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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腳踏兩條船

  「你們這些慘無人道、泯滅人性、見死不救、殘酷冷血!」


  狼藉的雪地上,很多餓的兩眼發花的老弱婦孺,瞪著巨大的眼睛滿滿的絕望;沙啞的嗓音罵著最純粹的土話,還有一些特殊的發音,惡毒的詛咒更讓人不寒而慄。


  早春的風很冷,枝頭的雪不停被詛咒震落,好像上天的報應降臨。


  老弱婦孺基本髒兮兮臭烘烘破爛的衣服穿的也少,又冷又餓刺激著混亂髮熱的頭腦,瘋狂的對營地發起衝擊。


  下邊上千援軍也殺氣騰騰的奔營地而來,人多勢眾,讓老弱婦孺更有底氣。


  現在一個個都不弱了,之前在地上爬的都爬起來,好像燃燒生命,衝擊遇阻就:殺!


  一個瘦得像骷髏的男子,拿出一塊石刀猛砍向爾貝。


  爾貝被兩個老嫗纏住,臉上挨一刀一塊肉差點帶著眼睛私奔。


  一個婦女趁亂悄悄靠近潘伯塤,拿出一柄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向他脖子。


  潘伯塤愣住,不是婦女實力強,她拿著匕首手都有點抖、腳下也不穩;而是、安家二房和潘家算親戚,對他有這麼深的殺意。


  安家二房就要殺了他!她兒女都是被他害的!現在安家被大房霸佔,她要報仇!匕首眼看要刺進潘伯塤喉嚨,眼前一片血,安家二房笑的更瘋狂。


  「嗖!」一顆石子兒飛過來,正中她眉心。


  潘伯塤回過神一腳將安家二房踹開,血已經濺他一臉,他拔劍向周圍的瘋子反擊。


  「嗖嗖!」又幾顆石子兒飛向周圍,衝殺的最得勁的高手紛紛倒下。


  爾貝、爾龍等也反擊,拔刀一陣砍殺,血濺到凌亂的雪地,開出黑色的花。


  老弱婦孺被殺破膽,一些人哭喊著朝後跑,也不罵了,一些人混在其中不聲不響的撤退,退的不到二十米又停下。


  上千援軍到了,幾個高手爆發出氣勢,鎮住場面。


  莊上弦和俞悅站在樹下,手裡還拿著石子兒。


  冬天沒事的時候,俞悅讓夥計等把石子兒照糕點做,有圓的、扁的、菱形的、錐形的。俞悅手裡的一塊上面則雕了一個很萌的骷髏頭。


  莊上弦看月牙一眼,俞悅從兜里又找一個刻著奧特曼的塞他手裡,一會兒去打小怪獸。


  潘伯塤、爾龍等已經收手。爾貝最慘,夥計忙給他上藥,好了八成也得破相。


  「好!好!好啊!堂堂墨國公,竟濫殺無辜,老夫真是大開眼界!」


  下面幾個老頭迫不及待的上前,好像正義之士,特義憤填膺。


  「這些平民百姓已經夠可憐,餓殍遍地,墨國公無動於衷,視他們為螻蟻,還要置他們於死地,你小小年紀,於心何忍!」


  一個老頭穿著皮大氅演得最入戲,噗通一聲跪雪地又嘭一聲正好撲到一截大腿上,瞬間*:「天吶!嗚呼哀哉!」


  「嗖!」一顆石子兒飛過去,直取他朝老天噴糞的臭嘴。


  旁邊一個老頭一揮衣袖,石子兒轉身撲到一看戲的少年臉上,砸他個鼻青臉腫。


  少年捂著臉大怒:「老殺才你敢暗算本公子!以為我安家好欺負嗎?」


  俞悅急的忙給莊上弦、曹舒煥使眼色。


  曹舒煥不知道妹子一下這麼激動是為何,本來就是安家,那少年又不帥。


  莊上弦秒懂,揮手兩顆石子兒又擲向噴糞老頭、正是路那滸燊。


  旁邊那個老頭正氣著,但安家他又惹不起,只得幫忙又一揮衣袖,高手風範特霸氣,餘威震的少年一個踉蹌。石子兒已經掉頭歡快的撲到一看戲的小妾臉上,砸的她嬌嫩的臉一片血,毀容了。


