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坦白
第84章 坦白
“阿燁……”麵對周燁的詢問，鍾家眾人卻是更加難以開口了。
一時間，整個飯桌上都彌漫著一股難言的靜謐氣息，甚至連唯一幹飯的小娃娃鍾多也沒再夾菜扒飯。
末了，還是鍾靈玉站出來打破僵局，“阿燁表哥，我有話想對你說，不過……還是等你先吃完吧。”
聞聲後，周燁下意識地看了眼鍾靈玉，眸色深深，讓人看不出情緒，但他還是點點頭答應了鍾靈玉，“好。”
就這樣，大家又開始夾菜的夾菜，扒飯的扒飯，但卻沒有一個人再說一句話，更沒有一個人再看向周燁。
終於，在這古怪的氣氛中，周燁喝完碗裏的最後一口粥便站起身來看向鍾靈玉笑道：“玉兒表妹，我吃好了，你……”
“我也吃好了。”早就心神不寧的鍾靈玉也是沒有胃口吃東西，老早就開始等著周燁發話，見對方已經準備好，當即也放下碗筷跟著站起身來，“那我們現在便出去找個地方談談吧。”
“好。”周燁看向鍾靈玉的目光依舊是溫柔和煦的，仿佛不管對方說什麽他都願意。
於是，達成一致的兩人便出了鍾家，順著這泉水村裏的小土路一路走著。
“阿燁表哥，經過昨晚，你是不是有很多東西想要問我啊？”
“是有很多東西想要問你，但是我更想你自己主動跟我說，而不是我去問。”周燁垂下眸子，聲音聽不出什麽起伏。
見狀，鍾靈玉猶豫片刻後，到底是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周燁，“一直幫阿燁表哥你保管著，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
看著對方手裏那塊熟悉的玉佩，周燁一直懸浮未定的心也終於落到了實處，但心裏麵卻生出來一種難言的滋味。
原來，那宋瑞和趙明輝說的都是真的。
微顫著手接過玉佩，但周燁卻是一把將其握緊不再細看，隻是繼續道：“所以你這邊還有什麽瞞著我的，索性一次性說清楚吧。”
“你其實不是我的表哥，更不是我娘的遠房親戚，我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以前甚至也不認識，對彼此來說算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所以我們又是怎麽認識的呢？”周燁低沉著嗓音問道。
鍾靈玉垂下小腦袋，又咬了咬唇，似乎是在回憶些什麽，“事情要說回我和王家退婚，那天我本來是想慶賀未來夫君中了舉人，結果卻與對方鬧得不歡而散，氣性一上來，當場就摔了酒壇離開王家，回來的路上便遇到了你。
那個時候的你好像被人追殺過一般，渾身狼狽不說，還帶著一身血，也不知道是你的還是別人的，我隻是路過不小心砸了你一個小石頭，就被攔下點了穴道。
你威脅我，讓我救你，為了我的小命，我隻能照辦，結果沒多久你就暈過去了，我心裏有氣，便將你扔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就砸到了你的後腦勺，想來也是因為這個你失去了記憶。”
說到這，鍾靈玉又忍不住笑了笑，“即便是受你威脅才救的你，可你也到底是一條性命，所以即便你失去了記憶我們也沒有扔你到外邊露宿街頭，為了安撫你的情緒，也讓你合理地待在我們家養傷。
我便和家裏人商量，認下你這個遠房親戚，見你玉佩上有一個燁字，便給你起名周燁了。
再後來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
不知不覺，我們也相處了四個多月了，馬上就要滿半年了。”
“原來如此。”
聽完前因後果後，周燁忍不住苦笑了聲，心裏也仿佛生出了執念，猛地抓住鍾靈玉的手腕，不依不饒地追問道：“所以如果當初不是我威脅你，你便不會救我了？那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的好都是因為我曾經的威脅，沒有半分自己的真心嗎？”
“我……”鍾靈玉被周燁的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隻蒼白著臉，滿目心虛地閃躲著，仿佛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而對於鍾靈玉此刻的表現，周燁心裏也很失望。
當即落寞地鬆開了抓著對方的手。
難怪這些日子以來，不管他怎麽向她表明心意，她都不肯回應，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原來在她心裏，他不過是個威脅她的壞人罷了。
她對他的好，對他的關心，都是出於自保以及那微弱的憐憫。
換句話來說，就是情非得已，言不由衷。
倒是他，強人所難了。
想到這，周燁又不由得苦笑了聲：“你放心，雖然我還沒有恢複記憶，對於當初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你和鍾家眾人這段時間對我照顧也不能抹殺，即便有一天我恢複記憶，也絕不為難你們。
另外，當初我威脅你也不過是一個瀕死之人的自保手段罷了，我本身是沒有惡意的。”
“我明白。”鍾靈玉點點頭。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眼前之人沒有了記憶，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但本性和本能卻是不會變的。
從相處的這段時間來看，周燁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君子，從他兩次舍身救人便能看出，所以她確實不擔心他會在恢複記憶後忘恩負義。
隻是……
不知想到了什麽，鍾靈玉隻覺得自己的心有種悶悶的難受，仿佛少了點什麽，但是此刻的她不管是腦子還是心底，都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看不清，說不明，就隻是知道難受而已。
壓下心中的異樣，鍾靈玉抬眸看向周燁道：“阿燁表哥……哦不，燁公子，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所以你現在又打算如何呢？
是暫時留在鍾家繼續以家人的身份相處，還是說離開鍾家，去找自己的過去？”
“怎麽，鍾姑娘現在就想對我下逐客令了嗎？”察覺到鍾靈玉對他稱呼的變化，周燁那雙幽深的黑眸裏無端生出些許戾氣，不由得也跟著變了稱呼，語氣更是有些陰陽怪氣。
而麵對這樣的周燁，鍾靈玉心頭一緊，還以為對方是知道真相後生出了疏離和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