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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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明傑卻是笑了笑,“你不舍得的。”


  他微微一動,似乎在挑戰薛金蓮。


  持簪的手微微顫抖,薛金蓮眼中似乎閃爍了淚光一般,莊明傑心中一動,卻是忽然間覺得自己咽喉處有些冰涼,似乎又有點腥甜。


  “莊明傑,我從來不曾對你有情,過去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看著那驟然頹敗了的神色,薛金蓮笑得殘忍,“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莊明傑愣了一下,卻覺得那冰涼的金簪似乎要在自己咽喉處戳出一個洞似的,他連連後退,卻見薛金蓮笑意更是燦爛了幾分,“怎麽,我以為你不怕死呢,原來你也是害怕的。”


  莊明傑渾身一顫,剛想要開口,卻見薛金蓮臉上帶著冷笑,“我不會嫁給一個懦夫,莊明傑,除了你那聲名不堪的世子身份,你卻又有什麽拿得出手的能來娶我呢?還真是癡人說夢!”


  她冷笑著離開,莊明傑卻是呆若木雞似的站在那裏,咽喉處有淡淡的血痕,是那金簪戳破咽喉留下的痕跡。


  “我們走吧。”


  那聲音中帶著幾分哭腔似的,楚清歡不由皺了皺眉,薛金蓮這最後一刀到底是揮了下去,斬斷一切方能重新開始,鳳凰涅盤不就是死而複生嗎?


  她到底是心慈手軟的,即便是對莊明傑無情,卻也會憐憫與他。


  楚清歡點了點頭,剛要離開,卻是看到那樹叢後一閃而過的人影,她不由皺起了眉頭,“我還有些事情,金蓮姐姐你先回去吧。”


  薛金蓮不疑有他,她心中也不是很好過。


  “怎麽,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臨平侯世子竟也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了。”


  東方閔臉上閃過一絲冷峻的笑意,他故意暴露行蹤自然是要給楚清歡看的,果然楚清歡乖乖上鉤了。


  看來這女人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倒是對薛金蓮有幾分情誼。


  也好,借著這份情誼,他能得償所願就好。


  “我不過是偶然路過罷了,卻不想竟是撞到狀元郎的未婚夫人卻是和壽康伯世子有所牽扯,難道晉國夫人之所以和楚翰林定下兒女婚約,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就是為了讓薛金蓮繼續和莊明傑暗通取款,給楚家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不成?”


  東方閔臉上帶著笑意,他想要從楚清歡臉上看到那笑意破碎的模樣,可是讓他失望似的,楚清歡神色未變,反倒是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幾分譏嘲。


  “你笑什麽!”東方閔頓時吼道,卻不知這般吼叫卻是讓楚清歡笑意更盛。


  “沒什麽,本來還以為世子你是臨平侯夫婦抱養的,看來果然是親生的。”


  東方閔臉色頓時一變,“楚清歡,你這話什麽意思!”


  楚清歡笑意清冷,“沒什麽,隻不過是相信世子和臨平侯夫人不愧是母子,真是血脈相承,就連這卑劣的手段都一樣呢。隻是世子不妨去宣揚一番,看看這京城百姓到底是相信你的話呢,還是相信這樣一出流言呢。臨平侯世子肖想三皇子妃,不滿世子妃對其幹涉,任意淩辱以致於世子妃如今都……”


  “夠了,我不準你說她。”東方閔目露凶光,若是目光能殺人,毫不懷疑他早已經將楚清歡淩遲千萬遍。


  “怎麽,惱羞成怒了?”生怕東方閔不夠憤怒似的,楚清歡笑意更甚,她目光從遠處收回,看向東方閔的目光帶著輕蔑,“楚錦繡可是你心中的仙女,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可是這仙女卻是要在別人身下婉轉承歡,東方閔,你還真是個可憐蟲。”


  被楚清歡的話刺激地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東方閔一下子扼住了楚清歡的咽喉,“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殺了你!”


  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似的,楚清歡笑了起來,伸手挪開了東方閔的手,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假山那裏,“要殺人的人從來不說這句話的,你要挾我,可是你覺得我是會被要挾的人嗎?”


  被戳破了自己強勢之下的懦弱,東方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殺機一閃而逝。


  楚清歡這般激怒自己,不就是想要讓自己落入她的圈套嗎?她這般心思歹毒,回頭自己定是要她死得難看!


  楚清歡不屑一笑,東方閔的殺機驟現,卻又是轉瞬即逝,他的心思,自己猜出了七八分的,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了。


  起碼,現在為止,自己還沒有動手處置這個小嘍羅的打算。


  “對了,我可是聽說臨平侯世子最近可是頗為追捧一個青樓歌姬,那歌姬據說喚作錦瑟,還被世子金屋藏嬌了,隻是世子有一句話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的,人都言戲子無情,婊子無義。錦瑟可是出身花街柳巷,自小就是賣笑的,世子那點銀子,隻怕是滿足不了她的。我可是聽說,她還和別的男人有瓜葛的。”


  東方閔臉色黑了一片,“你調查我?”不然,錦瑟的事情何以她竟是知道,這事自己做的很是隱秘的,幾乎無人知曉。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難道你連這句話都沒聽說過麽?”楚清歡笑了笑,“對了,那歌姬似乎長得很像三皇子妃,世子可是要小心些才是,這事情可別讓三皇子知道了,不然……”


  楚清歡笑得粲然,“後果不堪設想呢。”


  東方閔幾乎是狼狽離開的,楚清歡唇角微微一揚,笑意中帶著幾分輕蔑。


  喜歡上楚錦繡,踏上了不歸路。東方閔自以為楚錦繡對他有情,卻是從不知曉,楚錦繡最為愛惜的是她自己。


  男人的愛慕隻會是她步步高升的階梯罷了。


  “驍騎將軍偷聽夠了,怎麽不準備現身嗎?”


  假山之後,宋成平緩緩走了出來,看著楚清歡的臉色帶著幾分陰沉。


  適才楚清歡對東方閔所言他也是聽了個清楚的,尤其是那些話,簡直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似的。


  “你故意的?”


