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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陣涼風,一貫淺眠的福毓便醒了,外頭掛著大紅色的紅燈籠,裡面的火光隱隱搖曳。


  守在外頭的青佩幾人聽到了聲音,立馬就進來了。


  「姑娘?」


  「什麼時辰了?」她將床幔放了下來,翻了錦被下床。


  「快卯時了。」青佩取了一件輕薄些的披風給她披上。


  她只坐了一會兒,就有人過來了,此時天還未亮透。


  請的全福夫人是工部尚書的劉夫人,雙親俱在,兒女雙全,穿了件暗硃色金縷褙子,頭上戴的是祖母綠的寶石簪子,通身華貴。她生了一張圓臉,面上帶著笑,看起來十分親和。


  這回外祖尤家也來了不少的人,頓時幾家親戚湊在了一起,十分的鬧熱。


  梳洗之後便換上了嫁衣,劉夫人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些吉祥話,便接過梳子給她梳頭,一邊梳一邊念:「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叔兒孫滿堂……」梳到最後一句「十梳夫妻兩老到白頭。」


  梳好之後,便有幾個丫頭過來給她描眉上妝,因著是成親,妝容較為平常要濃的許多,她的眉毛有些淡,所以畫眉的時候,丫頭畫的重些,選的是有些紅的胭脂撲在臉上,眉間是金色和紅色相間的花鈿,上好妝之後,丫頭才取來了大紅色的口脂給她塗。


  她少穿大紅,此刻穿起來卻是明艷極了,一雙白皙細嫩的手規規矩矩地疊放在膝上,是昨日剛染得大紅色的指甲,此刻瞧著卻是十分地好看,屋裡的人十分多,新娘子被圍在中間,大家也都過來說話,一時之間十分地熱鬧。


  「我們毓姐兒就要成親了。」尤老夫人心裡又高興又傷心,傷心是十分捨不得,她這個外孫女,她本來是要討來做孫媳的,哪知道出了那事兒,不過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此刻面上也是帶著笑,眼眶也是紅了又紅。


  「祖母。」她叫了一聲,又看了看尤氏,眼淚就流下來了,外頭喧鬧不已,她抱住尤氏,叫了聲「母親」,便側過頭一邊去哭了。


  她出嫁,二哥敏哥兒和父親都回來了,定的是二哥背她上花轎,一會兒府裡頭的幾個兄弟姐妹都過來送她。


  「日後顧懷慎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你還有幾個哥哥,我安國公府的女兒哪能被人欺負?」鄭凜看著女孩兒,到了嘴邊的話也是哽了又哽,當時尤氏生下這麼個女孩兒的時候,別提他有多高興了,那時候就那麼一點,抱在懷裡頭他又怕硌著,柔柔軟軟地小小的,如今……也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父親說得對,要是姐夫敢欺負我就去打他!」敏哥兒也跟著附和,說罷還揮了揮拳頭,他在軍營里也學了不少的東西,當時不願去軍營了受苦,但是去了這般久,他也學了許多,早就不如在家裡那般嬌弱了。


