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顧慈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她慌了一下,驀地從床上坐起,她的小包不知被誰放在了床頭櫃,她立即拿過來翻出手機。
想了下,她先給陸瑤打電話。
陸瑤知道她去午睡了的,開口就問:“阿慈,你醒了?”
顧慈睡太久,嗓子沙啞:“嗯,一醒來就五點了,嚇我一跳,你們吃晚飯了嗎?”
今天的訂婚宴要到晚上才結束。
陸瑤道:“沒呢,六點開飯,現在大家打牌的打牌,玩的玩,都不慌呢。”
呼——
幸好。
不算太失禮。
“四叔現在在幹嘛?”顧慈問。
陸瑤:“他在跟他朋友打牌,我四叔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打點麻將。”
顧慈:“那你在幹嘛?”
陸瑤:“我跟幾個親戚再帶著一群小孩在遊戲機房玩夾娃娃,你要來嗎?”
“好,我來找你吧。”顧慈掛斷電話,揉了揉額角下床,去浴室補了個妝,她背著包包下樓。
遊戲機房和客房不在一棟樓,需要穿過一段花園,臨近日落的陽光少了炎熱,多了溫暖,馬上要進入九月了,漓城的酷暑已經過去,一絲絲的秋意提前到來。
顧慈仰頭,邊走邊活動睡僵的四肢。
忽然,側邊小路響起一聲譏諷:“還真是沒禮貌,留四叔一個人應酬,自己跑去睡大覺,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可不是嘛,這麽能睡,不會是懷孕了,未婚先孕吧?”
“估計是,不然四叔怎麽會娶她,肯定是拿孩子要挾呢。”
顧慈蹙眉偏頭,旁邊□□小道上,三個穿著禮服的女生一臉不善的看著她,她鬱悶:“你們是在跟我說話嗎?”
中間的藍色禮服女生雙手環胸道:“不然呢?你以為陸家有幾個四叔呢!我們說這麽明顯了,你還聽不出來,故意裝傻嗎?”
顧慈無語,轉身麵朝她們:“我隻是有點不敢相信陸家旁係裏麵會有你們這樣沒禮貌的人,所以一時不敢認而已。”
“什麽?你說誰沒禮貌呢!”左邊的綠色禮服瞪眼。
顧慈抓著包帶,聳了聳肩:“說你們啊,既然你們叫陸淮京四叔,那我今天和他領了證,也正兒八經的訂了婚,你們不該稱呼我為四嬸嗎?結果你們沒有一個人叫我,這還不叫不禮貌?”
“我們是——!”右邊的粉裙女孩氣結,卻暫時找不到話反駁。
中間的藍禮服道:“喂,顧慈,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啊,我們是不承認你當四嬸好嗎!誰知道你怎麽攀上四叔的!我早就聽說了,你是瑤瑤的朋友是吧?瑤瑤好心讓你去她家裏借住,結果你就近水樓台的勾引四叔是不是?真是好心機啊,要是漓城的其他名媛知道你是這樣嫁進陸家的,一定會懊悔自己沒早點住進陸家,否則還有你什麽事啊?”
“她們不住進陸家是不想嗎?”顧慈伶牙俐齒反問。
藍禮服一噎。
顧慈嗤笑,她別看性子乖巧,那也是對人的,不熟的陌生人,又是對自己有敵意的,她可不會當個軟包子任人欺負,“就算按你說的,她們能住進陸家,那你覺得四叔就能喜歡她們嗎?要是四叔這麽容易喜歡人,他會到三十歲還沒結婚嗎?會等到我出現嗎?”
“還不是你勾引的!誰知道你使了什麽下三濫手段!”粉裙女孩緩過神來,酸溜溜低斥。
顧慈順著她話說:“好,就當我勾引,那也得讓四叔願意上鉤啊,那你說四叔為什麽願意?”
“有什麽為什麽的,頂多就是看你年輕漂亮而已!”粉裙女孩脫口而出。
顧慈嫣然一笑:“多謝誇獎。”
粉裙女孩:“……”
阿西吧——
說錯話了!