  楚清歡輕聲一笑,“我若是戳破了,豈不是墮了驍騎將軍的威名?堂堂大周的驍騎將軍,卻是淪落到聽人牆角的地步,這傳出去,驍騎將軍何以立足呢?”


  分明是狡辯!宋成平恨不得一刀砍去楚清歡的腦袋,明明知道自己問的不是這一句話的。


  隻是……想起錦繡的模樣,宋成平壓抑住了自己想要殺了楚清歡的心思,“成洛人呢?”


  楚清歡聞言一笑,臉上帶著幾分驚訝模樣,“三公子不見了?驍騎將軍何以找我要人呢?”


  宋成平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楚清歡,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把成洛教出來,我饒你不死!”


  殺氣瞬間彌漫開來,楚清歡卻是臉色分毫不變,看向宋成平的目光帶著幾分笑意,“你殺了我,楚錦繡也活不了的,宋成平,你敢嗎?”


  她並不介意用楚錦繡的賤命來保護自己,雖然也用不著的。其實她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隻是看到宋成平這般失色的模樣,還真是很愉悅的。


  “對了,我可是建議驍騎將軍,下次記得用朱紗蒙住楚錦繡的臉,畢竟看到那張麵孔,我隻怕將軍的欲仙欲死,頓時會變成驚嚇要死。畢竟,那張臉可是恐怖得很,將軍是見識過的,不是嗎?”


  宋成平幾乎要下殺手,卻是一個瓷瓶劃過弧線被拋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卻聽到楚清歡笑著說道:“這是一粒解藥,能暫緩毒發的,看在驍騎將軍這般癡情的份上,賞你的。”


  宋成平耳中隻聽到“解藥”一詞,再無其他,“我憑什麽相信你?”


  楚清歡卻是頭也不回,她側目看著長廊後的一抹青色衣袍衣角,眼中流出一絲嘲弄神色,“你可以不信,那就等著楚錦繡痛不欲生好了,你可舍得?”


  她話音落下,那青色衣袍似乎憤然離去一般,楚清歡唇角笑意又是勾起。她倒是沒想到,這小小的小翠亭竟是引來了這麽多人,還多數都是楚錦繡的裙下之臣,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呢。


  回到大廳的時候,薛金蓮正在給楚思寧和常氏奉茶。


  “楚姐姐,不是新媳婦兒才奉茶的嗎?為什麽薛姐姐現在就給楚大人他們奉茶了呢?”莊明華很是不明白,看到楚清歡進來立馬小聲問道。


  看著莊明華臉上沒有絲毫的作偽模樣,楚清歡不由懷疑,便是莊明華都被蒙在了鼓裏,適才她的那貼身丫環應當是被莊明傑收買了的。


  “這是隴西的規矩,晉國夫人用這老規矩告訴金蓮姐姐不要忘了規矩,便是回頭嫁作新婦也要遵守孝悌之道。”


  莊明華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呀,晉國夫人還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楚姐姐我總覺得夫人看我的目光好像很不一樣。她要是我娘該多好,一定會很寵愛我的。”


  楚清歡聞言一笑,“怎麽,壽康伯夫人不疼愛你嗎?”宋靈雁對這個繼女倒也是不錯的,隻是也僅限於不錯罷了。


  莊明華小心看了宋靈雁一眼,“哪有,我說的是我親娘,她和晉國夫人好像的,可是脾氣卻沒晉國夫人好。不過要是都一樣的話,我都覺得她們是姐妹了呢。”


  莊明華毫無芥蒂的一笑,卻不曾注意到楚清歡聽到這一句卻是眉頭微微一皺,臉上帶著幾分驚訝神色。


  “明華在胡鬧什麽呢,郡主也縱著她,將來嫁不出去我看你怎麽哭!”宋靈雁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也不知是否聽去了適才兩人的話。


  楚清歡瞬間回過神來,“有夫人寵愛著,莊小姐人見人愛,隻怕是到時候提親的都要踏破伯府的門檻了。”


  聽到兩人竟是說自己婚嫁的事情,莊明華嬌嗔了一聲跑著離開了。


  楚清歡和宋靈雁卻是不約而同出門追了去,隻是沒走幾步兩人卻又都是齊齊放下了。


  “怎麽,郡主對薛姨娘感興趣?”


  宋靈雁絲毫不掩飾自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開門見山倒是讓楚清歡錯愕了一下,這實在不是安平侯府的作風。


  “郡主這是什麽表情?”宋靈雁皺著眉頭,楚清歡這是在迷惑自己?難不成她適才竟是故意讓自己聽到的?


  兩人心思各異,隻是想得卻並非同一件事。


  “沒什麽,隻是……”楚清歡定眸看著宋靈雁,“夫人難道就不想為宋湘雲報仇?怎麽說她也都是夫人的姑姑。”


  聽到楚清歡口中的名字,宋靈雁不由一笑,“你可知道為何我娘為何已經生養了我們姐弟四人卻還會死於難產?若非是那賤婦為難,我娘又怎麽會……”


  楚清歡聞言一愣,她倒是知道宋湘雲對安平侯的原配夫人趙氏態度很是不佳,卻沒想到宋湘雲竟是害死了趙氏的凶手。


  “這麽說來,夫人應該感謝我才是,畢竟……”楚清歡盈盈一笑,“夫人這二十多年來也未能給你母親報仇雪恨不是?”


  宋靈雁聞言收去了臉上流露的恨色,笑意慢慢彌散開來,“郡主所作所為無非是有你的目的,若是我不說這事,郡主可是打算去找我討要這份感謝?”


  自然是不會的。


  楚清歡心裏清楚的很,不過宋靈雁倒也算是個聰明的,和這樣的人合作,想來是能夠事半功倍的。


  “夫人顧念母恩,可是就不怕將來安平侯府顛覆,夫人也是在劫難逃?”


  宋靈雁眼中露出一絲不屑,“它自顛覆它的,與我何幹?我想與郡主交易,事關壽康伯府。”


  看來宋靈雁便是對安平侯都帶著恨意呢。楚清歡笑了笑,“我不覺得關於壽康伯府,我與夫人有什麽好交易的,何況夫人就不怕與我合作,其實是與虎謀皮,將來夫人反倒是被我吃了?”


