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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小占同學,我回來了

  第94章 小占同學,我回來了


    瓷碗伴隨這道震耳欲聾的聲音砸向地麵。


    碗碟碎了一地,連那美好的夢境都一同被打碎,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偌大的大廳內,一片死寂。


    仿佛空氣都冷凝了。


    瓷片不小心濺到占行之的手臂上,被劃出一道血痕,血跡正沿著皮膚緩緩溢出。


    紅血刺目,心頭最後的希望,也被狠狠地抽離掉,隻剩下一副荒涼的空殼。


    占行之五指收緊,也沒有說話,隻是慢條斯理地拿過紙巾,仔細輕柔地拭擦掉濺到靈牌上的湯漬。


    處理好一切,他收起手,平靜地出聲:“年姨,阿寧說還沒吃飽,你再去給她做一份。”


    年姨的保姆下意識地看了唐莫寒一眼,也不敢猶豫,立即轉身鑽入廚房。


    見他還是無動於衷,唐莫寒深吸一口氣,道:“穀曜,這幾天你在這裏盯著他,不要讓他做出什麽過激行為,我去聯係一下心理醫生。”


    “好。”


    本來唐莫寒也是研究精神方麵的醫生,可占行之打心裏排斥他,他如果給占行之做心理疏導,他肯定會抗拒。


    考慮再三,還是選擇叫他的好友,也是圈內知名的心理醫生過來給他治療比較穩妥。


    唐莫寒本以為占行之隻是單純無法接受寧喻離開的打擊,才有了心理疾病,可經過好友一段時間的了解和治療,才知道,占行之是舊病複發了。


    他之前就有嚴重的抑鬱症和偏執症,好不容易在寧喻的陪伴和幫助下,慢慢地恢複,可沒想到如今又因為寧喻的離開,舊疾複發了。


    “寒少,你說占行之是你之前的病患,他曾治療期間的那些病例,麻煩回頭給我發一份,我要看一遍,重新給他製定一套治療方案。”


    唐莫寒皺眉:“他現在的情況比之前還嚴重?”


    “是的,”好友溫醫生也不打算隱瞞他,“他現在患有嚴重的臆想症,如果不幹預,他可能會死。”


    唐莫寒愣住,徹底沒了聲。


    經過幾天的了解,溫醫生重新給占行之製定了一份治療方案,每天都會過來陪他聊天。


    當然,他最開始不會強製阻止占行之跟“寧喻”說話,隻是在他跟“寧喻”說完話後,溫和地問他關於寧喻的事。


    占行之是一個骨子裏非常偏執清冷的人,他雖然不排斥溫醫生的靠近和詢問,但也不會跟他過多說話,隻是一個人的做自己的事。


    背影孤獨寂寥,像是經過風霜後的樹,漸漸有了枯老的跡象。


    對於占行之的治療,用溫醫生的話說,就是他從醫這麽多年,見過最難的一位患者。


    占行之的治療漫長又艱難。


    從春秋到冬夏,從黑夜到黎明。


    一日複一日。


    在漫長的歲月裏,占行之也隻是恢複到了不影響正常生活和工作的程度。


    除此之外,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他依然會在每一年寧喻的忌日,為她在蒼景莊種下一片玫瑰花,在第二年的忌日時,會帶著他種的這些花去墓地看望寧喻。


    他似是對寧喻的死慢慢釋懷了。


    可又仿佛依舊陷入思念寧喻的泥沼中,久久無法掙脫。


    也不想掙脫。


    蒼景莊也從一片荒涼的地,慢慢被充滿生命力的玫瑰花取代。


    占行之親自為寧喻打造一一座座屬於她的玫瑰花園。


    那裏有晨露與陽光,有花香和鳥叫。


    卻唯獨沒有寧喻的出現。


    ——


    五年後。


    秦虹機場。


    一架飛機緩緩落地,各位乘客相繼下車。


    一位身穿紅裙,外搭一件長款黑色毛呢外套的女人,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一手拉著行李箱從vip出口走出來。


    一走出來,一陣寒風吹來,冰寒刺骨。


    女人幫小男孩拉攏了一下外套。


    小男孩雙手捧著熱乎乎的奶瓶吸吮著,一臉習以為常地問:“媽媽,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人手一頓,看著奶瓶裏黑乎乎的中藥,眼露心疼。


    “當然知道啦!”她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即使回答了上千遍,還是耐著性子笑著回道:“你叫占聿,是媽媽的好兒子!”


    “那媽媽叫什麽?”


    “我叫寧喻,”寧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寧靜的寧,比喻的喻。”


    “媽媽,你好厲害呀!這是你第三百二十七次記得我和你的名字哦,”小占聿終於滿意地露出笑容,從兜裏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她,“呐,獎勵你一根棒棒糖!”


