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反正你老公不在
病床上,岑曼曼聽到她的聲音,將視線別開看向窗外,顯然沒能適應倪初夏突然間的轉變。
厲澤川什麼場面沒見過,只一瞬的詫異后,便恢復往常,徑自走到窗邊,不打算當電燈泡。
倪初夏握著手機,看了兩人一眼,急吼吼地推門出去。
而這端,厲澤陽抬手中斷進行一半的談論,輕「嗯」了一聲。
「我第一次叫你老公,你就這反應?」倪初夏自然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語氣還帶著不滿。
自那天雲家宴會之後,他就沒主動聯繫過自己,那次碰巧打通電話,還沒說兩句話就給倪明昱搶走了,等還回來電話已經掛斷,今天要不是湊巧聽到,又不知道哪天才能聽到他的聲音,更別說看到他的人了。
越想越覺得委屈,倪初夏癟嘴可憐巴巴地說:「你根本不想我,給大哥打電話都不給我打。」
厲澤陽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給你發了簡訊,沒收到?」
「什麼簡訊?」
聽到她這麼問,也就明白那條簡訊她沒收到,岔開了話題,「沒上班?」
今天不是周末,現在也不是下班時間,她和大哥在一起,大概是出什麼事情了。
這麼想著,倪初夏哼了哼,「是啊,我這幾天忙著和你大哥傳緋聞呢,哪有空上班?」
厲澤陽沉默了一會兒,緩聲說道:「解決不了的事交給他,別逞強。」
話落,沒聽到倪初夏的聲音,倒是圍坐在病房的三人深吸了一口氣,語調輕緩、面部柔和,這還是他們的頭兒嗎?!
唐風和躺在病床上的葉飛揚對視一眼,然後挑眉看向秦颯,他們很快就能見到傳說中的頭兒老婆了,真有些迫不及待。
「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只會爭搶好勝又什麼事情處理不好的人?」倪初夏有些挫敗,有種摔了電話不了的衝動。
「不是,別多想。」厲澤陽語氣平靜,卻又帶著某種令人心安的力量,「我現在還有些事,等不忙了給你回電話,好嗎?」
「不好,厲澤陽,不許掛電話!」倪初夏站在走道,免不得聲音拔高,惹來來往病人、醫護人員的不滿。
「別鬧,最多半個月就能回來,好好照顧自己。」男人慣有的語氣卻帶了絲絲寵溺,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
「厲澤陽,你想不想我?」倪初夏喃喃出聲。
「嗯。」很想,很想。
倪初夏聲音變軟,糯糯的像是撒嬌,「那你親我一口。」
厲澤陽掃了眼直溜溜看著自己的四人,最終沒親下去。
「那我親你吧,木馬~」倪初夏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響亮地獻吻,「你要時刻都想著我,不對,還是偶爾吧,安全最重要。」
「嗯,等我回去。」厲澤陽剛要掛電話,卻不料她率先掛了,耳邊就聽到「嘟嘟」的忙音。
男人薄唇輕挽,收起手機抬眼看了四人。
唐風立刻垂頭打量自己的皮手套,葉飛揚握拳擺在嘴邊清咳,秦颯面不改色坐在那裡,眼神卻有些漂移,只有裴炎像是早就習慣,把手裡的地圖攤開一本正經的研究。
只稍片刻,厲澤陽已經恢復往日冷漠涼薄模樣,開口說道:「繼續剛才的討論,唐風帶著飛揚去珠城養傷,密切關注於誠和於向陽的一舉一動,切忌不要暴露身份,秦颯明天動身去趟Y國,秘密查探影剎在那裡的勢力是否真的瓦解。」
「是,頭兒。」唐風、葉飛揚和秦颯齊齊應下。
待厲澤陽離開房內,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看向裴炎。
冷不丁被三人盯上,裴炎打了冷顫,連忙擺手說道:「別打我主意,我是歸於珠城軍區編製的軍人,不和你們一起出任務。」
「切,誰稀罕和你搭檔。」唐風瞥了他一眼,慢慢走到他身邊,活動了雙手。
秦颯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攬住他的肩膀,用力讓他不能動彈。
「你們想幹什麼?有本事一對一單挑!」裴炎被卸了力,臉氣得通紅。
葉飛揚對著他抿了抿唇,拿起眼鏡戴上,問道:「和我們說說倪初夏是什麼樣的人?」
「誰准你叫夫人名字……」
「廢話少說,快說說她。」唐風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腳架在床上,將他桎梏住,「裴炎,你至今還沒交女朋友吧,要是被我扒光了可怎麼辦哦?」
裴炎:「……」
嗚嗚嗚……頭兒!為什麼不來救他?!