  宋靈雁搖頭卻是神色堅決,“起碼與你合作我還有勝算,不是嗎?郡主說自己與我沒什麽好交易的,難道就不顧薛小姐了不成?他可是對薛小姐念念不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又是起了心思的,薛小姐不單單是郡主的閨中密友,又是郡主未來的堂嫂,不是嗎?”


  莊明傑。楚清歡不由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原來宋靈雁想要的是世子之位。到底她膝下是有一個兒子的,若是壽康伯沒了的話,莊明傑一旦承繼了壽康伯府的勳爵,到時候薛氏母憑子貴,隻怕是宋靈雁到時候根本沒有安身立命之處。


  “莊明傑若是敢,那壽康伯府離覆滅也不遠了。”


  宋靈雁沒想到楚清歡竟然是對自己所提之事並不感興趣,她隻覺得那雙打量著自己的眼眸似乎帶著深意,好像能看透自己的想法似的。


  自己的底牌,隻怕是要亮出來,才能贏得楚清歡的合作。


  “郡主不擔心薛小姐,難道就不好奇薛姨娘的事情,郡主可能不清楚,薛姨娘閨名一個清字,當年可是隨著伯爺從外地回來的,據說是隴西。”


  瞧見楚清歡神色間微微動容,宋靈雁知道楚清歡終於動了心,她不再說話,而是等著楚清歡開口。


  “隴西,可真是人傑地靈,看來夫人也是籌謀了許久的,夫人想要壽康伯的爵位,單單憑這些消息卻是不夠的。”


  宋靈雁有些心急,“那還要什麽?”


  說罷,她才察覺自己似乎太緊張了,楚清歡的笑意分明,分明是在嘲弄自己的,這讓她忽然間有些害怕了。她籌謀了那麽久,卻是不想楚清歡一個碧玉年華的閨中女兒卻是比自己還要沉得住氣。


  “自然是要薛氏狗急跳牆。”不然,壽康伯府怎麽會亂起來呢。


  宋靈雁有些腦袋發蒙,狗急跳牆,可是薛清那賤人從來辦什麽事情都是步步為營的,又怎麽會狗急跳牆呢?


  隻是待她回過神來,楚清歡卻是已經離開了。


  罷了罷了,既然楚清歡已經答應了和自己合作,又豈會沒有動作?自己為今之計就是聽從她安排就是了。


  她終歸是要給秋生奪回本該屬於他的東西,不是嗎?


  晉國夫人府的定親宴結束的時候時辰也不早了,幫著晉國夫人送走了賓客後,楚清歡才告辭離開。


  “皇甫殊的車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丁留聞言愣了一下,卻還是很快就回答道:“回小姐的話,已經小半個時辰了。”


  小半個時辰?楚清歡聞言一笑,看來皇甫殊真的沉不住氣了呢。那長廊後偷聽的人應該就是他了,她倒是有些可憐楚錦繡了。明明被那麽多人愛著,可是最後那愛慕卻隻是會害了她,而且楚錦繡如今那破碎木偶的身體,可是否能承受得住皇甫殊那暴風驟雨的襲擊呢?


  楚清歡唇角揚起一絲笑意,卻又聽到丁留道:“在那之前,宋成平離開了。”


  聞言,楚清歡笑意幾乎要充斥在整個臉上了。


  宋成平急急忙忙離開,皇甫殊卻又是趕了回去。三皇子府上定然十分熱鬧的,她還倒是真想去看看這熱鬧,隻是今天卻是不合適的。


  三皇子府。


  楚錦繡有些害怕,她不明白為什麽皇甫殊會突然間回來,“殿下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晉國夫人府上宴會結束了?”


  皇甫殊目光打量著楚錦繡,似乎想要那張臉上看出一二端倪似的,未果之後他又是看向了房間內。


  “你們都出去,我和王妃有話要說。”


  皇甫殊淡淡開口,聲音中的冷意讓抱琴渾身一顫,卻是什麽也不敢說,和侍書一塊離開了房間內。


  門扉驟然闔上,楚錦繡哆嗦了一下,她實在是害怕這個惡魔了。


  明明當初他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為什麽現在對待自己卻好像是惡魔似的。


  “你表哥來了?”沒有在這房間內找出任何異樣,皇甫殊有些惱火。


  是不是之前她也是這般布置欺騙了自己,這個賤婦,虧她當初還有京城第一美之稱,卻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楚錦繡不明所以,為什麽皇甫殊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他從來不過問自己和安平侯府之間的事情的。


  “他……他來看我,外祖母有些想念我了。”


  聽到這個答案,皇甫殊忽然間笑了起來,“看來驍騎將軍真的很看重你呢,錦繡,他早早離席,就是為了來告訴你這個消息?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呢,難道怕我不告訴你嗎?”


  楚清歡聞言有些慌神,為什麽她覺得皇甫殊這話裏似乎有話似的,好像他看透了什麽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表哥怕打擾了殿下。”她向來也是能說會道的,可是麵對著麵色陰沉的皇甫殊,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皇甫殊忽然間笑了起來,“打擾我?是怕打擾我,還是不想要讓我撞見呢?楚錦繡,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難道就不怕有人把這事捅出去,你被浸了豬籠?”


  楚錦繡臉色駭然一變,她隻覺得自己聽錯了似的,他知道了,他竟是知道了!

  她剛想要辯解,可是卻感覺到下巴猛地一疼,竟是被皇甫殊捏住了。


  “剛才他來看你,可是與你溫存?我的王妃,你可是得到了滿足?”


  這般赤裸裸的話,楚錦繡隻覺得臉都是燃燒了似的,“殿殿下,我……”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可是那笑意卻是扭曲了的,她不知道,任是誰看到都不願意再去看第二眼。


  “想要巧言蠱惑我?楚錦繡,你真的以為是個人都會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嗎?”他手上越發有力,幾乎要把楚錦繡的下巴捏碎了似的。


  狠狠將手甩開,楚錦繡被那力道帶到了梳妝台上,狼狽不堪。


  “殿下,是,是楚清歡誣陷我的,她害了父親和母親還不算完,還要把我害了才……”


  皇甫殊語調冰涼地打斷了她的辯駁,“是嗎?那為何東方閔和宋成平都承認了呢。”他知道,楚清歡是故意讓自己聽到的,可是饒是對楚錦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聽到那話,他也是忍不住的氣惱!