  小妾絕望瘋狂,撲到高手老頭身上,十個長長的手指甲在他老臉上一刮到底,毀容了。


  高手憋一肚子火,要不是看在安家份兒上,現在不管了,將小妾一推。


  小妾一把拽住他袖子,他不是愛一揮衣袖、害她毀容嗎?她掏出一石刀片嗤一下戳下去,再用力一拽。


  「嘶啦!」衣袖是高手的,同樣功力深厚,將整隻袖子都帶走了。


  高手露出裡邊衣袖,上面一個補丁沒補住一個洞,樹上一團雪落下來冰渣凍的他冷颼颼。趕緊伸手將袖子抓回來,小妾抓著衣袖不放也被抓回,怒的他差點抓死小妾。


  小妾已生無可戀,拿著石刀片對著他衣服又一下,外邊灰色大氅還算可以。


  高手忍無可忍,這大氅是高手裝逼專用,一腳將小妾踹飛。


  「嘶啦!」小妾緊緊拽著大氅順勢抓了一大半去陪葬。


  前後不到兩分鐘,高手就被扒了一層皮。


  路那滸燊連遭兩次襲擊心有餘悸,回過神傻眼了。


  其實不算多大的事兒,小妾得寵現在顧不上,高手去了皮實力並不影響。


  高手反而激發怒氣,老臉鮮血淋漓更猙獰,朝莊上弦狂暴怒喝:「小畜生!你家人……」


  曹舒煥才搞明白,立刻抓了一把石子兒擲向老頭的老臉。


  高手怒怒怒怒!這是挑釁!石子兒帶著凌厲的殺氣他又不能不管,一揮衣袖把另一隻衣袖帶半件大氅都揮走,風一吹撲到他臉上擋了他眼睛。


  老頭急的胡亂出手,強勢的將石子兒擊成更小的碎塊,四處亂飛。


  「啊!」安家少年離老頭近、原是讓他保護,現在中了頭獎。


  「啊!」路那滸燊離老頭也近,旁邊護衛趕緊保護他也挨了好幾下,一片碎石從耳朵濺射過去,留下一個流血的彈孔。


  護衛、打手、奴隸離得近的都遭了秧,一片混亂。


  俞悅眼睛閃閃發光,高手、絕逼是真正的高手啊!竟然一顆都沒漏下!

  眾所周知,發射導彈容易但攔截難,攔下來再二次攻擊更難,但老頭的二手殺傷力比曹舒煥還可觀,兩人配合也堪稱默契。


  曹舒煥看妹子一眼,就圖她一開心,還是她玩的比較高端。


  俞悅是善良妹,看下面一大堆人混亂中要發生踩踏事件慘叫像地獄,還有人不知道跟著亂擠亂叫,忙喊道:「高手危險,都拉開距離,離高手遠一點!」


  下面的人不知道純正的土話誰喊的,但情況確實危險,一個兩個十個百個紛紛閃。


  不到三分鐘,上千人全拉開距離,十來個高手周圍五米內都沒人。


  少年和路那滸燊都離老頭遠一點,原本抱團取暖,現在拉開了,風一吹,冷。


  上面潘伯塤、岳奇松、爾龍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家唯有看著殘月公子,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請收下小弟膝蓋。


  俞悅一臉羞澀,蹭了蹭藏到圍巾下。


  莊上弦摟著月牙,腰挺得筆直,好像是他乾的,特驕傲。


  下面的人回過神,氣氛一時特尷尬。這就是傳說中一盤散沙,關鍵時刻不知道會搞出什麼飛機。但再想想,這時候高手是危險,就這麼被拋棄了。


  十來個高手恨啊!前邊老頭更恨!他被耍了!


  路那滸燊還有安家幾個老頭都恨,對上面的人前所未有的最直接的恨。


  莊上弦沒吭聲,曹舒煥沒動手,這邊營地收拾好。


  下面也簡單重整旗鼓,沒士氣不行,幾個老頭有辦法,震住場面。


  路那滸燊再次上前,保險起見又退後兩步,氣運丹田,一聲哭號起風云:「墨國公,你喪盡天良!殘害我們青岩人!」


  高手老頭也重新振作,怒氣沖霄:「青岩是我們青岩人的!你們這些畜生,立刻滾出青岩!你們一來就害死我們多少人,屍橫遍野,白骨累累!我們青岩只要有一個人,就要將你們這些畜生趕出去!」


