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受傷
因為今天是項目演示前的最後一天,巫韶雅的「辦公室」仍然暫時與靳煜昔共用。
只不過遠處的靳煜昔忙得頭頂冒煙,而她身邊堆了一堆休閑雜誌,面前的小几上還有一堆零食。桂米替她想得挺周到,怕她悶,還給她準備了填字遊戲……
然而巫韶雅的心思並不在眼前的雜誌上,她手裡捧著一本雜誌,眼睛卻透過雜誌的上沿,窺視著那個男人。
平心而論,他很帥,很有型,主動貼上去的話,也不是很難以忍受的事,只是……現在的問題是,巫韶雅懷疑自己貼上去的時候,會不會被踢回來。
畢竟要論長相,她也只算是中上之姿,論身材她連桂米那個假小子都不如,論身份財勢,她更是一無所有,她這樣平凡的人,就算是自動倒貼也很難打動靳煜昔吧?
巫韶雅苦惱地皺著眉,她發現現在的情況比要她搞定靳煜昔那台超級防護的電腦還要棘手得多。
說到電腦……巫韶雅眼睛忽然一亮,然而隨即就暗了下去,在明天項目通過之前,靳煜昔是不會讓她接觸電腦的,而等項目通過之後,他一定會將她踢出那間公寓,試問只在大辦公室里待著,又如何監視靳煜昔呢?
而且如果她不能給蒙剛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這傢伙會不會一不高興就將自己供出去了?
難道……真的要像桂米說的那樣,色訁秀?
可是,巫韶雅對自己的「色」也實在沒什麼信心。
巫韶雅的苦惱一直延續到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被黑暗籠罩。
靳煜昔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這才驚訝地發現天色已經這麼晚了。
「餓了吧?」他抬起頭。
對面的女孩坐在一堆雜誌間,身邊是無數零食包裝袋.……
看樣子不餓,他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來:「既然如此,我們直接回家吧,正好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巫韶雅驚訝地挑眉,沒想到這樣一個超級帥哥,居然還宜家宜室,懂得下廚。
她越發地糾結,如果自己真的**成功,算不算暴殄天物。
靳煜昔草草地收拾了辦公桌,從衣架上拿起她的大衣,對她微笑:「走吧。」
巫韶雅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即將打算實行的計劃,還是因為靳煜昔那破天荒的笑容。
「已經很晚了呢。」靳煜昔看到外面的大辦公室里已經空無一人:「居然已經八點鐘了,你怎麼不提醒我?」
就算我提醒你,你會聽嗎?巫韶雅默默地在心裡道。
兩人沉默地走向電梯間,其間她被一台碎紙機絆了一下,他急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她漲紅了臉,這她可不是故意的,意外啊意外。
然而靳煜昔卻牽著她的手,直到了電梯間才放開。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巫韶雅低著腦袋,仔細地數著鞋子上的水鑽。從一數到十二,然後再來一次。
靳煜昔仰頭望著天花板上的花紋,好像他第一次發現,這些花紋竟然是哥特風格,嗯,和他們公司的裝潢其實不太搭。
電梯叮的一聲響,到了。
靳煜昔擋在門前,等巫韶雅先進去,才隨後而入。
電梯門關上,狹小的空間里,兩人的呼吸聲,各自的體味在空間里碰撞,衝擊著兩人的感官。
他再次嗅到了她身上好聞的香氣,而她則聞到了他的混合著體味的古龍水的味道。
她身上的血液流動開始加快,像是要燒起來似的,她不覺用手扇了扇風。
而靳煜昔則無意識地鬆了松衣領,解開了兩粒紐扣。
她低頭低得太久,脖子已經發酸,便抬起頭鬆鬆筋骨。
而靳煜昔也恰在此時低頭向她看來。
兩廂目光相撞,巫韶雅慌忙垂下了眼,靳煜昔心中像是被羽毛輕輕撩撥了一下,痒痒的,又有些麻,他張嘴想說什麼,但卻發現自己此刻的嗓音有些黯啞,他清了清嗓子,輕咳了一聲:「那個,明天就要項目演示了。」
「嗯。」
「希望能一切順利。」
「嗯。」
「你屬豬嗎?」
「嗯……」
她驀然醒悟,惱怒地抬起眼瞪向他。
靳煜昔發出低沉的笑聲:「不,我說錯了,你屬魚。」他更正道。
幼稚!
這時電梯到了大堂,巫韶雅瞪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靳煜昔輕笑一聲,正要跟出,眼角卻瞥到一道寒光猛地向巫韶雅的背影刺去。
巫韶雅只覺得被人從背後猛然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出。耳邊恍惚聽到有人大叫了一聲,接著是紛亂的腳步聲,嘶喊聲.……
她趴在地上,慌張地回過頭來,只看到靳煜昔捂著流血的胳膊站在電梯口,而一個小個子男子已經被保安扭住,正在掙扎不已。
靳煜昔臉色鐵青地盯著那個小個子:「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做?」
小個子掙扎著道:「我是誰不用你管,你們有錢人都該死,那個女人尤其該死,我殺不了她,殺了你也一樣!」
靳煜昔渾身突然爆發出凜然的怒意,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巫韶雅,回頭對保安冷聲道:「將來龍去脈問清楚,先不要報警。」
「是,靳總。」
幾個保安擒住那個不停掙扎的小個子男人,將他拖了下去,而保安處的當值主管此刻也趕到了,擦著額上的冷汗,連聲問:「靳總,您怎麼樣?要不要叫救護車?」
「不必,這件事不要聲張。」靳煜昔冷冷地回答。
保安主管小心地請示:「那個兇手.……」
「先查問清楚,給我電話,等我的指示再行處置。」靳煜昔冷聲補充道:「今天的事,要是走漏了一點消息,你就直接收拾東西回家吧。」
保安主管連聲稱是,心裡卻暗叫倒霉。他幹這一行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見血的事,而出事的又牽扯到了公司的高層。他這個飯碗,大概是保不住了。他還指著能拿一份豐厚的退休紅包,回家養老呢,現在看來這個美好的願望也要成為泡影。想到這裡,保安主管心裡對那個行兇的小個子恨得牙癢。
靳煜昔交代完便冷冷地轉身,捂著傷口,大步向巫韶雅走來。
「你沒事吧?」靳煜昔彎下腰,看著似乎已經傻掉的巫韶雅。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小臂上灰藍色的西服已經被血洇紅了一大片。
巫韶雅臉色慘白,眼睛盯著靳煜昔流血的手臂,嘴唇微顫,卻說不出話來。
「我沒事,只是被刀子劃到,你如果還能走的話,我們現在離開這裡。」靳煜昔儘力給她一個安慰的微笑。
巫韶雅手軟腳軟地爬了起來。
靳煜昔打量了她一下,確信她沒有摔傷,只是似乎嚇住了,顯得有些遲鈍,便用手肘推著她,離開了大堂,林寶的車子就等在外面,見靳煜昔受傷大吃一驚:「老闆,發生了什麼事?」
大樓的玻璃是單透的,故而外面的林寶並不知道裡面發生了意外。作為靳煜昔的司機兼保鏢,林寶深深地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
靳煜昔先讓巫韶雅上車,自己才繞到另一側坐了進去。
「回去。」他簡短地道。
「老闆,要不要去醫院,我認識一個診所,應該能保密……」
「不必了,回去吧,只是傷了表皮。」靳煜昔看上去不太想多說話,說完便靠在後座上閉目休息。
林寶不敢再說,老闆心情不好的時候,通常周圍都是低氣壓,他對這個很敏感,立刻縮回駕駛室,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