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金蠶蠱的詛咒
「在哪兒?」韓舜軒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陰沉地看著裴榷之。
「啊?」被韓舜軒突然的行為弄得一愣,然後回過神來,道:「在西區的廢棄港口。」
話音剛落,辦公室就不見了人影。
站在原地的裴榷之又推了推眼鏡,這個叫寧谷晨的少女,看來他得好好調查調查。
j城西區的廢棄港口
「交出金蠶蠱,」厲擎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在他的手指上,隱約可見一團黑色的東西。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是一群纏繞在一起的黑色蟲子,比寧谷晨之前在計程車上看到的還要稍大一些。
寧谷晨聞言,嘴角微微向上一翹,背在身後的手中隱約有金光一閃,一隻金色的手指大小的蟲子就被她捏在手中,拿到面前,晃了晃:「你說的就是它嗎?」
金蠶蠱翅膀被捏住,肥肥的小身子隨著寧谷晨的動作在空中晃蕩著,腹部的八隻足彼此交握在一起,生怕寧谷晨一用力,它的寶貝翅膀就斷了。
等著她停下動作后,金蠶蠱緩了一口氣,然後一雙黑色的芝麻般的眼珠子就瞅到了眼前的厲擎:「主人!」
主人來找它了!
看到金蠶蠱,確保它沒后,厲擎心裡一松:「把它給我。」
「可以,」這語氣就像是吃飯一般隨意。
話一出,厲擎眼中就閃過一抹詫異,就這麼簡單?
「不過,」寧谷晨話語一轉,「你問問它願不願意。」
說著,指了指被她捏在手中做著安靜的「美男子」的金蠶蠱。
聽見寧谷晨的話,厲擎眼中閃過一抹輕蔑,這個女人,長得這般好看,沒想到是個腦袋有問題的。
先不說這金蠶蠱和他之間有契約關係,光是他耗費那般精力培養出來,它孵化后,又是好吃好喝的供著,怎麼想,金蠶蠱也會回到自己這裡,再看看被寧谷晨抓在手中並不是很高興的金色蟲子,厲擎心裡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金,回來。」金是他給金蠶蠱取的名字。
一分鐘過去了,沒反應,怎麼會這樣?!
看著在寧谷晨手裡「裝死」的金蠶蠱,厲擎不甘心地繼續說道:「金,回來!我已為你準備好了你喜歡的食物。」
聽見「食物」二字,原本一動不動的金蠶蠱有一隻爪子細微地動了動,察覺到的寧谷晨手中微微一收緊,然後另一隻手狀似隨意地拿著一根粉紅色的絨毛,在它的眼前晃了晃,見此,金蠶蠱會意,又繼續「裝死」了。
主人,不是它沒骨氣,而是這個女人太會抓它的心理了,不僅用它的寶貝翅膀威脅它,更更可惡的是,居然還用它最喜歡的紅色毛絨生物來誘惑它!
它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對那粉紅糰子毫無抵抗力,身體不由自主地就想跟著它,窩在它的身上。
滿意地看著金蠶蠱的行為,寧谷晨有些戲謔地看著厲擎:「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還給你,而是,這小傢伙更喜歡待在我這兒。」
「你對它做了什麼?!」見金蠶蠱沒有反應,厲擎認定是寧谷晨對它動了手腳。
「如你所見,什麼也沒做。」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將金蠶蠱收回。
厲擎見此,心裡一急:「既然你不交出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手指微動,些許黑點從他的手中落下,在空氣中消失無蹤。
看著厲擎的動作,寧谷晨心生警惕,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幾秒鐘后,寧谷晨突然間覺得手背一陣刺痛,低頭看去,只見一隻黑色的蟲子正攀附在上面,撕咬著皮膚,身體蠕動著,試圖鑽進裡面。
她一下就認出了這是剛剛計程車上她看到過的那種蟲子。
冷哼一聲,下一秒,一層藍色透明的靈力結界覆蓋在手上,原本撕咬得正起勁的蠱蟲動作一頓,似乎是有些疑惑,下一秒接著又撕咬起來,不過,對於由靈力化成的薄層,這小蠱蟲卻是無論如何用力,都動不了分毫。
「你還有什麼招嗎?」手上的靈力薄層沿著手臂慢慢地擴散開來,不一會兒,就遍布了全身。
對方的蠱蟲太小,幾乎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因此,她特意耗費了些靈力將全身都和空氣隔絕。
見自己剛剛放的蠱蟲對寧谷晨沒用,厲擎忍不住「嘖」了一聲,對於能夠擒住金蠶蠱的人,他本就沒有小瞧,也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在這兒,畢竟這裡是j城,他的好些對頭勢力都在這裡,得速戰速決。