另外兩個女生看一眼粉裙女孩,俱是瞪她一眼,藍禮服再次應戰:“你少在那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反正我們是絕對不會承認你是四嬸的。”
“她的身份還輪不到你們承不承認。”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
顧慈驚訝的扭頭,三個女生也受驚的望向陸淮京,見他黑眸掃過來,她們立馬心虛緊張的垂下。
“四叔?你怎麽在這?”顧慈音色輕快的打招呼。
陸淮京收回落在親戚身上的視線,眉目溫和的往後指了下,“剛在二樓落地窗那看到你了,就下來找你,倒是你醒來了,怎麽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顧慈望一眼他指的方位,心想那裏應該是棋牌室,便了然的移動目光,看著他回:“我怕打擾你嘛,我就說先去找瑤瑤,結果走到這裏……”
她尷尬的瞥一眼那三個女生。
中午那會兒訂婚的氣氛很好,她還以為陸家旁係都認可她呢,原來沒有,擱這等她落單嘲諷她。
陸淮京親昵的把她攬進懷裏,沉目盯向幾個堂叔家的孫女:“你們對我太太有意見?”
“沒有沒有。”粉裙女孩和綠禮服女孩認慫的搖頭,不敢再耀武揚威。
但藍禮服女孩不服氣,她血緣更近,爺爺和陸淮京的爸爸是親兄弟,兩人是很親的堂親,所以膽子也更大點,“四叔,我不理解,你為什麽要娶一個要什麽沒什麽的女生,我朋友陳悅琪哪裏比不上她了?”
陳悅琪?
顧慈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她們找茬自己,不過是因為藍禮服女孩在為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
不過陳悅琪是誰?
和四叔有什麽淵源嗎?
顧慈悄悄撩眸觀察陸淮京。
他無波無瀾,淡漠回:“你了解我太太多少?”
藍禮服頓了下,皺眉道:“我和她又不熟。”
陸淮京沉了音色:“既然不熟,你哪來的這麽大底氣在這裏看不起她?”
“我……”藍禮服說不出話。
陸淮京幫她說:“是仗著我們陸家本家的威勢是嗎?”
藍禮服麵皮一紅,囁喏幾下,終於不安的絞動手指。
陸淮京黑眸淬上寒霜:“既然仗的是本家,那我太太是本家四太太,你哪來的資格?”
“我……我……”藍禮服快要哭了,也慌得不行,她察覺出陸淮京動了真怒,陸家的小輩,不管是本家那一派,還是堂親那一派,都不敢挑戰陸家四叔的威嚴,她趕緊識時務的認錯道歉:“我錯了四叔,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跟誰道歉?”他淡淡四個字。
藍禮服脊背一震,又連忙朝著顧慈鞠躬:“四嬸嬸,對不起,是我沒禮貌,沒素質,希望你原諒我。”
粉裙女孩和綠禮服女孩見狀,也跟著鞠躬道歉,一人一句四嬸嬸。
顧慈:“……”
輩分高還真是有種奇妙又……蘇爽的感覺,不過輩分一高,這包容性真的會不自覺跟著寬大,都不好意思生氣。
她輕輕拉扯下陸淮京衣擺,小聲道:“四叔,算了吧,就是大家拌了幾句嘴而已,而且你沒來之前,我其實沒落下風。”
最後一句,她有些驕傲的昂起下巴。
陸淮京慍怒的情緒瞬間破功,跟逗貓兒一樣,撓了撓她的下巴,她覺得癢,軟軟推開。
陸淮京淡淡彎唇,但看向三個親戚時,臉色驟冷:“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也就是你們四嬸嬸脾氣好,不當回事,若是旁的世家哪天娶了位你們自認看不上的人,在那亂說一通,你看看人家會不會輕易原諒你們。”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四叔,我們以後會改正的。”三個小輩不停點頭鞠躬。
陸淮京:“有時候說話前想一想家裏的錢怎麽來的,你們自己貢獻了多少,別把長輩們的辛苦打拚當作是你們肆意炫耀的資本。”
三個小輩真心的感到了羞愧,等他和顧慈走遠,她們三人還站在原地,悶頭反省。
既是遇到陸淮京,顧慈就沒再去找陸瑤,她給瑤瑤發了條微信,然後和陸淮京牽著手在花園裏散步。
顧慈閑聊問:“四叔,我聽瑤瑤說你喜歡打麻將啊?”