  下面不少人凌亂起鬨:「滾出去!滾出青岩!」


  越罵聲音越齊,有高手帶頭,士氣也慢慢恢復。人多勢眾就是這好處。


  周圍陸續又來一些人,離得遠一些但能看出,精氣神都不錯。


  他們一部分是離開馬賽城回家路過,一部分是聽說主公到崇金林要將集市繼續進行、來看看熱鬧,果然看到大熱鬧了。大家只管看,幫忙就省了。


  安家二房同夥、路那滸燊、高手等看到人多,愈發打了雞血似地亢奮,恨不能跪下朝路人喊冤,大家一塊來將暴君趕出去。


  之前的老弱婦孺也加入,哭天搶地隨便抱著路邊一死人就喊親娘。


  俞悅看一小白花男,在身上蹭點血,抱著安家二房哭的慘。她一顆石子兒擲過去。


  小白花男眉心流著血,憤怒的看著她。


  周圍一時都安靜,憤怒在快速傳染,這些人果然要趕盡殺絕。


  俞悅說道:「管安家二房叫親娘,這是在侮辱安達璽嗎?滾滾滾,都滾回你們娘胎重新投胎去!不要髒了青岩的空氣!不過投胎前先認準親娘尤其是親爹哦。」


  咸晏匪氣的狂笑:「那是安達璽的事,你又愛操心。」


  俞悅應道:「沒辦法,誰讓他那麼沒用,老婆總是為別的男人殉情。」


  潘伯塤恍然大悟:「我說她為何那麼想殺我,不惜和一群臭烘烘的奴隸混在一塊,原來我不小心殺了她相好。」


  俞悅說道:「現在真相大白了。」


  莊上弦下令:「殺!」


  安家二房同夥、路那滸燊等怒氣正到*,被莊上弦冷酷一喊,憋得差點吐血。


  ※※※


  「殺啊!」路那滸燊耳朵一個大洞,怒火中燒,喊完往旁邊跑。就像點了炮就跑,跑的比狗腿還利索。


  高手老頭冷哼一聲,一臉猙獰,拿出一柄古劍,青色的劍閃著青色寒光,逼格暴漲;冷不丁一道刀光從眼前閃過,嚇他一大跳。


  咸晏一刀從他臉上劈過,帶走一片白毛白髮,緊接著又是一刀大砍。


  高手老頭衣服被扒、頭髮又被削,氣的臉上血迸濺,和咸晏惡戰三十招。


  冰雪、泥土等飛濺如霧,周圍十米沒人敢靠近。有些人總算明白,高手確實危險。


  十來個高手都被盯上,大戰全面爆發,愈發刺激讓人狂熱。


  「殺啊!」安家二房一夥又喊,「殺一個賞奴隸一百!殺了姓庄的賞奴隸一萬!」


  「殺啊!」上千人仗著人多勢眾,比之前的老弱婦孺更瘋狂,拿著鋒利的刀槍劍戟,亡命徒似得朝山上沖。


  倖存的老弱婦孺、好多人是稀里糊塗捲入其中,哇哇亂叫野性喧囂。


  上面,人都參戰了,就剩莊上弦和俞悅站一塊。


  下面,瘋子看到兩個年輕人更瘋,人群中突然又殺出幾個高手。


  莊上弦拿著奧特曼擲向一高手,高手一錘將奧特曼砸碎,變成十幾個小奧特曼殺入狼群。


  俞悅耳朵聽著慘叫,眼睛又從兜里尋到一齊天大聖。


  莊上弦將孫大聖扔出去,高手一錘將孫大聖五馬分屍,十幾個猴分身殺入狼群。


  俞悅竟然又找到一個關二爺,莊上弦隨手送給一高手砸去。


  這高手年輕氣盛,瞧不起姓庄的毛都沒長齊,優越半秒鐘,關二爺一招碎了他喉嚨。


  兩個高手已經殺到面前,一個纏住莊上弦,一個短棍直劈俞悅。


  莊上弦冷哼一聲,一個圓錐石子擲過去,棍高手腦洞大開,鮮血直流。


  俞悅飛起來一記天外飛仙,一刀刺中另一個高手眉心;回頭看莊上弦一眼,她也可以的。


  莊上弦忙將她一拉,直刀同時砍去,又一個高手偷襲還想跑,晚了。


  一共殺出幾個高手,轉眼死傷殆盡,使錘的高手差點嚇尿,之前總聽說墨國公如何妖孽,他一身戰神氣勢被他看一眼都膽寒。


  後面大部隊、狼群已經到跟前,亂七八糟至少二三百人,再後邊稀里糊塗還衝來不少,看著都可怕,蟻多咬死象,混亂中經常會發生意外。


  安家少年躲在人群,拿著刀顫抖著笑的扭曲,如果他能殺了姓庄的,還能封侯!


  安家少年恨不能變成一隻猴,翻個筋斗或耍一招金箍棒。


  「嗖!」一顆石子兒砸中他眼睛。


  「啊!」一聲凄厲尖叫驚天動地,把周圍人都嚇一跳。


  安家少年瞎了!徹底爆發,揮刀就砍,一邊大罵:「畜生!雜種!都去死啊!」


  周圍亂鬨哄人多沒防備,隨便一刀能砍好幾個,砍的他哭爹喊娘鬼哭狼嚎。這本事高手都沒有,人品爆發再一個暴擊、斬了誰喉嚨,滾燙的血像噴泉一樣噴出來濺到好多人臉上。安家少年愈發扭曲,殺啊!


  周圍更亂,有些人拿著鋒利的刀槍劍戟本就不會使,一亂就戳了誰的菊花捅了誰肚子。


  有些人本就稀里糊塗,以為大家相互開打,那就相互開打。膽大的殺,膽小的哭,有人瘋狂的笑,有人想逃。


  「嗖!」一顆石子兒把逃兵殺了。


  其他人沒搞清狀況,本能的知道那樣危險,掉頭換個方向殺出一條血路。


  混亂中終於殺出一條血路,最前面卻是潘伯塤、潘家護衛、岳奇松等拿著刀也跟在中間。狼群已經倒下大半。十來個高手都玩完了。


  曹舒煥、咸晏等回到主公身邊,手裡的刀滴血,身上還算乾淨。


  安家糾集的這伙、剩下的狼驚恐了,一盤散沙現在想散也晚了,緊張的東張西望。


  大家都等誰來領頭,出頭拿個主意也好,他們沒主意啊。


  出頭拿主意的終於來了,大家一齊看著下面,路那滸燊被人押著一路罵來,安家二房還有幾個都是一路罵來,氣勢洶洶。


  抓著路那滸燊的是個二十來歲美人,藍色大氅飾著紫色花紋,淑雅中透著神秘誘惑。最誘惑的是她身材,冷天穿得多腰依舊收的很細,脖子修長,五官俊美,英姿帶著點野性的剽悍。混合的氣質讓人更有征服欲。


