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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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臻並不是毫無準備。
他早有預感林靜宣和舒毓關係匪淺。可他又自欺欺人地覺得林靜宣不會騙自己。
他內心矛盾又反複。
總是在相信他，來懷疑他之間搖擺不定。
如今現實赤裸裸地擺在他麵前，就像現實的耳光扇在他臉上，疼得頭暈。
即使他的理智能接受現狀，可他的感情也接受不了，傾刻間將最直接的反應，展現得淋漓盡致。
蘇臻隻覺得冷，從一開始的冷顫，到後麵開始打冷擺子。蘇臻的嘴唇就變得青紫。
鄭則西連忙將他扶住：“你怎麽了？沒事吧？”
虛情假意！
蘇臻甩開鄭則西的手，轉身離開。
林靜宣和舒毓婚期將至，他留下來變成笑話嗎？
可他走了幾步，又忽地停了下來。
他折返回到鄭則西跟前，冷眼看著他，原本是想質問什麽，可話到了他嘴邊，又說不出口。
鄭則西見林靜宣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開心的，可此時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不過……想來蘇臻對林靜宣該死心了。
他對蘇臻溫柔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走吧，我陪你一起離開。”
蘇臻掙脫了鄭則西的手：“不用了。”他抹了一把臉，把手裏的香檳一飲而盡。
他轉頭看著站在小舞台上的林靜宣和舒毓。
俊男美女攜手並肩，看著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蘇臻吃味，又覺得自己活該。
他早就看出林靜宣和舒毓關係不一般，卻仍然放縱自己一時貪歡。
他明知道白天的林靜宣和晚上的聞亦榮根本不像一個人，奇奇怪怪，可他就因為那一模一樣的臉，以及裏麵溫柔裏麵霸道，而舍不得放手。
他不僅喜歡夜裏那個霸道如野獸一樣的聞亦榮，白天那個文質彬彬，斯文規矩的林靜宣，亦讓他心動不已。
明知道是個坑，還是毫不猶豫地踩了進去。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應該暗然退場，至少他應該得到一個解釋，不過是來自斯文規矩的林靜宣，還是霸道狂野的聞亦榮。
林靜宣虛摟著舒毓的腰，應付著上前來道賀的人。
他臉上帶著笑，但蘇臻看得出來，那笑並非真心，甚至虛假。
他不太能適應這樣的場合。
反倒是他身邊的舒毓，顯得從容多了。言笑晏晏間與眾人周旋，顯得得心應手。
他們這一應酬，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
在這半個小時裏，鄭則西一直守在蘇臻的身邊。鄭則西要結婚了，蘇臻早晚是他的。
他是優秀的獵手，有足夠的耐心，等蘇臻回心轉意。
蘇臻喝完第五杯香檳，臉頰就開始泛紅，眼睛朦朧著一層水氣，看著像是要哭了。
鄭則西握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好了，別再看了。白給自己找難受。”
蘇臻仿佛沒聽到鄭則西的話，推開他搭在肩膀上的那隻手，抬步朝右上走去。
鄭則西順著蘇臻的方向看去，就看見林靜宣走入那邊的一扇小門。
鄭則西原本想跟上去，往前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
由他們去吧。
反正林靜宣要結婚了。
由他爺爺宣布的婚訊，他無法拒絕。
蘇臻跟著林靜宣進小門。
小門之後是一條不算長的通道，通道的兩邊各有兩間休息的房間。
林靜宣進了其中一間。
蘇臻跟了進去。
蘇臻進去時，房間裏沒人，配套的洗手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在休息間的沙發裏坐下。
沒一會兒，洗手間裏的水聲停了，門過了一會兒才打開，林靜宣走了出來。
林靜宣用水潑了臉，幾縷劉海被打濕後貼在額頭上，他的襯衣領口被暈濕，顏色變得更深。
兩人的視線對在一起，林靜宣十分詫異：“蘇臻，你怎麽會在這裏？”隨後他想到剛剛被爺爺宣布婚訊，他變得緊張，甚至閃躲不敢看蘇臻的眼睛。
林靜宣悄悄移開了視線。
蘇臻被怒氣撐得堅硬的心髒突然就軟了一軟。
他笑著衝林靜宣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站在那裏幹什麽？過來坐啊。”
半晌，林靜宣才走向蘇臻。他渾身肌肉緊繃，走起路來像個機器人。
林靜宣小心翼翼在蘇臻身邊坐下。
蘇臻順勢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身體欺近，鼻尖貼著鼻尖，胸膛以上幾乎貼在一起。
林靜宣心虛，往後挪動身體。
蘇臻揪住他的領帶：“你躲什麽？”
林靜宣被領帶勒住，頓時呼吸一滯，有些缺氧，又有些難受。
蘇臻什麽都知道了？躲又有什麽用呢？
林靜宣認命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徑直地對上了蘇臻的。
蘇臻的眼神裏什麽情緒都沒有，冷靜得可怕。
兩人對視了足足有十幾秒，蘇臻才問：“舒毓是你的未婚妻？”語氣溫柔得可怕。
林靜宣心裏直打鼓，他怕得要命，卻不敢對蘇臻有半點諾言，點頭承認了。
蘇臻又問他：“你們要結婚了？”
林靜宣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說話都有點哆哆嗦嗦“是。”
以往的蘇臻在他麵前，要麽是斯文溫和，要麽是冷淡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可眼前的蘇臻，氣息內斂，不透露出一絲情緒，反而讓人覺得害怕。
這樣的蘇臻太可怕了。
“你們什麽時候訂婚的？”蘇臻又問。
林靜宣大氣都不敢出，膽戰心驚：“兩年前……”
“兩……年前？”蘇臻一下就傻了。他以為林靜宣至少臉才能難處，不得不與女人結婚？或者有什麽別的原因。
就像狗血電視劇裏那樣，相愛的兩個人，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岔開。
至少他訂婚是在和自己交往之後。
現在他才知道，人家已經訂婚兩年多了！自己妥妥的就是第三者。
蘇臻忽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的手鬆開了他的領帶，手順著他的胸膛緩緩上行，然後撫摸上他的臉頰，手指頭忽地用力掐起，揪住林靜宣臉上的肉一擰：“你兩年前就有未婚妻了，為什麽還要……”還要來招惹我？
林靜宣痛得發出‘嗚嗚’聲，疼得眼眶都有些發紅了，卻沒敢往後躲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