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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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揪住了宋成洛的衣襟,宋成平目光之中滿是凶神惡煞,絲毫沒有顧忌半點兄弟情誼。宋成洛不由駭然,“表妹她……她拜堂的時候毒發了?”
否則,他想不出怎麽會有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之說,而且……還能讓大哥這般氣惱。
“不可能的,這次我研製出來的雖然不是最後的解藥,可是絕對能穩定她這十來日的情況的,除非她洞房花燭後才會發作,不然絕對……”
“你說什麽?”宋成平鬆開了手,卻是忽然間扼住了宋成洛的咽喉,這讓宋成洛有些呼吸困難,良久才道:“除,除非圓了房,否則,否則是不會觸發她傷口潰爛的。”
宋成平眼中露出了殺意,恨不得將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格殺當場似的,“你怎麽不早說!”
若知道這個,他絕對不會碰了錦繡的。
宋成洛聞言神色驟然一變,“不可能的,錦繡是今天和三皇子大婚,他們還沒有圓房,怎麽……大哥,你……”
驟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宋成洛眼中滿是惶恐,看向宋成平的目光帶著不能置信。
他一直以為大哥關心錦繡不過是因為大姐出嫁,二姐夭折,剩下的兩個妹妹又是刁鑽的,所以大哥才會更疼愛錦繡表妹一些,卻不想,他竟是起了這齷齪的心思!
宋成洛的目光讓宋成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他當即抓住了胞弟,宋成洛雖然江湖上長大,可是到底功夫一般,雖然毒術了得卻又不敢對兄長下手,以致於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三弟,別怪我,要怪隻能怪你太……”
“吱呀”一聲脆響,宋成平神色驟然一變,卻是看到外麵一身粉紅的影子,他一下子衝了出去,一掌就將那粉紅影子擊倒在地。
阿朱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麽九兒忽然間讓自己停了下來,然後又是為什麽忽然間要離開。宋成平這一掌不留絲毫餘地阿朱當場五髒碎裂,七竅之中流出了淡淡的血色。
“是誰派你來的?”
宋成平雖然並不能躋身高手之列,可是卻也是聽出了腳步聲並非是一個人的,九兒正心中揣摩宋成平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的發現自己蹤跡之際,卻是感覺一股子冷意從自己背後升起!
她大意了,竟然忘了宋成平久經沙場,最是擅長這聲東擊西之計。
就算是拚死,也要給宋成洛逃脫的時間。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九兒就勢向前滾了過去,宋成平一掌落空,看到身手矯捷的人,眼中露出一絲厲色,“你是錦衣衛的人?”
九兒聞言一笑,“我是誰的人重要嗎?”
宋成平冷冷一笑,“不重要,因為你很快就會死!”他話音未落,卻已經是欺身上前,九兒幾乎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落在了宋成平的掌風之中。
隻是,胸口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睜開眼睛看著忽然出現的人,九兒愣了一下,宋成述,他怎麽忽然出現在這裏?
“大哥,對一個丫環動手動腳,未免失了分寸,大哥可是要注意些才是。”
宋成平沒想到,自己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弟竟是回了京城,當初在西涼,他將成洛送到自己營帳中後就離開了,怎麽忽然間又回來,還剛巧不巧救了這丫頭?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就敢救她?”
這般要挾的凶神惡煞的語氣對於宋成洛有用,可是對宋成述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她是誰和我沒什麽關係,隻是大哥你要在大皇子麵前殺人的話,可是要想一想楚文瑾的下場。”
大周禮法嚴苛,不然楚文瑾也不會因為殺了粉蝶而被流放千裏,淪落到甘州。
宋成平這才發現,皇甫鏡竟是站在那裏,臉上情緒莫名,似乎在隱忍著怒火似的。
“婢女刁鑽,讓大皇子見笑了。”
皇甫鏡卻是淡淡皺眉,“三弟、六弟和雙兒大喜的日子,驍騎將軍還是不要動了殺機的好,父皇有令讓驍騎將軍前去送嫁,特命我來請將軍大駕,請。”
宋成平聞言頓時一愣,宣武帝竟是讓自己前往突厥送嫁,這般出乎意料。
看著藥廬內,宋成平皺起了眉頭,“我還有些東西未收拾,還望大殿下給……”
皇甫鏡攔住了他的去路,“驍騎將軍,雙兒出嫁的吉時耽誤不得,還望將軍見諒,若是需要什麽,我自然會命人收拾好快馬加鞭給將軍送去。”
話已經說到這般田地,宋成平再說什麽卻都是無濟於事了。
看著唇角扯出淡淡笑意的宋成述以及他身後低著頭似乎不敢抬起來的九兒,宋成平眼中閃過一絲惱火!
該死,今天放過了成洛和這丫頭,隻怕是回頭自己性命不保!
可是如今除非是對皇甫鏡出手,否則自己絕不可能拖延時間,可是成述竟然敵我不分幫助那丫環,怕是自己對皇甫鏡出手,便是今天就要喪命了。
罷了罷了,就賭一把吧。
藥廬內果然沒了人,宋成述並不奇怪,自己這個三弟向來是個狡兔三窟的,這藥廬內若是沒有玄機那就奇了怪了。
“暴露了,現在準備去哪裏?”
九兒聽到這麽一句有些驚詫,“二少爺不打算將我抓起來?”
她有些看不懂侯府這位二少爺行事,怎麽這麽飄忽不定的,真讓人分不清敵我呢。
“抓你?江湖通緝令上麵可沒有你的大名,抓你有什麽用?”宋成述淡淡的嘲弄讓九兒臉色一窘,卻又是聽到他道:“不過下次行事可是謹慎些,說話也找個好地方才是。”
若不是自己湊巧在那裏聽到她們之間談話,他怎麽可能會神兵天降似的出現在藥廬這邊,救了她一命呢?
九兒卻是傻了眼,找地方和蘇綰姐說話前自己可是特意尋了個沒人的地方的,怎麽還會被二少爺撞到了呢?
果然,二少爺不容小視,不行,這件事情,自己定是要告訴小姐才是。
城樓上,楚清歡看著那鋪展開來的十裏紅妝,唇角不由淡淡勾起。
十裏紅妝下嫁匈奴,盡管還是郡主的身份,可是這份嫁妝卻是和當年的北宮公主無異,宣武帝這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插柳呢?
當頭一人坐在高頭大馬上,目光卻是直直落在了楚清歡身上。
一個城樓下,一個城牆上。
楚清歡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嘲弄,看著宋成平身後紅綢紮成的馬車,透過紅綢和車壁,她能看到皇甫無雙坐在那裏不甘以及氣惱的模樣。
“吉時已到,恭送郡主出嫁!”
