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等我

  喜滋滋在宿舍吃著泡麵，徐宥覺得自己這一仗真是贏得漂亮。


  一個男生最重要的是什麼？不，一個正處於青春期的男生最重要的是什麼？

  簡單說：自尊。


  雖然被貼告示欄污衊讓他挺沒面子，但他青春期可是早就過了，他可是一個頂著小鮮肉的皮的奔三大叔了。


  簡單說：臉皮夠厚。


  所以這招他完全免疫，還會反彈。


  這也算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正喜著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徐宥呆了呆，扒完麵條才從被窩裡把手機扒出來。


  「喂。」


  「你……吃飯了嗎？」對面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徐宥翻白眼：「吃了。」


  「你……」


  「好好說話！不知道電話費貴？」一句話堵的那邊一點動靜都沒了。


  徐宥想，好吧，不說我說唄！


  「你到了嗎？」


  「……到了。」


  「哎呦喂，我以為你都得到火星了呢，這誰家飛機，以後可不敢坐了，它是用爬的吧，這一步一個腳印的把你們駝過去可真是不容易，我看這樣的效率它也離強制報廢不遠了，下次可長點心，要是去奔喪再遇到這種奇葩飛機人家都該轉世投胎了，它才開始起飛呢，那可真是坑死人不償命啊balabala……」


  一如既往的等徐宥暫停喝水的空檔，那邊才開口說話：「對不起，我，是我不好。」


  「可千萬別跟我說對不起，我也忙著呢，沒空想你該到哪個星球了，行了，知道你到了，我也就放心了。」拜、拜、了！


  手機一扔往床上一躺，怎一個爽字了得！這幾天過的真是順心順意順風順水，舒坦！


  一分鐘后。徐宥還是沒忍住重撥回去。


  「喂，不會躲牆角哭去了吧。」哎呀小可憐獨在異鄉為異客，怎麼還能這麼欺負他呢，真是個討人厭的怪蜀黍，徐宥內心真摯的懺悔。


  「沒有。」那邊的聲音清明了很多，卻也帶了點委屈。


  「還適應嗎？都這麼多天了，也該緩過來了吧。」擦！連個報平安的電話都沒有，也就是小爺善良，誰願意管你，個熊孩子。


  「嗯，這邊很好，我也很好。」


  誰問你好不好了！

  「你媽呢？她沒有虐待你吧？」


  耳邊傳來輕笑，「怎麼會虐待我呢，她也很好。」


  那是他熟悉的，少年獨有的笑聲，也是啊，無論少年在哪裡，相隔多遠，他們也不會因此生分。還是會乖乖讓他罵，聽到他說出有趣的話也會輕笑出聲，或許因為他說過，他笑得很帥。


  唯一的遺憾就是那顆小虎牙，他還專門把它拋到了屋頂上，可是長出來的卻是一個板板正正的新牙。


  少年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我跟她說，我就呆三年，我，會回去的。」


  「哦。」


  誰問你回不回來了！


  ……


  想起那天在醫院走廊兩人相顧無言，明明平時在一起都有很多話題可以聊，當然都是徐宥說的多，所以，其實可以說是徐宥在沉默不語。


  要說什麼呢？徐宥問自己，也想問卓義。


  你還會回來嗎？你不去可以嗎？你非去不可嗎？你有沒有想過……


  可什麼話都顯得太矯情。好兄弟之間，一句一路平安，足矣。


  現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個答案，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答案，徐宥感覺自己好像忽然卸了勁兒，這幾天一直綳著的一股勁兒。


  忽然失去一個人的陪伴，總要有一段適應期。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他最後悔的時期。走錯一步，失去了親情，失去了溫暖。


  雖然這一次不是他自找的，卻讓他同樣畏懼。所以想用各種偽裝把自己武裝起來，變回那個強大的黑老大，專治各種不服。丫的，看我一個人就以為我好欺負!看特么的不整死你!

  現在，他開始在心底臭罵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問出口呢，真是個傻子，搞得自己這麼累！耍心機真的好累～

  「你可不可以等我。」少年忽然如此問道。


  徐宥從糾纏錯節的思緒里努力理解著這句話：「等你？」


  「嗯，不要接拍任何東西，等我回去，我們一起。」語氣平靜卻透露出一股少年特有的，執著。


  「呃……咳咳，這是當然，當初答應了讓你要跟我混，就不會食言。」徐宥忽然很想蹬床，他才不會承認他剛剛想多了呢，「不過呢，你可要說話算話哈，我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分分鐘幾十萬！」


  少年又笑！


  心情很不錯嗎！


  「你怎麼就這麼樂呢？投入了資本主義的懷抱就這麼開心嗎？少年我跟你說你這種思想很危險，小心被永遠驅逐出境，還想著回來呢，做白日夢吧balabala……」


  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等掛了電話看著熟悉的號碼發來：尊敬的用戶您好，您的話費餘額為……


  徐宥蹬蹬蹬，可憐的床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