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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坐以待斃

  次日一早,天空飄著雪,寒風凜冽好像刀子,把人堵在被窩不敢出來。


  不過該幹活的,或家窮被窩都不暖和的,天沒亮就起了。


  天色一直昏暗,青墨園正院沒點燈,正廳擺兩張桌,桌上各一大盆粥,一小碗鹹菜。


  莊上弦一身半舊的裋褐,半舊的狐裘都沒穿。


  俞悅一身青色裋褐,坐桌上吃一碗白米粥,比那鹹菜有胃口,吃完渾身暖和。


  莊上弦拿一塊肉乾給月牙,起來拿著鋤頭出青墨園。


  俞悅拿一捆草繩跟後邊,恬妡丫鬟再拿兩根木棍跟著,這畫風詭異。


  唐潽等人看著沒敢吭聲,外邊浴德院偶爾有人看見,都是多看幾眼,消息慢慢傳開,風裡傳來抱怨聲,盯梢也不容易好嗎?

  莊上弦一點沒有體諒別人的想法。在浴德院轉了小半圈,終於找到合適目標,一棵雪松。


  俞悅看著雪松也喜愛,正好是天下雪,來個開門紅。這棵雪松在一院子外面,方便下手。再說句俗的,雪松身價也比別的松樹高。


  莊上弦已經動手,一鋤頭下去,雪松就腿軟;二鋤頭下去,雪松要跪;三鋤頭下去,雪松徹底臣服。莊上弦一把將它從坑裡提出來,下面還有一米多深樹根和泥土。


  走過路過的都要臣服。原來莊家戰神、高手干別的也這麼恐怖。


  雪松依舊腿軟,風吹來胡嗚嗚東倒西歪。


  恬妡美人這時候把自己當漢子,拿兩根胳膊粗木棍支著雪松。


  俞悅徹底是爺們,麻利的用草繩將樹根泥土纏綁好。莊上弦扶著雪松,恬妡將木棍橫在兩棵粗壯的樹枝下,俞悅把木棍和樹枝又固定,有點像轎子。


  其實這雪松莊上弦一人能提動,但這麼高、樹枝展開、重心不穩,會帶來很多麻煩。又說這個,比如要殺東營長公主不難。


  俞悅捨不得將好好的樹枝砍掉,那樣可能過幾年才恢復,比種蒜還慢。


  莊上弦抬起轎子前頭,俞悅抬後頭,狂風一吹雪松使勁兒晃,能把人掀個跟頭。


  俞悅隨口講青岩土話:「恬妡你上去扶著。」


  莊上弦冷颼颼的補充:「拿那根繩子纏住中間主幹。」


  恬妡拿著繩子爬上樹,將中間纏住,下來坐樹根,拽著繩子像壓秤。


  莊上弦抬著轎子繼續走,俞悅抬後邊,這回好多了,一路順利抬回青墨園。門口比樹矮好多,莊上弦和俞悅用力飛進去,雪松又一陣風騷搖晃。


  這時不畏嚴寒圍觀的更多,不少人驚呼,別的不說,姿勢太華麗!


  唐潽帶著一群人靠近又不敢離太近,怕一不小心影響雪松平衡。有人看著恬妡羨慕,能讓墨國公抬著坐這種轎子,浪漫。


  莊上弦和俞悅抬著雪松來到後邊荒丘。


  荒丘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長樹不開花,草也稀稀拉拉,好像父母兄弟都嫌棄的廢物。


  莊上弦不管,提著鋤頭找個位置,一鋤頭挖出一個坑,二鋤頭挖出一個大坑,三鋤頭挖出一個巨坑。照這趨勢,挖平這荒丘也沒問題。


  桃園又有一口井,俞悅提著兩大桶水過來。


  莊上弦提著雪松放巨坑裡,填上土。俞悅把水澆下去,完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都有些興奮。再看看荒丘,拿了鋤頭、草繩繼續。