季尚書中氣十足,因為他知道有皇上在場,龍威照耀是出現不了什麽亂子的。
馬車緩緩開動,十裏紅妝逶迤離去,宣武帝站在城牆上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出嫁隊伍,最後淡聲道:“回宮吧。”
楚清歡詫異,柳皇後特意喚自己來這邊難道就是為了給皇甫無雙送嫁不成?自己到來的時候皇甫無雙早已經坐進了那馬車之中,自己便是連最後一麵都不曾見到她的。
“清歡,你隨本宮走走。”
雖然是京城百姓齊齊為郡主送嫁,可是站在城牆上的卻盡數都是天家之人,權貴朝臣及其家眷,錦衣衛和禦林軍雙重保護,自然是十分的安全。
柳皇後身邊的宮人都退了下去,隻是柳采蓉卻是跟在她身後並未離去,楚清歡正詫異柳皇後留下柳采蓉的動機,卻見柳皇後低聲道:“你也下去。”
柳采蓉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最後卻是退了下去。
“采蓉為祖母守孝三年,對京中不甚熟悉,便是規矩都差得很,你別見怪。”
為柳采蓉開脫?楚清歡一時間越發搞不懂柳皇後的意思了,麵上卻是應著道:“皇後娘娘哪裏話,柳小姐落落大方,又家世顯赫,清歡羨慕都來不及,怎麽會呢?”
對於楚清歡的誇獎,柳皇後不以為意,笑著道:“你也給本宮說這些虛的,前段時間是丹桐的及笄禮吧?本宮忙著準備他們幾個的婚事都忘了,要不是沈潛帶著國子監的學生弄出那麽一出,本宮怕都是忘了丹桐竟也是及笄了,該談婚論嫁了,隻是本宮那位叔父向來醉心學問,怕是連丹桐的婚事都不知道該從何提起吧?”
柳皇後向從自己這裏得知柳丹桐的情況?
柳氏一族早早分家,承恩侯府一脈和二房兵部侍郎柳夏武一脈走得親近,三房國子監祭酒柳夏源向來和兩位兄長不相往來,便是麵子上都過不去的。
如今柳皇後突然提及丹桐的及笄禮和談婚論嫁之事,難道是向插手,借此來拉攏柳夏源,為皇甫鏡積攢勢力?
楚清歡腦中思路淡淡清晰起來,心中不由暗暗提防,如今幾位皇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今天皇甫殊和皇甫煜更是娶親成家,怕是柳皇後也要著急了。
“說來,你今年也十五了,不知道宋夫人可是提及了你的婚事?”
柳皇後話風驟然一變,楚清歡不由一愣,怎麽忽然間又是到了自己身上?柳皇後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隻是她還未想通,卻又是聽柳皇後道:“說來,京城的貴女們倒是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遠的如定國公的獨女蕭月如今年二八年華尚未婚嫁,近的來說就是晉國夫人的獨女薛金蓮,今年也十七了吧?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這句話倒是不假,隻可惜本宮的母親早逝,采蓉的婚事也都耽誤了,再過兩年,可都成了老女,老女難嫁呀。”
柳皇後竟是將幾個貴女齊齊都提了一變,隻是最後才是暴露了重點,楚清歡不由無奈苦笑,原來是為柳采蓉打算,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柳小姐有皇後娘娘為之操心,想來很快就能找到如意郎君的。”
看楚清歡說話竟是滴水不漏,柳皇後淡淡皺眉,最後卻是道:“說來也是,上次圍獵的時候采蓉倒是也有看得上眼的,你可知是誰?”
楚清歡心中頓時拉響了警鈴,柳皇後特意拉著自己說柳采蓉的婚事,這男方定然是自己認識的才是。
她腦中過來了一遍,可是最後卻是沒能想出這人是誰。何況,就算是自己的熟識,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自己一個閨閣小子卻還能當家做主的不成?
楚清歡心頭泛起淡淡的嘲弄,卻是聽柳皇後道:“說來那人你也熟悉,正……”
“清歡,皇後娘娘,怎麽還在這裏,倒是讓我好找。”
長公主的驟然出現打斷了柳皇後的話,她不由皺起了眉頭,可是長公主卻是沒搭理她,楚清歡知道長公主和柳皇後素來不算是對盤。
“皇後娘娘說的是?”
她臉上微微驚詫,顯然是好奇這個結果,長公主聞言卻是皺眉道:“在說什麽呢?”
見楚清歡要開口,柳皇後連忙阻止道:“沒什麽,不過是隨便聊聊而已。”當年采蓉之所以遠去柳州,還不是因為得罪了皇甫雲鳳的緣故?如今若是把自己為采蓉尋找夫婿的事情托盤而出,隻怕是采蓉這輩子都不用見人了。
長公主的殺傷力足以讓柳皇後退避三舍,楚清歡心裏覺得好笑,便隨著長公主離開了。
“不用說就是為了柳采蓉的婚事,她倒是長姐如母了,承恩侯可是有繼室的,難道還會給柳采蓉指一個瞎眼的瘸子不成?”
長公主這話可是沒留半點情麵,楚清歡聞言不由笑道:“她雖然不生在皇家,可是身為皇後的胞妹,卻也是免不了聯姻的命運的。”
柳皇後之所以將這事情攬過來,就是為了用柳采蓉拉攏人吧?隻是,和自己熟悉,她又能說得上話的,難道會是他?
“你小心了,回頭不妨提醒你那位堂兄一下,最近可是要多讀些聖賢書,別招惹女人。”
堂兄?楚清歡聞言一愣,長公主說的是楚文琛?
難道柳皇後看中的不是沈潛,而是楚文琛不成?
長公主看到楚清歡的驚訝不由皺眉,“你以為是誰?別忘了如今你那位堂兄可是錦衣衛同知的內兄,她想用妹子為鏡兒拉攏人,卻也不問鏡兒樂不樂意?”
楚清歡依舊有些沒反應過來,良久才低聲道:“我知道了,大概是看到三皇子和六皇子成親,皇後娘娘也著急了吧。”
“自作自受。”長公主頗是鄙夷地一句,絲毫沒有掩藏自己對柳皇後的情緒。
從長公主那裏得知了柳皇後的心思後,楚清歡一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蘇綰和畫眉見了不由暗暗驚奇,卻是見小姐忽然間站起身來,“哥哥現在在哪裏?”
畫眉當即道:“大少爺在前院,小姐可是要去看望大少爺?”
沒事,柳皇後決計不會主意打到哥哥身上的。
她看中楚文琛,是因為叔父楚思寧到底是老太爺的兒子,如今又是翰林院的翰林,雖然不是什麽肥差,可是卻是能夠經常麵聖的。而楚文琛又是在國子監進學,是柳夏源的得意門生。
柳采蓉嫁給楚文琛,簡直是一箭三雕。
搭上了楚家這條大船,和錦衣衛有所關聯,甚至於能緩和承恩侯府和柳夏源的關係,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柳采蓉到底是不是看上了楚文琛,情投意合這些什麽的,基本上可以不用考慮的,聯姻聯姻,關聯的是婚姻,而不是感情,能將這些扯在一起的,從來都是利益關係。
感情這東西,皇家向來稀薄的很。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裏?”
楚清歡聞言腳下未停,“為二夫人準備的生辰賀禮可是準備妥當了?”
常氏的生辰是在十月底,生辰禮物卻是按照楚清歡的吩咐早早備好了。
“已經準備好了。”周媽媽連忙答道,她臉上透著些詫異,“小姐可是準備去二老爺府上?”