陸淮京不否認:“算是喜歡,不過沒有入迷,你別擔心,隻是偶爾放鬆的時候和朋友們打一打,也不是賭博性質的。”
“你不用解釋這麽多,我相信你。”顧慈笑:“我就是覺得新奇,感覺你們當老板的不該都喜歡打高爾夫這種嗎?”
“也打,不過基本是應酬的時候,興趣一般。”陸淮京知無不言。
顧慈俏皮的挑挑眉,忽然,她倒著往後走,背著雙手看他,故作好奇:“四叔,陳悅琪是誰啊?”
陸淮京敏銳的眯了眯眼,一抹深思自眸底滑過,但回得很迅速,沒什麽遲疑:“本地匯泰銀樓的千金,一年前我爸想要我和她相親,我沒同意。”
“哦~~~”顧慈拉長腔調,又自認風輕雲淡的問:“她是不是喜歡你?”
陸淮京這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反問:“怎麽,阿慈,你吃醋了嗎?”
顧慈心湖乍亂,腳下細高跟踩空,身體不穩的往後仰倒,她驚呼出聲:“啊!”
陸淮京深眸凜然一眯,眼疾手快的圈住她細腰,拉回懷中。
顧慈本能的環上他脖子,漂亮眼眸驚魂未定,無措中透著幾分勾人。
陸淮京喉結滑動,沙啞的步步緊逼:“阿慈,就這麽吃醋嗎?路都走不好了?”
顧慈捫心自問,她吃醋了嗎?
她覺得沒有,畢竟那個陳悅琪長什麽樣她都不知道,她根本沒有概念,隻不過……有些在意和好奇而已。
但她才不要讓四叔知道她在意呢,這樣他不就知道自己很喜歡他了嗎?
顧慈連忙收回雙臂,一臉淡定的回:“誰吃醋了,四叔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小心眼好不好?你跟那個陳悅琪又沒什麽特別的關係,我幹嘛要吃醋?”
竟然沒吃醋嗎?
陸淮京心裏有點小失落,他還以為小姑娘問他陳悅琪是誰,是因為吃醋了。
“原來你這麽大方?”他捏捏她小臉蛋。
顧慈善解人意道:“那是當然,四叔你是大老板,那麽優秀,又長得帥,有仰慕者不是很正常嗎?要是我各個都吃醋,我還要不要活了啊?”
這話倒是在理,就是聽在心裏怎麽覺得不對味?
是因為小姑娘還不夠喜歡他是嗎?
陸淮京猜測著原因,神色晦暗不清,總歸彼此認識的時間太短了,不過好在他們已經結婚領證,他也不怕她跑了。
想通症結,陸淮京輕笑:“阿慈還真是個胸襟廣闊的好太太,不過以後你要是對我身邊的女性有什麽想法,一定要直接告訴我,別跟我冷戰,不理我。”
“OKOK,我會的。”顧慈自認逃過一劫,眉眼彎彎的抬起手比了個OK手勢。
此時她的想法很單純,所以沒有就此問題追問他身邊有哪些女性,而是拉回他喜歡的麻將上,“四叔,你改天也教教我打麻將吧,我都不會。”
“你有興趣學?”
“有啊,我室友會在手機上打,我看過幾次,還挺有意思的,不過我沒有認真去學,就還是不會。”
“既然你有興趣,那改天有機會教教你。”
顧慈嗯嗯點頭,“四叔,等我學會了,我就陪你打。”
“好,我帶你出去贏我朋友的錢。”陸淮京莞爾。
顧慈嗔他:“四叔,你好壞呀,被你朋友聽到,多傷心啊!”
