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先替你把個脈吧
據那混混的描述,那天晚上除了大哥五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只不過,當時天色太暗,再加上又過去這麼久了,也記不得具體長什麼樣,唯一知道的是,那是一個有著及腰長發的男人。
沒錯,正因為是男人,他才會記得這麼清楚!
「留長頭髮的男人?」閻老爺子嘴邊念著,同時又想了一下,就他所知道的人中,沒有一個留著長頭髮的,「這件事先不說,我記得小晨好像馬上要去Y國參加什麼學術交流會吧?」
「是的,下周的飛機。」
「Y國那邊也有些不安分的,那臭小子現在又有任務在身,派人跟著,別讓小晨在那邊被欺負了去。」他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盼到了這麼個討喜的孫媳婦,他未來寶貝曾孫的媽,定要好好護著。
「嗯,」爸不說,他也會安排的。
清晨,天微亮
一名長相精緻的少女,睡在一張足以容納下六七人的大床上,雙目緊閉,白皙的面龐上一片安寧,突然間,她身側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接著,睜開眼,黑色的眼中帶著些初醒的迷濛。
頭埋在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氣,閻痕不在,可是,房間里充斥著他的氣息,莫名的,讓她很安心。
臨近冬天,再加上又是北方,屋子裡開著暖氣,讓人捨不得起來,摩挲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寧谷晨果斷地從深藍色的被窩中鑽出來,走到衣櫃,開始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雖說今天想偷一下懶,可是,課還是要上的,算算,她這學期真正意義上的上課,本來也沒幾節。
等收拾好了,背上那萬年不變的帆布小背包,然後往樓下走去。
剛做好早餐的苦兒一見寧谷晨下樓,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拉開一把椅子:「小姐,剛剛做好的,趁熱吃吧。」
坐下,看了看冒著熱氣,光是賣相就讓人食慾大振的早餐,寧谷晨微微挑眉:「這都是你做的?吳嬸呢?」
平時閻家的早餐都是吳嬸準備的,可是,這會兒,卻沒有看見人影。
「嗯,吳嬸昨天感冒了,我就替她做早餐,」似乎是怕寧谷晨懷疑味道不好,她又接著說道,「這些年我和我媽媽的三餐也都是我準備的,小姐放心,」
寧谷晨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苦兒:「你也坐下吃吧,」
本想拒絕的苦兒看見寧谷晨的眼神,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乖乖地走到她的對面坐下,抱著一杯牛奶喝了喝。
「我今天回學校,周末才回來,你就放心住在這裡,關於你的新身份和入學的問題,昨天我已經託人辦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消息,到時候,相關的資料和文件會送到你手上。」咬了一口煎蛋,寧谷晨有些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嗯,味道真不錯。
「好,」苦兒聞言猛地點了點頭,眼中好冒著精光,嘴唇邊緣沾上了一圈白色的奶漬,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可愛。
吃完了早餐,還不到七點,這會兒估計玥姨他們都還在睡,她先去學校好了。
「有什麼事打我電話,」交代完一句,將口袋中的防霾口罩在上,寧谷晨就離開了閻家。
從最近一陣子開始,j城的空氣愈加的不好了,用新聞里看到的詞語來說,那就是「霧霾」特別嚴重。
**
第五教學樓的一間教室里,臨近上課,學生們都陸陸續續地走進教室,在靠近牆邊的一個角落,幾個女生正在討論著什麼。
「誒,你們聽說了嗎?」一個留著齊流海的女生壓低聲音地問道。
坐在她周圍的女生見她神神秘秘的,滿臉好奇,忍不住湊到一起:「什麼事啊?」
不管是什麼年齡階段,女性這種生物,都免不了八卦。