  出了青墨園,圍觀的貌似比昨兒還多,氣氛也活躍。這事兒不像昨天暴力,是比昨天更野蠻暴力,刺激的多少人興奮、*。


  俞悅看他們都壓抑太久、內分泌失調。


  莊上弦就不理,在浴德院轉半圈,很快有下一個目標。


  這是一棵大葉女貞,和雪松正好不同風格;又是在院外,地方開闊適合下手。


  莊上弦動手,幾下將女貞挖出來。大葉女貞樹枝不像雪松,是枝葉又細又密,反正比雪松方便,莊上弦一提就走。


  俞悅沒事了,拿鋤頭對著旁邊棕樹。這不像別的枝繁葉茂,當配菜香料搭配夠了。幾下挖出一棵,讓恬妡提走;自己又挖兩棵,一手一棵提回去。


  其他人都側目。就算把鄭同拖出來揍一頓也沒這麼令人驚奇。


  青墨園荒丘變了樣兒,好好的浴德院也變了樣兒,東一個坑西一個坑。


  不過浴德院夠大,幾個坑不算什麼,尋常都有什麼事兒動靜未必比這小。關鍵是墨國公搞出來的,一伙人都在猜他的目的。


  荒丘上,把棕樹種好,莊上弦看著月牙。


  俞悅樂:「忘了把這好好設計一下,要不要挖開重新種?」


  莊上弦冷然應道:「先種下再說。」


  俞悅點頭:「那邊一片別種。積雪了可以滑雪,夏天長草就是草地。」


  雙魚問:「這能成草地?」


  俞悅應道:「不懂了吧?到時浸一些穀子撒過去,不信它不長苗,長出來正好餵雞餵鴨。」


  雙魚若有所思:「這不是和做豆芽類似?養雞賀家沒意見嗎?」


  莊上弦冷哼一聲,提著鋤頭繼續。俞悅學著他姿勢,拿著繩子冷哼一聲。恬妡拿著棍子跟上,雖然沒冷哼,眉眼間其實蠻興奮。


  莊上弦走前頭,這回瞄準一個目標:一個院內的一棵枇杷樹。枇杷這會兒正開花,花是沒什麼好看;不過花兒落了,明年五六月就能吃到枇杷。


  邯鄲的枇杷不是很好,但可以制枇杷膏,或燉著吃。


  院內有人,楊佑年,還有一個青年才俊,他小舅子景亦晗,丞相親外孫。


  莊上弦進院子,星眸犀利的看他們一眼,然後拿著鋤頭奔枇杷樹。


  俞悅跟著進來,看楊佑年臉好多了,景亦晗有點印象,小時候偷偷教訓過丫鬟,不讓人欺負她,不過作用不大。


  腦子裡想起潘伯塤,現在的景亦晗和最初見到的潘伯塤很像,壓抑的找不到出口。長得像景家人,身材魁梧,五官立體,很有魅力和市場的帥哥,不過他和楊佑年好像氣場不和。俞悅不由得多看幾眼。


  景亦晗對墨國公挖樹沒多大興趣,就算挖他家的樹也隨便;對上殘月的眼睛,歘一下好像過電。


  俞悅為表哥考慮,還是去枇杷樹跟前。


  莊上弦果然又凌厲的瞪景亦晗一眼,拿著鋤頭對著枇杷樹,一鋤頭下去半個院子地震,楊佑年腳下裂開一道縫,嚇得捂著臉一聲尖叫。


  景亦晗回過神,依舊看著殘月,皺起眉頭,不知為何事皺眉。


  莊上弦二鋤頭下去,院子又一場地震,幾間不結實的房稀里嘩啦,馬廄里寶馬驚叫。附近幾個院子的人全跑出來。


  又一些圍觀的追來,不少人面面相覷,果然,挖樹是次要,這是挑釁還是報復?


  楊佑年怒,文人的風骨:「墨國公,不要太放肆!」


  莊上弦挖三鋤頭、停下來:「這院子你家的?浴德院你家的?挖棵樹而已。」


  俞悅是善良妹,安撫一下表姐夫:「小心點別把花弄掉,明年吃不到枇杷。放心好了,明年制好川貝枇杷膏,專門給你們送去,能降火去煩躁。」


  就是說楊佑年太煩躁,看錶哥多淡定。表哥也是進士,還是高手,但從不張揚。就這樣人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楊佑年是不是嫉妒?

