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下毒
夜帶著白繡花趁著夜色離開了九塵城,趕赴距離此處只有四五十里路外的小鎮,木月鎮,說是鎮,倒不如說是村,甚至連村都不如,因為距離九塵城、百順城、木廟城過近,所以導致這個地方人口特少,只有區區五六戶人家,其中有一戶就是人族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瑰污婆。
提起瑰污婆,就不得不提起毒這個字,在很多人眼裡,用毒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但瑰污婆卻是個例外,她一生都在免費替人解毒,並用毒來替人治病,可以說是個真正的好人,不過可惜當初因為不替影門中人解毒,導致自己被影門中人追殺,滅了全族,僥倖逃離的瑰污婆隱姓埋名躲在了木月鎮這個小地方,偷過餘生。
……
次日上午時分,夜和白繡花二人就到了木月鎮,木月鎮只有幾戶人家,還都是茅草屋,一眼看去有些寒酸,道路泥窪坑凹,走起來也有些難走,索性白繡花習過武,對於連夜跋涉也不會很疲倦,要不然帶著這麼一個女人在身邊,還真是有些膽大。
畢竟木月鎮可是流門地盤,而黑烏和流門又是仇恨最大的仇家,當年黑烏六個人集體圍攻殺了流門門主,導致流門全人族下令圍剿黑烏,若不是其餘五門擔憂流門暗中偷襲,阻止了流門圍剿,否則只怕早已沒了黑烏。
夜、白繡花二人來到一間茅草屋前,夜輕敲木門數聲,叫喊道:「可有人在?」
不一會兒,就聽屋內傳來腳步聲,並有一老婦問道:「誰啊?」聽聲音似歷經滄桑,有些老態。
『吱』一聲,房門被屋內那人拉開,就見出現在夜、白繡花二人面前的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滿臉皺紋,銀髮如雪覆蓋全頭,只有些許幾根黑髮,穿著也有些樸素,一眼看去,有著數不盡的人事滄桑,似飽受世間苦難,又像見多識廣般睿智模樣,倘若只看這老婦的面貌,似乎斷不會想到面前這個一臉慈祥的老婦竟然就是人族赫赫有名的第一用毒高手:瑰污婆。
瑰污婆一見到夜,立馬就邁步出門一臉賊相地瞧了瞧四周,壓低聲音問道:「快些進來。」
夜和白繡花二人一進屋內,瑰污婆忙掩上房門,問道:「夜,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出現在流門地盤裡!」
「一切都只是為了復仇而已!」夜皺著眉頭,看了眼身旁站著的白繡花,道:「瑰污婆,人我已經帶來了,希望你在她身上下噬情毒。」
一聽噬請毒三字,白繡花雙眼一驚,直勾勾地盯著夜,小聲問道:「你要在我身上下噬情毒?」說出這話的時候,白繡花雙眼內已經有淚光閃爍,似要從眼角落下。
豈料,夜此時轉頭看了眼白繡花,面無表情,冷道:「我說過,只要替你贖身之後你就是我夜的人,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哼」白繡花冷笑一聲,雙眼早已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淚,有些哭啼道:「是,我知道了!」
旁邊站著的瑰污婆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繡花,又看了看夜,接連搖頭,嘆息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既是要在我身上下毒,那何必花十萬兩銀票替我贖身,依你的能力直接一劍殺了我不就行了嗎?」白繡花哭問道
夜道:「我要在你身上下噬情毒,然後在鐵慕六十大壽之時將你送與他,並且我要你當晚與他行房,這樣噬情毒將會吞噬掉他的修為,我就能夠藉機殺了他,報仇雪恨。」
「哼」白繡花哭笑著,問道:「那我只是你的一個復仇工具?」
「是」夜皺著眉頭,叫道:「只要能夠復仇,什麼事我都會去做,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復仇而已!」
「既然如此!」白繡花咽了咽眼淚,本想說話來著,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又只能咽了回去,看著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夜許久。
瑰污婆倒並未插嘴,只是靜坐在屋內椅子上等著夜和白繡花確定是否要下毒。
半晌,夜回頭看了眼瑰污婆,冰冷道:「瑰污婆,麻煩你了!」
瑰污婆緩緩起身,冷冷道:「夜,這次就算是我將昔日你的救命之恩還給你了,以後就莫要再來找我了!」
夜沒回話,只是點了點頭,瑰污婆走到白繡花身邊拉著白繡花的手,叫道:「走吧,姑娘!」
白繡花雙眼含淚的看著夜,跟著瑰污婆進了內堂。
……
半晌,瑰污婆帶著白繡花走了出來,叫道:「夜,我在她身上下了噬情毒,此毒一下就永不能解,且日後若是沒修為之人與她同房便會毒氣攻心而死,若是與有修為、道行之人同房,那人則會功力皆失,至於她則只剩下半月的命,半月後,毒氣攻心,必死無疑。」
白繡花早已哭紅了眼,眼眶之中早已沒了淚水,可,夜依舊如此冰冷,道:「知道了,瑰污婆!」說罷,夜緩緩轉過身子,瞟了眼白繡花,叫道:「走」