常氏不像宋氏一樣是一品的誥命夫人,六皇子和銀月公主的喜宴她是不夠資格進宮參加的,因此這個時辰還是在府中的。
“過些日子我可能會忙了些,怕是顧不上給嬸娘賀喜了,就趁今天好日子去一趟吧。”
周媽媽聞言點頭,連忙吩咐人去準備馬車。
楚清歡要提前去給常氏賀壽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石園劉氏的耳中。
“夫人,難道是二小姐有什麽話要對二夫人交代不成?”
不然怎麽會現在無緣無故地去二老爺府上呢?
劉氏也是不解,隻是旋即她卻是笑了起來,“把這消息透露到梨香院中,相信老夫人會是比我更感興趣的。”
翰林胡同裏,常氏聽說楚清歡來訪的消息愣了一下,這個時辰楚清歡不是應該進宮了嗎?怎麽忽然間竟是來了這邊?
她半是不解半是詫異地站起身來,隻是看到楚清歡臉色緊張,常氏頓時一顆心也提了起來,“怎麽了,這是?”
示意常氏屏退左右,楚清歡這才道:“叔父和嬸娘可是給三哥定下了婚事?”
常氏搖頭道:“還沒,琛兒說不金榜題名絕不成婚,這孩子倔得像頭驢,偏生你叔父又極為讚同他,父子倆齊齊和我作對,現在還沒有提過這事。”
隻是常氏有些不解,楚清歡怎麽會忽然間提起這事情,無緣無故地,難道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那嬸娘和叔父想要給三哥找一門什麽樣的婚事?”
常氏聽到這一句,頓時心頭一喜,楚清歡難道是想要充當一次媒婆,給文琛說一門婚事不成?
這倒不錯,老爺對這個侄女倒是看重幾分,也許有她說話,能讓文琛早早將婚事定下了也不無可能。
“琛兒說非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過活,你說這算是什麽要求,這閨閣小姐向來深居簡出的,難道他還能見了人家不成?若真是見了,倒是閨譽……”忽然間意識到,皇宮裏還有各府上有時候舉辦宴會,一些個世家子弟倒是能和閨閣小姐有所交集,常氏頓時閉了嘴。
“三哥有他的想法,嬸娘不需要擔心,小五可是傳來了什麽消息?”
常氏聞言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失望,“這孩子,不聲不響竟然要跟著鎮南公去南疆,這可怎麽是好,他才多大,進了軍營沒幾天就要上戰場,萬一傷著了可怎麽辦?清歡,璉兒最是聽你的話,過兩天他回來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我這個當娘的隻想看到他平平安安的就是了,不用去當什麽大將軍建功立業的。”
可憐天下慈母心,到底是書香門第出身,常氏對從軍怕是心底裏有些個瞧不起,又擔心幼子折損在疆場上。
隻是兒大不由娘,隻怕是就算是自己相勸,楚文璉也不會收了這心思的。
“是,到時候我會好好勸小五的。”她話音剛落,外麵畫眉提醒道:“小姐,該進宮了。”
常氏看著楚清歡匆匆離去,腦子裏有些渾渾噩噩,她忽然間這麽匆匆到來隻是為了跟自己說幾句琛兒的婚事?
怎麽這事情到處都透著古怪?
“小姐,那邊知道了您的行蹤,隻怕回頭老夫人會來詢問二夫人的,到時候這事情怕是瞞不住,要不要奴婢動手?”
看蘇綰躍躍欲試,楚清歡不由笑道:“放心,她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老夫人固然是她的姑母,可是到底她現在是帽子胡同楚府的當家夫人,而不是當初那個寄居相府的徒有虛名的二夫人了,很多事情都該知道輕重緩急了的。
果然如楚清歡所料,林媽媽並未能從常氏口中得知所有的事情,“二夫人說,二小姐匆匆忙找她是因為聽說了國公爺要回南疆的事情,怕五少爺也隨著一同去了南疆,到底二小姐心疼五少爺,特意去問了一遭的。”
老夫人聞言半信半疑,“她真的這麽說的?”
林媽媽點了點頭,“千真萬確,二夫人不想要五少爺跟著國公爺走,想要二小姐過兩天去勸勸五少爺呢還。”
老夫人聞言不由冷笑一聲,“慈母多敗兒,如今還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璉兒是個有出息的,回頭告訴他,跟著他姑丈走就是,萬事有我這個老太婆擔著,不用擔心。”
林媽媽聞言皺起了眉頭,“二夫人她隻是舍不得五少爺,老夫人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畢竟,咱們相府不需要用武將來鞏固這份榮寵。”
林媽媽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有些底氣不足,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卻是帶著幾分蕭索,“那是過去,不然我也不會那麽厭惡宋氏,文瑾本來也天分不淺,好端端的太傅嫡孫,幹嘛去沙場上和一群粗人廝打?現在時局變了呀,何況,楚家到底是分了家的呀。”
老夫人低聲一歎,林媽媽聞言有些心酸,老夫人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可是卻不曾想,老了卻是受了兒孫的苦。
二老爺一氣之下搬出了相府,到了帽子胡同一家子清淨了,卻不想老夫人是何等的傷心。雖然二老爺是庶出,可是老夫人卻也是疼愛他的很,還把侄女嫁給了他。
“老夫人,也許你多慮了,雖然大夫人不爭氣鬧出了那些子事情害得二少爺和六少爺都遭了罪,可是咱們相府也算是人丁興旺,幾位小姐也都嫁了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老夫人冷聲一哼,“那個一心想要嫁給太子,可是皇甫殊是太子嗎?三丫頭幾乎是被送給了孫延人的,如今卻是連個消息都傳不出來,溪兒還好,嫁給了林慕言,可是我都懷疑她有沒有見到過林慕言那張臉!至於常樂,跟她娘一樣,老謀深算,隻是承恩侯是何等樣人,能在他手中討得好去,常樂才不負是她劉婉言的女兒!”
嫁了人的四個孫女沒一個遇上了美滿婚姻,而剩下的這兩個,老夫人想起就更是心中悶得慌。
“去試探一下趙粉和趙紫,我要她們……算了,你親自去把她兩人喊過來,我有話對她們說,這個時候她進了宮,你也找個像樣點的理由。”
若是之前,老夫人何至於這般細心交代?林媽媽聽了隻覺得後怕,難道二小姐真的準備和老夫人攤牌不成?不然,何至於一輩子都順和的老夫人竟然起了這般心思?
林媽媽剛走出小暖閣,卻是聽到外麵一聲接著一聲的禮花爆炸聲。
暖閣內,老夫人透著菱花雕窗看著微微展露的夜色唇角微微一動,“大昭公主來了呀。”
“皇上,銀月公主已經進了宣和門,還有一刻鍾就能進宮了。”
宣和門是京城的南門,也有正門之稱,看來萬俟琳兒果然如姬鳳夜所言並非是個簡單易與的人物呢。
看楚清歡若有所思,皇甫雲芊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清歡姐姐,你在想什麽?”