  宋成平的匆匆離開更是讓他按捺不住,隻是宋成平並未久留。


  可饒是如此,卻也不足以平息皇甫殊內心的怒火。想到楚錦繡竟是不恪守婦道和宋成平暗通曲款,他隻覺得怒火中燒。


  楚錦繡驚呆了,“沒有,我和東方閔沒有任何關係的!”她知道東方閔是喜歡自己的,可是可是她根本和東方閔沒有任何牽扯的。


  皇甫殊聞言不由冷笑道:“是嗎?那就是和宋成平有關係了?”


  楚錦繡臉色頓時一變,她沒想到皇甫殊竟是往那邊去想了,她連忙解釋,抬頭卻見皇甫殊麵色陰沉逼近了自己。


  “殿,殿下……”楚錦繡往後一退,卻是化妝台的桌角抵在了腰間,她微微吃痛,尚未驚呼出聲,卻是感覺皇甫殊鐵臂一般箍住了自己,她甚至動彈不得,隻能感覺到他呼吸間似乎都帶著急促。


  “怎麽,忽然間怕我了不成?前段時間為了讓我和你圓房,你不是連藥都準備好了嗎?現在這般退縮,卻又是什麽手段?”


  捏住了楚錦繡的下巴,皇甫殊笑中帶著幾分殘忍,“欲迎還拒嗎?楚錦繡,你還真是清楚男人的心思。”他低頭想要吻上去似的,楚錦繡使盡了氣力躲了過去。


  “不要。”


  楚錦繡的反抗卻是激起了皇甫殊的怒意,若是說之前他的種種舉動不過是為了羞辱楚錦繡,如今這一朝反抗卻是讓他動了真怒。


  “不要,那我若是要了,你又該如何!”


  他大手一動,一下子就撕破了楚錦繡身上的春衫,嫩黃色的衣衫淩亂,瑩白的肌膚猶如初冬的雪色。


  “殿下,我求你不……”


  楚錦繡已然哭了出來,可是皇甫殊卻是沒有聽見似的,隻是一雙大手狠狠在她肌膚上摩擦。


  她是想要與皇甫殊圓房沒錯,可是卻不是這種屈辱的方式。而且皇甫殊知道了自己與宋成平之間的事,又怎麽會好好對待自己呢。


  屋裏的動靜讓院子裏候著的抱琴頓時變了顏色,抬腳就要衝進去,可是卻被侍書攔住了,“你找死,難道非要惹得三皇子不高興了才罷休?”


  抱琴聞言臉色一變,“可是小姐她……”


  侍書聞言卻是笑了起來,“抱琴姐你現在想要闖進去,為何當初宋成平對小姐施暴的時候,你卻是當什麽都沒發生呢?你喜歡三皇子,小姐承諾了讓你成為側妃?你難道還真得相信她的話不成?”


  抱琴有一些震驚,她直接忽略了侍書前麵的話,臉色一紅道:“你怎麽會知道的,難道小姐也對你說了不成?”


  為什麽,小姐明明說她最信任的人是自己的,為何卻是對侍書說了這些。


  侍書心底裏暗暗嘲弄,自己怎麽知道的,她當然是知道的。隻是知道多少這卻不能跟抱琴說。


  隻是未待侍書回答,抱琴卻是轉身衝了進去,“不行,小姐從來都養尊處優的,怎麽能……”


  侍書緩步離開了,怎麽能受到這般屈辱嗎?抱琴你也隻有自欺欺人了,別說楚錦繡和皇甫殊是正兒八經的夫妻,當初宋成平那可是有違倫理綱常的,你為何不去阻攔?

  二小姐說的沒錯,人一旦癡迷了,就算是別人攔著也會去找死的。


  抱琴驟然闖了進去,皇甫殊有瞬間的愣神,楚錦繡趁機想要掙脫了去,可是卻是被皇甫殊緊緊箍住了。


  “你給我滾出去!”


  皇甫殊聲音粗暴,沒有半點的柔情,隻是抱琴卻是跪倒在那裏,“殿下我家小姐最近身體不便,還望殿下不要為難小姐呀!”


  皇甫殊聞言似乎冷靜了下來,看著楚錦繡道:“身體不適?這不是故意推脫我的理由?”


  楚錦繡點頭如搗蒜,“沒,錦繡不敢欺瞞,實在是……”


  她話還未說完,卻是一陣裂帛之聲響起,她的嫩綠色的馬麵裙卻是被撕開,隻露出那銀色的褻褲。


  皇甫殊冷笑一聲,“楚錦繡,身體不適是嗎?等會兒你就知道什麽叫做身體不適了!”


  他聲音冰冷,楚錦繡隻覺得似乎聽到了惡魔的聲音一般,她連連掙紮,可是卻又怎麽能掙脫皇甫殊的桎梏?

  “小姐……”抱琴直到此時此刻才害怕起來,眼睜睜看著小姐被丟到了床榻上,她想要退出去,可是卻已經晚了。


  “過來。”皇甫殊坐在了床沿上,堵住了楚錦繡的出路,抱琴警惕地看了一眼,這才慢慢上前兩步。


  “到我麵前來。”他驟然放柔了聲音,抱琴心中不安小心再度上前,待靠近了皇甫殊她才停下了腳步。


  “怎麽?我就是洪水猛獸讓人害怕不成?”


  抱琴連連搖頭,“不,殿下,殿下英明神武。”她仰慕的很。


  抱琴隻覺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幸福之中,三皇子不曾與小姐圓房,她根本不曾近身伺候過他。如今也許是機會。


  就像是當初的劉姨娘和陳姨娘一般。


  “是嗎?”皇甫殊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手卻是撫在了抱琴的臉上,“那你告訴我,楚錦繡到底有沒有和宋成平私通?”


  抱琴的表情卻不僵硬在臉上,原本那微微帶著繭的手帶給自己的摩挲感盡數消失,她隻覺得渾身冰涼一般。


  “我,我……”她猶豫了一下,餘光看到楚錦繡匍匐在床上,似乎昏死過去了一般,她心中不知道為何卻是有些慶幸。


  隻是這股子慶幸根本沒能持續,“沒用的東西,要你何用?”


