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談話
「展昊天那邊，我會去和他談談，盡量讓他不要妨礙到你。」
「那真是太好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和巫小姐確認一下。」
「什麼事？」
「靳煜昔和你現在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巫韶雅的臉又開始紅了。
「我是說，靳煜昔有沒有對巫小姐做出過超出上下級關係的舉動？」
巫韶雅捏著話筒，臉更紅了。
「例如，接吻，或者上床？」蒙剛語調平板地道。
「你胡說些什麼！」巫韶雅臉紅得像要燒了起來，咬著牙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
「巫小姐，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知道，很快你就會有在靳煜昔身邊留下來的借口了。」蒙剛的口氣一貫地平靜而溫和。哪怕他說的內容可能勁爆無比。
「真的？」
「嗯，因為童彤要回來了。」
「誰？」
「靳煜昔的未婚妻，以靳煜昔的性格，為了對抗家族的壓力，他一定會將和你同居這件事進行到底的。」
「同居？」
「是的，巫小姐，我想你要有這個覺悟，而這件事，你也沒有拒絕的權利。」蒙剛溫和地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只留下巫韶雅獃獃地對著話筒發獃。
此刻，在靳氏大樓的對面，一家正掛著對外出租字樣的辦公樓層中，一個身穿黑色風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俊雅男子，將剛剛掛斷通話的手機放回衣袋，繼續調整著望遠鏡里的焦距。
鏡頭中，那個穿著白色職業套裙的女孩抱著肩在室內無意識地踱著步。鏡頭的焦距落在女孩蒼白的臉色上。
「看來，還沒有什麼實質性關係呢。」男子緩緩地道，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巫韶雅有些茫然地望著四周，辦公室很大，空曠得讓她心裡發慌。
未婚妻？同居？
雖然她現在也算是和靳煜昔同居，但那只是做戲，除了昨晚那個意外，他們最多只能算室友，但是蒙剛說的那兩個字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還有未婚妻.……靳煜昔是有未婚妻的？
巫韶雅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臟很不舒服起來，好像真的得了心月庄病似的，什麼東西堵在裡面，讓她悶得有些發慌。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打開。
站在門外的是面帶微笑的秦麗。她還是那副幹練的打扮，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黑色的高跟鞋。
她的目光落在巫韶雅那套同樣是白色，但是細節之處更見典雅的高檔套裙上，目光微微一凝，臉上的微笑卻不變：「巫小姐。」
「靳煜昔在會議室。」巫韶雅提醒道，她覺得有些奇怪，全公司都知道今天是項目驗收的日子，她怎麼會還在這個時候到辦公室里來找靳煜昔？
「巫小姐，我來找你的。」秦麗微笑。
「我？好，請進。」巫韶雅微微一愣，開門讓秦麗走了進來。
靳煜昔的會客區已經被她霸佔了好幾天，此刻那裡堆滿了雜誌和零食。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那裡清理了一下，騰出地方，讓秦麗坐下。
「不好意思，有點亂。」
「巫小姐一直在靳總的辦公室辦公？」秦麗微笑著道：「我的辦公室在樓下，所以並不清楚這些。」
辦公？巫韶雅對這個詞感到很汗顏，訕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如果是行政部的失誤，我會和她們的主管談談，這一陣子快放假了，小姑娘們心都野了。」秦麗說到這裡輕笑了兩聲，看上去，她和公司里的其他職員關係不錯。
「啊？沒有，沒有。」巫韶雅連忙道：「我在外面的辦公室有座位和電腦，只是……」只是靳煜昔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
「巫小姐，我是人事部的主管，有些話別人不方便說，我卻不得不說。」
「哦。」巫韶雅眨著眼，不明白秦麗要說什麼。
「靳總在公司很有威望，他早年在國際一流的美院深造，年紀輕輕就自主創業，後來又帶領團隊奪得艾菲獎，在業內闖出名氣。」
「哦。」所以呢？
「原本靳總的私生活我不應該過問，但是現在牽扯到公司的員工，而靳總的辦公室畢竟是辦公的地方.……」
巫韶雅的臉色慢慢變白，她大概知道秦麗要說什麼了。
「公司里已經有些風言風語，靳總是男人，這流言對男人的傷害總要小一些，我是擔心你.……」秦麗說到這裡，伸手握住了巫韶雅的手：「你也知道，女孩子的名譽有多重要。」
秦麗的笑容溫暖，手卻冰涼，巫韶雅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知道了。」
秦麗眸光微閃，微笑道：「這就好，對了，巫小姐好像不喜歡被人觸碰？」
「沒有的事。」巫韶雅站了起來，手上冰涼的觸感猶在，她知道那讓她厭惡的滑膩冰涼，只是來自她的心理感覺。
「這就好，我大學時，主修的是心理學，研究生時也發表過幾篇專業論文。如果巫小姐有這方面的困擾，我很樂意.……」
「完全沒有。」巫韶雅斬釘截鐵地打斷了秦麗。
「好吧，關於今天這場談話，我看就沒必要讓靳總知道了，你說呢？」秦麗臉上的微笑似乎是用規尺量訂的，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畢竟，這不是一件讓人聽上去心情愉快的事。我們做下屬的，總是希望能幫助老闆將問題解決掉，而不是製造問題，不是么？」
「知道了。」巫韶雅轉開了眼，不想再繼續這場談話。
秦麗微微一笑：「巫小姐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總是很簡單的。」
在臨出門前，秦麗突然回身道：「巫小姐，昨天那人沒傷到你么？」
巫韶雅微微一愣，昨天那件事不是被靳煜昔嚴密封鎖了消息么？秦麗是從哪知道的？
「下一次，大概就不會這麼幸運了。巫小姐還是要當心一下比較好。」秦麗溫柔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只留下巫韶雅獃獃地站在門邊，身上一陣發涼。
大樓對面的那間空曠的出租辦公室，站在窗前的風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幫我查一個女人.……」
會議室里，
項目演示終於結束，大家表面上賓主盡歡。
展昊天表示很滿意，並要求靳氏創意儘快將廣告項目上線。
為了趕檔期，x集團現在已經來不及再找別的廣告公司，靳氏創意成了他們唯一的指望，而且事實上，靳氏創意的作品確實不錯。
兩個團隊將在今天午餐時共進午餐，以增進感情，方便日後的項目合作。
展昊天走到靳煜昔面前，痞痞一笑：「這一次，算你贏了。」
靳煜昔臉上勝利者的微笑還沒揚起，展昊天又補充道：「不過我剛得到一個消息，你要不要聽？」
「什麼消息？」靳煜昔面無表情地回答，他知道能讓展昊天這麼開心地告訴他的，對他一定不會是個好消息。
「童家那個女人回來了。」展昊天嘴角惡意的笑容不斷地擴大：「而靳家老爺子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你就範。靳煜昔，這一次可不是帶著你那個小職員到處晃一晃，就能解決問題的了。」
靳煜昔冷冷地盯著他。
「怎麼？不信？」展昊天嗤地一笑：「信不信由你，我是好心，你知道那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勸你還是早作打算吧！」
展昊天在靳煜昔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大笑著離開。
辦公室里走得已經空無一人，靳煜昔方才回過神來。
童彤……他的臉上浮現起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