  路那滸燊一直罵到莊上弦跟前,噗通跪地上又喊:「天吶!嗚呼哀哉!」


  美人一巴掌抽他,再理理衣服端莊行禮:「妾身西絲江隱居宋家宋紫紋拜見主公,這些人想逃,我們順便攔下送來。」


  俞悅樂:「你好厲害。」


  宋紫紋應道:「不敢當。我們都是來集市,不知還進行交易嗎?」


  莊上弦發話:「崇金林集市恢復正常。諸位若是有需要也可以去馬賽城。正常情況,寡人希望大家能加入到墨國來,但並不強求。」


  宋紫紋再次行禮:「多謝主公,那我們先去準備一下。」


  宋紫紋不小心又踹路那滸燊一腳,讓他在莊上弦跟前啃了一大口白雪混青泥。


  俞悅更樂,叫了這名字就必須霸氣。她也踹路那滸燊一腳:「讓別人做炮灰,往前沖,你卻悄悄開溜,天吶,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恥的人!你簡直禽獸不如!」


  路那滸燊吐了白雪忙喊:「我不是戰鬥系!」


  俞悅應道:「那些被你煽動的老弱婦孺是戰鬥系?你用什麼衡量的?」


  安家二房一夥大罵:「他們都是被你們殺的!你們喪盡天良!我們都是安家的人!」


  莊上弦踩死兩個,曹舒煥也踩死兩個,安靜多了。


  俞悅沒來得及阻攔,好在莊上弦、曹舒煥反應快停手,安家一夥打手、狗腿也有一些。


  俞悅踢了一把刀到路那滸燊跟前:「別說不給你機會,把他們殺掉三個就饒你一命,殺五個放你自由。」


  路那滸燊皮大氅滾得雪、血、黑泥與樹葉,狼狽不堪,但沒有這一刻狼狽;這些人踩死人就像踩死一隻螞蟻,真的會饒了他嗎?

  俞悅看著剩下的狼們:「襲擊主公,你們都該死!本公子也給你們一個機會,殺掉身邊一個人,饒你們一命。」


  剩下的人傻了,全看著路那滸燊,一直都是聽他的。


  一陣寒風刮過,路那滸燊覺得好冷,耳朵一個大洞流的血又灌進耳朵,讓他狀態更差。除了狼狽,他感到凄冷。寒風吹過枝頭雪,其他狼都覺得冷。


  路那滸燊突然拿起刀自刎,高喊一聲:「畜生,皇帝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俞悅茫然的看著大家:「這事兒難道大家都知道了,這事兒皇帝陛下知道嗎?」


  莊上弦應道:「不好說。」


  剩下的人依舊傻著。他們不知道皇帝陛下封墨國公表面是要樹牌坊,若是被他們戳破,皇帝面子沒處擱,會引起什麼後果?他們遠離京城那個圈子,根本不懂那一套,不過聽人家忽悠,好像跟著皇帝踩墨國公挺威風。


  現在更威風的明顯是墨國公,一些人又自盡,氣氛好慘烈。


  一些人不甘心,反正身邊的人不熟,拿著刀劍就殺。被殺的不甘心,親戚朋友等一會兒又胡亂打成一團,越殺越瘋狂。


  一些人終於嚇得跪到主公跟前求饒。


  莊上弦和俞悅都不說話。未必要將他們都殺了,但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


  遠處圍觀的又多了一些,他們也得了教訓,那就是別試圖挑釁主公。


  東沙橋、施萊曼和一些人上來,架打完了,剩下還有二三百人。


  潘伯塤下令:「全部貶為奴隸!先把人送去天葬,再去安溪鎮等著國公府處置!」


  莊上弦拉著月牙去溪邊,這裡雪地乾淨多了。


  桃樹下全被冰雪佔領,桃花沒開,帳篷搭起來,一些護衛又把整個崇金林收拾乾淨。


  俞悅睡了一覺,醒來天上出了太陽,懶洋洋的沒精神。


  眾人吃了飯,宋紫紋帶著一些人又過來。


  一個圓圓胖胖的中年男子敬畏的先送上一口箱子:「聽說國公府懂青岩古字,這是我家祖上收集的,我們都不懂,獻給主公。」


  莊上弦應道:「你想要什麼?」


  中年男子看著宋紫紋,主公問的太直接,他不敢說。其實是安家二房要逼他。


  宋紫紋一個女子比他膽大的多:「主公要青岩古字的東西,它會變得炙手可熱。不如先說集市的事,還有我的打算。我祖父在西絲江隱居,通過青西江到鞏州,各方面都很方便。但現在鞏州把崇州唯一的路挖了,青西江入口也封了。」