  抱琴甚至來不及辯解,就隻覺得自己眼前似乎天旋地轉了一般。


  楚錦繡看到這一幕簡直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她怎麽也想不到,皇甫殊竟是生生將抱琴的腦袋掰歪了。


  砰然倒地的聲音讓她驚呼出聲,卻見皇甫殊臉上帶著笑意,“原來醒了呀,讓你看到了這真是失策,不過一會兒你就會忘記的。”


  皇甫殊笑聲中都帶著冰冷,楚錦繡毫不懷疑他會如何無情的對待自己。


  “皇甫殊你不能這樣!”


  驟然間冷靜的人讓皇甫殊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笑意依舊冰冷冷的。


  “怎麽,本王連圓房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他幾乎眼睛裏都噴出了活!楚錦繡毫不懷疑自己看到的一切,她強裝著鎮靜,拉扯著錦被掩蓋了自己露出的風光,“你嫌棄我是殘花敗柳,可是這殘花敗柳能帶給你什麽,你清楚的。不要動我,我幫你拉攏宋成平。”


  麵無表情!


  楚錦繡怎麽也沒想到皇甫殊竟然是這神色,她心中惴惴,緩緩開口道:“我,我幫你奪得這江山,你不要動我,隨便你納什麽側妃侍妾我不過問。”


  良久之後,皇甫殊站起身來,他身形高大籠罩住了楚錦繡,陰影讓楚錦繡有一種無處可躲的錯覺。


  “然後放你自由?”


  楚錦繡輕輕點頭,“到時候你坐擁江山,什麽樣的美人得不到?”


  皇甫殊聞言笑了,“可是京城第一美卻是棄我如敝履,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楚錦繡聞言臉色一變,卻見那清俊的臉上滿是陰雲密布,“楚錦繡,喜歡上自己的表哥?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是做皇後夢呢,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楚錦繡想要辯解,可是皇甫殊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誰告訴你的我需要宋成平才能問鼎這江山社稷?我告訴你,這江山我要,你我也要!”


  他猿臂一伸頓時將楚錦繡拉到了自己身前,原本就已經破碎了大半的衣衫在這掙紮之中早已經盡數脫落。


  鴛鴦戲水的肚兜微微顫抖,似乎在闡述主子的恐懼,又好像在誘惑著他。皇甫殊一把扯掉了那最後的束縛,毫不留情的咬了上去。


  痛呼出聲,楚錦繡眼淚都流了出來。


  男歡女愛,卻哪裏有什麽男歡女愛?

  分明是皇甫殊在折磨自己!

  幾乎要將自己變得破碎不堪,他才心甘似的,身上滲出點點的嫣紅,看到皇甫殊牙縫間的血痕,楚錦繡甚至不敢低頭看自己模樣。


  “我,我錯了,殿下你饒了我吧。”


  楚錦繡不敢對上那眼睛,生怕從那雙眼眸中看到血光似的。


  “你哪裏錯了?楚錦繡,你不是自詡智慧與才情並茂嗎?不是享譽京城的第一美人嗎?又怎麽會錯了呢?”


  皇甫殊沒有繼續折磨,這讓楚錦繡心中安了一分,語言羞辱又如何,又不會讓她流血流淚,她從來不害怕的。


  “我,我不該要挾殿……”


  “要挾?”皇甫殊驟然掐住了她細長的脖頸,“你覺得你能要挾本王?”


  勃然動怒,這讓楚錦繡花容失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錯了,竟是惹得皇甫殊再度動了怒火。


  “我告訴你,這江山萬裏我自然能拿得到,不需要你以身飼虎的。”他笑了笑,“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被戴綠帽子的,你知道嗎?”


  楚錦繡神色一變,“我……”隻是未待她說完,皇甫殊卻是已經將她丟在了一邊。她剛要慶幸自己通過一劫,卻不想皇甫殊卻是解開了身上的錦袍。


  她往床角裏躲去,可是卻逃不脫皇甫殊的猿臂。


  “我倒是想知道,待明天宋成平看到你一身淤痕的模樣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楚錦繡倉惶間卻是覺得有什麽抵住了自己的腰腹間似的,她抬起頭來,卻覺得臉上一陣火熱,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滿是惶恐。


  “不要!”


  她大吼出聲,皇甫殊驟然一愣,待看到那張原本花容月色的臉上卻是傷口遍布散發出腥臭的氣息時,他眼中滿是嫌惡。


  拎起楚錦繡將她轉過身來,錦被之上流淌過那紅黑色的淤血,楚錦繡隻覺得一陣疼痛傳來,她就像是忍辱求生一般忍受著皇甫殊的鞭笞。


  楚錦繡不知道這屈辱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恍惚間她似乎看到皇甫殊離開,床前還躺著抱琴已經冰涼了的屍體,她昏昏欲睡卻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侍書進來喚她的時候楚錦繡是醒著的,隻是她不想搭理罷了。


  “叫醒她。”皇甫殊冰冷無情的聲音忽然間響起,楚錦繡剛想要轉身假裝堪堪醒來,卻是一股子冷水潑到了她臉上。


  冰冷的水讓她驟然坐起身來,卻見皇甫殊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裏,“看來這辦法最是好用,往後就這麽喚她起床就是了。”


  侍書站在一旁神色中帶著幾分猶疑,顯然剛才那盆水就是她潑的。


  待皇甫殊離開後,侍書連忙上前,“小姐,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


  楚錦繡剛想要動怒,隻是卻還是忍了下來。


  “你放心,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想要我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我又豈會如了她的意?抱琴死了,往後你就是我的心腹,知道了嗎?”


  侍書瞬間回過神來,她沒想到楚錦繡竟是想到了這一層,隻是抱琴到底是伺候她多年的,死了卻是連半句話都不提,侍書不由有些寒心。


  還好自己沒有執迷不悟,而是選擇了另一條出路。


  “是,奴婢定不辜負小姐的信任,隻是二小姐來了,三皇子要您出去見客。”


  楚錦繡一下子沒能站住。


  “小心!”侍書連忙上前攙扶,楚錦繡臉上露出一絲難堪神色,“楚清歡來幹什麽?她什麽時候到的?”