皇甫無雙離開後皇甫雲芊就如釋重負的模樣,如今還有閑情逸致來關心自己,看來她當時對皇甫無雙真的是頗為忌憚的。
“沒什麽,隻是想一個是大昭公主,一個是咱們大周的皇子,不知道兩人到底誰能夠當家做主些。”
皇甫雲芊聞言“噗嗤”笑出了聲,“當然是……”她想說是她六哥,可是忽然腦中想起了萬俟琳兒刁鑽跋扈的模樣,竟是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隻怕這三從四德咱們這位銀月公主從來都不放在眼中的。”
長公主悠悠一聲讓皇甫雲芊平添了幾分擔憂,“那六哥豈不是很倒黴?”
娶了這麽個刁鑽的公主,隻怕往後出門喝酒都不方便了,不行,自己往後可是要離六哥遠一些,才不要被那刁蠻公主找茬。
她倒不是害怕萬俟琳兒,隻是那般潑婦才做出來的事情,自己是決計不能做的,不然豈不是失了身份?
倒黴?
長公主和楚清歡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嘲弄,紛紛轉開了眼眸,“是呀,六弟怕是倒黴日子要來了。”
果然如報信內監所言,一刻鍾後萬俟琳兒的車駕準時入宮。
不同於皇甫殊和楚錦繡在宮外拜堂成親,因為皇甫煜府邸昨日才竣工,宣武帝幹脆將兩人的婚事放在了羲和殿舉行,洞房則是在彩雲軒,待成親三日後兩人再出宮去住。
萬俟琳兒的車駕一直到羲和殿前,皇甫雲芊看到那金鳳盤旋的馬車,不由歎為觀止,“她這是想要做皇……什麽?”
饒是她及時住口,可是卻還是被幾人聽了去,柳皇後看著那車頂金鳳引吭不由皺眉,賢妃見狀更是一驚。
她當初不曾隨駕前往西涼,不曾見過萬俟琳兒,不想這位大昭公主竟是這般大膽。
金鳳引吭,這不是明目張膽的表示她要做太子妃,將來要做皇後嗎?
送嫁萬俟琳兒的是萬俟佑和大昭的二皇子萬俟離,許是因為長途跋涉,萬俟離臉色虛弱的很,隻是聞到酒香味後卻是驟然間精神一震。
耽於酒色,無所作為。
想起民間對這位大昭二皇子的傳言,楚清歡不由皺眉。
“怎麽,你對他有興趣?”
到底是大周和大昭這近百年來的第一次聯姻,羲和殿內熱鬧紛紛,便是男賓敬酒女客也不稀奇,看到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側的萬俟佑,楚清歡笑了起來,“齊王殿下對這個堂兄興趣更多吧?”
不然,怎麽會注意到自己正在打量萬俟離?
萬俟佑笑了起來,“非也非也,本王隻是對郡主更……”
“西涼一別,齊王殿下還是這麽英氣非凡,可喜可賀。”
姬鳳夜驟然的出現打斷了萬俟佑的話,看著微微側著腦袋,手中端著玉盞的人,萬俟佑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卻是笑道:“八千歲風采不減,恭喜。”
兩人這般針鋒相對,難道是在處置西涼之事上有所爭執?
“怎麽此番沒見貴國大將軍到來?本督可是想念他的很。”
萬俟佑聞言一笑,“墨煥軍務纏身,對千歲爺也是掛念,特意讓本王帶給千歲爺幾壇好酒,回頭送到千歲爺府上去。”
大昭的大將軍什麽時候跟姬鳳夜這般交情了?楚清歡隻覺得兩人之間應該有更多事情,隻是眼下卻並非打聽的時候。
她端著酒杯繞過眾人走出了羲和殿,回頭望去殿內燈火璀璨,丹陛之下宣武帝沒了往日的威嚴,笑容可掬模樣,時不時看向賢妃。
他是真的很寵愛賢妃呢。不然,這笑意豈會這般溫和,好像是夫妻?
“楚二小姐,清歡郡主,不知本王該喚哪一個合適?”
看著驀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楚清歡清眸一凝,“離王殿下,清歡幸會了。”
萬俟離最是好酒色,大殿內宮娥起舞,美酒飄香,他卻是走出了大殿,難道自己這裏有他所圖?
“殿下可是不滿意美酒佳肴水?怎麽舍得從裏麵出來?”
麵對這調侃,萬俟離不以為意的一笑,“大周的酒水醇香,可是缺乏一股子烈勁,喝著乏然無味。”饒是如此,他卻還是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隻是這些,還望郡主保密,不然貴國皇帝知道了,隻怕我就要倒黴了。”
楚清歡聞言一笑,眼眸流轉,“可若是我不保密的話,離王殿下準備怎麽辦呢?”
看著神色中帶著淡淡玩味,說不出到底是假意還是真心的人,萬俟離忽然間笑了起來,“那我就認了!”
他笑聲爽朗,正在羲和殿周圍巡邏的禦林軍和錦衣衛都紛紛看向了這邊,待探清無事之後才離開繼續巡邏。
“這樣說來,璃王殿下是故意將把柄交付與我咯?清歡何德何能,不敢當離王殿下這等重禮。”
果然是個聰明人,萬俟離笑了笑,“哪裏話,用與不用都是郡主一念之間,隻是本王有個問題,不知郡主可方便告知?”
楚清歡笑了笑,“那還要看離王殿下想要問什麽?”
萬俟離驟然欺近,宮燈下他伸手似乎要撫摸楚清歡的臉頰,可是卻又是放下了手,嘴裏的酒氣熏然,落在楚清歡臉上,“不知郡主可否知道昭華公主?”
楚清歡有片刻的詫異,萬俟離繞了這麽大一圈子就是為了問自己這麽一個問題嗎?
大昭的昭華公主,當年聲名在外,不到十二歲就譽滿大昭的昭華公主。
“離王殿下若是問那些坊間傳言,清歡略知一二,至於其他的,怕是無能為力了,還望離王殿下見諒。”
萬俟離眼中有些失望,雖然是一閃而逝,可是兩人距離這般近,根本瞞不住楚清歡的。
“那有沒有人說過,郡主和昭華公主,本王的小姑母有幾分相似。”
楚清歡眸色驟然一變!
“離王殿下難道是想要替銀月公主教訓清歡嗎?隻是清歡家世清白,隻怕是和昭華公主扯不上什麽關係,離王殿下算盤未免打錯了!”
看楚清歡轉身離開,萬俟離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來她並非是假裝的,隻是有三分相像,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楚清歡進入大殿的時候還帶著幾分怒火,長公主見狀不由笑了起來,“怎麽,哪個不長眼的開罪了你不成?這般怒火中燒的?”
意識到這還是在皇甫煜的喜宴上,楚清歡長舒了一口氣緩和了自己的精神,“沒什麽,隻是遇到一條瘋狗罷了。”
隻是,萬俟離提及這個,真的隻是為了幫萬俟琳兒構陷自己嗎?
“怎麽了,在想什麽,眉頭都皺到一起去了?”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待看萬俟離下一步動作便是了,“沒什麽,長公主可否知道此番大昭的送嫁隊伍會在京城逗留多久?”