  俞悅腦子裡冒出兩個字:女英雄!很有見地。


  安家二房徹底完了,但還會有別人,炙手可熱道盡一切,保不住不如早點交出去。


  莊上弦沒說話,等著宋氏說下文。


  宋紫紋心中感慨,小主公太鎮定了,對她而言是好事:「暫時我需要到集市換取所需,我可以觀望。但我想加入國公府。我祖父曾在馬林大河呆了二十年,我在青西江走了十年,不論經驗或關係都有一些。」


  莊上弦冷然應道:「此事到馬賽城再議。」


  宋紫紋張了張嘴,又嫣然一笑。


  ※※※


  正月二十一,是個好天氣,一早春風和煦。


  崇金林西南邊交易中心平地雪掃乾淨,旁邊野草竟冒出了芽;枝頭雪落下,古樹也懷孕似得長滿小疙瘩,再過幾天就會集體綻放,一個個新的生命。


  天依舊冷,氣氛很熱烈,人很多。


  國公府做了充分準備,潘家也送來大量物資捧場。


  雖然沒有外來的商人,但崇州的百姓漸漸適應新的身份,有空的,或回家路上,都來看熱鬧兼捧場。很多人發現,沒白來。


  「石刀!國公府石部最新打造的各種石刀!比以前的石刀鋒利趁手,硬度堪比鋼鐵,八十八文一柄,保證用一年!」一個攤上石部的小伙在吆喝。


  「月餅!國公府葯部研製的月餅!沒錯就是摻了酒糟做的,但營養美味,十文一個、二十文三個,吃了沒病沒痛,身體強壯!國公府的高手都愛吃,不信你問他!」旁邊攤上藥部夥計乾脆拉賈鵬給他做廣告。


  賈鵬騷年不含糊,拿了一個就吃,一邊吃一邊點頭,好吃。


  他包子臉本就蠢萌,現在吃貨的樣子加國公府的名頭,很快吸引來不少人。


  一些孩子先饞了,大人將信將疑,不過聞著挺香,高手是真吃下去。


  一個剛讀了書的熊孩子炫耀:「月餅是中秋吃的!」


  葯部夥計就等著有人問:「你說的是那個月餅,這月餅是咱青岩的寶貝,外邊來的人記住以後咱都不告訴他!殘月公子說,青石、稷谷都是咱青岩的寶,青石可以加工成很多東西,省的從外邊買鐵;稷谷和酒糟做的這餅,是國公府給咱青岩人的福利,所以叫月餅,拿外邊五十文一個咱都不賣!」


  一個小伙擠上前喊:「我知道,石粉和酒糟一塊能變強壯,這一定加了秘方。我去年冬天在石部賺了二兩銀子,給我都買月餅,能給多少個?」


  葯部夥計應道:「一天吃一個,一月三十個,吃完下次來買,免得放壞了。三十個算你一百八十文。」


  小伙堅持:「我買兩月。」


  葯部夥計應道:「三百五十文,拿了一邊去。」


  其他人騷動,一會兒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排著隊將幾車月餅全搶光。


  石刀、石斧等賣的也挺快,買到的都特高興,原來自己種地、幹活、賺錢、逛集市買東西是這樣的!再去買幾個月餅嘗嘗,一陣沒吃酒糟有點懷念。


  「沒了,下月初五來!」葯部夥計第八十回耐心回答。


  「別的哪兒有賣?」


  「馬賽城。」


  「城裡有集市嗎?是哪天?」


  「城裡天天開市!初一、十五大市!」


  「聽說貨郎送上門,都有什麼?我們砭針溝那兒貨郎去嗎?」


  溪邊營地,春光里擺了幾張長案,俞悅和潘伯塤正在研究昨兒剛拿到的幾卷古籍,莊上弦和曹舒煥也在。


  岳奇松從集市轉一圈過來,問曹舒煥:「你認識?」


  曹舒煥拿著一卷看挺認真,放下很小心,好像他閨女:「不覺得看著這是一種享受、一種熏陶么?青岩曾經太輝煌了。」一聲長嘆。


  岳奇松也一嘆,跟鍾國令學的,敗類甚至又學了國令的幾分斯文:「看出來了,拿真金白銀做紙,寫的也不是墨汁吧?不知道什麼寶貝。拿出去能賣多少錢?」


  俞悅、潘伯塤、莊上弦等一齊冷颼颼的看著岳掌柜,太有辱斯文了。


  岳奇松承認是個俗人,俗人難得也接受熏陶,從案上拿一張標好的青岩古字,似乎不難學。


  俞悅也佩服,這些走南闖北的大多有些語言天賦。據說男子在語言上不如女子,但莊上弦懂的話似乎也不少。


  俞悅問少年:「你懂多少種話?」


  莊上弦看著月牙,春光里雪地上好靚,想知道?


  俞悅扭頭問曹舒煥:「你懂多少種話?」


  曹舒煥看主公冷颼颼的又生氣了,生氣就早點說啊:「沒主公懂得多。」


  俞悅低頭,和潘二公子繼續看古籍。這是一卷神話故事,特地用這種方式寫下來,或許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現在卻只能當神奇的故事欣賞。卻幸而還能欣賞到,這感覺真的無法用語言形容,好像在九天之上,在世界之外。


  潘伯塤眼睛都紅了,俞悅覺得他有神族血脈,沒準哪天能覺醒。


  莊上弦把月牙拉到跟前,摸摸她的臉,早上起來曬太陽,衣服穿的少,不冷。


  俞悅無語,她不是兩歲小孩。少年怎麼還有這屬性?