  侍書並不知道二小姐這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楚錦繡問她,她又是問誰去?


  “二小姐來了大概一刻鍾了。”


  楚錦繡聞言皺起了眉頭,坐在梳妝台前,她隻覺得渾身都是疼痛不堪的,銅鏡裏的人眉眼間都帶著幾分媚態,那張臉也不再是鬼麵羅刹模樣,反倒是幾分冰肌玉骨清涼無汗的風情。


  “去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侍書聞言有片刻的猶疑,“小姐,三皇子怕是會……”


  “去!”楚錦繡神色堅決,楚清歡不管是來幹什麽的,自己又豈能在她麵前丟人現眼?


  客廳裏很是安靜,皇甫殊沒想到楚錦繡卻是小半個時辰後才姍姍到來。


  楚錦繡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楚清歡淡然似的坐在那裏,反倒是皇甫殊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打量什麽。


  沒想到這禽獸竟然是對楚清歡有興趣,還真是一對狗男女!


  “二妹一大早的就過來,難道有什麽急事不成?”


  楚清歡抬眸望去,看到楚錦繡穿著那高領的繡羅襦時不由唇角微微一揚,看來昨天楚錦繡定是受了不少折磨的,不然這天氣越發暖和了,怎麽還穿起高領的衣裳了?

  “沒什麽,隻是忽然間想起很久沒見過三皇子妃了,所以特意來瞧瞧的。原本還想要邀請三皇子妃一同去看看三妹,隻是看三皇子妃神色憔悴,想想還是算了。”


  特意來看自己的,卻還一口一個三皇子妃表示疏遠?

  楚錦繡眸色驟然一亮,楚清歡分明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看望三妹呀?”楚錦繡看了皇甫殊一眼,見他未知可否,“當然是要去的。”


  楚清歡這裏固然是狼窩,可是留在皇甫殊這邊豈不是又進了虎穴。反倒不如前往孫延人府上好了,那裏好歹還能有個清靜。


  楚清歡聞言一笑,“常喜知道三皇子妃親自去看望定然是十分高興的。”


  楚錦繡隻覺得這笑容十分的刺眼,卻聽見皇甫殊吩咐準備馬車。


  “不用這麽麻煩的,三皇子妃不介意我馬車狹小吧?”


  楚錦繡尚未說話,皇甫殊卻是笑道:“那就麻煩了。”


  那目光恨不得能將楚清歡吞了似的,楚錦繡不屑地撇嘴,旋即卻是感覺到皇甫殊目光似乎刀子一般在淩遲自己,她不由打了個哆嗦,由侍書攙扶著迅速離開了。


  雲府的馬車竟是來了兩輛,侍書和畫眉一起坐在了後麵的那輛。


  “楚清歡,你是何居心!”若說之前她還不過是猜測楚清歡是要看自己笑話的,現在卻是十二分的篤定了。


  不然,何以兩輛馬車出行,難不成還要向京城百姓炫耀雲府家大業大不成?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問呢。”楚清歡輕聲一笑,伸手撥開了楚錦繡高高的衣領,看到那紅得發紫的痕跡她不由淡淡皺了皺眉。


  “三皇子也未免太不憐香惜玉了,好歹三皇子妃你也是京城第一美,怎麽能這般粗暴的對待呢?”


  根本沒想到楚清歡竟是這般舉動,待楚錦繡想要躲開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脖子上的痕跡暴露無遺,就好像當眾之下被人剝去了衣衫一樣,她臉通紅,甚至想到了昨晚那記憶中模糊的屈辱。


  “楚清歡,你夠了!”楚錦繡再也忍耐不住大吼出來,“你到底想要如何,我已經家破人亡了,如今又這般模樣,你究竟還想要做什麽!”


  “夠了嗎?”楚清歡輕輕一笑,她的淡然對比楚錦繡的大吼,隻顯得楚錦繡越發的氣急敗壞。


  “怎麽會夠呢?大姐,你未免太低估我了。”


  宋氏和相府的顛覆不過是個開胃菜罷了,她想要的是看著楚錦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慘不忍睹的死去,看著皇甫殊明明觸手可得卻還是永遠得不到那江山皇位而充滿遺憾的死去。


  楚思遠和宋湘雲,那甚至算不上折磨。


  楚錦繡駭然,她從沒有發現楚清歡竟是這般恐怖,“為什麽,為什麽這般對我,我們可是親姐妹呀!”


  “親姐妹?”楚清歡冷冷一笑,那神色讓楚錦繡瞬間心都是冰涼的。


  “親姐妹隻是你的踏腳石罷了,若是今天你我位置交換,大姐你還會對我說出這話嗎?”


  楚錦繡臉色頹然,即便是到了孫延人府上,卻依舊是神色中帶著惶恐。


  如果是皇甫殊給她的是無盡的肉體折磨的話,楚清歡卻是摧毀了她的精神世界。


  如果,如果她找不到人來幫自己除掉楚清歡,她將一輩子活在楚清歡的恐嚇的陰影下,再也見不得這萬千世界的光明。


  “大姐這是怎麽了?難道來看我就這麽的不開心嗎?”楚常喜出言嘲諷,半晌卻是見楚錦繡沒有反應似的她不由愣了一下。


  “她這是怎麽了?”


  楚清歡聞言一笑,“大概是在想什麽事情吧。”想誰能夠救她?

  事到如今,除了宋成平和東方閔卻不知道還有誰。


  楚常喜不由皺起了眉頭,既然有事情做又何必假惺惺地來看自己?楚錦繡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虛偽!

  楚清歡剛到了一會兒,楚常樂卻也是到來了,她似乎比之前更消瘦了幾分,看見楚常喜高高隆起了的肚腹臉上帶著一絲豔慕的神色。


  楚清歡見狀不由詫異,再度看去楚常樂卻又是神色安然,似乎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罷了。


  楚常喜懷孕七月有餘,如今挺著個肚子行動間很是不方便,可是看到姐妹們到來卻是忽然間安心了不少,似乎噩夢帶給她的恐懼也伴隨著這次的相見消失不見了。


  楚清歡並未送楚錦繡回府,而是順路送楚常樂回去了。


  “二姐一直在打量我,為什麽?”