“不會,他們錢多。”
“噗——”顧慈笑出聲,小身板一半倚在男人懷裏,四叔有時候是真的很幽默啊。
陸淮京摟著她腰,垂目柔和的看著她。
天際夕陽溫暖,橙色的光斜射過來,將他們的身影長長的延伸出去,歲月靜好。
,
晚飯期間,顧慈又換了一件薄荷綠高定禮服,可見陸家對她的重視。
之前找過她茬的藍禮服女生眼神複雜的偷拍一張,給朋友陳悅琪發微信:【悅琪,這就是我四嬸嬸,長得挺漂亮的,我四叔特別寵她,大爺爺大奶奶也很寵她,我看你就別惦記我四叔了。】
【不過是聯姻而已,你四叔能對她有什麽感情?】對麵的女子光是看文字都透著不服氣和怨念。
藍禮服女生陸思涵無奈的抿抿唇:【我之前也以為是聯姻,或者我四嬸用了什麽手段讓我四叔娶她,但後麵我跟她接觸了一下,我四叔對她應該是有感情的,而且就算你說聯姻,那不是該跟你們陳家聯姻才最好嗎?何必又選個完全比不上你們陳家的顧家?】
【思涵,你就別想讓我打消念頭了,我是不會相信你四叔喜歡她的,等著看吧,兩人不出一年……不,是不出半年就會離婚,你四叔遲早會知道我才是適合他的結婚人選!】
陸思涵撓撓頭,勸不動了,唉,悅琪這人就是心氣太高太驕傲了,之前那個顧慈沒出現的時候,她讓悅琪主動去追她四叔,她卻拉不下麵子,不肯追,隻是側麵讓自己父母跟大爺爺大奶奶接觸,想要用相親方式接近她四叔,然而她四叔不喜歡相親。
這一拖啊,不就這樣錯過了嗎?
算了算了,時間一長,估計悅琪會看開的,依她看,她四叔和那位四嬸嬸怕是不會那麽快離婚,今天四叔幫四嬸嬸教訓她們,可把她嚇慘了,她現在可不敢再去找那位四嬸嬸麻煩。
顧慈不知道那位陳悅琪還有點後續,晚上於她來說,一切都很平靜,大家吃完飯,她和陸淮京作為訂婚宴的主人,一一送別各位親戚,又是累得不行,終於全部結束,她不由自主彎下腰,想要鬆鬆筋骨。
孟慧珠看到,心疼的提醒兒子:“淮京,阿慈也累了,你們兩個也回去了吧,這裏的後續我來負責就行。”
顧慈立即站直身體,陸淮京摟住她腰,眼神疼惜:“好,我知道了,辛苦媽了。外婆和舅舅他們,你多關照一點,今晚我和阿慈不在家裏,怕他們不自在。”
顧慈的外婆和舅舅已經提前離開,顧政河也帶著小兒子回家去了,現場隻留了孟慧珠陸榮生還有陸家大家二姐兩人。
顧慈疑惑的眨眨眼,好奇問:“嗯?四叔,今晚我們不回你家?”
“當然不回。”陸淮京揉揉她頭發:“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結婚後要搬出去?”
“啊?那今晚就搬嗎?”顧慈還以為是之後的事情呢。
孟慧珠笑了起來,“阿慈,今晚可是你和淮京的洞房之夜,現在家裏住那麽多人,哪裏適合你們待著?”
顧慈:“……”
血液瞬息之間從腳掌竄到頭頂,紅了個透,她擋住臉,害羞的把頭埋進男人懷裏。
陸淮京拍拍她背,低聲笑道:“媽,你就別打趣她了,那我先帶她走了。”
“好,去吧去吧。”孟慧珠揮揮手。
陸淮京彎腰把女孩打橫抱起,大步流星離開莊園。
顧慈以為是去陸淮京公司附近的住處,她歡喜的看著窗外:“四叔,去你住的那裏,是不是要路過你的公司啊?我聽瑤瑤說你常住的公寓在公司附近,那一會兒要到了,你給我指一下你公司看,我還沒去過你公司呢。”
“不是去那。”陸淮京輕聲解釋,“是去我們的婚房。”
嗯?顧慈震驚回眸,“婚房?還有婚房?”