想著,從衣服兜里拿出一個暗紅色的小錦囊,這錦囊表面有著一圈圈金色的花紋,看起來有些詭異。
寧谷晨看著厲擎臉上那勢在必得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警惕之色。
緊接著,厲擎打開錦囊,從裡面拿出一個金色的口哨,口哨很小巧,沒有多餘的花紋,上面只有三個大小不一的小孔。
看見這根口哨時,金蠶蠱肥肥的小身子一僵,原本有些鬧騰的八隻足也不動了,一雙黑色的眼珠子瞪得老圓老圓,剛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抓著自己的女人,下一秒,就見厲擎將金口哨放到嘴邊吹了一聲。
口哨的聲音並不大,有一種神秘詭譎的韻味在裡面,就像一種信號似的。
不知道對方拿出的這個口哨有何用,寧谷晨渾身神經緊繃,時刻警惕著四周的情況,可下一秒,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
低頭看過去,只見剛剛還被自己抓在手裡,一臉「乖順」的金蠶蠱,這會兒,突然張口咬住了她的手指,紅色的血珠從傷口處流出。
看著金蠶蠱的反常,寧谷晨下一秒陡然看向對面的厲擎,是那口哨!
沒想到,他手裡還有可以控制金蠶蠱的東西。
感覺到附著在皮膚上的靈力薄層開始消散,她心裡一驚!
這是……詛咒!這隻變異金蠶蠱的能力。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它擁有的是何種詛咒之力,這會兒,感受著開始潰散的靈力,她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眼下這種情況可不妙,一旦待靈力薄層完全潰散,那麼,等待她的,就不僅僅只是失去理智的金蠶蠱,還有那人手中的蠱蟲。
咬了咬唇,她並不擅長巫蠱之術,不過,因為她從小體質的原因,那些普通的蠱蟲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就是正常情況下的金蠶蠱也是沒問題的。
可麻煩就麻煩在,這會兒,金蠶蠱已經被控制,而且,因為那個神秘的金色口哨,它的能力被完全引發了出來,甚至還有些許變異的可能!
看了眼僵在原地的寧谷晨,厲擎嘴角一翹,帶著森然的笑意朝她走去:「你放心,我不會立刻就殺了你,你招待了我的金蠶蠱這麼久,我也得給你一份大大的回禮不是?」
她既然這麼「喜歡」金,就讓她作為金以後的餌食好了,想象著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被金寄身,然後全身皮膚潰爛,容貌盡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他心裡就一陣期待。
眼下,先回去再說,待在別人的地方,他總是有些顧忌的。
想著,手伸向金蠶蠱,因為一時的鬆懈,沒有注意到寧谷晨嘴邊的一抹笑意。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金蠶蠱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影子陡然從寧谷晨的衣袖中竄出,一雙透明的翅膀振動著,停在金蠶蠱的面前,接著,白玉般的小身子沖著它一甩,
「啪」地一聲,正中金蠶蠱的腦袋。
「誰?居然敢抽本大爺!」清醒過來的金蠶蠱感受著腦袋上的痛意,一陣火大,定了定神,才看到面前的那隻比自己還要小巧一些的白色蟲子。
看見是雪蠶,金蠶蠱心裡就像被一盆水倒下,怒火「噗嗤」一下就消了。
「沒用的東西,一根小小的口哨就讓你迷得找不著北了,以後出去可別說你和我認識。」雪蠶小爪子抱在一起,頭往邊上一扭,整個一副傲嬌的模樣,「你乾的好事,快把你對這小姑娘施加的詛咒解除了。」
聞言,金蠶蠱撇了撇它那幾不可見的嘴巴,男蟲不跟女蟲斗,看了看被自己咬出來的傷口,伸出小舌頭在上面舔了舔。
它的牙齒上含有劇毒,以及詛咒,相對的,解決之法就在它的舌頭之上。
這兩隻交談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寧谷晨原本潰散的靈力也重新凝聚,放開手中的金蠶蠱,另一隻手上的銀針對著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厲擎飛射而去,與此同時,右腳對著他的雙腿踢出。
因為距離太近,而那銀針速度之快,連肉眼都難以捕捉,只聽「噗嗤」一聲,銀針入體。
厲擎只感覺體內猛地一陣劇痛,緊接著,一陣腳風傳來,因為身體的疼痛,行動瞬間停滯,他來不及躲閃,那一腳狠狠地落在他的雙腿上。
「喀嚓」一聲,厲擎似乎聽見了他骨頭斷裂的聲音,臉色瞬間鐵青。
與此同時,他看見了飛速後退的景物,「砰」地一聲,整個人摔在地上。
一腳,就一腳,一個一米八的成年男子就這麼被踢出去十多米遠!
