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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顧慈早就敢肯定陸淮京喜歡她,不過他沒有特別明確的直接表白過,都是比較委婉側麵的,因此像今晚這樣直白的回應她的問題,算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


    本以為,他頂多會回答一個喜歡,不料會是很喜歡三個字,刹那間,雀躍的悸動在心湖翻滾,比打翻蜜罐還要更甜。


    顧慈愣愣的看著他,小手抬起來,從他額間往下撫摸,沿著直挺的鼻梁滑到他唇瓣上,把玩般,來回描摹他的唇形,玩夠了,來到他的喉結上,一會兒往上,一會兒又往下。


    陸淮京終於縱容不下去,暗啞開口:“阿慈,別玩了,除非你還想再來。”


    顧慈指尖顫了下,耳根臉頰都比剛才更紅,可頓了會兒,她繼續不老實,“四叔,你不準動,我想……我想主動一次。”


    這話的意思,猝然讓陸淮京眯了眯眼,喉結幅度明顯的上下滾動。他不再說話,隻直勾勾的看著女孩所有動作,看她靠近過來,學他平時那樣,從眼睛吻到唇瓣,又看著她笨拙的觸上他胸膛,最後……解開他的浴袍係帶。


    夜色漸深,大地萬籟俱靜,不過時不時能聽到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可仔細一聽,似乎又不全是。


    一夜放縱……


    然後——


    顧慈第二天沒下得來床。


    到了第三天才和陸淮京出島遊玩,兩人一天去潛水,一天去逛街,買了好多情侶物品,第五天他們去更大的城市逛動物園玩過山車,每天基本都是白天嗨翻天,一到晚上,累得想就地躺平,尤其是玩了刺激的遊樂設施後,顧慈全身跟散架一樣。


    當晚,澡都是陸淮京幫她洗的。


    原本第六天他們還有行程,但翌日顧慈醒來,一點都不想動,她懶洋洋的在陸淮京懷裏拱動,“四叔,我們今天不出島了吧,我不行了,好累。”


    “這就不行了?”陸淮京眉眼含笑的斂眸。


    顧慈有氣無力道:“昨天太累了,早知道不玩過山車那些了,我現在感覺身體被掏空。”


    “才多大年紀呢,就身體被掏空,你就是缺乏鍛煉。”陸淮京揉揉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不過你既然不想再出去,那就不去了,明天就要回家,原本我就是說今天哪都不去的,是你非說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要抓緊每一天玩。”


    顧慈想到自己二號那天說的豪言壯語,臉皮一紅,哎呀一聲埋進他懷裏:“我哪知道會這麽累嘛。”


    “那以後知道了吧,還放大話嗎?”陸淮京打趣她。


    顧慈連連搖頭,“不放了,不放了,以後都聽四叔的,你年紀大也是有年紀大的好處,眼力見是比我長遠。”


    “嗯?阿慈,你再說一遍?”男人威脅的聲音飄落。


    顧慈噗嗤一笑,翻身往旁邊滾:“不說,好話不說二遍。”


    “還好話?”陸淮京追上她,把她壓在身下,明明他控製了重量,女孩卻嬌氣的在那哀嚎:“好重,四叔,你壓到我了。”


    他隻好抬起一點身體,女孩趁機鑽出去,她身板嬌小靈活,眨眼睛已經下了床,白皙腳掌踩在羊絨地毯上,調皮的對他吐了吐舌頭:“四叔,你年紀大多睡會兒,我這樣的小年輕就起床了,拜拜。”


    話音落下,跑得比兔子還快,幾步進了浴室關上門,隨之落鎖的聲音哢噠響起。


    陸淮京寵溺勾唇:敢挑釁,還鎖什麽門?他看啊,這女孩明天又不想下床了。


    這一天,顧慈過得特別愜意舒服,早上和陸淮京吃完飯,兩人沿著海島散步看風景,消食完了,他們去打網球,中午又一起吃飯,一起睡午覺,醒來,一起去遊泳看日落。


    想著是節假日的最後一天看日落,顧慈格外激動,穿著白色吊帶裙的她,歡喜的在草坪上奔跑,一直跑到小島最邊上,似乎這樣可以離海麵的日落更近一些。


    她張開雙手迎接海風,及腰的微卷長發隨風翩翩起舞,看夠了,她終於想起剛才把老公落下了,連忙轉身,抬起手朝他揮舞:“四叔,你也過來。”