  曹舒煥和咸晏也好奇,真把妹子當孩子養,她也長大了,不同年齡段有不同的愛好。


  莊上弦酷的很,就不說是想揩油。


  俞悅早知道了,扭頭看樹林里來一夥計,一頭汗水沒這麼熱吧?他是一氣兒從馬賽城跑到崇金林的?用時多少?唔,這主意不錯。


  莊上弦看月牙眼睛亮晶晶的萌,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


  俞悅說道:「二層、三層的高手,速度大概是普通人一倍,耐力值不確定,可以試試。從馬賽城跑到崇金林要用多少時間,創造一個記錄,破紀錄有獎。其他方面也可以設立記錄,鼓勵大家的積極性和趣味性。」


  夥計站一旁直喘氣,吃了三大碗粥才緩過勁兒。


  潘伯塤接話:「記錄可以明確目標,也可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俞悅拍拍他肩膀,太聰明了。有些事就是用來吸引火力,混淆視聽,引導或誤導。


  莊上弦看著月牙,看著潘伯塤,看夥計。


  夥計差點被凍著,主公表遷怒,他這就交代:「大前天,賽歌特在有人幫助下逃出來,暗中準備奪回賽家。安家大房把他抓出來殺了。」


  大家面面相覷,賽歌特、要趁著主公不在奪回賽家,或者奪回馬賽城?