  楊佑年要抓狂,又浩氣凜然:「墨國公,請注意自己身份、禮儀!」


  莊上弦小心把枇杷樹提出來,楊佑年和枇杷樹比,沒可比性。


  俞悅就說表姐夫有誰影子,分明是俞光義的影子,一副道貌岸然,難道還想接班?她拿著繩子開始纏,隨口說道:「你說說墨國公什麼身份?應該有什麼樣的禮儀?別說錯、或說漏了。」


  為了護花,纏樹根的時候俞悅只能將枇杷樹提起來。


  楊佑年心驚膽戰,浩然氣都壓不住,是功力不夠;但這麼多人看著,又給他講的機會,他必須表現好:「作為墨國公,看穿的什麼樣子!做的是什麼事!」這事他都不好意思開口,要講就要上檔次,「如今殷商國和尼羅爾國入侵我朝,你作為莊家嫡子,竟然不管,對得起莊家祖先嗎?」


  楊佑年蘊養十八年的一口浩然氣爆發,猶如冬日驚雷,振聾發聵。


  俞悅嚇得一塊土坷垃砸楊佑年儒巾上,土坷垃破碎,塵土落楊佑年眼睛,他哭了。


  圍觀的心想,又怪楊探花位置站的好。


  俞悅可沒這麼說,她說道:「少危言聳聽,又不會打到邯鄲!」


  這話是不能隨便說,現在很多實話都不能隨便說,俞悅換一句:「那些宵小、小賊,當年被打的灰溜溜像孫子!我大宋泱泱大國,忠臣良將無數,將士驍勇善戰,早晚將他們趕回老家去!」


  羅宋國的人一時都振奮,好像殷商國、尼羅爾國已經大敗,邯鄲可以嗨了。


  再一想,殷商國敗了,莊上弦還有什麼事?可不是挖挖樹種種蒜。


  又一想,殷商國敗了,皇帝還能留著莊上弦?只怕想安心挖樹種蒜都難,這事兒越想越複雜,寒風吹來雪下大了。


  俞悅把枇杷樹纏好,和莊上弦抬著,把家還。


  眾人看著莊上弦背影,莫非還有什麼深意?總不能坐以待斃。


  ※※※


  樹種好,身上收拾乾淨,俞悅和莊上弦等回正院、正廳。


  馬補又熬一大鍋白米粥,技術好,熬得香噴噴,兩張桌一張放一大盆,比山珍海味還誘人。


  一個女子進來,裡邊穿著紅羅裙,外邊裹著香檳金鶴氅,手裡拿一個手爐,通身的氣派,像極了皇太妃。就是小周氏、羅寶寧她娘。


  女子吊梢眼,一臉刻薄相,難怪只能做小妾,鄭同的小妾盧彤。


  小小妾有大派頭。盧彤好像真的皇太妃駕臨,徑直走到桌邊,拿勺子將粥攪一攪,吸一口氣:「還不錯,盛一碗來我嘗嘗。」


  盧彤帶著兩個丫鬟,一個穿綠襖的便給她盛一碗。


  盧彤翹著蘭花指、留著三個一寸長指甲,舀半勺送嘴裡、熟練的避開口紅,嘗了一下,點頭:「沒想到白米也能熬出這樣的粥。去把我的菜端來。小子,這粥是你熬的?以後就跟著我,不會虧待你的。」