  楚常樂很是明白,和楚清歡打交道,自己什麽時候該說什麽樣的話。


  拐外抹角,她從來不需要。


  “好奇罷了,我記得六妹向來不喜歡吃辛辣的食物的,怎麽今日卻是無辣不歡了?”


  楚常樂聞言臉色不變,“我還以為是什麽呢,府中長輩向來都用辣食,我也隨著改了口。”


  楚清歡聞言一笑,“是嗎?”她可是記得,承恩侯夫人可是飲食清淡的很,當初老夫人壽辰宴請眾人的時候,她可是將京城的這些勳貴家的夫人的胃口打探的清楚的。


  楚常樂心中惶惶,隻覺得楚清歡似乎看穿了自己似的,“三姐現在和孫將軍似乎關係融洽了很多,也不知道采蓉回頭嫁到壽康伯府後會怎麽樣。”


  她神色間似乎有些擔憂,楚清歡唇角微微一動,“門當戶對,想來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一個是當朝皇後的親妹妹,一個是莊淑妃的子侄。一個大女當嫁,一個紈絝子弟,還真是般配的很。


  “怎麽,婚約已經定了下來?”


  楚常樂點了點頭,“就定在六月初八,這段日子府裏忙得很,對了三哥和薛小姐的婚事定在了什麽時候?”


  “倒是比他們早,五月初三。”


  楚常樂聞言點了點頭,馬車停了下來,她欠身致意下了馬車,坐在後麵馬車上的畫眉連忙上馬車,卻見自家主子正看著六小姐目光出神。


  “小姐,六小姐怎麽了?”


  畫眉有些詫異,望了過去,卻也是覺得六小姐似乎舉動別扭,可是到底哪裏別扭,她卻又是說不出的。


  “你覺得她這動作像不像是當初的劉姨娘?”


  畫眉聞言愣了一下,再度望去猶是不解,隻見楚常樂提步邁過門檻,她的手似乎不自覺的扶著了腰!

  “怎麽可能,承恩侯世子早就沒了,六小姐怎麽會懷孕呢!”


  畫眉驚呼出聲,她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麽,可是越看那動作卻越是熟悉。


  當初劉姨娘懷著七少爺的時候,不也是這一模一樣的舉動嗎?她們母女本就是身材相仿,便是位置都相差無二的!

  楚清歡笑了笑,“是與不是回頭就知道了。”


  柳長琦雖然死了,可是這世間還能缺少男人不成?

  畫眉一路上都在欲言又止模樣,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來,“小姐,若六小姐真的是……那,那人會是誰呢?”


  楚清歡聞言唇角一揚,“回頭讓蘇綰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楚常樂有段時日沒出現在眾人麵前,看來是有意躲開她們了。


  蘇綰很快就調查回來了,隻是結果卻是讓畫眉有些失望,卻又有些慶幸。


  “六小姐帶著小世子去鄉下莊子休養,那明天長寧侯太夫人的壽辰豈不是不能前去賀喜了?”


  楚清歡聞言一笑,“她便是在京城,也是不能去的。”到底是寡婦,去參加長寧侯太夫人的壽辰也是多有不便的。


  畫眉恍然醒悟楚常樂的身份,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神色。


  “給太夫人準備的禮物可是妥當了?”


  蘇綰聞言點頭道:“羅嬤嬤都已經布置好了,隻是明天怕是長寧侯府要熱鬧得很呢,聽說這次長公主也是要前去賀壽的。”


  楚清歡聞言眉頭一挑,旋即笑了起來,“那可就真的熱鬧的很了。”這段時日以來,她鮮少去長公主府上,倒是聽蘇綰說了長公主最近閉門作畫,便是幾位皇子去了也都是吃了閉門羹的。


  也不知,明天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呢。


  “小姐,長寧侯府嶽太夫人為什麽今年卻是要大肆慶祝呢?”雖然太夫人八十六歲生辰的確是高齡高壽的,可是到底不算是什麽整生日的。


  楚清歡眉眼彎彎,“可憐天下父母心,回頭你就知道了。”


  次日,趕到長寧侯府的時候,府門前早已經是車如流水馬如龍了,不過一切卻都是安排得妥妥當當,楚清歡剛進了府門卻見嶽清歌迎了上來。


  “祖母適才還在念叨楚姐姐怎麽還沒來,特意讓我來瞧瞧,可巧讓我立下了功勞。”


  楚清歡臉上帶著幾分歉意,“是我來的遲了,回頭給太夫人請罪。”


  花廳裏京城勳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們盈盈一堂,雲鬢花顏金步搖,碧玉羅釵木蘭妝,嶽太夫人坐在軟榻上正與太史令府的沈老夫人說著些什麽,看到楚清歡一來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兩個老人家看楚清歡的目光帶著幾分打量,這讓楚清歡覺得幾分驚異,卻還是上前行禮賀壽。


  “祖母,你怎麽一直看著楚姐姐?”


  嶽清歌嬌笑著坐在了嶽太夫人腳下的小杌子上,嬌憨的模樣惹得太夫人一笑,“我隻是看你楚姐姐這般人品,也不知會是被誰家娶了去。”


  楚清歡眸光流轉,臉上笑意不變,嶽太夫人忽然間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少的目光匯聚到自己身上,有的好奇不明所以,有的嘲弄似帶諷刺。


  “可惜太夫人沒有適齡的孫子了,就衝太夫人對清歡的疼愛,清歡說什麽也是要嫁到長寧侯府的。”


  長公主的聲音傳來,楚清歡眼瞼微微下垂。好在長公主替自己解了圍。


  嶽太夫人想要起身,卻是被長公主攔住了,“今天太夫人是老壽星,一切您的規矩最大。”


  一段時日不見,長公主似乎清瘦了許多,隻是那股子清華貴氣卻是絲毫不減。


  “長公主又拿清歡取笑了,老夫人不要在意。”


  嶽太夫人粲然一笑,“長公主說的在理,可惜清歌是個丫頭,不然說什麽也要她把你娶進門的。”


  此言一出,花廳裏盡數都是笑聲,嶽清歌吐了吐舌頭,“就算不能讓楚姐姐當孫子媳婦,祖母把她當孫女一樣疼愛就是了,我又不會吃醋的。”


  嶽清歌這麽一說,花廳裏又是熱鬧起來。


  侯府丫環指引著楚清歡坐了下來,卻聽到身後是一陣冷哼聲。


  她這才注意到安平侯府的田老太太竟是也來了。


  隻是她不是向來不出門的嗎?怎麽這次卻是破了例?