「我先來問,她長得漂亮嗎?」唐風見他總算乖了,將腳放下。
裴炎點了點頭,想了半天措辭,說道:「夫人很好看。」
「……」唐風揮了揮拳頭,「有多少看?」
「比你好看。」
唐風:「……」
葉飛揚拿出手機,捯飭了兩下,遞給唐風,「問他也問不出什麼,看照片吧。」
裴炎憤怒地瞪著三人,明明有高科技不用,為什麼要奴役他?!
秦颯為人冷淡,看了一眼后,開口,「我只想知道在頭兒心中,老婆和國家誰重要?」
「二者根本不會有衝突,你瞎操什麼心?」裴炎趁他問話,掙開他的束縛,要知道在他們中,他的近身搏擊最出色,剛剛只是一時著了道。
沒了束縛,裴炎陰沉著臉出了病房,在車旁看到厲澤陽后,憤懣說道:「頭兒,你真要讓唐風那個男人婆去珠城?」也不怕嚇到夫人。
當然,最後的話,他沒敢說出口。
厲澤陽坐進車裡,說道:「那次去Y國,只有我和你露了面,影剎身邊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由他們出面最好。」
「影剎的事情交給他們,那我們去做什麼?」裴炎見他也不像是回珠城的樣子,疑惑問道。
「我們去北塘,找人。」
找到那個人,帶他回珠城。
倪初夏掛斷電話后,便回到了病房,大大方方將手機遞給厲澤川,坐在床邊陪岑曼曼聊天解悶。
臨近中午,張釗買了午飯過來,他將飯盒擺好,走到厲澤川跟前,「老闆,什麼時候回公司?」
「怎麼,你老婆查崗?」厲澤川坐在單人沙發上,掀開眼皮望著他。
「不是,是……是厲夫人來了,艾琳打電話來說在辦公室等了您一上午。」因為厲澤川吩咐沒事不準擾他,於是他也不敢找他,可都把人晾半天,只好硬著頭皮進來。
「嗯。」厲澤川懶懶應了聲,站起身走到床尾。
「大哥,你是要回去嗎?」光顧著聊天、吃飯把人晾在一邊,倪初夏不好意思地笑著。
厲澤川點頭,「你也要上班,回頭讓張釗請護工過來照顧。」
岑曼曼嚼著飯,聽了他的話連連搖頭,「老闆,這裡有護士,不用刻意請護工。」
護工,總有種她是病入膏肓,或者半身不遂的感覺。
「你在厲氏受傷,就該聽我的。」厲澤川說完,出了病房。
岑曼曼望著被他掩上的門,無聲的嘆了口氣,她好像時刻都在給他添麻煩,上次送文件半夜發燒麻煩他,這次又是這樣。
「你沒告訴大哥受傷的原因?」倪初夏聽了厲澤川的話,問出口。
岑曼曼搖了搖頭,「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總不能說,奶奶聯合媽媽將她送到半老男人的床上,被人救了之後遭到家裡毒打吧。
吃完午飯,倪初夏又將張釗買的水果洗乾淨,切碎放在盤子里,大半下肚后,她靠在椅子上,半眯眼說道:「我大哥對你挺好的,亦航那小子也不錯,不如你嫁給他吧?」
「噗,咳咳咳……」岑曼曼被嚇得不輕,連連咳嗽好幾聲才算緩過來,瞪著眼說:「你想讓老闆犯重婚罪坐牢啊?」
「犯什麼重婚罪,他沒老婆。」倪初夏回想,的確沒告訴她厲澤川的事情,開口解釋:「大哥很早就離異了,大概在亦航剛出生沒多久吧。」
離異?