白繡花早已是欲哭無淚,一臉愁容,心碎地往前走了兩步,夜突然眉頭一皺,一股殺氣剎時湧出,隨即轉身拔劍出鞘『唰』一聲,一股鮮血濺在夜衣服上,瑰污婆雙手捂著自己的頸部,血流如泉,止都止不住。
瑰污婆雙手捂著脖子,雙眼瞪如燈籠那般直勾勾地盯著夜,嘴裡似有話要說,只可惜,夜一劍封喉,割斷了瑰污婆的喉嚨,使她無法說話。
看到這一幕的白繡花急忙跑上前去攙扶著瑰污婆,瑰污婆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身體也不時地抽搐,白繡花抬頭看著夜怒吼道:「你在幹嘛啊?」
夜冷咧道:「復仇的事情絕對不能泄露出去,這件事情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外,絕不能留下第三個人知道這事,否則一旦泄露出去,屆時」
「你還真是自私。」白繡花瞪了一眼夜,雙眼之中充滿了恨意,叫道:「難道復仇比別人的命還重要?」
夜沒搭理她,只是轉身叫了聲:「流門的結界術十分厲害,若是不快些離去,只怕會把流門的人引來。」說完,夜轉身拉開房門就走,白繡花只得看著倒在血泊之中逐漸死去的瑰污婆,一臉苦相地起身緊隨夜一併離去。
剛離開木月鎮沒多遠,白繡花看著面前這個冷酷無比的夜,問道:「那副山水畫真是你畫的?」
夜不回話,白繡花冷漠一笑,道:「真是難以想象,你會、畫出這麼一副充滿期待和感情的畫!」
「那個畫出期待和感情畫的夜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去了!」夜回頭看了眼染滿鮮血的白繡花,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黑烏一絕、夜。」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夜面對白繡花的詢問,自己也不曉得如何回答,只是猶豫了片刻后,扭頭繼續向前走去。
白繡花見夜不說話,也不好多問,只是緊隨其後,倒是夜看著白繡花一直跟著自己,便問道:「我剛才從你眼神里看出了狠意,為什麼還要跟著我?」
白繡花並沒理會夜的話,而是緊跟夜一併朝著卸陷山的巧月洞府方向走去。
……
下午時分,兩人來到了距離木月鎮附近的淼淼鎮。
淼淼鎮和木月鎮同樣,只有極少數的幾戶人家住在此處,不過這幾戶人家開著的都是客舍和客棧,好便於來往的趕路人填飽腹中飢餓。
夜和白繡花二人從昨夜到此時都未曾進食,白繡花雖說習過武,但仍是女子,腹中早已發出『咕咕』般飢餓之聲。
夜只好帶著白繡花進了一家客棧,店小二倒是客氣,一見到夜和白繡花倆人走了進來,忙上前迎接,一臉笑容,大聲問道:「兩位,請問要點什麼?」
夜上下打量了一眼四周后,折近靠門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道:「給我們倆上點小菜和米飯,再來一壺白水。」
「好勒」小二轉身高聲喊道:「兩道小菜、兩份米飯、一壺白水嘞。」喊完,小二轉過身來用肩膀上的白布擦了擦桌子,然後笑著點了點頭道:「兩位,請稍等片刻,飯菜馬上就到。」
說完,小二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小二端著飯菜上了桌,白繡花倒是端起碗筷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倒是夜先是倒了一杯白水,喝了一口。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夜就感覺到頭部有些暈眩,眼前也有些模糊不清,面前的白繡花乃是弱女子,那裡抵得住蒙汗藥,只是頭一墜,趴在了桌子上。
倒是夜忙緊鎖眉頭,站起身來,怒斥道:「爾等究竟是何人,膽敢在飯菜里下蒙汗藥?」
那小二一把抓住自己下巴用力一撕扯,竟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這人仰天大笑起來,叫道:「黑烏一絕夜,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啊?竟然還敢到我們流門的地盤上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罷,這人扭頭叫了聲「上」
話音一落,隨即就見十幾個穿著流門長袍衣服的男人拿著刀劍從客棧的四面八方沖了進來。
夜雖說是著了蒙汗藥的道,但那裡曾吃過虧,一把握住腰后別著的劍柄『倉朗朗』一聲,子母劍出鞘,就聽「疾風劍術」四字,一道寒芒如閃電般劃過面前那人,夜撞到牆壁,雙手撐著牆壁,腿腳有些發軟。
不過,剛才對夜叫喊那人卻已經被夜的疾風劍術一劍封喉,割斷了咽喉部位,剎那過後,鮮血猶如泉水般噴濺而出,那人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旁邊那些流門弟子,一見此狀,紛紛瞪大了眼珠,一人更是拿劍一指:「蒙汗藥起作用了,殺了他為門主大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