睛淺眯著。
岑曼曼愣了一下,搖頭說:「那天早晨起來就去了,中途也沒有看到澤川和別人打電話。」
所以,就是沒有告訴別人嘍?
倪初夏秀眉蹙起,眼珠轉動提醒,「找機會問一下大哥,我不相信盧靜雅會這麼巧帶著亦航去採摘園。」
「好。」岑曼曼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她知道倪初夏肯定是對的。
下午兩點,厲澤川和岑曼曼離開,厲亦航不捨得蠢蠢,便留下來。
坐上車,岑曼曼提及了倪初夏讓她問的問題,可能是問的太刻意,又突然,厲澤川倒是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后,回:「你二哥來電話就是因為這個。」
「二哥?」
提及岑北故,她想起來那時他似乎旁敲側擊過是不是發生了出乎意料的事情,那時她就奇怪,他是怎麼預測到的,難道是?
「是岑南熙。」
厲澤川給出不一樣的答案,「岑家和她創立的lr有點合作,兩人應該接觸過。」
這件事,昨晚他就想說出來,哪知最後商量假期的安排,便不了了之。
岑曼曼垂下頭,陷入沉思。
怪不得昨天岑南熙會突然找她,至於他向盧靜雅透露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發了朋友圈,還定了位。
原本的一次不期而遇,以為真的是巧合,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
厲澤川見她許久不說話,低沉說:「不要想多,我的本意就是想告訴你,你二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讓我多注意這兩人。」
岑曼曼偏頭看著他,突然覺得他應該會很累吧。
整個公司需要他去管理,還要因為她的事情而煩心。
岑南熙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明白他存的是什麼心思,無非是想讓她和盧靜雅見面,從而擊退她。
他是了解她的,同樣也不了解。
若是以前,或許她真的會選擇退讓,可是如今,讓她怎麼能做出這麼自私的決定?
她能感受到厲澤川對她的好,也能感受到他與自己在一起是輕鬆和快樂的,就憑這些,她都不會輕易離開他。
「澤川,我好像總是糊裡糊塗,事情已經發生,到了最後才恍然大悟的那一個。」就好像是有人設計,計謀已經得逞,她才驚覺原來自己被設計了。
「這次是我疏忽,每次想到這層。」
厲澤川騰出手拍了拍她的頭,親昵地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繼續保持。」
岑曼曼彎下唇角,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他是這麼說的,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這麼糊塗下去。
……
臨海苑。
厲澤川上樓健身,倪初夏在樓下陪著厲亦航。
到了午睡時間,厲亦航趴在地毯上,小腦袋磕在大金毛的肥爪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倪初夏將他抱到沙發上,又拿被子替他蓋上,才在一邊坐下。
期間,大金毛醒來,掃了掃尾巴,眯眼瞅了她一會,耷拉下腦袋睡著。
午後,算是最寧靜的時分,尤其是在假期。
倪初夏捧著旅遊雜誌,翻到那天厲澤陽提及的海島專欄,開始細細瀏覽。
島嶼附近有暖流經過,常年溫和多雨,冬天來這裡避寒倒是不錯。
不一會兒,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
倪初夏點開,是倪遠皓髮來的消息,說是爸在家說到她,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看看爸。
見時間不晚,她打字回:「我現在過去。」
之後,上樓和厲澤陽打了招呼,換上衣服收拾包出了門。
來到倪家,是下午三點左右。
倪德康坐在後院曬著太陽,手裡還握著一把魚飼料,不時往池塘里扔,引得金魚浮頭搶食。
「爸,大姐來了。」倪遠皓坐在他身邊,小聲說。
倪德康眼睛一亮,起身時被倪初夏出聲阻止,「坐著吧,好好修養。」
「澤陽沒過來?」
「他在家裡照顧侄子,沒來。」
一問一答之後,話題像是終結,兩人遲遲沒有說話。
倪遠皓以為是他在所以導致這樣,起身說:「我去泡茶,端點水果來。」
待他離開,倪德康才出聲問:「打算什麼事去上班?」
公司的假期截止於初八,員工都會這個點上班,高層自然也不會例外。
倪初夏的手隨意搭在腿上,說道:「可能會出去,要請幾天假。」
「出去?」
倪德康有些詫異,不明白她是指什麼。
「嗯,結婚至今沒度蜜月,所以這次打算補過。」因為厲澤陽近些天有時間,她想多花時間和他在一起。
倪德康理解,問道:「打算去哪?」
「海島吧,去幾天倒是還沒有確定下來。」
這些事基本都是他在弄,她只需要把自己打包帶著就行,什麼也不用操心。
「玩呢就要好好去玩,工作的事情就先放到一邊。」倪德康望著他,眼底浮現笑意。
之後,兩人隨意聊著。
大抵是詢問了身體如何,和黃娟是否還在吵架之類。
天色暗下來,倪初夏扶著他進了屋,問道:「我剛停車的時候,沒看到大哥的車,他出去了?」
「嗯,這兩天都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對於這個大兒子,他是無力再插手,也沒有資格插手。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在家注意身體,別動怒,什麼事情都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
倪初夏叮囑完,就準備離開。
「夏夏——」
倪德康喊住她,開口說:「陪我走一回吧,就在附近轉轉。」
倪初夏同意,兩人離開別墅。
倪遠皓覺得時間差不多,推門準備下樓。
經過書房的時候,聽到細微的動靜,看到門掩著沒關,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房間,黃娟在說桌上翻找東西,最後拉開抽屜,發下中間的上了鎖,眼中劃過疑慮,她要的東西可能就在這邊。
至於鑰匙?
倪德康會把鑰匙放哪裡,還真拿不準。
看來,他防備的挺深。
把翻亂的東西整理好后,她拿起桌上倪德康每日服用的藥瓶,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同樣大小的藥瓶,將兩瓶中的藥物對換,然後放回原位。
倪遠皓站在門外,看到這一幕,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怪不得出院后,爸的身體忽好忽壞,一直不見好轉,明明之前身體硬朗,現在走兩步上樓都要喘很久。
這一切,竟然都和他的媽媽有關?
屋內,黃娟做好一切,確保不會被發現,走到房門,開門見兒子站在那,臉色驟變。
只是片刻,她穩下心神,問道:「你大姐走了?」
說著,她側身要走,卻被倪遠皓擋在屋內。
「傻站著做什麼?媽要下樓做飯了。」
黃娟抬手就要推開他,手腕被倪遠皓緊緊握住,他咬牙說:「做飯?你乾脆把葯下到飯菜里,連我也害死算了!」
「你、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呢?」
雖然慌神,但黃娟極力控制自己。
眼前是他的親生兒子,不管怎麼說,都會向著她才對。
「媽,別裝了,我都看見了。」
親眼所見,又怎麼會是假的?
倪遠皓痛苦地閉了閉眼,而後說:「把口袋裡的葯拿出來吧。」
黃娟愣了一下,雙手握拳,說道:「遠皓,媽換的葯對你爸沒有任何傷害,你相信媽,好不好?」
倪遠皓把手攤開,目光隱忍,「你先拿出來,然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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