「就是昨天隔壁班的一個女生,上課的時候,突然間不知道怎麼了,坐在位置上傻笑,教授跟她說話,她也不理,聽當時她身邊的人說,那女生雙目無神,」
頓了頓,看著成功被自己勾起興趣的幾人,接著道:「後來啊,下課鈴聲一響,她就直接昏倒在桌子上,等她醒過來,別人問她,她都說不記得自己在課上的行為。」
「啊?」一個齊肩短髮的女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滿臉的吃驚,「那後來看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
「看了,醫生說一切正常,而且,據那女生的一個青梅透露,她從小就跟平常人一樣,也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會不會是中邪了?」又一個穿著粉色毛呢大衣的女生有些顫抖的說道。
不怪她這麼想,這件事發生的真的太莫名奇妙了,連醫學都無法解釋,那麼,中邪,也不是沒有可能,她聽說過有什麼降頭啊,詛咒啊之類的,就和這個很像。
「不會吧?!」聽見這個猜測,幾個女生心裡都有些虛。
「不要自己嚇自己了,也許根本就沒什麼事呢,教授來了,都散了吧。」
另一邊,雲妃雪坐在第三排,繼續嗑著沒有吃完的瓜子:「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肖新和沈幽搖了搖頭,昨天下午沒課,她們兩個就去電影院看了一部新上映的電影,沒在學校。
而剛剛才到沒多久的寧谷晨同樣搖了搖頭,她昨天沒來學校,自然也不知道,不過,看了看雲妃雪那一臉了如指掌地表情,她心裡一動:「你知道?」
「當然,」將手中的瓜子殼而丟到塑料口袋裡,然後又抓了一把瓜子,繼續啃,「我昨天不是有一節選修課嗎,就是和那女生一門的,因此,這事兒,我還真比較了解。」
「說來聽聽唄,」肖新也有些八卦了,剛剛那群女生猜測的什麼又是降頭,又是詛咒的,她可不信這些。
看了看講台上打開電腦的教授,雲妃雪清了清嗓子:「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事情是這樣的……」
昨天,她像平常一樣到教室去上課,因為是選修,再加上那個教授講述的內容理論性又比較強,她聽到一半就開始打瞌睡了。
睡著睡著,突然間,她就聽到一陣極其詭異的笑聲,教室里明明開著暖氣,她卻覺得瞬間如墮冰窖般,身子忍不住一抖。
從夢中驚醒,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教室,然後,她就發現教授正朝她走來,不會是發現她上課睡覺,特意過來教訓她的吧?想著,她嘴巴一抿,就打算閉眼等待教授的訓話。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那教授直接略過她,往後排走去,她眼珠子一轉,也跟著看過去。
這一看,就看到了教授停在一個正在傻笑的姑娘面前,那姑娘的神色有些獃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接著,教授就開始正兒八緊地給那姑娘「洗腦」,那姑娘什麼反應呢,繼續傻笑,是的,在一百多號人的眼中,她就是在傻笑,眼睛空洞地看著虛空,好像那裡有什麼似的。
就在那教授實在是忍到極限,準備讓她去辦公室好好談談人生,談談理想的時候,那姑娘「撲通」一聲,毫無徵兆地倒在位置上。
任憑周圍的人怎麼叫,怎麼搖都不行,這可把教授給嚇著了,趕忙讓兩個身強體壯的男生將人送去醫務室。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嚇得我的小心肝兒哦,昨天真是一晚上做夢都聽到那詭異的笑聲。」說著,將最後兩顆瓜子啃完,然後塑料袋一收,翻開課本,一副我要上課,我是三好學生的模樣。
肖新瞅了瞅雲妃雪那烏黑厚重的眼袋,心中忍不住默念了一句「難怪」。
而寧谷晨聽完雲妃雪的描述后,心底一片沉思:「你是說,她的眼神獃滯?」
「對啊,」翻開說,從筆袋中拿出一隻黑色中性筆,「怎麼說呢,就像失了靈魂一般。」
「別說得這麼恐怖,」什麼失了靈魂,沒了靈魂,那人還能好好的嗎?肖新撇撇嘴。
「人現在在哪兒?」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從妃妃的描述來看,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既然發生在她身邊,她就得弄清楚。