陸淮京促狹:“當然有,結婚怎麽可能沒有婚房。”
顧慈呐呐:“那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你竟然都不告訴我。”
“時間有些倉促,那套婚房是我爸媽十年前就給我準備好的,裝修家具都是當年的風格,最近便一直在改,昨天才改完成,所以不好提前跟你說。”陸淮京牽起她手:“阿慈,你生氣了?”
顧慈體諒的搖頭:“沒有生氣,就是四叔你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老是嚇我。”
她有些發現陸淮京是一個喜歡做完一件事再說的人,這倒也沒什麽不好,就是容易讓她受驚,也有種對方嫌她小,不願意讓她分擔的小鬱悶,好像她無法承擔家庭責任一樣。
不過後麵的想法,她沒表現出來。
陸淮京捏捏她臉蛋:“這就嚇到了?怎麽那麽膽小?”
顧慈偏頭咬了下他的手指,奶凶奶凶的嗔他,“婚房這麽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當然嚇到了。”
陸淮京掃過指節上的牙印,胸腔一震,磁性的笑出聲,“好,是我的錯,以後一定先跟太太匯報。”
顧慈臉紅了,咕噥:“誰要聽了。”
陸淮京看得眼神炙熱,傾身壓過去,將人抵到車門上索吻,大掌蓋在她後腦勺,免得她磕碰到,唇舌由淺入深,一點一點占據她所有。
顧慈難耐的仰起雪白脖頸,小手無助的彎折抵在他胸膛上。
婚房位於漓江一畔,在別墅區最裏麵,地基比前麵的別墅都要高,形成一種人工的半山腰,沿坡上去,顧慈才發現這上麵隻有一棟別墅,不用問,這肯定就是她和四叔的婚房。
比起陸家老宅來說,這別墅算小,但格局很好,房子和院落全部麵朝漓江,遊泳池位於坡壁,是室外的,進來一些,有一個花架,其下,安了一個秋千,若是白天陽光明媚的天氣,可以想象坐在那秋千上,麵朝漓江蕩起來的恣意,肯定很好玩。
顧慈指著那秋千問:“四叔,這個是不是你現安裝的?”
陸淮京:“嗯,想著給你安點什麽玩的,喜歡嗎?”
顧慈開心的點頭:“喜歡,這個角度也好好啊,對出去就是寬闊的漓江,明天我要玩一下。”
“好,明天陪你玩。”陸淮京牽著她進屋:“去房間裏看看,以前風格都是冷色調,現在全換成了暖色係的,你應該會喜歡。”
顧慈隨他進門,屋裏燈光慢慢亮起,原木色和白色的家具交錯入眼,瞬間給人一種溫馨舒適的感覺,和陸淮京在老宅的臥室風格完全不同,她知道,這肯定都是新換的。
兩人看完一樓,沿著旋轉樓梯上二樓,家裏有電梯,不過他們懶得用,二樓主要是健身房家庭影院和客房,沒什麽看的,三樓才是兩人的臥室,很大,衣帽間也很寬敞,而且裏麵都有衣服了,顧慈訝然:“四叔,你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當然,不然我們兩個過來穿什麽?”