楚清歡顯然是有事瞞著自己的,但是長公主卻也並非是計較之人,而且昔日她也曾說過那話,便是在這深宮之中,就算是至親姐妹都可能出賣你,凡事必要長個心眼,對於楚清歡的做法,她自然毫無疑問。
“怎麽也要過了這三五天吧,興許更久,怎麽,想打什麽鬼主意?”
雖然楚清歡不曾明說,可是目光落在了萬俟佑身上,長公主多少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她可是聽說了,當初在西涼,萬俟佑可是有過“英雄救美”的舉動的。
“想要問一些事情罷了,萬俟佑還欠我一個解釋。”
長公主聞言一笑,適才萬俟佑不知怎地來到這邊,姬鳳夜裏麵追了過來,如今楚清歡卻又是上趕著要送過去,若是被那小心眼兒的人知道了,這可就真的是熱鬧大發了。
羲和殿裏一片熱熱鬧鬧,彩雲軒內萬俟琳兒卻是坐不住了。
眼看著主子竟是要掀開蓋頭,婢女巧雲連忙攔住了主子,“公主,這蓋頭可是要六皇子來揭的。”
萬俟琳兒卻是一把掀開,“再等本公主就要餓死了,去給我拿吃的!”
候在彩雲軒的喜婆沒想到三皇子府上的事情還不算稀奇,宮裏這位更是出乎意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裏。
萬俟琳兒卻覺得大周的人個個愚笨,“怎麽,連本公主的話都聽不懂嗎?去給我拿吃的來!”
喜婆動作慢了一步,卻見萬俟琳兒粗魯地端起了桌子上的酒壺,對著壺嘴就是要喝,她連忙阻攔,“公主,這是合巹酒,要等著六皇子來了與您一起喝。”
萬俟琳兒原本就口幹舌燥又是饑餓難忍,聽到喜婆這句話頓時冷聲一笑,“怎麽,你是說我不能喝?”
看到萬俟琳兒這凶狠模樣,喜婆心中害怕,小聲道:“不是不能喝,隻是現在喝不……”
“哐”的一聲,銀壺砸在了喜婆的臉上,登時鮮血直流,沾了那銀色的酒壺一身。
喜婆登時跌倒在地,捂著腦袋上的口子,竟是不敢看萬俟琳兒。
“告訴你,就沒有本公主不能做的事情!巧雲,去把這婆子給我拉出去打十鞭子,敢跟我作對,怎麽死的你都不知道!”
喜婆聞言駭然,不顧頭上尚在汨汨流血的傷口,連忙磕頭求饒,可萬俟琳兒卻是二郎腿一翹坐在那裏,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佑哥哥讓自己收斂性子做個溫良恭儉讓的好妻子?隻是她可是在皇宮裏長大的,若是溫良恭儉讓,自己早就餓死了。
所以,這個下馬威,自己定是要給皇甫煜瞧瞧的,也讓他明白,自己不止是他的妻子,還是大昭的公主,可是半點委屈受不得的!
“喲,怎麽六弟還沒過來新房裏就熱鬧起來了,怎麽陳嬤嬤你是在跟公主耍什麽……”把戲兩個字,皇甫華沒有說出口,畢竟,頭上頂著杯口大的傷疤,怎麽看怎麽不像是耍把戲的樣子。
皇甫煜遲了一步進來,看到原本開玩笑的五哥竟是忽然住口,頓時心中感到不妙,待看到喜婆陳嬤嬤跪倒在地,頭上頂著傷口,而萬俟琳兒卻是得意洋洋地坐在那裏的時候,他堆滿了笑意的臉頓時滿是惱火。
這個蠢材!
“是,是奴婢不小心將六殿下和公主的合巹酒打倒了,還望殿下和公主恕罪!”喜婆陳嬤嬤到底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把這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至於別人會不會追究,她是怎麽不小心把酒壺砸到自己頭上的,這就不是她需要關心的問題了。
“還不快去再準備一壺,別耽誤了吉時。”
皇甫華吩咐道,卻是讓陳嬤嬤覺得自己逃過一劫,隻是她卻是忘了,萬俟琳兒從來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等一下,我們大昭有說法,我這還沒和合巹酒就見了血可是不好,你說這酒壺本公主該怎麽處置?”
陳嬤嬤有些愣了眼,之間萬俟琳兒手指勾著酒把,舌頭微微舔著唇瓣,似乎在暗示自己什麽。
“夠了!你這是嫁到大周來,一切按照大周的規矩辦事。五哥,她長途跋涉的身體不適,不適合鬧洞房,還請五哥幫我擔待些個。”
皇甫煜甚至慶幸,現下隻有五哥隨著自己來了彩雲軒,不然若是那幫子勳貴子弟和貴女們都來了,自己豈不是成婚就丟人,就像是三哥一樣?
陳嬤嬤隨著皇甫華一起離開了彩雲軒,“五皇子,不是奴婢故意壞了六皇子大喜的日子,隻是六皇子妃實在是太性情刁鑽,奴婢實在沒有料到,這才……”
陳嬤嬤擔心,自己擔任喜婆的三樁婚事竟是有兩樁狀況頻發,若是傳到了柳皇後那裏,自己隻怕是小命難保。
皇甫華春風帶笑安慰道:“陳嬤嬤盡職盡責,父皇和我們都看在眼中,快些去準備合巹酒吧,一會兒小心些。”
陳嬤嬤感激地離去,心想著果然五皇子是出了名的溫和性子菩薩心腸。
彩雲軒內,萬俟琳兒與皇甫煜大眼瞪小眼,就算是心腹如巧雲也連忙退了出去準備去請齊王和離王殿下,以免自家公主鬧大發了無法收場。
“萬俟琳兒我告訴你,這裏是大周,別把你公主脾氣帶到這裏來,不然我有你好看!”自己娶得是她背後昭烈帝的寵愛,而絕非是她的火爆脾氣!
芙兒雖然也性情刁鑽,可是卻絕不是這般無理取鬧的人,若是芙兒是今日的嫁娘,如今他們應該在平安喜樂地喝合巹酒才是。
“那我還告訴你了,我脾氣從小就這樣,你樂意看到也好,不樂意看到也罷,反正本公主是不會改的!皇甫煜,你既然娶了我就最好別再出去跟我拈花惹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名義上是遊手好閑,實際上和那些個青樓女子,戲子什麽的都有關係!”
“你給我再說一遍!”皇甫煜聲音再也沒有那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陰沉以及威脅,這讓萬俟琳兒有些害怕,卻還是高聲道:“我再說幾遍都是這,你最好取消了納妾的念頭,否則,我讓你知道本公主的厲……咳咳,你,你鬆手!”
她一身婚服,向來纏在腰間的軟鞭早已經不再原本的位置,伸手摸了個空,卻不料自己卻是被皇甫煜掐住了脖頸!
鳳冠搖搖晃晃落到了地上,候在外麵的宮女聽到裏麵的動靜不由麵麵相覷,恨不得自己今天不在這裏。
皇甫煜手上逐漸加力,竟是將萬俟琳兒脫離了地麵,看著艱難呼吸,很快臉上就變得通紅的人,他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給我收斂了脾氣,如今嫁給了我,安安分分做你的六皇子妃,否則就算是昭烈帝也別想救你!”