    小占聿因每天喝中藥太苦,寧喻都會給他備一些小糖果,讓他解苦。


    當然,每次寧喻很清楚地說出他和自己的名字,就會得到他一顆小糖果的獎勵。


    “走吧????????,咱們去見你爸爸。”寧喻笑著接過,撕開包裝扔進嘴裏,用手抵住唇,做噤聲的動作,“噓,記得不要告訴太姥姥說咱們來瀝東城找爸爸了,不然她又要不開心了。”


    “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的!”第一次去見爸爸,小占聿難免有些小激動,“一切都等見了爸爸再說。”


    “乖寶寶,走咯!”


    ……


    邵氏集團。


    看著外頭的夕陽西下,穀曜走進來,道:“老大,已經下班了,您是在這裏吃飯還是回家吃?”


    占行之一邊簽合同一邊道:“這裏吃。”


    “好,我這就叫人安排。”


    穀曜立即叫五星級酒店的廚子做了一些占行之愛吃的菜送來公司。


    飯菜被推進來後,穀曜道:“老大,您慢用,我就先走了。”


    “你留下跟我一起吃。”


    穀曜詫異,指著自己:“我?”


    占行之放下手中的筆,看他:“不是你還有誰?”


    這話一落,他神色一頓。


    穀曜察覺出占行之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落寞,猜測他應該是想起當年寧喻剛離開時,他臆想症,總是幻想出寧喻陪他一起吃飯的場景了。


    “好!”


    穀曜立即把飯菜都端出來,放到一旁的餐桌上。


    自從占行之能正常工作後,他很少會回家吃飯和睡覺。


    所以偌大辦公室內都會安排一張桌子和床,這樣占行之忙到很晚時,直接在這裏過夜了。


    好在辦公室很大,後麵還有一個隔間,裏麵不僅有生活的配套,還有一間奢華的衣櫃。


    隔間的設計和設備絕不輸於頂級奢華的總統套房。


    這五年來,占行之的睡眠一直都不好,每次都要吃藥才能睡下。


    顧及到這段時間占行之太忙,身體消耗太大,兩人吃完飯後,穀曜就勸他提前下班回家休息。


    占行之確實感覺到了疲憊,但工作還沒做完,他隻能把剩餘的部分拿回家做。


    穀曜開車送他回禦溪園。


    回到禦溪園,車子停下,占行之突然出聲:“明天是阿寧的忌日,你去安排一下,跟往年一樣。”


    穀曜愣了愣,點頭:“好的。”


    占行之頷首,推開車門下車。


    穀曜送占行之回到家,看著他上樓後,他才如常地叮囑保姆:“今晚老大的胃口不錯,你記得把他的湯藥煮好,等下端上去給他喝。”


    “好的,穀先生。”


    交代完事情後,穀曜轉身正要離開,一抬頭就觸不及防地看到熟悉的臉。


    他整個人怔住,滿臉驚恐地看著朝他走近的女人。


    寧喻一手牽著小占聿,一手拉著行李箱走過來:“嗨,穀曜,好久不見啊。”


    穀曜瘋狂揉眼睛,試圖趕走眼前的女人,可不管他怎麽揉,寧喻還是站在他麵前,沒有消失。


    “完了完了,我不會是跟在老大身邊太久,也患上臆想症了吧?”他心如死灰,“不行,我……”


    啪地一聲。


    寧喻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在嘀咕什麽呢?傻了你?”


    穀曜捂著被打痛的手臂,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啊——!鬼啊——!!!!”


    穀曜嚇得崩潰大叫,想撒腿就跑,可寧喻堵住了他唯一的去路,他最後被逼到抱著頭跑進了大廳。


    可跑進去幾步遠,他似是反應過來什麽,猛地刹住車,又重新折返回來,盯著眼前的女人。


    “你……寧喻小姐?”


    “是我,我還沒死呢,你叫什麽叫?”


    穀曜直接毫不客氣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那聲音大的,寧喻聽了都眉心一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替他感覺到臉疼。


    小占聿抱著奶瓶淡定地吸吮著:“媽媽,這位就是爸爸身邊的叔叔嗎?”


    “是啊,他就是穀曜叔叔。”


    “可是他真的……”


    “真的什麽?”


    “真的好傻哦。”


    穀曜瘋狂擰自己的臉,揉自己的鼻子,直到把自己的臉都蹂躪得滿臉通紅,才敢相信,眼前的寧喻,是真的的!!

    “寧喻小姐,你你你……你沒死啊?”


    “我當然沒死了,你咒……”寧喻話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正好下樓的男人。


    占行之下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轉身準備上樓。


    “老大!你等等!”穀曜飛奔進去,迅速拉住占行之,“老大,你看看外麵的人是誰?”


    占行之停下腳步,遲疑地睨了他一眼:“誰?”


    “你自己看看!”


    占行之眯起眼,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落在站在門口的女人身上。


    “小占同學,好久不見,”寧喻歪頭,紅唇一抿,嘴角彎起,巧笑嫣然——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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