收回腳,寧谷晨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厲擎,然後腳下微動,瞬間就來到他的身邊,剛剛的那兩針,她封住了這人的穴道,這會兒,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其他的都是無法動彈:「就這樣,還想對付閻痕?」
狀似隨意地一問,原本因為疼痛,面部扭曲的厲擎,眼中一寒,惡狠狠地瞪著寧谷晨:「你是閻痕的人?!」
他倒沒有想到寧谷晨和閻痕是何等親密的關係,只以為她是閻痕的部下。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在我手上,而你在打閻痕的主意,光是這一點,我就不會放過你。」眼神冰冷,語氣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的劇痛,讓他的精神有些恍惚,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低頭俯視自己的這人是閻痕。
沒有將寧谷晨的威脅放在眼裡,好似即將遭受大難的不是自己一般,厲擎抬眸看向她:「能告訴我那隻白色的蟲子是什麼嗎?」
雪蠶突然的出現,讓他一愣,接著,從它開口說話,到對金蠶蠱做的一系列的行為,都讓他心裡異常震驚。
這個和金蠶蠱長相相似卻又不一樣的生物,到底是什麼,他浸淫蠱蟲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東西,他這會兒對身體的疼痛倒是沒多在意,反而,對那白色蟲子興趣滿滿。
聽見厲擎對自己的稱呼,原本還在對金蠶蠱做著思想工作的雪雪「嗖」地一下,就飛到厲擎面前停下:「什麼白色的蟲子,我可是高貴的雪蠶,不要拿我和那些沒有靈智獃頭獃腦的生物比。」
「雪蠶?」那是什麼?厲擎有些茫然,剛想接著問些什麼,可雪蠶這會兒卻是沒功夫搭理他。
只見它扇動著背後的小翅膀,轉了個方向,看著寧谷晨:「對了,你答應給我的果子呢?」
原本它在那聚寶獸的身上睡著覺,可迷迷糊糊之間,這個少女將它叫醒,問它有沒有辦法讓金蠶蠱恢復,它本來就有起床氣,再加上,它可沒忘記這人「綁架」了它,雖然一開始是被迫的,後來就是它自願被「綁架」的,不過,總歸它還是有些生氣,當然就不願意幫她了。
可是,下一秒,這少女就用雪參果來誘惑它。
這雪參果可是好東西,尤其是對它來說,之前在木木那兒的時候,他半年都才捨得拿出一顆給它當口糧。
現在,它只需要出去打一打金蠶蠱,就能吃到美味的雪參果,笨蛋才不答應呢,因此,才有了後來它突然出現的那一幕,這會兒,也是時候討要它的酬勞了。
這個小吃貨,寧谷晨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等我處理完事情就給你,你和金蠶蠱先回去吧。」
點了點頭,雪蠶躥到金蠶蠱身邊,拉著它飛到寧谷晨手上,瞬間,一金一白兩小隻就消失了。
不過,因為是背對著厲擎,所以他並沒有看見這一幕,只以為是寧谷晨將它們收到衣服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