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忍術炎陽
面前的凌策村與之前見到的樞紐村、玉鼎村是大不相同,村中房屋多為茅草屋、泥巴房,遠遠看去似乎很是破爛,待到進入村中后,又可看見泥巴牆上滿是裂縫,有些牆壁甚至有些傾斜,似乎就快要倒塌,真不知為何前面幾個村子那般富麗堂皇,為何這村子卻如此窮困。
村子也不大,總共二十來戶人,幾步就走遍了整個村子,但不知怎的,這大下午的村中竟看不見一人,甚至就連一個孩童都沒有。
夜走了一圈后,只得上前去敲房門,小聲叫道:「可有人在?」
屋內並無半點動靜,似乎都不在家,見此狀況,夜也無半點辦法,只得作罷,想著先去別處打聽打聽,試試看能不能得到有關左和黑烏其餘幾人的消息。
剛轉過身子,走了沒幾步,突然就聽身後傳來『吱』地一聲,這種只有木頭門能夠發出來的聲音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村子里,顯得格外詭異,甚至就連夜背上的雞皮疙瘩也都冒出來了。
因為凌策村與之前所遇到的那些村子不同,凌策村再往前約百里之外,那便就是獸族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冥破州。
而凌策村則是最為靠近冥破州的地方,千百年前,獸族常進攻、偷襲人族,後來須佐門在神婆州與冥破州之間修築了一道高百丈,寬十丈有餘的城牆,一直連綿千里,而城牆之上則一直由須佐門守護,故此才算是杜絕了獸族日常進攻。
可是,有時候有些個別的獸族也不知用何種方法混進城牆,進入人族境界,獸族常把人當做食物,而這凌策村也是距離城牆最為接近的一個村子,所以當夜見到村中空無一人,又聽得背後木門打開,難免會起疑心。
夜緩緩地轉過身子,將手已經放到了劍柄之上,但腦海之中卻想起了與流雲蛟打起的賭。
無可奈何,只得鬆開握住劍柄的手轉身緩緩地靠近木門,待到夜來至門口之時。
突然,屋內猛地沖竄出一個黑影,夜眉頭一皺,忙往身後退去,只見那黑影並不是什麼野獸,而是一個人。
只不過,此時的這個人雙眼呈現為血紅色,細細一看,那眼中竟隱約可見一條黑線,橫與眼睛之中,再看這人,並不是什麼會道術、忍術、法術的六門弟子,也不是它族中人,就是普通的尋常百姓。
不過看他如今喪屍理智,面目猙獰的模樣,就不難看出,他似乎是被人下了某種術。
夜眼神之中已經有了殺意,但顧忌與流雲蛟的賭注,所以才遲遲未曾拔劍殺他,這人衝出屋子之後倒是愣在原地待了好一會兒后,這才將頭轉向夜,隨即以閃電般地速度疾馳而來,夜忙縱身一躍,跳至屋頂。
這人抬頭見夜站在屋頂之上,自己則扭頭開始往其餘屋子跑去,剛跑出沒多遠,身子突然一愣,隨即就聽『砰』地一聲。
再看這人竟爆炸開來,身體被炸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
夜愣在屋頂,並未急著下去,倒是緩緩地蹲下身子將屋頂上的瓦片掀開些許向里看去,就見屋內地上滿是血跡,屋子裡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細細一看這幾具屍體,似乎像是被狗啃過,渾身都有被撕咬過的痕迹,再看屋內四周,牆壁之上似乎也有爆炸過的痕迹。
夜緊鎖著眉頭,心中暗想:難不成是獸族?可又不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夜在思索之際,突然,村子後方的樹林里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來看,像是女人。
夜忙皺著眉頭轉過身子快速向著那邊跑去,正當夜在屋頂之上疾馳之時,忽然,就聽「炎陽」二字,緊跟著面前的樹林竟在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阻擋了夜的前行。
火焰燃燒起來的速度極其之快,如同烈火燒茅草那般迅猛,剎那之間竟已將整個村子引燃,得虧夜速度奇快,這才算是躲閃開來,否則自己也將被困於火海之中,面對如此兇猛地大火,夜也有些詫異,不過當夜聽到炎陽二字之時,夜心裡已經多多少少有了點譜。
幾年前,自己與黑烏其餘五人圍攻流門門主之時,曾經見識過此術,根據『解』所說,此術乃是流門秘傳的一種忍術,傳聞只有流門忍尊以上級別可以習得。
當今流門忍尊也不過僅僅十數人而已,倘若真是流門中人,那麼跑到須佐門境地內放火,無疑就是要挑起流門與須佐門之間的戰爭。