「是誰提出的離婚?」岑曼曼神色恍惚了一下,這樣的詞用在厲澤川身上,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不清楚,不過大哥離婚和他媽脫不了干係。」提及周穎,倪初夏語氣並不好,那天不歡而散之後,她就沒了動靜,不過照她那驕傲的性格,不將她打敗鐵定不會罷休。
「他媽不也是你婆婆嗎?」岑曼曼小聲問:「你們相處不好?」
倪初夏點頭承認,「自古婆媳就不合,我和她不合也屬正常。」
她和周穎可是差了三十多歲,十個代溝,堪比難以越過的大峽谷,兩人見面不打起來就已經算不錯了。
「說的也是,你要是天天和厲先生膩在一起,擱誰都會和你不合。」別說是婆婆了,就是路人看到兩人撒狗糧,估計都氣得嘔血。
「哼,你就是嫉妒我有老公,不服自己找一個啊。」想到厲澤陽,倪初夏心裡就美滋滋的,想到他提及的簡訊,趕緊將手機掏出來。
翻看簡訊,真找到了厲澤陽提到的那條簡訊。
——等我回來,想你。
岑曼曼躺在床上,見她盯著手機傻樂,一陣汗顏,「看什麼呢?這麼開心。」
纖細如玉的手指來回摩挲屏幕,她抬眼看過去,「不告訴你。」
倪初夏的眉眼彎下,那雙勾人的眸子閃著迷人的光彩,異常奪目。暗想著,悶騷的男人,嘴上不說想,心裡倒是挺誠實的。
倪初夏見她已經掛完水,看著她睡著,才離開醫院回公司。
回到公司,屁股還沒焐熱板凳,就被方旭招進了他的辦公室。
「王智已經被辭退,財務部楊經理也被扣了工資,拔了一個毒瘤,繼續努力。」
聽了方旭的讚揚,倪初夏心裡火大,「就只是辭退嗎?我肩膀被他撞青就這麼算了?!」
「你哥的確讓陸警官把他扣押,但他爸王立全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把局長驚動了。」方旭知道她委屈,但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麼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倪初夏蹙起秀眉,她還真不知道王立全背景這麼深?
「也不能這麼說,你哥算是盯上王智了,他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執拗起來幾條牛都拉不住,等著吧,要不了多久王智鐵定遭殃,沒了兒子,王立全離玩完不遠了。」方旭說著,心裡還隱隱有些期待。
自倪明昱出國,前些年他還渾了幾年,到後面越來越覺得沒意思,逐漸收斂了,如今陪這些老傢伙玩,練練手也不錯。
倪初夏雙手環胸看著方旭,還沒見他這般不正經過,看來能和他大哥成為朋友的,也就是表面正經,骨子裡花花腸子不知多少。
「你進倪氏,為得就是那一天吧?」突然間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如今倪明昱回來,他的經驗、手段都在,害怕黃娟能翻天嗎?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幫幫兄弟也不錯。」方旭儒雅笑了笑,說道:「今晚約了盛源王總和啟恆幾個高層吃飯,反正你老公不在,一起吧。」
倪初夏白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什麼叫『反正你老公不在』?說的好像她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到底還是和方旭去赴約了,不說別的,她既然已經在倪氏上班,即使大哥回來,她也會繼續幹下去,當了一個月的助理,也算知道談生意就要在飯桌上進行,一杯一杯酒喝下去,再難的生意也能搞的定。
進紅鼎酒店包間前,方旭停下步子,小聲介紹,「盛源王總你見過,我就不多說了,啟恆目前是做大型超市銷售的,如果我們能拿到他們明年上半年關於五金等商品的全國銷售單子,欠厲氏的資金就能歸還。」
「嗯,目前競爭對手有誰?」倪初夏點頭,問道。
「最有力的競爭對手就是正榮,不過他們和倪氏還有合作往來,不敢做的太過。」