「人晚上就醒了,醫生說沒什麼事,今天,自然像往常一樣上課。」
還在學校?那就好辦了。
不過,現在先上課,看了看時不時往她們這邊瞪的神色嚴肅的教授,寧谷晨拿出教材和筆,一臉「認真學習」的模樣,那動作,那表情,真的是和雲妃雪如出一轍,看得一旁的肖新和沈幽滿頭黑線。
**
「你要回寢室?」從教學樓走出來,江宜恩就把手揣在衣服包里,呼了口熱氣,看向身邊戴著口罩,緩步朝外走的寧谷晨。
今天下午院上通知這次參加交流會的幾個人開會,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和要準備的東西,杜明修因為費用問題,還在辦公室里和負責老師交涉。
「暫時不,我要去操場找個人,」她打聽過了,那女生名叫田恬,大二,經濟學院的,這會兒,應該在操場上體育課。
「找人,反正我這會兒也沒什麼事,就跟你一起去吧。」
自從柳溪年請假后,他都有好久沒有跟寧谷晨一起做實驗,談話了,喜歡她還不至於,只是有些好奇。
畢竟,她可是連白叔叔和伊阿姨他們都讚不絕口,同時以和自己幾乎相同的成績入選名單的人,還有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法。
「嗯,」沒有拒絕,這江宜恩雖然還在上學,卻是在醫學界小有名氣,再加上他從小跟著那個院長爺爺走訪各國,看過的,接觸過的奇難雜症不在少數,帶著他,說不定待會兒還會有用。
這會兒在操場上上課的班並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一邊走著,寧谷晨那雙靈動的雙眸一邊不停地看著四周,腦中浮現出中午在妃妃給自己看的那張照片,突然間,腳下一頓,看向籃球場那邊,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找到了!
此刻,籃球場邊上,一個頭髮挽起的女生坐在台階上,看著遠處發著呆,一瓶礦泉水遞到她眼前:「恬恬,你沒事吧?」
田恬接過水,看向一臉擔心地好友,微微一笑:「絲絲,我沒事。」
「嗯,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可別像昨天那樣。」
知道她一片好意,田恬點點頭。
「不過,你真的不記得昨天課上的事了嗎?」昨天上課,她就坐在田恬的身邊,當時,她的那個模樣,讓她心裡有些毛骨悚然,同時,也有些擔心這個死黨。
「嗯,」說著,恬恬微微皺眉,事後聽絲絲講起當時的事情,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
剛準備說些什麼,突然間,光被一陣陰影遮住,田恬下意識地抬頭,然後就看到兩個特別引人注目的男女。
「你好,田恬,我是寧谷晨,找你有些事,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嗯,好,」站起來,看了看氣質出塵地少女,以及她身邊長相帥氣的男生。
這會兒是課間,還有一會兒才打鈴。
「我先離開一下,」跟身邊的絲絲打了一聲招呼,田恬就跟著寧谷晨兩人來到了操場邊緣的一棵枯樹下。
「有什麼事嗎?」她不記得什麼時候認識這兩人了。
「我們是醫藥系的,聽說了昨天的事,院長也很擔心你,特意派我們過來給你看看。」
看著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的寧谷晨,江宜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怎麼不知道自家爺爺什麼時候對別人院上的學生這麼關心了?
「是江院長吧,」田恬說道,「我其實沒什麼大礙,麻煩你們了,」
雖然說這兩個人看起來有些年輕,在醫術當年可能沒那麼出彩,不過,既然是江院長他老人家派來的,這一片心意,她自然不好拒絕。
雖然說她是經濟學院的,不過,平時也經常聽到江院長的事迹,對於這個將一生都奉獻給醫學事業的,同時又享譽國際的老者,她是打心底里佩服,尊敬。
「我先替你把個脈。」寧谷晨淡淡地說道。
把脈?不光是田恬,就連江宜恩都是一愣,這怎麼有種江湖郎中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