  福毓本來想哭,但是聽到敏哥兒的話,又笑了起來,「父親,我知道的。」


  本來也不常見的幾個兄弟都來了,圍在屋子裡,大家也樂呵呵地說話,福毓抬頭看了一圈,也沒看到鄭浩之,但是話還是沒有問出口,只當他是有事纏身。


  國公府就只有三個姑娘,前頭兩個已經出嫁了,所以也沒有人哭嫁,嚴氏去請了幾個旁支未出嫁的女孩兒過來哭嫁。


  不過一會兒,外頭的鞭炮聲便響了起來了,屋裡的人都互相看了看,知道這事親迎的隊伍來了,頓時間鑼鼓喧天。


  外頭不乏有小孩兒四處跑,捂著耳朵四處亂竄,青陵推門進來,說了聲「親迎的隊伍過來了。」


  福毓坐正了身子,兩隻手緊張的揪在了一起。


  顧懷慎身穿著紅色的吉服,被眾人簇擁著進門,他生的高大,平日里不愛笑,今日臉上卻是時刻都掛著笑的,他本就生的好看,一身紅叫他看著俊雅不已,他走到鄭凜面前磕頭。


  鄭凜對這個女婿還算滿意,年紀輕輕卻也是個有作為的,雖然坊間傳聞不怎麼好,但是這是女兒日後的夫君,他面目帶了幾分笑,然後扶著他起身。


  來的人十分的多,迎親的人皆是青年才俊,不論是出身還是仕途,那都是走的極好的,鄭凜倒是不曉得,顧懷慎這個人怎麼能請來這般多的人來迎親。


  鄭家這頭的親戚也算十分多的,這麼獨獨一個嫡女出嫁,自然都是要過來的。


  同顧懷慎說了幾句話之後,他便帶著他去正堂給老夫人和老太爺請安。


  老太爺自受傷過後,便一直在靜養,不論是誰請,都沒出來過,他這一生是驕傲慣了,不願讓人瞧著他這幅樣子,不過今日是孫女兒出嫁的日子,他大早便起身換了衣裳,叫來了嚴氏給他收拾,他的孫女,可不能叫人輕瞧了去。


  到了正堂,顧懷慎撩了喜袍便給老夫人和老太爺磕頭奉茶,嚴氏見他要跪下去,欲要用手攔下來的,老太爺在邊上咳嗽了一聲,嚴氏的手僵著放了下來,兩人坐在椅上,受了顧懷慎的磕頭禮。


  老太爺見他背脊挺得筆直,再見他面目之間都帶著一股子沉穩之氣,才覺得有幾分滿意,這個孩子,他以往還是見過的,當年老襄王也還未過世,這孩子大抵才幾歲。老襄王是個好人,兩人年輕時也並肩作戰過,此刻看著老襄王的孫子筆直地跪在自己面前,他心裡又添了几絲好感,他的孫子,應當是差不到何處去的。


  「起來罷。」老太爺滿意地點頭,伸手虛扶他起身。


  顧懷慎起身之後,又給兩人奉了茶。


  「毓姐兒是我鄭家的女孩兒,我是放在手心裡疼愛的,自今日,她進了襄王府的門,日後你要是做出什麼糊塗事兒來,我是不會罷休的!」喝過茶之後,老太爺和嚴氏兩人一人給了一個紅封給顧懷慎。


  「謹遵祖父的話,絕對不會讓這般的事出現。」他廢了多長的時間,才將鄭福毓娶到手,他等了那般久,想了那般久,他哪裡捨得讓她受委屈?「她在國公府是如何被捧在手心裡,我絕不會少。」


  這話聽得在場的人也都笑了起來,看來安國公有了個不錯的女婿。


  奉茶過後,便是到宴息處進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過去了。


  蔣津遠過來觀禮,坐在席上,一杯一杯地倒著酒,過了一會兒,便有人過去找他說話了。


  「少喝些酒。」鄭浩之怕他喝多了鬧事,在他邊上的位置坐下了,將他手裡拿著的酒壺拿了過去,拿起邊上乾淨的瓷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連酒都喝不得?」他笑了一聲,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從今日起,她就嫁人了,而他?不久之後,便要娶別人了。


  他嘆了一聲,看向鄭浩之,「你怎麼沒在那頭去?」


  那頭自然是指鄭福毓那頭,他是她的哥哥,自然要過去送她的。


  「嗯。」他笑著點頭,抿了一口酒。他極少飲酒,這酒雖然不烈,但是劃過喉嚨里的時候,帶著些許辛辣,是啊,她今天就嫁人了,他作為她的哥哥,應當去送她的,但是……他看著杯里的酒,嘴角抿了幾分苦澀。


  哥哥?呵,是呀,他是她哥哥,即便兩人沒有血親的關係,但是不論是在外人的眼裡,還是在她的眼裡,他都是她哥哥,即便他心悅她,但是始終都越不過這個身份去,他只能是她的哥哥。


  鄭福毓坐在一片大紅色之中,她今天只吃了一碗蓮子粥,現在肚子里什麼都沒有,過了一會兒便由兩個丫頭扶著她去辭別,尤氏拉著她的手紅了又紅,但是又忍了下來。


  「你可不要哭了,你今日是最好看的新娘子。」尤氏拿著帕子抹了眼淚,看著女孩兒嬌艷的面容,心裡酸澀地緊,這捧在手心裡十多年的姑娘,今日起就要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外頭說了聲「吉時到——」青陵便給她蓋上了紅蓋頭,紅蓋頭一蓋上,她的眼前便是一片紅色,除了聽得到聲音,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她由二哥背著,她的頭靠在二哥寬闊的背上上花轎。


