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厭愛症
第205章:厭愛症
晚上十點。
薑尤講故事的聲音因為小糖果睡熟才慢慢收起。
小糖果有個習慣,隻要跟薑尤在一起,就要聽她講故事才肯睡,隻不過每次都沒聽完,小丫頭就進入了夢鄉。
看著小糖果柔軟的小臉,薑尤低頭親了親,雖然這小丫頭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終也是自己血脈相連的人,薑尤對她真是說不出的親,甚至也看不夠。
薑尤盯著小糖果看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下了床,拿著手機去了露台,撥了個電話。
“還沒睡?”電話接通,傳來朋友間很直接的問候。
“沒有,我沒吵到你吧?”薑尤也熟識的問了白棠。
雖然薑尤跟白棠是初識,可僅有的交集讓她們有種一見如故的老友感,說話也就十分自然。
“還好,我正在看書,”白棠實話實說,無虛無偽。
大概就是這樣的誠實,才讓薑尤信任吧,自從周桐之後,薑尤真的很少信任誰了。
“有點事想跟你聊聊,”薑尤坐在露台的搖椅上,隻是剛落座便被什麽硌了一下。
她起身,從屁股下麵摸出一個塊糖,看著這塊糖,薑尤眼前閃過上次在這個露台,還有這個搖椅上,莊禦的造作。
那天晚上她在這兒看書,莊禦回來後也湊過來,還給她帶了一塊糖,說是參加一個活動,從主辦方那裏拿的。
當時薑尤說她戒糖,直接拒絕了,但莊禦還是把糖給了她,說不管她吃不吃這塊糖都是他送她的。
後來他不老實的造作,這糖也就被薑尤給跌落在這兒,完全給忘了。
“好,你說,”白棠的聲音將薑尤思緒拉回。
薑尤捏著糖,沉默了幾秒,“不知從何說起。”
白棠直接給了答案,“那看來是跟莊禦有關。”
薑尤是商場上的女王,人情世故方麵她不會有糾結,除了情感。
“嗯,”薑尤沒有否認。
“既然你不知從說起,那我問你答,我再分析如何?”白棠在這方麵很有經驗。
“好!”薑尤在感情上就是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在莊禦之前,她戀愛都沒談過,不光沒談過,對婚姻和愛情因為小姨的死還埋下了深深的陰影。
“薑尤,你現在閉上眼,坐在那兒隻聽我的聲音,順著我的話回答,不要讓自己的意識左右你的心,”白棠在開口前提了要求。
薑尤也明白這是防止她人為主觀的更改自己的想法,而無法讓白棠真正了解她的想法。
薑尤打開手機免提,身子完全放鬆的倚在搖椅裏,看著手裏的糖問了白棠,“我手裏能拿什麽嗎?”
“不要,你所拿之物也會影響你,”白棠拒絕。
薑尤將糖放在了手機旁邊,放鬆的閉上眼。
白棠並沒有立即問,似在給薑尤適應的時間,大約過了一分鍾,白棠的聲音響起,“你喜歡上莊禦了?”
薑尤,“有一點。”
“他讓你感覺到不安了?”白棠沒有一點廢話,都是直奔重點。
薑尤,“他突然走掉,招呼都不打,而且還刻意隱瞞我,這是不信任我,一個不信任我的人,也無法被我信任。”
“你因為這個對產生的那點喜歡又產生了懷疑?”白棠問。
薑尤眼前閃過小姨臨死前那晚給她說的話,閃過小姨縱身一跳的絕決,聲音低沉了幾分,“愛情從不可靠。”
這是小姨給薑尤說的話,她一直記得,而且深記。
這三年來,薑尤在麵對男人的靠近和討好,本能的露出了排斥和反感時,她也意識到自己病了,也試圖去看甜寵劇來治愈自己,結果三分鍾都看不下去。
“你心裏有陰影,能告訴我嗎?”白棠直擊病根。
薑尤沉默了,白棠也沒有逼問,過了一會薑尤才開口,把當年小姨的事說了出來。
白棠聽完什麽都明白了,也沒有勸薑尤,因為這種刻在她記憶裏的東西,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勸好的,哪怕是她這個心理師也不行。
“薑尤,你病了,”白棠直接給了結論。
“我知道,”所謂自病自醫,薑尤很清楚。
“你這是厭愛症,這個病症不治,哪怕你愛莊禦,也不會深愛,甚至說根本不會愛,甚至你現在對莊禦的喜歡也不是真的喜歡,隻是一種被感動,是一種對他愛你的禮儀回饋,”白棠的話讓薑尤緩緩睜開眼。
“而且這個病會不斷加重,尤其是讓你看到越來越多愛的不幸,你就會更加排斥愛,甚至對愛你的人生出厭惡的情緒,或者去傷害愛你的人,”白棠的話一句比一句直接。
坐在搖椅上的薑尤忽的感覺有些冷,她嚅呶了下,“那這個病有辦法治嗎?”
“有,也不麻煩,隻是需要時間,而這中間你最好不要再被背叛傷害這樣的愛情婚姻刺激,”白棠說到這兒頓住。
緊接著她和薑尤幾乎同時出聲,“這似乎不太可能。”
說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下,因為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背叛和出軌,幾乎分分秒秒都在上演。
有人統計,全球每秒有5個孩子出生,每秒有2個人死去,而每秒有14對夫妻離婚出軌。
離婚出軌的都超過出生和死亡的總和了。
“所以我這病沒得治了?”薑尤淺笑。
“這倒不至於,隻要莊禦的愛足夠深,哪怕外界環境再多幹擾,你一樣可以被治愈,還有就是你也要自愈,比如多看些愛情甜寵文或是電影電視劇,”白棠給了建議。
薑尤笑了,“看過,看不下去。”
“還有多吃糖,甜食會刺激人體內的多巴胺,分泌讓人愉悅的情愫,會舒緩你內心深處壓抑的苦澀,”白棠說這話時,薑尤看向了手機旁邊的糖,伸手拿了過來。
糖紙是經銷商特別製作的,上麵是一對戀人,旁邊寫著一行字:餘生有你好甜。
薑尤突的想起莊禦給她糖時說這是送她的,原來他想送她的不止一塊糖,還有這上麵的話。
薑尤輕輕剝開,將糖放進了嘴裏,片刻後,她低喃,“很甜。”
“什麽?”白棠沒聽清。
薑尤笑笑,“我說糖很甜。”
白棠在那邊似乎明白了什麽,又說了句,“薑尤,這世上沒有幸福可複製,也不是所有的悲劇都能重演,其實每個心理病人的真正醫生,就是她自己,還有,,”
白棠停住了,沒有往下說。
薑尤好奇了,“還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