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見聞
「結賬。」吳貴攏了攏頭上的斗笠,快步離開茶樓,心裡想著從茶樓里聽到的消息。
周大慶的母家是本地豪強,家族有人在京城做官,據說官做的還不小,不過具體是什麼官職就不知道了。
周家祖母八十大壽的時候,整個天津衛有頭臉的人物都去給她祝壽,流水席擺了三天三夜,可見這家人的勢力。
就是不明白這樣人家怎麼會和周世貴結了親,一個毫無根底殺良冒功的兵痞子,一個本地豪強連綿百年的家族,這兩者無論如何也難攀到一起,難道是為了愛情。
想到著吳貴不由的笑了笑,愛情,怎麼可能。就憑那樣的人也配有這樣的東西,怕是強行上了床頭,方才結成這段婚姻吧。
「兄台笑什麼,看到這俄國人大放厥詞,言辭欺辱國人,兄台難道覺得好笑嗎。」一個穿著書生長衫的公子,憤懣的攔住吳貴說。
一群人圍在擂台邊,對著擂台上的俄國人指指點點,嘴裡罵出一些憤慨的話,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出什麼。
擂台上站著一個袒露胸肌,長的高大壯碩的俄國人,他身旁站著的翻譯正拿著一張信紙叫囂著:「大力士卡洛夫欲在此挑戰各路武林人士,唯恐無人敢應,故在此備上紋銀百兩,以做求醫之資。」
「兄台,兄台,你還好意思笑。」書生看著吳貴不應,反而笑個不停,一氣之下用手推向吳貴的肩膀,不想味將吳貴推動,自身反而被吳貴震了出去。幸好吳貴及時收好力道,書生只是在原地打了個踉蹌。
「對不起,對不起。」吳貴連忙道歉,對這樣一個有這愛國之心的人,自然不能將他的行動看做是一種冒犯。
「我笑是看這俄國人像小丑一樣,你等著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灰溜溜的離開了。」
「是嗎,那算我錯怪你了,來,我請你喝酒,你給我說道說道。」書生的表情由疑惑變為熱切,想要及早弄清是哪路高手要來為國人正名。
「不了,我還有事在身。」吳貴連連擺手,「你瞧好吧,他猖狂不了幾天了。」
到這個世界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本以為霍元甲要去上海,就看不到這場比武了,沒想到現在就來了,就在你不曾防備,什麼都沒準備好的時候,事情就來到了你的面前。
本想去看看周大慶的情況,看他失去了父親的庇佑是否謹慎許多,現在不想去了,健步如飛的向鄉下趕去,將這個消息帶給霍元甲,真真切切的見證下霍元甲挑戰俄國大力士,並戰而勝之的事件。
平常覺得許久的路,現在覺得很近,腦中還在想著怎樣打敗俄國大力士,人已經到了霍家門前了。
好事多磨,霍元甲正在村外練武,吳貴不得不又趕上幾步,直到在村外發現了霍元甲的身影,才舒了口氣。
「三弟,你這一個月去哪了。」霍元甲看到吳貴趕來,連忙迎上去說,「趕的這麼急,有什麼要緊事嗎。」
「不著急,一個個說。」吳貴本來急切的心,一下子舒緩了過來。陡然變了臉色,平靜的看著霍元甲。
是啊,有什麼要緊事嗎,要趕的這麼急,霍元甲的一句話,一下子讓吳貴明白了過來,自己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三個月後殺了霍元甲,人就離開了,現在對他的事有什麼好急迫的。
不過是打敗俄國大力士,不過是一場擂台罷了,這樣想想,確實沒什麼好急迫的,但吳貴的心中總有些彆扭,難道真的是不過如此嗎。
吳貴不明白,只好擺出平靜的臉色,掩蓋內心那小小的衝突,無所謂的說:「這一個月,我去探那個寶藏了,時間基本上花在了路上。」
「還有,俄國大力士在城裡叫囂,說是打敗中國無敵手,自稱是世界第一大力士,大哥,你看你是不是去會會他。」
路上的時候,吳貴考慮是不是要說,大哥,大哥,你揚名的時候到了,有俄國人在城裡叫囂,欺負中國無人,大哥,你去給他點厲害看看。
考慮一下,覺得那樣說不好,功利心太重,換個方式說,大哥,俄國人辱罵中國,說是中國無人,大哥,你看是不是出面給他點厲害瞧瞧。
這樣說感覺好些,都是實話,轉念一想,是不是有些挑撥了,要不還是讓大哥自己去看看吧。
等話說出口,沒有之前考慮的那麼熱切,那麼急迫,只在平靜中帶著些許期待,是不是去會會他,只在這話裡帶了些許的建議。
「回去再說,你看看你,滿頭大汗的。」霍元甲走在前面,心裡思索著吳貴剛才的變化,之前一臉急切,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嗎。翻來複去的考慮自己的話,始終不得要領。
吳貴在盞茶的功夫,把自己去探寶的事講了一遍,其實也沒有什麼,路上的事不用講,怎麼過的關卡,基本不知道,能提供的信息也就是進寶藏的方式,和自己闖過了一關,僅此而已。
對如此少的信息,霍元甲也不懷疑,反而連連驚嘆,按他的說法就是,竟然有讓人失去記憶的方法,布置這些機關的人,怕是武學掌握了道的痕迹了。
吳貴微微有些感動,自己獨自探寶,提供如此像假消息的消息,霍元甲一不怪自己,二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能做到這樣,怕也只有自己的老爹了吧。
不談吳貴的感動,兩人的話題漸漸轉到了俄國大力士,吳貴將翻譯在擂台上的話,儘可能的複述了一遍。
「可惡,三弟你在家帶著,就讓我這個東亞病夫去會會他。」沒了別的考量,霍元甲聽到吳貴的講述,憤憤的用手敲擊桌子,猛地站起來,對著吳貴說。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吳貴坐在椅子上平靜的說,自己想要去看看,不是受到霍元甲激昂情緒的影響,只是單純的想見證下霍元甲的歷史,至於真實的想法,那就只有吳貴自己知道了。
「好,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去。」
兩人騎馬賓士在鄉村的道路上,午後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發出熠熠金光,馬蹄濺起的沙粒活潑的在空中起舞,像是在慶祝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