  她隨意的命令馬補,好像莫大的恩賜,馬補該跪下磕頭謝恩。盧彤是什麼身份,不在乎,拿著勺子繼續吃。


  一個穿青襖的丫鬟帶著幾個僕婦去端菜。


  唐潽、鄭同、青墨園很多人都來了。大家好像不是來看墨國公,而是看皇太妃。


  盧彤是皇太妃,對莊上弦一個晚輩,看沒看見都一樣,自在的吃了半碗。


  僕婦端來八道菜,擺桌上,有雞有魚有肉,素菜也非常精緻。


  俞悅過去掐著盧彤脖子將她提到門口:「把菜都端來,給她灌下去。」


  雙魚、恬妡等激動,一人端三樣,門口擺一張桌子。這會兒下雪天陰,裡邊更暗,到門口還亮一點。屋裡沒生爐子。唐潽等不少人讓開。


  盧彤還愣著,雙魚已經拿勺子舀著辣子雞往她嘴裡灌,灌兩勺在她腹部一拍,就下去了;拿勺子繼續,不多會兒一個辣子雞灌完。


  鄭同、盧彤、她丫鬟等才回過神,一塊亂叫,撲向俞悅。


  莊上弦氣勢爆發,瞬間鎮壓。


  唐潽等一部分人老實的跪下,這樣承受的氣壓能小些。對墨國公跪也不算什麼。


  鄭同不服,盧彤大叫:「畜生,知道我是誰嗎?」


  俞悅和雙魚講:「她沒吃飽,想吃魚。」


  雙魚嘿嘿一笑,右手端著水煮魚,左手依舊拿著勺子,舀一勺往盧彤嘴裡灌,往她腹部一拍。盧彤打個嗝,辣子、花椒等下去了,魚肉也下去,但魚刺卡在喉嚨下不去。雙魚沒注意,舀一勺又灌她嘴裡,肚子一拍,舀一勺又灌她嘴裡。


  盧彤掙扎都扎不動,翻著眼睛好像要死了,皇太妃要玩完了。


  鄭同大喊:「她是皇太妃的人!」


  莊上弦一巴掌將他拍跪下:「別急,她吃剩下都是你的。還有誰想吃?」


  他一眼冷漠的掃過,幾個想勸的都嚇死,如果說辣子、花椒還能忍受的話,魚刺絕對能讓人生不如死。


  這時候哪裡還像種樹的樣子,簡直是惡魔,太狠辣了!

  俞悅是善良妹,運氣將魚刺震碎,恬妡給盧彤喂一碗醋,雙魚繼續,半盆水煮魚沒了。


  鄭同不甘心:「她服侍皇太妃十五年,正好出宮,來給你們幫忙。不過吃一碗白米粥,你們就這麼狠毒!皇太妃知道一定會生氣,若氣病了……」


  俞悅看他急著找死,把他也抓過來,莊上弦就不需要動手了。


  雙魚放下水煮魚,先端來毛血旺,舀一勺灌鄭同嘴裡,配著他尖嘴猴腮,特得勁兒。嘩啦啦灌三勺,保證一滴不浪費,也別想咳嗽咳出來。腹部一拍,毒藥也乖乖咽下,不多會兒毛血旺喂完。


  鄭同一身汗,眼淚汪汪,渾身發抖,比毒藥還毒。


  雙魚都不忍心了,一盤酸辣土豆絲給他灌下,整個正院都是酸辣味兒。


  唐潽等小媳婦大男人都快哭了。一個個肚子難受,又絕不敢吐。


  俞悅看差不多才鬆手,免得影響自己胃口。


  冷風吹進來,白米粥轉眼也涼了。


  馬補把大鍋端來,一臉燦爛的笑容:「我熬的多。主公和公子吃完,就能分給大家。」


  卓穎婖拿碗直接從鍋里盛,盛好一碗先給妹子,第二碗給主公。俞悅端著站門口就吃,省的又涼了。


  卓穎婖盛一碗給馬補,俞悅一碗吃完、把空碗遞過去。


  卓穎婖說道:「粥不能飽的,少吃點。」轉頭和唐潽等說道,「都起來吧。主公和殘月公子心善,也最嫉惡如仇。你們有事就老實講。」


  唐潽二當家,鷹鉤鼻,臉沒肉,愁的:「青墨園真的沒錢。白米也吃不了幾天。」


  俞悅看著鄭同、盧彤。


  唐潽講實話:「那是他們自己花銀子。」


  俞悅說道:「你把青墨園的人都叫來,一個個說做什麼事,登記下來,照工作量和完成程度付錢。最多要三十個,加上我們自己,一個月一百兩銀子夠嗎卓姐?」


  卓穎婖應道:「吃白米粥肯定夠的,吃白米飯就鹹菜也差不多。」


  唐潽一夥騷動。一副麻將要變成三十個,還天天吃白米飯就鹹菜,墨國公是窮逼嗎?不是說很有錢嗎?以後怎麼混?