    喊完,她注意到陸淮京在拿手機拍她,這幾天兩人不知互拍了多少,又合照了多少,顧慈一點不害羞,迅速擺起姿勢,陸淮京也配合的或蹲或彎腰給她拍。


    等拍完,他走到她身邊,顧慈拿過他的手機翻看。


    陸淮京讀書時期玩過攝影,很懂構圖和光影,所以他拍的照片顧慈都好喜歡,一張也舍不得刪,“四叔,你把我拍得好好看啊,我一張都不想刪。”


    “不想刪就留著。”陸淮京莞爾。


    顧慈糾結:“可這會不會太占你內存了?”


    “我內存本來就多,以前除了工作上的文件沒什麽好存的,感覺手機就像是擺設,但現在有了你,倒是讓它多了意義。”


    陸淮京說起情話來,顧慈是一點也招架不住,她燦爛彎眉,踮起腳親了下他的臉頰:“四叔,你這樣說,那我以後就要讓你多給我拍點了。”


    “我也正有此意。”陸淮京單臂卷住她細腰攬到懷裏:“多拍點,以後我換著把它們設為屏保。”


    “噗——”顧慈笑了,澄亮的眼眸像揉碎了星光:“四叔,你這樣我會恃寵而驕的。”


    “那便最好,你要一直這樣自信開心。”陸淮京摸摸她頭。


    顧慈鼻尖一酸,情動的雙手環上他脖子,墊腳吻他。


    她好愛四叔呀,可直接說出來,感覺又有些害羞,隻能用行動表示了,希望四叔能感知到她的心意。


    陸淮京的確感受到了,他眉眼浮上柔和的笑,緊緊圈住她纖細的背脊,更深更熱烈的回應。


    兩人就這樣在夕陽下縱情接吻,一切喧囂浮躁都遠離他們而去。


    隻是閑暇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眨眼間,國慶七天悄然結束,兩人回到國內,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但隨著十月一天天過去,陸淮京的生日一步步臨近。


    顧慈苦惱於該送什麽禮物給他,連上課都心不在焉,碳素筆在書上畫來畫去。


    陸瑤看她眼神渙散,撞她一下,小聲八卦:“想什麽呢?”


    顧慈歎氣:“你四叔的生日啊,我最近在想該送他什麽禮物,瑤瑤,你往年都送的他什麽呀?”


    “啊?我四叔生日要到了嗎?”陸瑤更是誇張,連陸淮京生日都記不住。


    她指腹觸亮手機屏幕,看了下今天多少號,原來都二十四號了,她四叔是28號生日,恰好是這周周五。


    她無所謂的揮揮手:“不用在意,我四叔不過生日。”


    “嗯?不過?”顧慈驚訝。


    陸瑤給她解釋:“我四叔自從大學畢業後就不過生日了,那幾年他初接手公司,忙得不得了,有時候他生日都在加班,所以他就讓我奶奶別給他辦什麽生日派對了,他嫌麻煩,頂多就是我們在群裏祝他生日快樂一下就行了。”


    “這麽草率?”顧慈不敢相信。


    陸瑤重重點頭,看一眼講台上的老師,掩住嘴道:“就是這麽的草率。”


    “可我現在是他老婆,總不能也說聲生日快樂吧?”顧慈皺眉。


    陸瑤一想,煞有介事點點頭:“說得也是,我們不給他過,你不行啊,那你就給他弄個蛋糕,買個什麽袖扣啊、胸針啊、領帶這種禮物吧。”


    “蛋糕我是肯定要弄的,可是袖扣胸針這種我又覺得有點普通了,而且你四叔已經有很多這種了,戴都戴不過來。”顧慈總想著要送點一鳴驚人的,所以才十分糾結。


    陸瑤覺得她就是閑得慌蛋疼,嗔她一眼:“你送的跟他自己買的能一樣嗎?意義都不一樣好嘛!但如果你非要尋思著送點獨特的,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什麽好主意?”顧慈眼眸亮晶晶的放光。


    陸瑤勾勾手指,顧慈默契的湊過去耳朵,她用氣音說:“把你脫光了綁個蝴蝶結送到我四叔床上。”


    “陸!瑤!”顧慈一時激動,聲音大了點。


    講台上的老師瞬間看向她,全班也紛紛投來關注,顧慈羞紅臉蛋,自覺擋住額頭,低下去。


    好在老師沒說什麽,繼續上課。


    陸瑤旁邊的常婷打趣她們:“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悄悄話呢,那麽激動?不分享給我和雲霞聽聽?”