他嫌惡似的將萬俟琳兒往床上一丟,隻摔得萬俟琳兒渾身一疼,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喊疼,而是大口的呼吸來之不易的空氣,慶幸著自己的死裏逃生。
難道她真的選錯了人?為什麽剛才皇甫煜的目光竟是這般陌生,她幾乎不敢去將適才的皇甫煜和當初那嬉笑怒火遊戲人間的皇甫煜聯係在一起。
“公主累了在裏麵歇息,你們好生在外麵守著,知道了嗎?”
狠戾的語氣讓候在外麵的宮人們莫不是心頭一凜,連連強裝作鎮定點頭答應了下來,直到看到皇甫煜身影消失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六皇子剛才好可怕呀,這是他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吧?真嚇人。”
“是呀,別說了,小心看著就是,過會兒那大昭人過來了也不能讓她進去。”
“嗯嗯,也不知道那丫頭去幹什麽了,難道真的給她端點心去了不成?”
巧雲不知道彩雲軒的宮人正在討論自己,隻是她一臉急色,深秋天氣卻是額頭布滿了汗水,“我明明記得那大殿是在這邊的,怎麽就是過不去了?”
絲竹之聲紛鬧地傳來,可是她卻是怎麽都走不到適才公主拜堂的地方。
巧雲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一下子就撞到了人身上,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楚……小姐,您能不能帶我去找齊王殿下,離王殿下也可以,我有急事要找他們。”
楚清歡與長公主一同離開的羲和殿,隻是長公主一時興起非要拉著她去棲梧殿,她們在那裏呆了一會兒這才準備出宮,卻不料就看到巧雲撞了過來。
被撞的畫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覺得有些疼痛,卻聽小姐道:“怎麽了,難道是公主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巧雲沒想到楚清歡竟然是一下子就猜到了那裏,她愣了一下子方才道:“不是的不是的,楚小姐誤會了,我們公主好好的,隻是在貴國皇宮裏有些害怕,所以想要見兩位殿下,緩解思鄉之情。”
倒是個機靈的,楚清歡心底裏讚歎了一句巧雲的反應,隻是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冷意,“看來,公主雖然已經和六皇子拜過堂了卻還是見外的很,巧雲姑娘,如今您也算是半個大周人,再說什麽貴國可就不合適了吧?這若是傳到皇上耳中,豈不是讓他覺得公主沒有教養,而且還從心底裏不認可這門婚事,這樣可就糟糕了,你說呢?”
巧雲聞言頓時色變,隻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揪了去,好在楚清歡也不過是嚇唬她一下而已,“你順著這邊走就是了,齊王殿下和離王都在那裏飲酒作樂,不過我們大周向來有規矩的,除了鬧洞房的,新娘子是不宜見外男的,還請銀月公主三思才是。”
巧雲聽到這話隻覺得楚清歡是在敲打自己,她退後一步,“多謝楚小姐提醒,我自當轉告公主。”
長公主冷眼旁觀,“這就是那刁蠻公主的心腹?也是個沒規矩的,看來,往後京城裏可是熱鬧的很呢。”
楚清歡笑了笑,是呀,一口一個我,還真是沒規矩的很呢。
送長公主回到府中後,楚清歡這才返回相府,芝蘭院裏等候了良久的九兒見到楚清歡歸來連忙行禮上前,“小姐,九兒失職,還沒有找到宋成洛的下落。”
楚清歡聞言挑了挑眉頭,“看來宋成平很是沉不住氣了,沒事,回頭你去藥鋪那裏候著就是了,我們守株待兔就可以。”
九兒有些不解,隻是看楚清歡信心滿滿,卻也不敢有所疑問,“是,九兒這就去。”
倒是個行動利落的,難怪朱沅還特意去問她一番,蘇綰和畫眉一同幫著楚清歡卸妝,“小姐,今天這事倒是多虧了宋成述,隻是他出手相救,卻是為了什麽?”
大致從蘇綰口中了解了前後,楚清歡不由笑了起來,“她還真是個運氣好的,宋成述出手相助,這本就是為了引他出手的。”
蘇綰聞言愕然,手中的玉簪一下子滑落了下去,她眼疾手快用腳尖輕輕一勾,那玉簪方不至於玉碎。
“小姐何以篤定宋成述定然會出手相救?”
楚清歡聞言一笑,“我說過他定會出手嗎?我隻是用來試探一下罷了。”
蘇綰又是一愣,試探?那就是說小姐你也不確定,宋成述會不會出手相救,那九兒豈不是真的撿回了一條命?
看到蘇綰臉色有異,楚清歡淡淡道:“既然她做出了決定,自然是要付出些代價的,不然又何以能成為錦衣衛的暗探,你不是最清楚這個嗎?”何以,現在竟然是心軟了。
蘇綰有片刻的失神,旋即卻是笑了起來,“是我魔怔了,小姐勞累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吧,奴婢告退。”
畫眉已經鋪好了床,聽蘇綰這般說,便與她一起退了出去。
楚清歡並未休息,躺在鬆軟的床鋪上,她失神地看著床頂的蘭花雕紋,一雙清眸有些空洞。
“怎麽,特意在等本督?”
聲音響起,人卻已經是在自己身側了,楚清歡懶懶地轉眸望了過去,卻見姬鳳夜眼角蔓延的曼珠沙華竟是越發燦爛,她不由皺眉,“你喝酒了?”
羲和殿內姬鳳夜手中雖然是有酒杯,可是卻又有誰敢敬他酒?到她離開的時候,她都不曾看到姬鳳夜喝一杯酒,何以後來竟又是喝了些酒?
淡淡的酒氣縈繞在鼻息間,額頭抵在了楚清歡脖頸那裏,姬鳳夜笑了笑,“想要管本督,你現在可不夠資格。”
夠資格?給自己挖這麽顯然的坑,這人還真是醉了呢。
“我想要動手了。”
沉默良久,楚清歡驟然開口,隻是姬鳳夜聞言卻是沒有絲毫的吃驚,或者說其他的舉動,而是淡淡道:“查清楚了?”
查清楚?
楚清歡搖了搖頭,“十多年前的舊事,怕是我就算是翻個底朝天也查不清楚的,查不查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姬鳳夜聞言笑了起來,“丫頭,我曾經問過弘一法師你的命格,隻可惜老和尚不肯說。”
楚清歡聞言一愣,姬鳳夜調查自己?
告訴自己不在意,可是心底裏卻還是忍不住有些酸澀,他並非是十全的信任自己,不是嗎?
“丫頭,你太聰明了。”姬鳳夜淡淡一句不再說什麽,這一夜很是安穩,他沒有動手動腳的不安分,楚清歡卻是罕見的失眠了。
天家的三喜臨門雖然昨日就結束了,可是整個京城卻還是熱鬧的很,相比起來,相府後院倒是安靜多了。
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老夫人言辭裏夾槍帶棒,楚清歡置若罔聞,待她消停了這才行禮離去,隻是卻不想帽子胡同楚府的嶽媽媽卻是等候多時了。
“因為鎮國公說是後天就要動身了,今天提前讓五少爺回了府中,夫人特地命奴婢來請二小姐過去勸一勸五少爺。”
鎮南公後天就要動身,這麽快?