  長公主到來沒一盞茶的工夫,以皇甫鏡為首的幾位皇子也都盡數到來,楚清歡第一眼就看到了楚錦繡,她今天神色似乎好了些,不過依舊是高領的衣裳。


  “長寧侯太夫人今日的壽辰可是隆重的很,大哥還有皇姐他們都來賀壽,也就當初皇祖母壽辰的時候才有這般架勢。”


  楚清歡聞言一笑,“是呀。”就算是當初相府老夫人壽辰,長公主也是不曾前去的,到底是世襲的勳貴,這骨子裏都透著硬朗,便是帝王也不會小瞧的。


  “對了,清歡姐姐,我聽說八千歲給大哥定下皇子妃人選了。”


  皇甫雲芊一臉神秘兮兮模樣,臉上寫著“我知道,你快問我呀”幾個大字分明。


  楚清歡不由一笑,“那你豈不是又要多了一位嫂嫂?”


  皇甫雲芊點了點頭,“是呀,不過這事情還沒最後定下來,好像還沒交給父皇吧。”


  楚清歡聞言一皺眉頭,“皇上還不知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依照皇甫雲芊的性子,讓她去問姬鳳夜那可是絕對不可能的。


  皇甫雲芊終於覺得自己有用武之地,咳嗽了一聲才慢慢道:“我偷聽的,好像母後過問了此事,然後……”


  楚清歡聞言不由皺眉,柳皇後和姬鳳夜向來是不對盤的,不過事關皇甫鏡的前途,過問也並不稀奇,可是皇甫雲芊能偷聽到這消息,未免也太不靠譜了。


  除非……


  “本督還在想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竟然敢偷聽本督和皇後娘娘交談,原來是平陽公主呢。”


  姬鳳夜神出鬼沒一般出現,皇甫雲芊嚇得頓時躲到了楚清歡身後,小聲說道:“千歲爺誤會了,我隻是偶爾路過,不小心聽去了的。”


  姬鳳夜銀眉一挑,“是嗎?”


  他餘音拖得長長的,隻聽到皇甫雲芊渾身顫抖,生怕姬鳳夜一時興起找自己麻煩。


  “清歡姐姐救我。”皇甫雲芊很沒骨氣地求救,楚清歡不由笑了起來。姬鳳夜早就知道偷聽的是誰的,如今不過是嚇唬嚇唬罷了,怎麽這小丫頭一時間倒是笨得很了?


  “對了公主,本督適才看到南宮小姐在那邊小花亭坐著。”


  他隨手一指,皇甫雲芊頓時探出頭來,“真的?”


  姬鳳夜挑眉一笑,“本督是說謊的人嗎?”


  皇甫雲芊一溜煙地跑開了,自從和南宮默言定下婚約之後,她每逢宴會定是要纏住南宮語嫣的,頗是有要打理好姑嫂關係的意思。


  隻是她比南宮語嫣還要小了些,每每又是行事天真,隻讓南宮語嫣想要躲閃都來不及,所以每逢宴會都上演著你追我躲的戲碼。


  “小心語嫣知道了,回頭給千歲爺下蠱。”為了讓皇甫雲芊離開,竟是把南宮語嫣暴露了。


  姬鳳夜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你覺得本督是說實話的人嗎?”


  楚清歡聞言不由失笑,原來姬鳳夜竟然是騙皇甫雲芊的。隻是這把戲,也未免太無聊了些。


  似乎了然楚清歡的心思,姬鳳夜唇角一揚道:“無聊卻有用,何樂而不為,難道你就不好奇大皇子妃會是誰?”


  楚清歡笑著眺望遠處的涼亭,“是誰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姬鳳夜袖袍甩出,裹住了楚清歡的手臂,“怎麽,是怪本督冷落了你不成?”


  這段時日裏他倒是有心,隻可惜卻是沒時間去登門入戶。


  楚清歡聞言一笑,“千歲爺哪裏話?不知誰會是未來的大皇子妃呢,清歡好奇,還望千歲爺不吝賜教。”


  姬鳳夜定睛看著那盈盈笑臉,最後才鬆開了袖袍,“兵部尚書女兒劉凝芝,你說這個如何?”


  劉三小姐劉凝芝!

  楚清歡神色瞬間一變,她怎麽竟然成了皇甫鏡的皇子妃人選了?前世,她分明是皇甫殊的側妃呀!


  姬鳳夜轉身離開,並不知曉楚清歡那震驚的神情。


  柳丹桐的呼喚讓楚清歡醒過神來,看著臉上露出幾分詫異的人兒,楚清歡問道:“怎麽了?”


  她瞬間恢複了平常,柳丹桐卻是皺起了眉頭,剛才還苦苦思索似乎有什麽不解之題似的,現在卻是沒事兒人似的問自己怎麽了。


  柳丹桐滿是不解,隻是迎上楚清歡那盈盈目光最後卻是付之一笑,“沒什麽,隻是長寧侯請來了公孫大家,大家都說要一飽耳福,我沒看到你就四處找找。”


  公孫大家?


  死了應了她的想法似的,琵琶聲響已經傳來。楚清歡微微一笑,“那就快些過去吧,公孫大家的琵琶聲可是難得一聞。”


  這並非是公孫大家第一次演奏,可是上次柳丹桐卻沒有聽到,乍一聽見琵琶聲響,頓時腳步匆匆忙就把楚清歡落在了後麵。


  楚清歡見狀不由一笑,剛要提步追上,卻見劉凝芝卻是走了出來,她好像並沒有看到自己似的,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楚清歡不由眉頭一挑,還真是巧,姬鳳夜剛跟自己說皇甫鏡未來的皇子妃人選是劉凝芝,自己就剛巧不巧地撞上了。


  看著站在那裏如癡如醉一般聆聽琵琶樂聲的人,楚清歡循著劉凝芝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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