    她們的座位是四人的,顧慈坐最裏麵靠窗,過來依次是陸瑤常婷李雲霞。


    靠過道的李雲霞探出頭,揶揄的看看她和陸瑤:“你們兩個不會是在開車吧?”


    她算是猜對一半,陸瑤豎起食指比在唇邊:“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李雲霞擠眉弄眼:“我懂我懂,你們繼續。”


    顧慈拍了下陸瑤的手臂,瞪她:“都怪你,丟死人了。”


    陸瑤嘿嘿一笑,挑眉道:“你就說這個禮物特不特別吧?是不是隻有你才能送,我們旁人都不能?”


    顧慈:好像有點道理。


    察覺自己竟然真的在思考可能性,顧慈連忙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不跟你說了,聽課吧。”


    顧慈不再和陸瑤討論送什麽禮物,她決定自個兒慢慢想,反正還有幾天才過生,來得及,大不了實在想不到好的,就買袖扣或者領帶吧。


    早上最後一節上完,顧慈和室友們去食堂吃飯,吃完去超市買東西,這時,她爸難得打電話來。


    顧慈跟陸瑤說了聲,走出超市去接,“喂?爸?”


    顧政河的聲音如沐春風,一聽就是遇到大好事了,“阿慈啊,吃飯了沒?”


    “剛吃完,爸,你呢?”


    “我還沒吃呢,剛從醫院出來。”


    “什麽?你去醫院了?怎麽了嗎?”顧慈不由得懸起心髒。


    顧政河忙安撫她:“沒事沒事,你別擔心,不是我來醫院檢查,是你阿姨。”


    韓婉宜?

    顧慈登時戒備的眯眼,自從上次提親的事情後,她記得他爸和韓婉宜關係一直很僵硬啊?

    連上次她和陸淮京國慶旅遊回來,回家裏吃飯的時候,他爸跟韓婉宜的關係都不怎麽好,以至於韓婉宜那天罕見的對她有些卑微,都不敢耀武揚威了。


    但現在父親這般提起韓婉宜,她也不好不多問一下:“哦,她怎麽了?”


    顧政河笑嗬嗬回:“你阿姨懷孕了!阿慈,你又要多個弟弟妹妹了!哈哈哈,沒想到我這個歲數了,也還能再有一個孩子。”


    顧慈:“……”


    弟弟妹妹?


    她額角跳了跳,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誇他爸寶刀未老,竟然這個歲數了又生?


    韓婉宜嘛倒是可以生,她才三十五歲,但她爸可是都四十八了啊!


    不過這樣一算,好像跟陸爸爸生陸淮京的時候差不多歲數。


    可兩人生了顧辰陽這麽久,一直沒要第二個孩子,她還以為他們不願意生了,她記得以前無意間聽過韓婉宜和她親姐的聊天,當時她說的是不想再生孩子,不然老得快,要是老了,她爸變心該怎麽辦。


    那現在突然懷孕……


    顧慈覺得她大概明白了,肯定是韓婉宜想靠孩子再次獲得她爸的喜歡。


    好在現在的她已經有老公疼愛,不會再擔心爸爸有了第三個孩子後,會不會更加的忽視她,所以她笑了笑,誠心道:“是嗎?那恭喜你啊爸。”


    “哈哈哈,謝謝阿慈,現在你阿姨才懷三個星期,還小呢,就是個胚胎。”顧政河笑得嘴都合不攏。


    “老公,你還在打什麽電話呀,還不把車開過來,我走不動!”


    韓婉宜標誌性的嬌蠻夾子音透過聽筒傳進顧慈耳朵,她無聲冷笑了下,看吧,又支棱起來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開,我跟阿慈說幾句話呢。”


    “是跟她說話重要還是我重要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肚子裏的孩子了,要是不想,那我現在就去打掉!”


