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原始衝動
這已經是第二顆被斬下的頭顱了，法斯特眯著雙眼，緊緊的盯著揮劍斬下辛西婭頭顱的女性。
她彷彿已經瘋魔，臉上的笑容讓人覺得此時此刻的中心廣場化身成了惡鬼的進食場，法斯特到底如何才能夠從這樣的女人手下成功逃生了？
可是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終點，一切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自以終點來臨的夏米爾突然抬頭看向月亮，愣愣的發起呆來。
在辛西婭死亡的瞬間，兩隻夏塔克忽然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彷彿向天空祈禱著什麼一樣。
它們口中發出一連串不知名的辭彙，似乎正在召喚著什麼東西。
在月圓之夜，高舉的四隻異形手臂儼然成為了托起月盤的支架，仰望天際，接著一道黑影步入月盤！
月亮的光亮漸漸被吞噬。
一口。
兩口。
三口。
月亮像是一塊被不知名魔物啃食著的蛋糕，逐漸喪失了它全部的活力！
光亮消失了.……
接著地面的震顫來臨，這種略帶窒息的震顫像是腳下的土地對即將來臨的物體不由自主的恐懼。
大地在瑟瑟發抖！
天空整個倒轉過來！
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之中法斯特還能夠聽到瓦魯德的低聲呢喃，但是卻連對方的臉都看不到。
「是日喰嗎.……」
瓦魯德得不到答案，因為此時的法斯特感覺自己背上刻著的舊印正爆發出一股驚人的熱量，這股熱量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焚燒殆盡！
舊印本來就是用來對抗未知被製作出來的，此時舊印用疼痛在告訴他，不可名狀的神祇即將降臨。
……
位於夏米爾西北部的山麓地帶，兩個帶著暗月之劍面具的男人正用並不太友好的方式詢問著一位男性獵人。
「小子，想死的痛快一點就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話，不然那兩個傢伙就是你的下場。」
帶著暗月之劍的黑髮男子抓住男性獵人的頭髮，指了指倒在另外一邊地面上的兩具男性屍體。
屍體像是被卡車衝撞過一般，全身肢體以一種奇異的形態扭曲著，並非是扭轉，而是碰撞，被抓住的男人對這種詭異的傷口是如何造成的一清二楚。
「呸，我最瞧不起你們這種搶劫的人！」
男人一口唾沫噴塗在了黑髮男子的面具之上，這個曾和法斯特拌嘴的男人在夢境的最後一刻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也不知道法斯特會不會給他點個贊。
黑髮男子似乎不在意這點，反而轉頭看向正在清點戰利品的紅髮男子問道：「我得把這傢伙殺掉，看樣子這傢伙也說不出什麼東西來。」
紅髮男子停止了手上的書寫，看了看這邊，口氣不滿的說道：「你是在怪我把豆丁害死的事嗎？行了吧，你以為他不死，我們還有機會做成這筆生意嗎？很顯然沒有。」
黑髮男子對這種態度非常不滿，鬆開抓住路人男頭髮的手掌，舉起放在腳邊的錘形武器，然後狠狠的擊打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顱骨碎裂的聲音，路人男死亡。
但是黑髮男子顯然不解氣，繼續用錘形武器虐打著路人男的屍體，就像在遊戲中殺掉怪物的勇者一般自然。
「喂，黑星，你還真殺掉了？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剩下的人里有我們對付不了的傢伙，我可不負責哦。」
紅毛一邊在獵人手冊上記錄著，一邊提醒著黑星。
可是換來的確是黑星的嘲諷。
「呵，參加夢境的獵人根本不是我們該擔心的好嗎？我比較在意的還是那個斬首者，雖然因為好奇你手上的污穢之血而留下來收了一波菜，但是我並不認為你有機會讓對方接觸到污穢之血。」
「計劃？我早就想到了必勝法，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方法？」
紅毛的語氣帶著一股異樣的誘惑，讓黑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興趣，但是他潛意識裡依然覺得這實在太難了。
「切，你能想到什麼方法？污穢之血必須粘到對方的身體或者武器才能發揮功能，難道你準備自己喝下去讓那女人砍嗎？」
紅毛驚訝道：「哇，想不到你已經知道了，對，就是這個方法，只要讓她砍了，不就行了嗎？」
「你在說什麼玩意，這麼蠢的方法你都想得出來？實力差距太大了，在你拿出污穢之血的瞬間，那女人肯定就有所行動，不可能讓你喝下去的，如果現在就喝，恐怕我們還沒找到那女人你就毒發身亡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黑星絲毫不準備將這個計劃付諸行動。
就在這時，紅毛默默的走近黑星，用低沉的嗓音說道：「誰說是我喝了.……」
「就算是我喝，我們面臨的還是同一種狀況，只要是活的東西，接觸到污穢之血，那麼下場只有一個.……」
黑星似乎還在想計劃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紅毛的變化。
紅毛臉上的面具之下，一股壓抑不住的喜悅正在凝聚成實體。
「誰說要給活人喝了.……」
「不給活人喝，難道給死人喝，你又沒有……等等……你，啊！」
黑星雖然已經反應過來了，但是這種後知後覺救不了他的性命，死亡化作一副綻開的玫瑰，打濕了他獵人外套的衣襟。
一把打刀從他的胸口穿過，同時也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沒有什麼？我都有.……去吧，搭檔，我們在幻夢境再見。」
紅毛低沉的聲音飽含著磁性，同時他的計劃也正式展開，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夏米爾高貴華麗的身姿。
啊，這簡直是一件藝術品啊！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件藝術品狠狠敲碎，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無所不用其極！
隨著黑星的死亡，天空似乎暗了下來，起初以為紅毛只是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當他將目光盯向月亮時，一隻巨大的眼睛正在浮現在月球表面，緊接著蠕動的眼皮緩緩睜開。
眼球的視線緊緊的盯著他。
紅毛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超脫極限的恐懼，面對著這種恐懼的視線，他的靈魂彈奏出了一曲夾雜著死亡的華爾茲！
然而這個瘋子並沒有因為這種恐懼而後退，反而顫抖著笑了出聲。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美了，這到底是什麼啊？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啊？但是為什麼這麼美！」
他跪伏在地面上彷彿像信徒一樣作著禱告。
而在月亮之上的眼睛此時彎曲成了月牙，彷彿正沉溺在喜悅之中。
此時此刻，月喰降臨，世間的一切生物盡皆陷入狂喜之中。
這是被囚禁了無數億年，隱藏在生物體內狂躁的本能。
這是最為美妙的原始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