  「誰?」俞悅問。


  「沒抓到,賽歌特死也不說,安家大房才讓我趕緊來通知。」夥計很有些擔憂。


  這意味著有高手潛伏在馬賽城,除了鞏州也可能是其他人。


  賽努爾過來,看氣氛不大好,本來陽光的心情暗了幾分。其實墨國正在一步步往前走,走出一條通天大道,想到這他又陽光了。


  「賽歌特死了。」俞悅說道。


  「哦。」賽努爾愣了幾分鐘,好像才想起似乎是他侄兒?他忙著有事,「剛才又有一些人想加入國公府,我怕考察時間不夠,讓他們去安溪鎮等消息。」


  莊上弦看著俞悅,俞悅一臉茫然。


  莊上弦看著她肉嘟嘟的嬰兒肥特想咬一口,越養越細嫩了,咬都怕咬壞了。


  俞悅無語,和賽努爾說:「就去安溪鎮,我很喜歡那兒的廊橋。」


  莊上弦沒說話,潘伯塤瞭然,潘家鎮又去不成了。


  本來想加入國公府,去馬賽城就行。但這次處理了安家二房一夥,包括冬天的事,牽涉了大部分隱居、逃跑的奴隸等,這部分人不多但影響不小,他們有想法,就要安撫一下。


  莊上弦下令:「準備去安陽城,暫不公開。」


  大家基本聽懂:墨國公要巡幸他的地盤了,安家當然也是他的。這不算向安家挑釁,頂多是表態。安家若是懂事,應該來賠罪。


  安家也神奇。安東納把賽歌特殺了,算是幫墨國公解決了一點麻煩。


  墨國公已經佔領賽家,若是再殺賽歌特,顯得似乎不那麼仁心。結果賽歌特自己作死,在墨國公外出期間,要造反,被安東納所殺,那就沒關係了。


  安家大概也這樣。安家大房之前把安家整頓過,估計一些老頑固也是被逼的,正好和安家二房混一塊,整這一出。


  俞悅問莊上弦:「安家什麼意思,還想腳踏兩條船?」


  潘伯塤插話:「或者是借主公的手,幫他除掉二房。這樣或許能跟主公說,你殺了我家人。有一天或許也能和別人說,主公殺了安家二房。」


  賽努爾也插話:「或者是試探。現在外面壓力很大,主公的態度會有什麼變化。」


  岳奇松問:「什麼變化?」


  俞悅也不知道,看著莊上弦,少年有變化?過一年長一歲,越來越滑了。


  莊上弦星眸看著月牙,要試試嗎?要和安家一樣,多試才有發現。


  俞悅兩眼望天,試個毛線。少年早有想法,才會決定去安家老巢安陽城吧。如果安家利用少年,應該付出代價,至少得說清楚,而不是這樣「不明不白」。


  真正的集市是昨天,集市后兩日必須離開崇金林,所以次日下午,一行數百人浩浩蕩蕩奔安溪鎮。


  墨國公如今不一樣了,這次沒住潘家別院,而是住賽家別院。


  賽努爾其實對賽家沒興趣,也不想引人注意,乾脆把別院收拾好由賽家人守著,隨時給墨國公做行轅。這樣就搭上墨國公的名頭。


  莊上弦正需要一個地方,因此每年給賽家一筆租金。安溪鎮的賽家別院改名「清花別院」。但清花別院並不在清花溪邊上,而在街對面。


  進了大門是一個花園,之後同樣是主樓,崇州格局基本是這樣。主樓地上三層,半地下一層。俞悅和莊上弦的卧室在二樓,雖然安排了兩間,一間依舊是空著。


  ※※※


  安溪鎮的空氣和馬賽城不同,俞悅醒來就感覺到了。


  安溪鎮也有千年的歷史,是安家的門戶重鎮;但比起馬賽城,就像一個鄉下小鎮;反正崇州現在就落後到這程度,以後或許能發展起來。


  安溪鎮比更小的村莊又多了城鎮的氣息,一種流傳千年、就是清花溪流動的文明又清閑的時光,和馬賽城比,就像一個起來穿著睡衣,一個上朝穿著朝服。


  俞悅起來,就穿著睡衣,蒲絲做的,米黃透著奶綠,總之是粉嫩的,莊上弦給她選的。自己看著都嫩了十歲。


  居移氣養移體,人就是要養的,也說明環境的重要性。


  俞悅突然好奇,安家究竟什麼樣的環境,能養出家族性白蓮花與小白花。


  腦洞大開,一片花海,上面開滿了小白花,遠處一面碧湖,湖裡盛開白蓮花。這時節雪還沒融化,一片白色花海就像雪地純潔。安家大房又是怎麼養出來的?環境說還是有概率,安家大房或許是小概率事件。


  安東納比較有意思,或者說流氓的也有格調,有格調的流氓是最難對付也最有誘惑力的。不過俞悅對大叔絕對沒興趣。


  莊上弦已經下樓忙一圈回來,身上帶著寒氣,目光稍微能好點。


  俞悅忙捂著胸部,少年想做什麼?他就像春天到了,一天比一天長得快。


  莊上弦本來沒想什麼,就看月牙像春光里的一幅畫,現在畫里突然出現兩個包子,終於有包子了!


  莊上弦一把抱著她,低頭再仔細瞧瞧,確實有兩個包子,粉嫩的曲線。


  俞悅一臉驚悚,少年要做什麼喂!現在桃花還沒開!


  莊上弦抬頭看著月牙的臉,紅撲撲的像桃花,親一口再親一口再親,口感太好了。


  俞悅覺得現在不是包子,又是糖葫蘆,好像還有點黏,黏黏的。


  莊上弦抱著她,在脖子又親兩口,這是糖葫蘆吃完連簽都不放過,越啃越起勁。


  俞悅忙推開他,少年對異性還有朦朧的好奇、與衝動,但她現在不適合。她去洗漱換了衣服,打扮成殘月公子萌正太,臉紅著的時候最萌。


  莊上弦站那好像沒動,一直看著她,拉著她手。


  俞悅瞪他一眼:「做什麼!」


  莊上弦冷颼颼的應道:「練大字。」


  俞悅站那不動,一隻大象來都拉不動,大清早起來不練功先練大字,一天的心情都沒了。


  莊上弦伸手一抱,俞悅悲劇的想揍他、又不想和他打情罵俏。


  莊上弦還蠻期待,待半天沒動靜,便說道:「親我一下。」


  俞悅茫然又驚恐的盯著他,做什麼?少年咱能別這樣嗎?咱換個清流。


  莊上弦已經很清了,親一下而已,一臉的不悅與生冷:「親一下,或者練大字。」


  俞悅聽懂了,要麼練大字,要麼親,自己看著辦。事情還能這樣?


  且不說怎麼樣,她估計都沒得反抗,那麼,她究竟是沒骨氣的親一下,還是有骨氣的去練大字?接下來的發展肯定是她自己自願要練大字。所以這就像選擇安眠藥還是跳懸崖,安眠藥能把自己麻痹一下,跳崖更刺激。


  俞悅糾結,腦洞大開,想的亂七八糟。


  莊上弦劍眉微皺,就看著她。


  俞悅壓力很大,少年太冷氣場太強,救命啊!哪位英雄好漢快來救美,俺一定以身相許!

  莊家英雄說,以身相許先親一個,這就是傳說中的定親。


  漲姿勢了,原來定親就是定下來再親一個,親,誰這麼有才吶?

  俞悅盯著莊家英雄:「那你是希望我練大字還是?」


  莊上弦啵親一口,看著月牙的眼睛、睫毛、微皺的眉頭整齊的柳眉:「想知道?」


  俞悅問完就後悔了,有意義嗎?木有!她分明是都不想!根本沒希望!


  莊上弦依舊抱著希望:「最好是親一口,寡人陪你去練大字。」


  俞悅捂著眼睛,瞪他都沒意思。她就是玩不過這少年啊。


  莊上弦親她手,她手很小,有點肉,就像一根根蔥,塞嘴裡嚼一嚼,味道好極了。


  俞悅被嚼的毛骨悚然,一臉憂傷,相對於長痛不如短痛,痛苦的選擇。


  有人敲門,快來幫她一把。


  莊上弦一身冷的冰雪能融化,嚇得,打開門盯著爾龍,嚇死他。


  賽努爾上來回話:「安達璽來了,說有要事。」


  莊上弦冷哼一聲,拉著月牙下樓,經過爾龍又看他一眼,爾龍差點心肌梗塞。


  一樓會客室,規模不如馬賽城國公府,卻是標準大小;陳設還有賽家風格,更換要錢的,這兒之前被搶一次,莊上弦和俞悅也沒要求。


  賽家風格沒什麼不好,狂妄霸氣有莊上弦在,服服帖帖的很合適。


  安達璽已經到了一會兒,身上依舊穿著正統的禮服,打扮的像白蓮花;國字臉卻憔悴了好多,畢竟又一個老婆死了,好像還不幹凈。哪個男人能忍受一次兩次的戴綠帽子?何況安達璽這樣的白蓮花,那就是一朵朵綠色的荷葉。