須佐門雖說是當今人族勢力最大,人數最多的門派,但流門可是擁有最強忍術的門派,一旦此二門開戰打起來,那麼勢必將會再次挑起人族六門混戰,屆時普天之下的黎明百姓,真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因此喪命。
夜緊鎖著眉頭,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將凌策村吞噬,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天深夜,鐵慕帶著一群蒙面之人騎馬搶殺燒村,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那麼的令人恐懼。
就在這時,忽聽得在這無盡的火海之中有一孩童的哭喊之聲,夜被這一聲哭喊給驚醒過來,忙抬頭一望,竟見到在這火海之中有一七八歲大的孩童被困於火海之中。
也不知怎的,夜邁步向著火海衝去,剎那后便已奔襲至那孩童面前。
可,當夜剛剛奔襲至孩童面前,正蹲下身子安撫道:「別哭了,我帶你出去。」
話音剛落,夜伸手準備去抱他,突然,就見這孩童雙眼瞬間變成了血紅色,而這血紅色的眼睛之中竟又顯現出一條橫著的直線,緊接著孩童嘴唇突然微微一絲上揚,緊接著就聽『砰轟』一聲。
夜反應很是敏捷,忙用手一遮臉,一個移形換位與這孩童拉開距離,但因為孩童的突然爆炸,讓夜還是多多少少受了點輕傷。
夜手一放,就見自己外套衣服之上,沾上了這孩童爆炸過後的血肉,可,區區不過彈指之間,血肉就開始腐蝕,夜忙一個側身將衣服一脫向前一扔,再看四周,大火已經開始向著夜沖竄而來。
夜忙跺地而起,躍至半空,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團火焰如同游龍那般直撲向夜,夜忙側身翻滾數圈落地,再抬頭一看,隱約可見一條火龍在火中騰飛。
夜心中暗自肯定:果然是流門的『炎陽』。
不過能夠在火焰之中藏龍,那麼很顯然放火燒此村的那人,用炎陽術已經用的可謂是出神入化,甚至可以毫不吹噓的說,那人實力絕對是在忍尊之上,甚至堪比流門四忍的實力。
不過當下之際還是趕緊離開這火海之後再說其它。
這點火對於夜而言簡直微不足道,夜只是一個疾風劍術便已奔襲出了火焰的燃燒範圍,待到夜離開火焰后再回過頭來,隱約見到這火海之中有一人影正靜站於內,他正盯著面前的夜一聲不吭。
夜皺著眉頭,喝問道:「閣下究竟是何人?與此村又有何深仇大恨,要用此術來對付凌策村?」
火中那人影,嘴角只是微微一絲上揚,並未言語,只一側身便消失於火海之中,雖說此火焰擋不住夜,但眼下能夠使用炎陽的人必定是個高手且能站於火中,想必定是流門之中的頂級高手,在火焰之中與這種高手打,似乎有些吃虧,更何況此人已經離去,正所謂窮寇莫追,所以夜並未打算去追。
待夜剛準備離去之時,忽然只聽得身後有人大聲喝道:「爹、娘、音兒」
夜轉過頭來,就見一個年近二十七八歲,長相一般,身高約有一米七幾左右,穿著樸素,背上背著一個背筐,裡面裝著些許雜草,手中拿著一把鋤頭,似乎剛去田裡幹完農活回來。
這人看見凌策村燃燒著的熊熊大火,直接傻了眼,手中的鋤頭也徑直地落到地上,嘴裡更是哭喊起來。
夜見他如此也不理會,只是轉身準備離去,哭喊這人一見到夜想走,忙將背筐一卸,邁步就沖了過來,再看這人雙眼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殺意、恨意。
夜那裡容得別人見他卻眼帶殺意,手順勢就輕放在了劍柄之上,那人並未習武,只是一普通百姓,那裡知曉夜是何人?也斷不知曉夜的厲害。
夜本欲拔劍殺了這人,但剛出鞘,夜卻想起了與流雲蛟的賭注,無可奈何,夜只得將劍重新入鞘,隨即抬腿便是一腳。
只聽『咚』一聲悶響,再看這人徑直飛出十來米遠,直至背部猛地撞擊到地面上,口中更是吐出一大口鮮血。
夜邁步緩緩地走到這人面前,冰冷道:「此事不是我做的,所以你應該去找你真正的仇人報仇,而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這人大聲喊叫道:「這裡就只有一個人,一定是你放火燒的,我們村子究竟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對我們?」
「我已經說過了,此事並不是我做的,若是你再繼續廢話,我不保證我會放棄賭注,從而殺了你。」
「我們村子是邊境,你在這裡幹什麼,你肯定就是兇手。」
夜冷咧道:「我是來找左的,你是凌策村人,理應知曉左的下落吧!」說完這句話,夜彎腰一把抓住這人脖子處的衣服用力一拉,盯著這人的臉,喝問道:「左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