方旭這話一出,倪初夏放寬了心,那麼這次應該也不會太難。
「不過……」
「你話能不說一半嗎?」倪初夏沒好氣看著他,耐著性子聽他的后話。
「前段時間咱們簽下盛源,這次要是價格壓低給了啟恆,那麼盛源下一季度必然會發難,所以這次我們只吃飯喝酒,明白嗎?」方旭心裡已經在暗罵王強,老男人平日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哪裡有飯局就往哪插一腳。
「嗯。」倪初夏點頭,和方旭進了包間。
飯局進行到一半,倪初夏借著上廁所出來透氣,包間里烏煙瘴氣,實在是快超出她的忍耐極限。
偏偏這次不能速戰速決,每當王強將話題扯到合作上,都要巧妙地避開,她倒是還好,只要適時微笑就好,方旭就慘了,被輪番灌酒,還要時刻提防別人打秋風。
靠在過道緩了一會,剛準備回去,就見對麵包間門從裡面被打開。首先入眼的是一雙白凈修長的手,手指有些許蒼白,順著手向上,在看到來人是莫少白,先是一愣,而後莞爾,「你也在這?」
莫少白也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她,側身點了點頭,「要進去坐回嗎?」
「裡面還有其他人吧,我進去不好。」想也沒想便拒絕了,把方旭一個人留在裡面也有些可憐。
「裡面的人你認識,進來吧。」
莫少白再三邀請,倪初夏點頭同意。進門見到齊泓和齊爍兩兄弟,倒是很驚訝,這三個人什麼時候有交集了。
「倪小姐,我們又見面了。」齊泓率先給了笑臉,打了招呼。
齊爍見倪初夏坐下,竄到她身邊,殷勤地給她倒酒,「哎,你那個朋友呢?」
「我哪個朋友啊?」
「就是那個囂張的小記者,叫嚴瑾。」
倪初夏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嚴瑾,只是故意不開口。她抬眼看著齊泓,笑著說:「你找我朋友做什麼?」
「我就是想和她做朋友,但是又沒她聯繫方式。」齊爍有些懊惱,幾次見面都忘記問她號碼了。
「你把她號碼給我吧。」見她不答話,繼續說:「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倪初夏壓根不想搭理他,轉而看向莫少白,「你和齊先生一早就認識?」
「在國外的時候有過幾面之緣,回國后才算有交集。」
沒有了鴨舌帽、墨鏡和口罩的遮擋,他的五官完全露在外面,過長的頭髮剛巧到眉毛與眼睛之間,那雙眼睛很清澈,是正宗的男士桃花眼,偏長上翹,皮膚很白,彷彿湊近都能看到血管。
人如玉、氣如蘭,說的便是他。
「很巧,我很早就聽過齊先生,也是最近才算認識。」倪初夏彎下眼睛,露出真誠的笑容。
「哎,你還不知道我的秘密是什麼呢?」齊爍不依不饒,湊過去硬要和她說話,「是關於葉雨的哦。」
倪初夏狐疑望著他,葉雨的秘密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可是睡了你未婚夫,你真不想知道她的秘密?」齊爍眨了眨眼,那張還未張開的臉上洋溢著朝氣,眼中含著期待。
「阿爍,我是怎麼和你說的,言談舉止要有禮。」齊泓聽到他說的話,眉頭微蹙,語氣也沒了以往的溫潤。
「知道了,哥。」齊爍被他的話弄得意興闌珊,有些無趣地趴在桌上。
莫少白將她跟前的酒杯拿走,倒了杯茶水,「喝多了酒不好,茶水暖胃。」
和盛源、啟恆的前半場飯局,算是把她喝怕了,現在不喝酒反而好,「謝謝。」
「我們是朋友,不用客氣。」莫少白給自己倒了杯茶,開腔問:「和朋友來這裡吃飯?」
倪初夏搖頭,「一些生意上的應酬。」
「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和啟恆的合作吧?」齊泓開口,語氣卻很堅定。沒等倪初夏回話,就聽他詢問:「在哪間包間?」
倪初夏下意識說了包間號,看著齊泓徑自推門離開,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算什麼?把對手主動帶回家嗎?
