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住院
在那座剛剛開發的無人島上,靠近海邊的高級療養院里,一陣陣尖叫聲,在走廊上的層層回蕩。
「不要啊……」
「放開我……」
「救命啊……」
「啊……」
展昊天的額頭滲出了汗珠,他喘著氣,緩緩地撐起了身體,身下的女人衣袍.……
整整齊齊。
他看了眼手中的注射槍,並排四隻注射劑,第三管也已經空了,他鬆了口氣:「隔著衣服打,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反正是你自己要求的,到時候有什麼副作用可別怪我。」
身下的女人臉埋在枕頭裡,一動不動。
「喂,打完了。」展昊天單手撐著身體,去拍她的肩,卻被她狠狠甩掉。
他翻了個白眼,見已經在床上了,而且這床也挺寬敞,就乾脆自己也躺倒,閉上眼休息。
巫韶雅扭頭,一臉兇狠:「你幹什麼?」
「歇一會,幾十個小時沒合眼了。」展昊天閉著眼回答。
「這地方那麼大,你去找別的床睡啊。」
「不想動。」
「那我走!」巫韶雅賭氣地翻身,卻被展昊天一把拉住了胳膊,睜開眼冷冷地盯著她:「你給我老實一會!」
他的聲音里透著不耐,眼裡又充滿血絲,看上去又兇狠,又無情。
巫韶雅心裡怯了一瞬,硬著頭皮想將手收回來,卻被他猛地一拽,跌回床上,接著展昊天一翻身重重地壓了上去。
巫韶雅覺得肺里的空氣都幾乎都被擠了出去,她張大了嘴,叫都叫不出來。
展昊天這才慢慢地撐起身體,卻又仍然保持著壓著她的姿勢,冷冷地盯著她:「你當我是好脾氣是不是?」
巫韶雅急促地喘息著,眼前的男人英俊的臉近在遲尺,他的鼻息幾乎噴在她的臉上,只是他的眼神冰冷,神情莫測,你永遠也猜不到下一刻他會做什麼。
一股涼意從她的心裡升了起來,自從被綁架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的害怕也反應到了她的眼裡。
他抬起一隻手,撥開她臉上的髮絲,順便拍了拍她的臉:「我累了,要睡一會,而你哪也不準去!」
他躺倒在她身側,手臂圈在她的腰上,合上了眼睛。
她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聽到了他的鼾聲,她才慢慢地坐起,將他的胳膊挪了下去。
展昊天一動不動,看來真的已經陷入了沉睡,他大概是真的累了。
巫韶雅悄悄地下了床,赤腳踩上了地面。地面是松木地板,帶著一種木質的溫涼,她踮著腳尖來到窗邊,向外看去,海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幾米高的大浪,天邊黑雲堆積,天色陰沉得像是冬日的傍晚,看樣子很快就會有暴風雨。
她憂心地咬了咬唇,看來短時間內是不會恢復通航的。她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展昊天,無聲地向門外走去。
走廊上毫無意外地空曠得一眼望得到底。
透過一側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部分沒拆除的腳手架,下方是噴水池和花圃,只不過此時都被厚厚的稻草墊包裹著。
她沿著走廊向前走去,走廊兩側的房門大多敞開著,裡面的病床和儀器有的還沒有開封,有的只拆了一半,巨大的紙箱子堆積在房間里,看上去像是工人還沒來得及完工就匆匆撤離。
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惡劣天氣嗎?她站在門口盯了一會那凌亂的房間,又繼續向前走去。
走廊上的地板並沒有房間里那麼乾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還散落著一些破碎的建築棄料。她必須小心地避開那些可能會傷到她腳的東西。
終於她看到了一個大一點的房間,看上去像是值班室,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白色的桌椅一樣蒙著透明的塑料包裝,她一眼看到了接待台桌子上的電話機,快步走了過去。
電話的指示燈亮著,她拿起聽筒,卻是無信號的盲音。不知道是電話線還沒接通,還是被強風吹斷了。她失望地放下電話,又看到角落的牆上裝有一台平板電視。
她找到了遙控器,沒抱什麼希望地打開了電視。
沒想到屏幕居然亮起了畫面,一陣新聞播報聲傳了出來,她連忙將聲音關小,驚喜地連連換台,終於找到了一個台正在播放天氣新聞,新聞上說:寒流造成的強降雨延續至今晚夜間直至明天,海面大浪,無法通航……
該死,她看了眼窗外黑沉的天空,心煩意亂地換了另一個頻道,上面正在播報一則本地新聞,說是江上發現一名男子的浮屍……
她原本已經換到下一台的手,忽然一抖,連忙換了回來,畫面上是遠景,可以看到混黃的江水中,那浮屍被掛在漁網上,兩艘打撈船正試圖將那屍體撈上來,江上的浪同樣很大,而且還在下雨,讓打撈工作十分困難。
鏡頭太遠,看不清那屍體,只看到那屍體上穿著一件被泡脹的羽絨大衣。
巫韶雅突然渾身發冷,她摟住自己蹲了下來,新聞已經繼續播報下一條,畫面上歡欣鼓舞的市民正在誇獎市政府的菜籃子工程,然而她卻什麼也沒有聽到,她腦子裡只有剛才那個裹著羽絨大衣的浮屍畫面。
羽絨大衣,在倉庫里,楊光不是就借給她一件羽絨大衣?後來她被拉了出去,大衣卻留給了楊光。
接著展昊天在車裡不耐的吼聲從腦海里跳了出來:「我管他去死!」
所以,那會是楊光嗎?他最後還是沒有逃掉?是綁架他的人追上了他,將他滅了口,還是展昊天???
不,不會是綁架他的人,楊光說過,那些人只想給他一個教訓,而星夜酒吧也沒必要殺掉楊光。那麼會是展昊天嗎?他不想被人知道他抓走了她?又或者他只是覺得楊光無用,所以「處理」了他?
巫韶雅突然覺得不寒而慄。
她再次撲到電話機前,拚命地按110,然而話筒那端仍然是無信號的盲音。
她抖著手放下了聽筒,冷靜,冷靜,她在心裡對自己說,也許那人不是楊光,也許……
可是無論她怎樣安慰自己,展昊天那陰冷的話語,仍然堅定地跳了出來:「巫韶雅,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好別惹我,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