“可瑤瑤那我都很多衣服了,你又買,我怎麽穿得過來啊。”顧慈走過去,焦愁的看了下那些新衣服,四叔又買這麽多,她自己家裏都還有很多衣服呢。
“沒事,慢慢穿。我也隻是買了一些,不算多。”陸淮京站到她身後。
顧慈回頭道:“但你買的都是好貴的大牌,我讀書哪好穿這種啊,我前兩年都穿的一兩百兩三百的,要是突然穿上萬的衣服,不知道別人會怎麽看我。”
“何必管別人的想法,你做自己就好。”陸淮京大掌落到她頭頂,溫柔的撫摸,“反正你又沒偷沒搶。”
“說是這樣說,但還不是不好。”顧慈咬了咬唇,兀自思索一會兒,小臉嚴肅的叮囑道:“四叔,你以後可別給我悄悄買了,真穿不了那麽多,我要是缺什麽的話,我會自己買的。”
“好,你說了算。”陸淮京目色柔和的順著她,然後牽她到掛睡衣的櫃子前:“你的睡衣都在這裏,有卡通的,也有成熟點的,看你想穿哪種。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澡吧,我們該休息了。”
我們……該休息了。
顧慈心髒一瞬間咚咚咚的跳起來,像是有個小人在上麵打鼓,是錯覺嗎?怎麽覺得四叔在暗示什麽?
啊啊啊!
洞房之夜……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可這怎麽好意思啊!
顧慈慌了,徹底慌了,剛才聊天的氛圍還挺好的,但現在突然變得曖昧,而且這家裏今晚隻有他們兩個人!四叔說保姆那些明天才會來!
完蛋了……她好像掉進狼窩裏的小綿羊。
顧慈耳根紅得發燙,她胡亂抓了件睡衣,錯開男人的身體,細聲細氣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她溜之大吉,跑得很快。
陸淮京斜倚在櫃門上,好笑的看著她,現在才慌,是不是晚了點?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隔壁書房還有個浴室,不過陸淮京懶得過去洗澡,他今晚不急,慢慢來。
一個人走到陽台上,他雙手撐住欄杆,愜意的享受江風拂麵,幾分鍾後,落座後麵的白色椅子,雙腿慵懶交疊,低頭咬出一根煙點燃,偶爾回頭看一下屋裏,想瞧瞧小姑娘出來沒。
顧慈吹完頭發,鴕鳥一樣坐在馬桶上不肯出去,剛才進來得急,包包都帶進來了,她拿出裏麵的手機,江湖求救好閨蜜,【瑤瑤,怎麽辦!我好緊張!】
陸瑤連發幾個流哈喇子的表情包過來:【咋了咋了,要開始了?】
顧慈回她敲腦袋的emoji,【你正經點!我真的快緊張死了!】
【可你跟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幫你啊,我沒經驗啊!】陸瑤無奈:【不然還能教教你姿勢,我就看過小說,這種事情吧,你就躺著就行了。】
顧慈:“……”
她覺得找陸瑤還不如不找!
顧慈撓撓頭發:【要不我說我大姨媽來了?】
陸瑤噗的笑出來,躺在床上滾了一圈,趴著回:【我服你了,你總不能來一輩子的姨媽吧?總要麵對的啊!而且今晚還算是你們的洞房之夜,正兒八經的好日子,你要是撒謊混過去了,你最好以後別遺憾!】
顧慈一下子被戳中柔軟的地方,是啊,這要是錯過了,以後想起來怕是會遺憾的吧?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這本來就是很美好的事情,她不該逃避。
【你說得對,那好吧,不跟你說了。】
陸瑤:【行,去吧,去撲倒我四叔吧,我今晚也不打擾你了,明天跟我匯報戰況!】
顧慈麵頰羞紅:【誰要跟你匯報了,打你遊戲去吧。】
她按滅手機屏幕,兩隻小手牢牢的攥緊,深呼吸,再深呼吸,繼而勇敢的站起來,打開浴室門出去。
掃了一圈屋裏才發現陸淮京坐在陽台,手裏夾著一根煙,猩紅閃爍,他正欲抽,餘光看到她,驀地掐滅,丟到煙灰缸裏,拉開陽台門進來。
“阿慈,洗好了?”
顧慈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心跳紊亂的點點頭,“那個,四叔,你去洗吧。”
陸淮京站定到女孩麵前,本想揉揉她蓬鬆的頭發,但想到剛剛抽了煙,還是收了回來,“好,你先休息會兒,要是累了,就先去床上躺著。”
啊啊啊!
四叔他又在暗示了!