楚清歡心中有些不解,隨著嶽媽媽去了帽子胡同。她有段時間不見楚文璉,原本還比她矮一些的孩子如今卻是高出了自己小半頭。
倒是比之前精壯了許多,也黑了幾分,“倒是成了小黑炭了,怎麽,真的決定要走?”
楚文璉見到二姐姐是很開心的,如今見二姐姐竟也是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有些悶悶不樂,臉上笑意頓時消失,徑直出門去了。
常氏不曾料到幼子竟然對楚清歡也甩起了臉子,連忙賠笑道:“璉兒越發沒規矩了,回頭我好好教訓他。”
楚清歡明白常氏是怕自己生氣,不由笑道:“嬸娘說的哪裏話,我去和小五談一談,隻是到底能怎麽樣,我也說不準。”
常氏心裏頭明白,隻怕幼子去意已決,便是楚清歡前去也無法將他拉回來了,隻是到底是特意請她來了,自然要試上一試的,“那就辛苦你了。”
楚文璉並沒有走遠,而是坐在假山那邊看小池裏麵的錦鯉。
“二姐姐,我不是對你發脾氣,我知道是母親請你過來的,你別在意。”盡管這般說,可是楚文璉卻還是沒看楚清歡一眼。
楚清歡也坐了下來,捏了一些魚食往小池子裏拋灑了去,“男兒誌在四方,你母親也不過是擔心你罷了,別再讓她擔心了,回頭好生照顧自己,南疆不比京城,那邊情形複雜,定是要多長個心眼才是,萬不能這般小孩子脾氣了,知道嗎?”
楚文璉甕聲甕氣地點了點頭,卻依舊背對著楚清歡,似乎不想多說什麽似的。
她嘴上雖然說得輕鬆,可到底對這個堂弟卻也是有幾分感情的,“怎麽,這就要走了,就不想看我一眼?”
她話音剛落,卻是楚文璉一下子撲倒在她懷裏,哭嚷著道:“我不是不想,是怕看到二姐姐不舍得走。”
天知道,他之所以執意前往南疆,是為了什麽。
懷抱裏的孩子比自己小,比自己高,可是卻哭得稀裏嘩啦,楚清歡想笑,可是鼻腔內卻滿是酸澀,“好啦,等你功成名就回來的時候,二姐姐定然十裏長亭親自去接你好不好?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知道嗎?”
楚文璉點了點頭,卻是將楚清歡遞給他的錦帕收了起來,“二姐姐,這帕子留給我吧,就當一個念想,你放心,我一定會建功立業,回頭保護你的!”
楚清歡聞言心中驟然一動,對上了楚文璉那帶著堅毅的眼睛,她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
楚文璉流露出投軍建功立業的心思還是在老夫人的壽誕上,彼時他也不過是說說罷了,真的隨著鎮南公去了京畿營那是楚文瑜死後。
她一直以為楚文璉之所以這般是為了氣惱宋氏罷了,卻不想他卻是為了自己。
“我能保護我自己,你放心。”她輕聲說道,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楚文璉卻是異常堅決,“不!二姐姐,我投軍就是為了你,隻是為了你!大堂姐她有伯父伯母寵愛,有舅家的表兄疼愛,五姐姐有老夫人寵愛,可是你卻什麽都沒有!不然,大堂姐怎麽敢肆無忌憚的欺負你?我要成為像姑丈那樣的人,這樣子我就能護你周全,任誰都不能欺負你!”
楚清歡終究是沒有忍住那一滴淚水,猶如珍珠般的淚水猶如洪水一般流淌出,楚文璉伸手輕輕撫了去,“二姐姐,你和大哥就把我當親兄弟好不好?你等我回來,我保護你們一世安康喜樂。”
將楚文璉緊緊攬到自己胸前,楚清歡淚流滿麵,“我等著那一天。”
世人都以為她心狠手辣,可是誰又知道,她用堅硬給自己做了厚厚的殼,可是所有的堅強背後,她也曾有過軟弱。
夜裏忽然夢醒,夢見她那尚未來得及出生的孩子哭嚷著問她,“娘,你為什麽不要我?”她隻覺得心如刀絞,之後便是一夜無眠。
姬鳳夜固然給她保護,可是卻到底不信任自己。如今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對她許下承諾,說將來由他來保護她,她怎麽能不感動?能不哭泣?
不遠處,楚雲溪見狀想要分開兩人,雖然是堂兄妹,可是落到有心人眼中卻也是極不好的。
身畔之人,卻是伸手攔住了她,“無妨,去看看母親吧。”
似乎沒想到丈夫會阻攔自己,楚雲溪看了他一眼,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
今日她本來在府中準備修剪花草收拾一下庭院的,卻不料慕言卻是匆匆回來,說是小五今天回府,後日就要隨著鎮南公開赴南疆了。
對慕言的話,她自然是相信的,便隨著他一同來了帽子胡同,聽門房上的說楚清歡也來了,楚雲溪多少有些吃驚。
小五提前一天回來,楚清歡卻是比自己早早來到的,待問清楚是嶽媽媽親自去相府請的人,楚雲溪饒是明白緣由可是心底裏卻也是有些不樂意的。
母親記得通知楚清歡,想要讓她來勸說小五,難道就忘了小五是自己的親弟弟,她和小五才是血脈至親嗎?
楚雲溪的隱怒一直持續到路過假山,看到楚清歡流淚,她忽然間卻有些同情她了。
也許她是比自己榮耀,可是她卻也是很可憐的。
生母早逝,便是連嫡女的身份都沒了。宋氏刻薄與她,如今老夫人也和她生分,還有一個猶如孩童的兄長要照顧。
比起她來,自己幸福多了,為什麽還要計較那些有的沒的?
想通了這些,楚雲溪伸手挽住了林慕言的臂彎,“慕言,我忽然間發現我之前很笨。”
林慕言轉過頭去,青銅麵具遮掩下,他神色都掩藏了去,隻是聲音卻是一如既往,“是有點。”
楚雲溪卻是沒聽見這句話似的,“你不知道,之前因為二姐身邊的丫環的事情我還發過脾氣,真是太小肚雞腸了,慕言……”
耳邊流淌著淡淡的笑意,楚雲溪這才反應過來,適才林慕言究竟說的是什麽,她不由俏臉一紅,“慕言,你怎麽能這樣說我?”
他竟然都不知道安慰自己,還說自己笨。
“你都嫌棄我笨了,為什麽還要娶我?”
林慕言笑聲中帶著壓抑,“當初,是你要我娶你的。”
楚雲溪頓時停下了腳步,看著林慕言道:“那我讓你娶我你就娶我呀!”她有些氣惱,好像是自己強迫了他似的。
難道這段時間以來她對自己的好,全都是假裝的不成?