  「妹妹,若是顧懷慎待你不好,你就告訴哥哥,哥哥就你這麼一個妹妹,誰都不能欺負。」


  她鼻子一酸,卻又笑了出來,答道:「我知道了。」


  嫁妝已經出了門了,一路浩浩蕩蕩地,轎子平穩地抬了出來,一路上鑼鼓喧天,她坐在轎子里,懷裡抱著一隻花瓶,她的手腕上戴著是一隻金鐲子,放在手腕上涼涼的,她只覺得整個人暈乎乎地,就這麼出嫁了?她緊了緊手,說來也有些好笑,她的前輩子,和這輩子,嫁的人還是他。


  轎子什麼時候停的她都沒感覺,只知道被人扶了出來,後頭的事兒她便沒怎麼有感覺了。


  拜過堂之後,她又被人扶著進了新房,她坐在床上,兩隻手疊在膝上,小指勾著嫁衣上的花紋。


  她只聽到一聲揭蓋頭的聲音,還沒緩過神來,蓋頭便被挑開了,屋子裡點了大紅色的蠟燭,光又些強,她眯了眯眼睛,才抬頭看。


  面前的男子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吉服,玉冠高束,;兩人目光相觸,她只覺得像是火一般,他眼裡帶著淺淺地笑意,看著她的時候,眼裡一片榮光。


  「哎呀,新娘子可真好看呀。」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她立馬就收回了目光,只覺得臉上熱的不行,垂著頭看自己的手。


  顧懷慎面上的笑意更深,耳邊說的什麼話他似是都聽不見了,他的眼裡映著的只有她。


  屋子裡站著的人她只有幾個眼熟的,其他的許多人她沒見過,還有幾個穿得喜慶的小孩兒,皆是看著她,眼珠子溜溜轉轉地。兩個人站到一起,由全福夫人唱著撒帳歌,邊上的人撒著乾果,她垂著頭看著自己的大紅色綉著祥雲嵌著明珠的繡花鞋,周遭是瓜果往下落。


  過了一會,便有丫鬟端來了合巹酒,她端著酒杯,纏著他的手臂,稍稍仰頭,便看見顧懷慎抬頭飲盡了杯里的酒,她才反應過來,仰頭輕輕抿了一口,那酒和她平日里喝的米酒不同,有些辛辣,到了嗓子里,她慌慌忙忙地咽了下去,便看到顧懷慎眼裡閃過的笑意,她窘迫地低下頭,將杯子往自己嘴裡湊。


  「不用喝了。」顧懷慎從她手裡拿過了酒杯,然後遞給了邊上的丫鬟。


  鬧洞房幾個人也沒敢大鬧,幾個小孩子討了紅封之後便高高興興地下去了,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上前說幾句討巧的話便得了打賞,鬧過洞房之後,便只有她和顧懷慎兩人了。


  紅色的喜燭噼里啪啦地燒著,她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屋子裡有吃的,還有熱茶,你吃些墊墊肚子。」他也看得出她的害羞,不禁笑了笑。


  「嗯。」她點了點頭。


  兩人坐了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聽到几絲動響,她便抬起頭了,撞進他的眼睛里。


  「你坐一會兒,我出去敬酒。」說罷,他便站起身來了。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拉住了顧懷慎的衣袖,然後看面前高大的男子轉過了身來,眼中笑意只增不減。


  「怎麼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沙啞。


  她看看自己的手,連忙縮了回來,「沒……沒……」


  「嗯?」他勾了勾唇角,垂頭逼近她。


  「你少喝些。」她將頭別到另一頭,看著大紅色的羅帳。


  面前的人站正了身子,想了想答道:「夫人說的極是,多謝夫人為為夫著想。」


  聲音帶著隱隱地笑意,她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她才轉過了頭來。


  滿屋子的紅,大紅色的喜燭就在她的眼前。


  她說的都是什麼啊?她咬了咬唇,透出幾分懊惱的神情,況且,他笑什麼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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