顧慈心慌意亂,鼻尖又嗅到淡淡的煙草香,更有種說不出的躁意,聲音越說越小:“知道了,四叔,你快去洗吧。”
陸淮京斂眸睇著女孩緊緊扣地的腳趾,忍俊不禁,為了她小心肝著想,他沒再和她多說,提步進了衣帽間拿換洗的內/褲。
顧慈則跑到陽台去深呼吸換氣,緊張死她了,怎麽會這麽緊張啊,接吻都沒這麽緊張的。
她按住不安分的心髒,一個人碎碎念:“你給我爭氣點,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這樣那樣再這樣嘛!我好歹也是看過小說船戲的,也畫了那麽多性感的畫,這些都是小case,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呼——
深呼吸——
咚咚咚。
撲通撲通撲通。
事與願違,心髒還是不聽話,跳得像在蹦迪。
顧慈覺得這狀況有點不太好,必須要趕緊想辦法穩定下來,她轉身打量屋裏,看到吧台上倒掛的高腳杯,視線下移,落到櫃子上麵,神思一動,開門過去。
打開櫃子一看,裏麵果然有紅酒,她隨便拿了一瓶出來,取下一個高腳杯,倒了小半杯。
先聞一聞,又慢慢傾倒杯子,舔了一下,還行,酒味不大,應該度數不高,她大膽的喝了一口,味道屬實不錯,繼續喝,很快小半杯就沒了。
果然借酒澆愁……能暫時緩愁。
顧慈覺得心跳沒那麽快了,不過側耳傾聽到浴室裏的水聲,故態複發,她嚶嚶嚶癟嘴,又又倒了小半杯,繼續幹。
這第二杯喝下去,眼前很快出現重影,她立馬拍拍腦袋,甩甩頭,重影消失,她清醒點了。
不過好困呀。
想睡覺了。
顧慈放下酒杯,盯著大床走過去,要走到了,她腳步一刹,急急後退兩步,不行不行,四叔還沒出來呢,她怎麽能先上床,顯得她迫不及待一樣。
還是等他出來再說吧?
可是真的好想睡啊,腦袋越來越沉,她該不會喝醉了吧?
顧慈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了幾步,膝蓋碰到床沿,精神一震,再次後退,小臉蛋緋紅一片,不知是酒意還是羞澀,兩隻小手亦絞過來絞過去,一副進退兩難的無助模樣。
陸淮京穿著浴袍出來看到她這樣,慵懶靠上牆壁,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在看到她又一前一後的徘徊後,他壓低聲音道:“阿慈,我可沒想和你結一場有名無實的婚。”
顧慈受驚回頭,“你、你怎麽就出來了。”
也洗得太快了吧!
陸淮京輕笑:“洗好了自然就出來了,難不成我還要在裏麵過夜?”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她。
他穿的是係帶那種浴袍,還是黑色的,領口呈現一個深V,鬆鬆散散間,胸肌的輪廓和鎖骨若隱若現。
顧慈咕咚咽了口口水,覺得喉嚨好幹,身體好熱。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她發現心跳的頻率比沒喝酒之前還要快。
嗚嗚嗚,借酒澆愁,其實,愁更愁!
眼看男人離她越來越近,顧慈心慌的左右看一下後,慌不擇路的自己撲床上,卷過被褥躲在裏麵。
須臾,她察覺床邊在往下塌陷,隨即一道愉悅沙啞的笑穿進耳膜:“很自覺,阿慈真乖。”
慢半拍反應過來自投羅網的顧慈:“……”
她羞惱的咬咬牙,掀開被褥,又想從床的另一邊跑走,然而,這無疑是更加自投羅網,一隻有力的手臂卷住她細腰,輕鬆將她拉回去,壓在床上。
顧慈頭暈目眩一會兒,視線慢慢變得清明,猝不及防之下,撞進男人深邃如海的暗眸裏,她第一次見到欲望如此直白明顯的陸淮京,褪去白天的禁欲斯文,這一刻的他,脫下所有偽裝,暴露出狩獵的野性。
他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頰,可說出的話卻是:“阿慈,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