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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37

  蓮花鎮。


  李全入獄之前生活的地方。


  張強、李全、童諗,這三個名字就像一套九連環,真實存在而又不可分離。當所有巧合湊到一塊兒的時候,王見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幾分虛實。他坐在車裡,腦子不斷回憶在蓮花鎮時那個老媼說過的話。


  「我今年七十了。在我們這,看到現在都沒一個男人能像他娶得那樣的女子。還被他害死了,你說壞不壞?

  ……可惜了她的孩子。跟媽姓童,單名一個諗……誰會原諒一個害死自己親生母親的人?蹲的再久,也抵不過恨。當時,鎮上有幾個跟她一塊兒上學的孩子,還吵吵著要替她報仇呢。何況她是親眼看著她媽媽被李全殺死?

  ……說不定連名字都改了。」


  直覺告訴王見,張強和童諗之間有著某種聯繫,但他絕不會是嚷嚷著替童諗報仇的那些孩子之一。因為見到張強的時候,王見留意到他閃躲的眼神里藏著隱秘的光,天生怯懦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公之於眾的。


  正是因為掌握著張強的這一性格,所以王見才會對他看到施念時抬起頭的動作感到特別。為什麼他會在施念進門的時候抬起頭?


  王見似乎在封鎖黑暗的牆壁上鑿開了一個洞,順著洞口透進來的不止有光,還有灰。


  老舊的桑塔納沿著城際高速駛向來時的路。


  ……


  天亮之前總是特別黑,施念從舊夢中掙扎著醒來,睜開眼的那一刻,她在黑暗中看到身邊人熟悉的輪廓。


  「睡的好嗎?」


  涼壬的聲音像流動在暗夜裡的光,讓施念忍不住去感受那份熾熱。她伸手撫摸著涼壬的胳膊,一片專屬於男人身體的火熱燒得她口乾舌燥,只嘆了聲:「恩。」


  於涼壬,施念清淺的喘息如同一根長長的絨毛,細細的騷動著他的交感神經,他知道自己早已控制不住那顆為她跳動的心,卻不想在回來的第一晚就把持不住自己的身體。何況,施念說過的話他都記憶深刻。


  在服務區的旅館里,施念曾經開誠布公,毫不掩飾的告訴自己她對男女之事的冷淡——「你知道嗎,生理高.潮我只在醫學書的名詞解釋上看過。」


  「你……」


  「我可以等。」涼壬抓住施念從小腹開始不斷向下摩挲的手,幾乎可以感受到她的顫抖,「不要勉強自己做任何事,即便是為了我。」


  「你不是說過,也許我只是因為沒有遇上對的人。為什麼不試試呢?涼壬,我喜歡你。」施念看著他,眼裡藏著閃閃的星光。她深吸了一口氣,起伏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另一個赤熱的身體,她在他耳邊輕念道:「我愛你。」


  涼壬抓著她的手腕,像一個聆聽召喚的神獸,猛地將施念壓在身下,恰到好處的力量非但沒有讓施念感到一絲疼痛,反而讓她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情不自禁的跟著抖動。


  「遇見你以後,我一直在想,有沒有一種愛會跳過喜歡。」


  「有嗎?」


  涼壬點頭,俯下身,說:「就是你。」


  如果這世上還有比我愛你更能令施念動容的話,她想一定是這三個字——「就是你」——這種強烈的宿命感讓施念感到情不自禁的歡喜。沒有什麼能比命中注定更讓人俯首稱臣的了。


  她甘願做.愛情的不二臣。


  施念閉上眼,在他繼續開口之前,吻上了涼壬的唇。


  也許正是這種心甘情願讓施念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變得鮮活有力,她第一次覺得床上的自己不再是一棵冰冷的,等待枯萎的樹。她用自己纖細的胳膊懷抱著涼壬結實的身體,兩條瘦弱的腿緊緊盤在他腰上,每一次衝擊都讓她感到真實且美妙。