    “你這人怎麽這樣……好好好,我錯了,你先在這裏坐著,我馬上去開車。”


    真是熟悉的爭寵方式啊。


    猶記得這女人剛嫁進他們家,懷上顧辰陽的那段時間,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把她的父愛奪走的。


    那時候她還小,把父親看作是自己的天,所以見爸爸對她一天比一天敷衍,她夜深人靜時,總是難過得偷偷縮在被窩裏哭。


    起初,她會用鬧的方式吸引父親注意,但收效甚微後,她被迫變得沉默,變得懂事,直到後來淡薄了那份親情。


    現在她又嫁人了,那韓婉宜再用這招已經傷不到她,顧慈淡淡出聲:“爸,看來你很忙,那就掛了吧。”


    “欸,等等!阿慈,你別急著掛,我話還沒說完呢。”顧政河連忙製止。


    顧慈問:“爸,你還有什麽事嗎?”


    顧政河嗬嗬一笑,遲疑片刻後,他道:“阿慈,你看你阿姨懷孕了,這麽大好的喜事,要不你和淮京回來吃頓飯,咱們一家人慶祝慶祝?”


    “算了吧,四叔馬上要過生日了,我還要給他慶生,可能有點忙不過來。”讓她回去給韓婉宜慶祝,她才不幹呢,那個女人估計又要翹起尾巴,拽得二五八萬。


    “啊?淮京要過生了?什麽時候啊,怎麽沒收到他家的通知啊?”顧政河心裏一緊,以為陸家對他不滿,不請他。


    顧慈解釋:“四叔不辦生日宴,就是在家裏,我們兩個自己過。”


    “哦哦,這樣啊,嚇我一跳。”顧政河道:“那我要不要買個什麽禮物給他?你們兩個現在也結婚兩月了,他喜歡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不用買,他過生日不收禮,他家人也都不會送他。”


    “可我是嶽父,不一樣啊。”


    “沒事的,爸,你就信我吧,好了,我同學在叫我,我不跟你聊了。”顧慈找借口想要掛電話。


    顧政河無奈,隻能由她,但還是不甘心的又問:“你們真的不回來吃個飯?”


    “不了。”吐出這兩個字,顧慈聽到電話那邊的爸爸歎了一聲,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補充道:“等下個月爸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再跟四叔回來吧。”


    這話頓時安慰了顧政河,他其實知道女兒不回來的原因,本來還想緩和下她和妻子的關係的,結果行不通,不過好在女兒願意為他的生日回來,他還是稍有欣慰的,“好好好,那就等我生日的時候吧。”


    “嗯,拜拜。”


    “拜拜,在學校好好讀書啊,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爸爸打電話。”遲來的父愛,顧慈已經不太需要了,她平靜的“嗯”了聲,掛斷電話。


    陸瑤買好兩根烤腸出來找顧慈,看她眉眼間情緒不好,她大步走過去,把其中一根遞給她:“咯,吃吧,吃了就不要想不開心的了!不過你爸又作什麽妖了?他不是自從你嫁給我四叔後,對你還是挺不錯了嗎?”


    剛才顧慈的電話響,陸瑤看到了她的來電顯示,知道是她爸打給她的。


    顧慈接過烤腸咬了一口,一邊裝手機,一邊淡定道:“也沒有不開心,就是有種時過境遷的悵然感,我跟你說,我後媽又懷了。”


    “噗——”陸瑤把嘴裏的烤腸噴了出來,一些還噴到顧慈臉上,她連忙抬手抹掉,“瑤瑤,你小心點!都噴我臉上了!”


    陸瑤控訴:“還不是你的問題,這麽勁爆的消息,你也不等我吃完再說!不過你爸寶刀未老啊,歲數不小了吧,這都能又讓你後媽懷上?”


    “跟你爺爺當年生你四叔差不多的年紀。”顧慈歎息的搖搖頭:“確實是寶刀未老。”


    “那你後媽還不又支棱起來了?”陸瑤想到什麽,一語中的。


    顧慈點點頭,跟她說了下剛才在電話裏聽到的內容。


    陸瑤冷笑:“還真是有了尚方寶劍就作妖,幸好你現在不在那個家裏了,隻要你不回去,她也煩不到你。”


    “是啊,我就是這樣想的,以後就是兩家人了,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隻要她不來惹我,我就當她不存在。”


