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想要靠近你
本性,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就像有些很陌生的事情,明明沒有經曆過,可是真正發生的時候感覺卻是那麽熟悉,好像早就經曆過一般。
就像有些人,在你的記憶裏明明沒有印象,可是第一眼見麵時卻是不可阻止的想要靠近,想要依賴和信任,像是早就確定這個人可以被依賴和信任。
甚至讓人不由自主的呼喊,難不成是前世有緣?
滄化以前不相信這些,可是見到那個人的第一麵時,他不禁動搖了。
這個人,我是認識的吧,他想,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兒。
漆黑的洞穴裏,唯有那個人身邊才存在著幽藍色的光芒,就像漆黑夜裏的月兒。
在見到李子果之前,滄化對她有很多想象,大多數想象都是從‘那個人’嘴裏出現的。
什麽長相,身高,性格和愛好,滄化都隻能從別人口中得知,因為在他印象中的‘李子果’是一片白紙。
是不存在的,是虛無的,可卻又真實存在著。
她,李子果,對於滄化來說是那麽陌生又是那麽熟悉。
一點點靠近,近的似乎可以聞到對方身上的血腥味。
是受傷了嗎?小心翼翼的將李子果抱入懷中,滄化眼中的擔憂是那麽明顯。盡管臉上還是麵無表情,手中的仙力卻在不斷輸送著幫李子果重塑身體。
“你在幹嘛?”沒有回頭看在一旁敲敲打打的東華上君,滄化問道。
“小子,實話跟你說吧,我出南海不僅是想帶你找到‘那個人’,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我擺平。”東華雙手抱胸,微微眯起的眼睛卻偷偷瞧著滄化懷裏的李子果。“生死簿遭竊之事玉帝已經得知,他授命於我繼續追查此事。”
“老君不想我出麵。”沒有疑惑的語氣,滄化頓了頓,又說:“可是你想要我淌這趟渾水。”
月老沒有跟自己提過此事,怕是不想讓自己出麵,可是東華上君卻帶著自己來到這裏,雖然有一方麵說是帶自己來尋找記憶,可又那能說準他沒有那個心思呢?
“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其實多多少少與你有關,我總不可能放著當事人不拉扯,獨自辦這件事情吧。”東華聳了聳肩,絲毫沒有被滄化看穿的尷尬感。
“可以,不過發現什麽你得跟我說,我不是來單純當個打手的。”一把抱起李子果,滄化漸漸朝洞穴深處走去。“我先帶她去療傷。”
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東華沒管滄化有沒有知道,一個轉身也消失在原地。
‘為什麽李子果對於我是那麽重要的存在?’
‘因為你喜歡她啊。’
‘什麽是喜歡,為什麽要喜歡她啊?’
‘傻子,別問,那有那麽多為什麽。’
‘那你為什麽會知道她?’
‘因為我是你的心魔,你半生執念都在她身上了為什麽我會不知道她?’
‘那麽喜歡呢?喜歡是什麽心情?’
‘喜歡,是想要靠近她,是無條件的選擇相信她,守護她,喜歡就是一輩子隻想跟她在一起。’
滄化頓了頓腳步,‘那麽哪麽重要的她為什麽從我身邊不見了?’
‘……’
沒再回話,滄化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
‘喂,你還在嗎?’
‘少說廢話,周圍的鬼氣濃度差不多了,你快幫她療傷吧。上次就瞧她受傷挺厲害的,本以為會好好靜養,沒想到又出來闖,真是個不愛安靜的家夥。’
寵溺的口氣,滄化抿了抿唇,有點不高興。
‘我的法術不會傷害她嗎?畢竟她是妖鬼。’
‘沒事的,她的骨裏早就融合了你的血液和神息,就算她會排斥別人,也絕對不會排斥你。’
絕對不會排斥嗎?滄化不禁揉了揉胸口,總感覺自己最近的心境變化有點大呢,一會兒難過一會兒高興的。
將李子果放下,滄化開始運氣。
白色的光芒從掌心飛出,化作一縷縷煙霧席卷著四周的鬼氣和妖氣一同飛入李子果體內。滄化從剛才就發現,李子果缺少的不是治療的‘藥物’,而是‘藥物’的品質太雜,而此時滄化所做的便是剔除李子果體內的雜質。
這可是一項漫長的工作啊。
“快點醒來吧,李子果,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真正的認識你呢。”
極輕的話,隨風飄逝,像是沒來過,卻真正存在過。
外麵的世界,夏光燦爛,熟透的西瓜香味斷斷續續的隨著夏風迎麵撲來。
馮雲宇一愣,想著這個時節的西瓜應該很好吃,也就伸手去夠床頭椅子上擺放著被切好的西瓜。
蒼白的指尖,顫抖著,小心翼翼的勾著碗沿。
‘砰——’的一聲,西瓜被打翻,劇烈的咳嗽伴隨著胸腔內強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馮雲宇。
突然疾病發作的他,連拿塊西瓜都這麽難嗎?隨手擦掉嘴邊的血液,馮雲宇想,這樣的自己真像個廢物啊。
“馮公子。”
“你來幹嘛?我不是說沒有我的要求,不要出現嗎?”
青色的狐狸尾巴盤繞著花梨木的窗欄,青酒煩躁的撇了撇嘴,將自己懷中的東西丟給了床上的馮雲宇。“能救你命的解藥,不必謝我,這是我家主子給李子果姑娘的謝禮。”
“什麽謝禮!”
“這件事,你問李子果姑娘自己就可以了。”青酒眨了眨眼,“還有,梁澤之事,我已辦妥。”
檀香木的盒子,做工精致,鏤空雕刻的花蟲鳥獸皆是栩栩如生。馮雲宇低頭,似是細細考量著手中的盒子,沒有回答青酒的話。
“切,真是個倔脾氣。”不屑的撇了撇嘴,青酒一轉身便消失無影蹤。
“解藥嗎?”馮雲宇呢喃著,打開了盒子。
藍絲絨的墊子上一顆褐色的丹藥,靜靜躺著。
雖然不知道青酒真正的主子是誰,但凡事都要賭一賭的吧!馮雲宇想,一口吞下了藥丸。
他還想正式跟李子果求親,他還想陪李子果一起活好多年,他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完成,這一次他必須賭!
屋外,安歡狠狠的捂住嘴巴,驚恐的蹲在了牆角跟。
精美的華服,被顏色各異的糕點染的東一灘西一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