  俞悅冷哼一聲:「本公子可不準備養一群白眼狼反過來啃我們骨頭!」


  一些人赧然。本來就是,大家在這兒要對付墨國公,還要墨國公養著。有些不幹活就想來混吃混喝,墨國公又不是傻子。這本意說的肯定是東營長公主,將莊家啃光。


  其實最狠的是俞光義。現在還啃陳家的骨頭渣。


  俞悅看一些硬骨頭臉皮厚:「若自己不差錢,想在這兒呆著也行,不過記得別礙事。」


  莊上弦冷然下令:「以後沒有寡人允許私自到主院的,第一次杖責二十,第二次杖責五十,第三次杖責一百。」


  唐潽等嚇得,這是要將人往死里打。


  主院以後也成了禁地,大家紛紛往外看,風雪中楊佑年來了。


  一些大膽的偷偷看墨國公,這算私自來嗎?要打楊探花嗎?應該要的。


  楊佑年恢復了士子、禮部郎中的道貌岸然,進來直皺眉頭,黑燈瞎火、陰森森,酸辣的暗黑的壓抑的,搞什麼?地上還躺兩人像鬼一樣扭曲。


  楊佑年嚇一跳,義氣爆發:「墨國公又做什麼?」


  俞悅給表姐夫解釋:「天冷,喂他們吃點辣椒驅寒。你要嗎?這水煮魚很香呢。」


  楊佑年愈發嚇得、往小舅子景亦晗身後躲,一邊義正辭嚴:「胡鬧!墨國公,你們這是拿人命當兒戲!這是暴戾恣睢!」


  楊探花不光是花錢、有背景充值來的,還有真才實學,以暴君、虐待狂為題,進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批判,直判到*:「嗚呼!陛下既寄予厚望,而公不自惜,墮落至此,使莊家蒙羞夫!」


  俞悅激動,手一抖一塊魚飛表姐夫嘴裡。


  這魚都煮熟了,依舊靈性,哧溜跑到他喉嚨,一根刺卡住了。


  楊佑年又哭了。比鄭同和盧彤還慘烈,鄭同和盧彤好像躺地上等死。


  景亦晗沒管姐夫,依舊不時看著殘月。事實上他若不來,姐夫沒敢今兒又跑來。他肯定也不會說,就是讓姐夫來、玩點刺激。


  楊佑年太刺激了。好半天才讓扈從弄舒坦,非常舒坦。


  楊佑年和許王妃、還有楊威不是一家。景家也屬於二三流,並非誰都像賀家、李家,對著電線杆也能往上爬。皇帝也不能讓俞家一系全爬上去。


  景亦晗又被墨國公瞪一眼,他氣勢比不上墨國公,也不自卑,替姐夫說道:「十一月十一冰雪節,豪生酒店將舉辦聚會,特地邀請墨國公和殘月公子參加。今年的主題除了詩詞、騎射,還有兵謀,即針對殷商國的大戰。」


  俞悅問:「在豪生酒店舉辦,還是由豪生酒店舉辦?豪生是渧商的吧?」


  楊佑年半血復活,讓景亦晗搶了風頭,趕緊搶回來:「沒錯!渧公子憑藉和項楚國的關係,又付出巨大代價,為羅宋國立下大功!這才是真正的羅宋國人所當為!不過戰爭沒結束,渧公子將繼續努力,集思廣益,也為年輕人提供一個展現的機會!」


  渧商,已經到一個讓人仰望的高度。


  等羅宋國奏凱,渧清絕就要封神!這次冰雪節就是神的預演式吧?


  俞悅看著表姐夫吹,恨不能他就是渧清絕,深藏的嫉妒。


  景亦晗又不吭聲。這種事兒見多了,早已麻木。唯一能讓他心動的,唯有她。


  俞悅有一絲感動。有些人很奇怪的,出淤泥而不染,出生在皇家而草包。畢竟是表哥,或者她也不想面對一個絕望的世界。


  莊上弦冷哼一聲,恨不能將這些人都扔出去。


  楊佑年嚇一跳,還是面對莊上弦壓力更大,因為他個兒高。楊探花有文人風骨屬性,乾脆說結尾:「表現好可能被陛下召見,還會有封賞!」


  俞悅算是知道,什麼叫畫蛇添足。別人稀罕陛下召見,莊上弦稀罕嗎?他已經是國公,還封什麼?

  這就是眼界、格局的差距。楊佑年稀罕一舉成名、一步登天,這榮耀比探花還耀眼。放在莊上弦這兒一文不值啊。莊家就因為功高震主,楊佑年完美的暴露了智商的缺陷。


  楊佑年唰的盯著殘月,深藏的嫉妒。


  俞悅傻傻的看著莊上弦,難不成目標是她?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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