    “對,就是要這樣想,你現在有我四叔了,還管她幹什麽呀。”陸瑤挽上她的手,等另外兩個室友出來,她們一起聊著天回宿舍。


    翌日周二,顧慈上完晚自習,直接去停車場找陸淮京。


    走到車邊,她見裏麵的燈開著,男人竟然抱著筆記本電腦還在辦公,她瞬間吞回要打招呼的聲音,人也不急著上車,而是悄悄往車屁股退。


    她是從車後麵走過來的,司機沒看到她,陸淮京更是沉浸在公務中,沒注意。


    終於處理好手上這份急件,他掃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算著小姑娘該下課過來了,結果一直不見人,他立馬關上電腦,打開門下去,想要去找她,卻看到車屁股旁,女孩蹲在地上玩手機。


    “你怎麽蹲在這?”陸淮京詫異。


    顧慈聽到她聲音,抬起小臉,彎眉笑道:“四叔,你終於忙完了?”


    聽到這話,陸淮京眉峰心疼的擰緊:“你早就過來了?看到我在辦公,故意沒出聲,然後就蹲在這裏?”


    “是啊,我乖吧?”顧慈雙手在臉下麵,比了個花兒的手勢。


    陸淮京疼惜的走過去,拉她起來,“小笨蛋,你叫我一聲又不會怎麽樣。”


    “我怕打斷你思路嘛,而且我也沒什麽事,多等一下也不耽誤什麽。”顧慈借力站起來,蹲得有點久,她有些頭暈,身體晃悠了一下。


    陸淮京急忙抱住她:“看吧,頭都蹲暈了,進車裏坐會兒。”


    “不坐不坐了,比起頭暈,我腿更麻,嘶——四叔,你先別動我,好麻。”顧慈滑稽的佝僂下腰,保持一個姿勢,咬牙挺過那股麻意。


    漸漸好轉,她身體慢慢站直,陸淮京卻蹲下,骨骼分明的長指捏上她的小腿,“這樣會不會舒服點?”


    顧慈怔愣的看著他,西裝革履的四叔竟然會這樣蹲著給她捏腿?


    心跳驀地漏了一拍,轉瞬又突突加速,顧慈揪了下衣擺,羞澀點頭:“嗯,舒服多了。”


    陸淮京聞言,繼續給她捏,“力道重了跟我說。”


    “嗯。”顧慈抿緊小嘴,努力克製波濤洶湧的心湖。


    一兩分鍾後,她彎腰拉起陸淮京:“好了,四叔,我腳不麻了,你快起來吧,別一會兒你又蹲麻了,到時候我們倆就在這裏你給我捏一下,我給你捏一下。”


    “當我是你的身體素質啊?”陸淮京音色裹著一層寵溺的笑,身體站直,他拍拍女孩腦袋:“走吧,上車回家。”


    “唔……我想去操場走一圈。”顧慈撒嬌,不想那麽快回去。


    陸淮京依她:“好,陪你去。”


    “謝謝四叔,你最好了!”顧慈開心的抱住他手臂。


    陸淮京幫她取肩膀上掛著的小包包:“把包放車裏吧,別背了。”


    “嗯嗯,不背。”她任由男人給她取下來放車裏麵。


    兩人隻裝著自己的手機朝操場走,現在的時間點,正是操場上人最多的時候,有學校的老師家屬帶著孩子出來玩,有情侶在牽著手約會,也有鍛煉身體的男男女女在跑步。


    顧慈很喜歡和陸淮京來操場,可能是她潛意識裏,想要來一場校園戀愛吧,不過今天走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周六那身休閑斯文打扮,而是一身西裝革履,好像自己是他包養的小情人一樣。


    顧慈把這個想法告訴陸淮京。


    他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若你是被我包養的,現在就該回家陪我了。”


    “四叔!你暴露了你的色/狼本質!”顧慈臉紅的揶揄,隨即豎起食指指著他,犀利發問:“難道你真的包養了人,你就每天隻想那種事啊?”


    “那不然包來幹什麽?我又不缺人煮飯,不缺人聊天。”


    顧慈:“……”


    好吧,非常有道理。


    隨即她酸了,“看來四叔你是真的想過包養咯?回答得這麽順溜!”


    大意失荊州的陸淮京:“……”


    他發現自己一時放鬆,竟掉進陷阱問題,無奈的笑了笑,垂眸睇著自家醋廠的小員工,柔聲哄道:“沒想過,就是順著你開開玩笑,我這三十年,就你一個女人,沒你之前,我每天想工作,有了你,就是想你。”


    顧慈越聽越竊喜,嘴角控製不住的翹起點弧度。


    陸淮京細細觀察著,繼續說:“也就你能挑起我的欲望,看到你,我就想牽你,親你,抱你。”


    顧慈小臉爆紅,迅速抬起手捂住男人的嘴,驚慌失措的看向跑過他們的一個女生,嗔道:“四叔,這種話就不要在外麵說了,操場上都是人呢,你都不害臊嗎?”