  安達璽還有點頹廢。畢竟名為安家主君,但上頭有老子鎮著,下頭有兒子頂著,他在中間算什麼?他快變成真正的瘋狂白蓮花,但還能剋制,雖然墨國公害了他妻兒,他還得認真行禮:「拜見主公。」


  莊上弦拉著月牙坐下:「免禮。」


  安達璽也坐好,認真講話:「家父作出決定,廢除奴隸制。」


  莊上弦嗯了一聲,冷颼颼的依舊看著安達璽。


  安達璽差點爆發,又克制、剋制、衝動是魔鬼,他和姓庄的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剋制著又說道:「家父請主公去安陽城做客。」


  莊上弦嗯了一聲,比解凍的清花溪還流暢自然,一股氣勢卻直流到安陽城。


  安達璽終究沒忍住,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他怒氣沖沖理直氣壯:「你什麼意思?二房的事兒你必須給個交代!」


  莊上弦問:「什麼事?」


  安達璽差點氣死,憋著半天緩不過勁兒,賽努爾和潘伯塤進來,都替他擔心。


  賽努爾把早餐也端來,放在俞悅旁邊几上,很豐盛但沒春卷。


  安達璽氣笑了,有點瘋癲,像小白花在狂風中凌亂:「安東尼被你殘害,他母親被你殘殺,就不給我安家一個交代?真當我安家是軟柿子嗎?」


  潘伯塤帥哥一臉認真嚴肅:「你要搞清楚。安東尼勾結外人,又弄壞那麼多石蟲,是我親手剁了他。他母親襲擊主公,其罪當誅。」


  賽努爾補充:「莫非是你主使的?」


  莊上弦更冷酷的看安達璽一眼,再看著月牙,安心吃飯。


  俞悅是好奇,安達璽又要搞哪樣。莫非安家真的腳踏兩條船,或者把安達璽送來借墨國公的手收了他。安達璽是老頭的兒子、安東納的爹,他們都不好下手。


  安達璽也沒搞哪樣,就是氣不過!人活一口氣,他卻被一群年輕人氣的!


  俞悅吃完,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春光,再看著安達璽,趕緊搞完好出去玩,莫負春光。


  安達璽鎮定、緩過勁兒,突然詭異一笑,很是猥瑣:「聽說賽歌特死了,你們知道誰幫他逃出去的嗎?是安東納。」


  俞悅說道:「他是你兒子。」


  安達璽一臉得意:「知子莫若父。」


  俞悅無語,碰上這樣的爹,她也有個禽獸不如的爹。虎毒不食子啊。


  安達璽春風滿面。俞悅腦洞一開,安達璽二房死了,和李瑤兒搞上了,搞上那女人當然春風滿面,俞善行為她把太師府尊貴的小姐都弄死了。成王敗寇,這證明李瑤兒比她娘強,俞善行選擇沒錯。


  俞善行選擇誰是沒錯,錯在不該那樣對她母女,哪怕一紙休書,都過去十幾年了。


  安達璽咬牙切齒的得意:「他離開安陽城時,老子把家裡幾個高手都派給他。」


  俞悅說道:「以前只知妒婦難看,原來妒夫的嘴臉也是這麼難看,還是嫉妒自己兒子,沒事你可以滾了,不用本公子送。」


  安達璽甩手而去:「不聽老人言!」


  俞悅追上去絆他一跤,繞過他出了別院大門直奔溪邊去。


  莊上弦在後邊緊追,俞悅跑更快,溪邊積雪,春風刮來陽光撲面。


  莊上弦放慢腳步,俞悅回頭警惕的看他一眼,再從溪邊撿一塊石頭,蹲前邊泥地上刨。


  莊上弦過去站她身邊,看她把雪刨開、冰刨開、土刨開,繼續往下刨。


  岳奇松大掌柜過來好奇的問:「殘月公子刨什麼?」


  俞悅頭也不抬:「安溪鎮歷史悠久,沒準刨地三尺就能挖出寶貝,我試試運氣。」


  岳奇松抬頭望天,天上白雲悠悠,突然大受啟發、頓悟了。他一直鑽錢眼裝斯文,最高的境界是真的認為自己很斯文,真的認為隨便一地頭上就有寶,才能挖的這麼有情調。說實話他都想試試,如果看著不是太抽風的話。


  曹舒煥過來也不解。岳奇松跟他解釋:「聽一老人說,這裡有寶。」


  曹舒煥狐疑,聽人一說就來挖?確定智商沒問題?當然妹子是淘氣,主公都快看醉了。


  附近又兩個農民扛著鋤頭過來,二話不說就試試新買的石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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