  她不能自己的笑了,不知疲倦,和愛的人共赴巫山*。


  事畢,涼壬懷抱施念,問:「施醫生,對我的治療還滿意嗎?」


  「我想我可以戒煙了。你呢?」


  涼壬看著她說:「我只在想你的時候才碰那東西。所以,你有的受了。」


  施念滑進被子里,小聲道:「來者不拒。」


  「真的?」


  涼壬掀開被子一角,施念聽到窗外的風聲,擔心的問:「不會下雨吧?」


  「想出去?」


  施念像只怕冷的小貓,用冰涼的鼻尖蹭著他的肋骨,說:「跟我去剪頭髮,好嗎?」


  涼壬摸著施念垂在耳邊的短髮,說:「女人還真是掌控欲非常強烈的動物。」


  施念輕聲說:「我只是想看看你過去的樣子。」


  涼壬吻了她額頭,沉聲道:「放心吧。不會下雨。」


  施念不解,抬頭看他。他抬抬手,說:「金盞花如果在早晨七點之前開花,那今天就會是個大晴天。」


  順著他指出的方向回過身,施念才發現,原來之前送給他的那盆金盞花,早已被他從客廳拿到了卧室。


  「如果是七點之後呢?」


  涼壬說:「下雨。」


  施念看著那盆開得正好的花,眼睛漸漸模糊成一片金黃,她問:「你什麼時候把它拿進來的?」


  涼壬從背後把她攬進懷裡,「你拿著注射器試探我的晚上,陪我坐在客廳里安靜吃泡麵的晚上,我發現自己愛上你的晚上。」


  施念依偎在他懷裡,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淌過她笑靨如花的面。因為剛剛得知原來愛情早已在不經意時敲了門,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可以笑著哭。


  施念是個從不睡回籠覺的人,卻在這個清晨,睡得格外踏實。


  太陽漸漸高升,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施念臉上,她抖了抖睫毛,看到涼壬站在窗邊的椅子上把厚重的帘子換成印花白紗。


  「吵到你了?」


  「也該醒了。」


  施念拿起床邊放著的白襯衫穿在身上,襯衫下擺剛好遮到她臀線以下的位置,朦朧的遮掩著私屬地帶。


  她走過去扯著窗帘問:「怎麼想起來換這個?」


  涼壬說:「其實我來之前它一直在這。現在只是把它換到它應該在的地方。」


  他從椅子上跳下來問施念,「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施念踮起腳,掛在他身上,反問道:「你說哪方面好多了?」


  涼壬瞟了眼襯衫透出來的雪白,手指落在施念鎖骨的紋身上,摩挲著說:「我希望你都好。」


  施念吻了他的唇,笑說:「我會的。只要你把頭髮剪了。」


  涼壬拉開窗帘,探出身子向西邊的理髮部看了看。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含了口水,對著手裡的剃頭刀猛的噴出,隨後一隻手捻著刀片,從頭到尾把水捋下來。他把滴著水的手在身前被染髮劑染的五顏六色的圍裙上抹了抹,轉身回去繼續給裡面的人理髮。


  涼壬皺眉,說:「你可以嗎?」


  施念問:「什麼?」


  「剪頭髮。你連染髮膏沾到手上都能搞定,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施念背過身,兩手向後搭在陽台上,說:「做實驗沒工具怎麼行?」


  涼壬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拿著柜子上的手機,匆匆出了門。


  施念趴在陽台上,想起很多天之前自己也曾這樣悠閑地看著下面人來人往。只不過那時,是在客廳。而此刻,在這個不大的卧室里,她無疑成了這兒的女主人。


  她朝走向理髮部的涼壬擺了擺手,不小心蹭到了金盞花黃色的花粉。涼壬說金盞花在早上七點鐘以前開,就會是晴天。


  沐浴著陽光,看著白色袖子上染著的一點淡淡黃,施念笑得燦爛。


  理髮店的位置坐東朝西,所以施念在樓上能把門口看得一清二楚。玻璃窗前,涼壬和一個學徒買了把剪刀和電推。為此,他付了四千盧比。在尼泊爾,這可不便宜。


  她以為涼壬拿到工具後會馬上回來,事實證明,她想錯了。涼壬拿著東西又往裡面走了走。施念探出頭,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打電話的背影。


  沒多久,他從理髮店出來,臉上沒顯現出任何情緒波動,只是手不自覺地掏出兜里的香煙。拿出煙捲的那一刻,他抬起頭,看到二樓的窗前,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短髮女人,默默的微笑。


  涼壬把手裡的煙塞回煙盒,然後把它送給了過路人。


  「要戒煙了嗎?」


  施念站在涼壬身後,一邊給他剪頭髮一邊問。


  涼壬閉著眼睛,輕輕「恩」了一聲。


  「為什麼?」


  「因為現在有比它更讓我值得上癮的東西。」


  施念發現他左耳的下邊有根白頭髮,便貼著髮根悄無聲息的給它剪斷了,「你知道嗎,男人戒煙就跟女人減肥一樣。」


  「我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反覆無常。」


  「我信。可是又有點兒害怕。」


  涼壬回頭問:「害怕什麼?」


  施念放下剪刀,笑笑說:「一個對自己都能狠得下心的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涼壬仔細思考過後,同意的點點頭。


  不過,這顯然不是一個熱戀中的女人所期待的答案。施念一麵皮笑肉不笑的說:「很好。」,一面伸手去拿電推。


  涼壬先她一步把東西拿在自己手裡,說:「我唯一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不去保護你。不管你是誰。」


  施念蹲下身,看著他說:「我是誰?我也經常問自己這個問題。後來發現人都是靠性質去區分的。比如:男人、女人……而我,是一個運氣不好的人。可即便這樣,也有想過堵上所有的運氣好好愛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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