    “我隻是有感而發。”陸淮京眸中漾起點點笑意。


    顧慈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奶凶的齜牙一下:“不正經!你就會逗我。”


    為防他還要開車,顧慈看著又一個跑過他們的男生,提議道:“四叔,我們也去跑一圈吧?”


    “你跑得動?”陸淮京持懷疑態度。


    顧慈氣,“四叔!四百米我還是沒問題的好吧!不要小瞧我!”


    她傲嬌的抬起下巴,“你看著,我跑個兩分鍾以內給你看!”


    “你確定?我可要給你計時的。”陸淮京掏出手機。


    顧慈豪情放話:“確定,你計吧,給我喊個開始。”


    “那要是你沒跑到的話,你要輸個什麽給我?”陸淮京慢條斯理詢問。


    顧慈沒多想的說:“輸了今晚陪你大戰三百回合。”


    陸淮京驀地按下計時鍵,“開始。”


    顧慈茫然的“啊”了聲,旋即一邊慌裏慌張的開跑,一邊氣鼓鼓的控訴:“四叔,你耍賴,你還沒說你輸了幹什麽呢!”


    陸淮京在旁邊陪著顧慈跑,即使他穿的是皮鞋,也輕而易舉能跟上她,“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不然我怕你岔氣,連兩分鍾以內都跑不到。”


    “你好奸詐!”顧慈忿忿的瞪他一眼,咬緊牙齒,埋頭往前衝。


    兩分鍾四百米還是很輕鬆的,她上學期的八百米體側記得是四分二十秒,差不多相當於平均一圈兩分零十秒,而第二圈的時候,人的體力會大幅度下降,耗時肯定會比第一圈多得多,所以按理來說,她絕對不會輸!


    結果……就是輸了,晚了兩秒。


    顧慈雙手叉腰,喘著氣抗議:“不算,你當時喊開始的時候,是先按了計時器再喊的,這裏麵有時間延遲!”


    “頂多延遲個一秒,我給你減一秒。”陸淮京跟著跑了一圈四百米,氣息一點不亂,好整以暇的回答。


    女孩跑得臉蛋漲紅,額角有薄汗滲出,她以手作扇,扇了扇臉,靈動的眼眸左右轉動,思考著耍賴對策:“我們跑過來的時候,有個小孩衝到賽道上,差點撞到我們,這裏我停了一下,也打亂了節奏。”


    “這個不在規則內,頂多算你運氣不好,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所以不予參考。”陸淮京果斷否決。


    顧慈:“……”


    她可憐巴巴的癟下小嘴,老實巴交的覺得陸淮京說得很有道理。


    殊不知他們臨時玩的遊戲,根本沒有規則,她完全可以拿這點來反駁,可她沒有,軟乎乎的願賭服輸:“好吧,那是我輸了,但四叔你也看到了,我是有實力跑進兩分鍾的!”


    “嗯,阿慈還是很厲害的。”陸淮京忍俊不禁的摸摸她頭發。


    這個小笨蛋,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嗎?耍賴都不知道該怎麽耍到底,幸好是被他拐回家了,要是被其他男人拐去……


    陸淮京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立即醋意大發,他討厭這種假設,算了,還是不想了,顧慈現在未來就是他的。


    “走吧,回家了。”陸淮京朝女孩伸出手。


    顧慈乖巧的牽住他。


    兩人老夫老妻的走向操場出口。


    回到家裏,顧慈聽著浴室裏的水聲,趕緊關燈睡覺,她要趁著陸淮京沒出來,先睡著,這樣看他還怎麽和她大戰三百回合,她不信,他連熟睡的人都下得去手!


    快睡……快睡……再不睡……腰肢就要酸了哦……


    腦子裏念咒一樣的重複這些字眼,然後顧慈發現她越來越清醒,就很……悲桑!

    哢噠。


    浴室門開了,顧慈精神一震,翻了個身,背對浴室方向,假裝自己睡著。


    陸淮京出來看到臥室一片漆黑,又無奈又好笑,她以為這樣能騙過誰?