「別擔心,齊泓不會做什麼,他為人很正直。」
倪初夏看著莫少白的眼睛,只覺得他就像是纖塵不染的白紙,太過單純,生意人的正直,是建立在不侵犯自己的利益前提下。
「我哥才不會使下三濫的手段,又不是韓立江那個王八蛋。」齊爍附和,順帶貶低了討厭的人。
倪初夏一個激靈,眼珠轉動說道:「你不是想要嚴瑾的號碼嗎?你哥就有啊,去問他要。」
「真的?」齊爍看著眼前過分漂亮的女人,有些遲疑。
「當然了,那天你哥還送嚴瑾回家了呢。」倪初夏誠懇地點頭,笑容很柔美。
看著齊爍離開包間,倪初夏眼中劃過精光,就算齊泓真的正直那又怎樣,她就是想使壞了。
「他還只是孩子,你又何必騙他。」莫少白嗓音華麗,語氣卻很無奈。
倪初夏摩挲杯口,笑著說:「我可沒騙他,齊泓若是想給,就一定能弄到。」
……
離開紅鼎的時候,時間尚早,婉拒了啟恆高層的邀請,驅車回到醫院。
把車子停好,倪初夏拎著從超市買的生活用品走進住院部,站在一邊等著電梯。
醫院過道並沒有空調,透著陰冷。
倪初夏攏了攏衣服,見電梯未到,走動了兩下。
唐風老遠就看到了她,三步並兩步的跑過來,趕在電梯關上前進去了,吹了口哨說道:「美女,麻煩按下18樓。」
因為是去同一個樓層,她也沒按,回頭看了她一眼。
「挺巧的。」唐風腆著臉皮繼續搭話,「是你朋友住院嗎?」
倪初夏莞爾,輕聲應了。
唐風將她上下打量了夠,說道:「你長得可真漂亮。」
「你也很漂亮。」倪初夏看著她,歪頭想了一會,說道:「鏗鏘玫瑰、英姿颯爽。」
目視這個女人有一米七左右,高馬尾扎著很顯精神,除了皮膚黑一點,五官端正,身姿筆挺傲立,氣質很不一般。
叮——
此時,電梯到達樓層。
倪初夏和她打招呼,拐進了病房。
岑曼曼翻看手裡的設計畫冊,聞到濃重酒味,問道:「喝這麼多酒還敢開車,出事了怎麼辦?」
「就身上沾了點,我在外面晾了好久,確定沒事才開的。」倪初夏沒在意,將超市買的東西撿出來,分門別類地放好。
「我就住幾天,你買這些很浪費。」岑曼曼看著她忙活,覺得過意不去。
即使是好朋友,也不願總是花她的錢,雖說倪初夏家境好,但她手裡的每一筆錢也不是憑空得來的。
「總不能去你家把洗漱用品全搬過來吧,那樣會打擾到你室友。」倪初夏不介意,繼續擺弄,看到床頭擺的花,隨口問了句,「下午誰來了嗎?」
「嗯,二哥來過。」岑曼曼老實答了,看著那束百合花,抿唇笑了笑,「以前在我還小的時候,覺得他好凶,動不動就打架,還經常惹他們不開心,特別怕他,他逗我玩我也只會哭,不給他露笑臉,可是現在才知道,他就是那樣的性格,其實比誰都要好。」
「嗯,他比岑南熙好。」
聽到這話,岑曼曼眼眸有些閃爍,沒有插話。
倪初夏繼續開口,「我雖然沒接觸過他,但還是知道點岑家的秘辛,是岑家上下對不起他,他能給他們好臉色就怪了,那樣耿直的男人對你好,應該是真的把你當妹妹。」
岑曼曼笑著,語氣調侃,「是啊,所以他來看我,我沒趕他走。」
「知道開玩笑,看來心情不錯。」
倪初夏把東西收拾好,坐回床邊,望著她的臉色恢復氣色,才算放心。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她掀開被子,挪了位置,讓倪初夏躺進來,「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吧。」
「喲,知道邀請老娘陪你了,不錯。」倪初夏脫了外套趟進去,語氣輕佻。
岑曼曼『噗嗤』一聲笑了,靠在她肩膀上說:「我聽二哥說住這裡一晚上要花不少錢,想讓你幫我分擔一下。」
倪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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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姜熹嘴角一抽,「那他就是流氓中的戰鬥機!無恥之極!」
某寶抿嘴一樂,「媽咪的評價果然精闢!」
燕殊無語望天,其實他挺正人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