驟然鬆開了手,楚雲溪氣惱著就往前快步走去,恨不得早早離開這裏似的,隻是她的手卻是被人抓住了。
林慕言輕輕用力,將自己的小妻子拉到了懷抱中,壓抑著的聲音帶著隱隱的笑意,“我想,我缺了這麽一個大膽潑辣的妻子,不如正好娶進門好了,隻是卻不料娶進門後才發現,我的小妻子卻是最是賢惠的,將我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你說我是不是娶了個寶?我這樣一個人,竟然蒙你看得起,你說嫁給我你是不是有些笨呢?”
楚雲溪覺得自己眼角有些濕潤,“慕言,你很好,你很好,我不管別人怎麽說你,可是你對我真的很好。”
她輕輕摸著冰涼的青銅麵具,隔著那一層冰涼,似乎想要感觸到林慕言臉頰的溫暖。
他們之間不是沒有過溫存,可是他從不曾摘下過這麵具罷了,楚雲溪覺得自己都習慣了。
出乎她意料,林慕言忽然間摘下了那麵具,那張臉似乎罕少見多陽光一般,蒼白幾乎沒有血色,看著這一張娃娃臉,楚雲溪有些愣了。
林慕言說話的時候聲音偶爾帶著冷冽,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眸很是冷酷,可是誰也想不到,冷酷背後,那青銅麵具後麵是一張娃娃臉,可愛的猶如泥人師傅捏出來的阿福。
“怎麽,不認識我了?”
林慕言不知為何,竟是有些緊張,這是五年來,第一次有人看到自己的臉,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要知道,他的小妻子,看到自己這張臉時候的表情。
楚雲溪愣在了那裏,錦衣衛臭名昭著的兩人,都指揮使八千歲姬鳳夜和同知林慕言竟然都是這般……可愛的人。
娃娃臉上帶著幾分不解,除了那深邃的眼眸,猶如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似的,讓她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鬼使神差的,楚雲溪看著自己的手停在了林慕言臉上,她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慕言,對不起,我……”
“雲溪,你在這裏做什麽?”
同樣被楚文璉提前回府的消息召喚回來的還有楚文琛,看到楚雲溪竟然是在自己府邸裏和一個陌生男子拉拉扯扯,楚文琛頓時有些緊張,連忙分開了兩人,看著陌生男人,一臉的警惕。
“你是誰,怎麽會來這裏?”
楚雲溪剛想要解釋,“哥哥,他……”卻是被楚文琛攔住了。
“你給我回去,本以為你嫁出去還會好點,怎麽現在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楚雲溪頓時苦了臉,看來慕言的麵具根本摘不得,不然這鬧出去不知道的還都以為自己紅杏出牆了呢。
“溪兒如今是我的夫人,便是親如兄長如你,也說不得。”
霸道的語氣讓楚文琛鬆了手,卻發現自己身側的娃娃臉卻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林慕言那熟悉的青銅麵具。
自己適才,看到的是林慕言的真模樣?楚文琛一時間有些愣怔,看著楚雲溪道:“雲溪,慕言他……”
楚雲溪連忙攔住了自家兄長,她可是能夠打包票,自家兄長過會兒會說出什麽話來。
她拉著楚文琛往外走了幾步,“哥哥,你別再胡說了,我不是那樣的人,不然就是十條命也不夠用的。”
錦衣衛同知的夫人膽敢紅杏出牆,隻怕這消息一傳出去,不消說八千歲會不會下令讓慕言親手結果了自己,隻怕是京城裏的錦衣衛兒郎們也容不得上司被如此欺淩而動手暗殺了自己。
便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
何況,慕言對自己這般好,她又怎麽會紅杏出牆呢?
楚文琛聰明人,想起適才自己看到的那張臉,忽然間明白了什麽,頓時隱忍著笑意道:“我知道了,是我錯了,我去給他道歉。”
他這點腰還是能彎下去的,隻是還不待他去道歉,林慕言已經過來了,“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楚文琛適才對溪兒固然是發了脾氣,可是出發點多少也是考慮到自己的,便是出於畏懼也罷,如今又這般能屈能伸,林慕言並非是小氣之人,自然也不會斤斤計較。
“母親應該等候多時了,我們不要再糾纏這些,先行過去吧。”
因為在小回廊耽誤了一些時間,三人過去的時候,楚清歡和楚文璉竟是早一步到了,正在那裏陪著常氏說笑。
顯然楚清歡並沒能勸服楚文璉,常氏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眼底盡數都是不舍。
看到兒女和女婿到來,她連忙站了起來,她沒想到林慕言竟會到來,一時間竟是有些倉惶,畢竟林慕言可是錦衣衛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做了自己的女婿,多少讓她有些感覺不真實。
似乎察覺到常氏的坐立不安,楚雲溪嗔怒地看了林慕言一眼,似乎在嫌他嚇住了自己母親,“娘,好久沒有嚐到你的手藝了,女兒幫你下廚如何?讓二姐和慕言他們在這裏說話就是了。”
楚清歡聞言不由抬起了頭,楚雲溪向來是喜形於色不懂得掩藏的人,能說出這話來,看來是心胸如今開闊了許多。
倒不曾想,當初的被人陷害,如今竟然能修成這般姻緣,真是世事無常,福禍相依。
常氏也沒想到自家女兒竟然這般說辭,隻是將楚清歡一個未出嫁的女兒留在這裏似乎又不太妥當,她剛想要開口,卻是被楚雲溪帶了出去。
“雲溪,將你二姐留在這裏,不妥吧?”
楚雲溪聞言一笑,“二姐並不是尋常女子,娘何必太過於拘泥呢?父親喜歡我烹的湯,這次我好好給他表現一番,對了,慕言喜歡紅燒獅子頭,隻是我總是做不好,這次娘你可要好好指點我。”
看到女兒臉上流露出的幸福還有羞澀的笑意,常氏心頭關於這門婚事的最後陰影也消失不見了。
既然這麽幸福,有些話,自己也不必再問。
客廳內,楚清歡並沒有半點局促,“上次還聽丹桐提及,柳大人很是讚賞三哥的文章,看來我要提前恭喜三哥了。”
楚文琛謙虛一笑,“二妹過獎了,我文章還欠些火候,是恩師笑話我呢。”
柳夏源向來一板一眼,說話從來不懂迂回,楚清歡很是清楚他的為人,隻是看楚文琛並沒有半點驕傲之氣,楚清歡不由讚歎,楚思寧和常氏將這個兒子教養的很好,便單是從文章才學相貌而言,也難怪柳皇後能看中他,想要將柳采蓉指給他。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到時候三哥你金榜題名,我豈不是要多了位嫂子?對了,三哥,娘說給你定親的事情了嗎?”
楚文璉無心之言,隻是楚清歡和林慕言目光卻都是落在了楚文琛身上。
楚文琛若有所思地回應了兩人的目光,臉上浮過淡淡的笑意,“沒有,他們答應我,我的婚事,回頭讓我做主。”
楚清歡聞言舒了一口氣,看來,楚思寧夫婦商量過了。不過,柳皇後固然是一門心思要將妹妹嫁給楚文琛,可是宣武帝的心思誰也拿捏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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