    站在床邊,他借著窗外淺淡的月輝盯著女孩背影,低聲詢問:“阿慈,你睡了?”


    女孩自然不會回應,但眼尖的陸淮京看到她身體細微的顫了一下。


    他莞爾:“真的睡了?不會是裝睡吧?”


    女孩身體又在細微的動。


    陸淮京發現趣事,慢慢撩開被子爬上床,挨近小姑娘,“你要是睡了的話,也好,反正平時都是我動。”


    顧慈被窩裏的小手歘地攥緊:禽獸!四叔就是禽獸!她睡了,他竟然還有興趣?


    肯定是詐她,她不能上當!

    顧慈更加努力的放平呼吸,盡量不讓陸淮京發現異樣。


    但當一隻手把她從側睡掰來躺平,又一點一點撩起她的卡通睡衣時,她裝不下去了,小手一把扣住男人的手腕,眼睛刷地睜開:“四叔!你禽獸!我都睡了,你竟然還下得去手?”


    陸淮京看女孩終於不裝睡,懶洋洋笑道:“你這不是沒睡嗎?”


    “我……我……”顧慈噎了一下,沒底氣的咕噥道:“我剛剛是睡了呀,是被你弄醒的!”


    “哦?是嗎?”陸淮京質疑。


    顧慈瞪大眼睛,努力表現自己的真誠度:“當然是真的了,四叔,你太可惡了,人家都睡了你還想這樣那樣。”


    “那看來還真是我錯了,不過某人不是說好輸了就陪我大戰三百回合嗎?怎麽早早的就睡了?”陸淮京幽幽發問。


    顧慈小臉一囧,心虛的摸摸鼻子,身體縮進被窩裏,隻露出一雙漂亮眼睛:“四叔,我困了嘛……躺著躺著就睡著了,也怪你洗澡洗太久了。”


    “都成我的錯了?”


    顧慈:“……”


    那可不!

    心裏不停點頭,麵上則是傻乎乎的嗬嗬笑:“四叔,你看,要不咱們擇日再說?”


    “擇哪日?”陸淮京好整以暇的問。


    顧慈澄亮眼珠左右一轉,緩兵之計道:“要不改為這周周末?”


    反正他們周末一般都要那個,到時候合二為一,不就順勢躲過這次了?

    嘻嘻,她真聰明!

    顧慈正高興,卻聽陸淮京人間清醒道:“不行,周末我們本來就要做,你合過去不就是我虧了?”


    顧慈小臉一垮,忿忿哼唧:“四叔,你也太資本家了吧!”


    嗚嗚嗚,竟然忽悠失敗,四叔怎麽可以那麽聰明啊!

    “我隻是給你個機會履行承諾,不要當一個背信棄義的人。”陸淮京溫柔的摸摸女孩腦袋,跟他嘴上的忽悠大相徑庭,“阿慈肯定不想當一個不信守承諾的人是不是?”


    顧慈:“……”


    四叔,我不傻,我聽出來你忽悠我了。


    但可惡,她竟然拒絕不了!

    顧慈軟糯糯問:“那四叔你想改哪日?”


    陸淮京俯身親親她的額頭,磁聲道:“不如這周四?”


    顧慈抗議:“不行啊,周五早上我有早課的,太激烈了,我還上不上課了,你這樣說的話,還不如就今天了。”


    陸淮京勉為其難道:“也好,要不就今天吧。”


    顧慈:???

    怎麽繞回來了?


    睡衣又被不老實的手撩起來,顧慈“啊”的大叫,身體靈活的鑽進被窩,陸淮京趣味濃厚的追逐她。


    有一個小一點的妻子,有時候床上特別有趣,比如現在,兩人在被窩裏拱來拱去,再探出頭,人都跑床尾去了。


    顧慈頭發淩亂的鑽出來,氣息大喘:“四叔,你先別急,我突然想到有件事要跟你說。”


    顧慈準備使用三十六計之圍魏救趙!

    陸淮京雙手撐在她兩側,黑眸深邃的從上往下看著她,不知何時,他身上的睡衣早就脫下,隻露出肌理分明的線條,而他身下的女孩也不著寸縷,纖細皓白的小手攀著他的手臂。


    陸淮京喉骨上下一滾,知道她在拖延時間,還是順著問:“你還想說什麽?”


    顧慈趕緊道:“我後媽懷孕了。”


    “嗯?你後媽?”陸淮京微訝,“你爸要有第三個孩子了?”


    顧慈看男人真的被她轉移注意力,暗暗高興的點頭:“是啊,我爸中午給我打的電話,應該是他陪韓婉宜去醫院檢查,你不知道當時那個韓婉宜在電話那邊立馬就耀武揚威的支棱起來了,使喚我爸使喚得利索得很,不過我猜測她是故意說那些話給我聽的,好讓我明白我爸現在又最愛她了。”


    “就算你爸重拾對她的喜歡,但你也不是從前那個你了,以後你有我,有我們整個陸家。”陸淮京抬起一隻手溫柔的輕撫女孩臉蛋,安慰她。


    “我知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吧,我心裏還是有些難受。”顧慈演起戲來,小嘴往下委屈一癟,鼻子抽了一下,欲哭不哭,十分我見猶憐:“我後媽自從進我們家的門後,雖說沒有打過我,但言語精神上卻是一直在打壓我的,我討厭她,不想看到她過那麽好,可有些人或許天生就是富貴命吧,她現在懷孕了,我爸估計又要把她捧天上去了。”


    顧慈說著說著,真有些不痛快起來。


    說她小心眼也好,說她壞也好,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韓婉宜耀武揚威,她就想看她夾緊尾巴過日子。


    顧慈後麵的真情流露,讓陸淮京徹底熄了□□,他從女孩身上翻走,改為側躺,一隻手給她當枕頭枕著,另一隻手抱住她:“阿慈,對付你後媽那種格外看重利益的人來說,你隻需要過得比她更好,好無數倍,她就算每天穿金戴銀,吃山珍海味,她也不會高興的知道嗎?她會不停的拿你跟自己比,發現比不過,就會鬱鬱寡歡。所以你無需太過在意她,你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我們氣死她。”


    最後五個字,實在不像陸淮京會說出的話,顧慈噗嗤大笑,眼睛上蒙著的那一層黯然快速被明亮取代:“四叔,你最後一句好幼稚哦,不過你說得對,我後媽就是看不得我過得好,她希望我慘兮兮的,就像我也希望她慘兮兮的一樣。”


    “她的願望顯然不能實現了,因為我們陸家比你爸有錢,你又是我的太太,那麽你的日子隻會比她好無數倍。”陸淮京親了下她的眼睛,深眸柔情似水,“阿慈,我會一天比一天寵你,直到我們頭發花白,走完這一生。”


    “四叔……”顧慈瞬間鼻酸眼紅。


    事情怎麽發展成這樣了,明明她隻是想躲過今晚的三百回合的,結果她又被四叔感動了,他真的對她好好哦,她一難過,他欲望那麽強都能說停就停下來,他是真的珍惜她,疼愛她呀。


    顧慈越想越愧疚,哽咽交代:“四叔,其實我後媽那事我沒怎麽在意,我剛才有表演的成分在,想要用苦肉計讓你今晚放過我。”


    陸淮京微微揚了下眉,故作深沉問:“是嗎?但我看你是真的有些難過。”


    “有是有點,不過不多。”顧慈吸了吸鼻子,坦白從寬。


    陸淮京無所謂的摸摸她小臉:“沒關係,阿慈隻要真的不想,我是不會強迫你的。”


    這話是真心話,但顯然女孩不是真的不想,所以……


    陸淮京眯了眯眼,以退為進,慢條斯理道:“今晚我們就這樣睡了吧,我不折騰你。”


    “四叔~”顧慈感動得無以複加,她軟軟的圈住男人脖子,害羞的小聲說:“今晚其實也可以的,周四也行。”


    陸淮京唇角慵懶上揚,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眸中漾開腹黑的笑意:“阿慈,你說什麽?周四也行?”


    “嗯。”女孩在他懷裏乖巧點頭。


    陸淮京下頜線繃緊,稍稍粗糲的掌心慢慢沿著女孩脊椎往下,“那時間不早了,阿慈,我們早做早休息?”


    “嗯。”又是小小的一聲。


    陸淮京心都要被她攪成一灘水,他將被褥掀起蓋住兩人。


    不多時,潮漲潮落。


    良久良久,一聲沙啞的低語隨著浪聲響起:“阿慈,我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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