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烈士暮年
嘭！
這一刀下去，鮮血飛濺！
不是其中任何一個人的血，而是兩者的血！
第一刀比的是快，第二刀是狠，而這第三刀就是准！
無論是哪一種兩者都做到了極致，准這個字亦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馬全的左肩負傷被短刀刺入，關統的左肩也是一樣出現個血洞。
「哼。」
兩人都悶哼一聲，隨後快速分開。
這一次，表面上看似勢均力敵，實際上卻是馬全略弱一分。
無論從年紀還是武器上，他都是佔據一些優勢的。
馬全的刀是長的，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這種弱勢的情況下，關統依舊能夠與他一換一，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馬全神情微怔，這五年來他不斷進步，本以為已經能夠徹底擊敗對方。
然而這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也沒有一直原地踏步。
這其中的門道，並沒有多少人能夠看出來。一些人下意識的認為，這次依舊是勢均力敵。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進行到多少刀，才能夠分出勝負。」
「呵呵，年輕人，一看就知道你沒有見識。當年關老先生，五刀定江山，第五刀至今無人可破。我說的是同境。」
那青年並未反駁，從這些話中他也聽出，五刀之內必分結果。
這樣的戰鬥沒有任何的花哨，只是雙方單純對招。
主要是人族處於弱勢，不能進行真正的戰鬥，不然出現嚴重的死傷，對人族來說是個極大的損失。
不過單單是這樣的比拼，依舊讓不少人為之瘋狂，畢竟這是兩個時代最強刀者的比試！
「老先生寶刀未老。」馬全笑道。
此刻二人都身上受傷，卻沒有任何的痛苦，反而都笑了起來。
關統笑道：「此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老夫與你一般年紀時，還未有你的成就。」
馬全卻搖頭道：「達成為先，不分前後。」
左臂受傷，可是卻並不妨礙用刀的手，雙方的戰力沒有絲毫的影響。
「快、狠、准……」澹臺婉看著戰鬥喃喃自語。
她雖不用刀，可是卻用劍，任何兵器之間皆有所關聯。
或許劍用出刀那種狠勁，可是快與准卻是相通。
在她看來，快與准之間，有著一定的關聯。因為快，讓對手避無可避，才能做到準確命中。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忽然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到澹臺婉的耳朵里，她把頭轉到一邊，不知在何時李斯遠已經來到她的身旁。
沒有急著接話，只是眼神中有絲疑惑，在澹臺婉看來，對方應該是避著自己才對，怎麼現在主動與自己說話了？
李斯遠之前一直處在糾結狀態中，他心裡對澹臺婉本能的抗拒，同時又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雖然活了許久，但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過，人生經歷來說也僅僅限於一個人。
而在地球的時候，他就是一條單身狗。
看遍了身邊的朋友同學，分分合合，或者動不動就大吵大鬧，對於愛情他是以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所以對於澹臺婉到底怎麼樣，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或者不敢往那個方面去想。
之所以現在面對，那是因為他總覺得，這樣逃避不是辦法，而且他很想知道原因是什麼。
小曲冷哼一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家小姐在想些什麼？」
李斯遠瞟了她一眼，這個小姑娘極其不可愛，時不時都會與自己對著干，就好像自己欠她錢一樣。
「你家小姐，無疑是在思考，快與準的命題。並且想把將其，融入到自己的劍道之中。但是她先入為主，認為快與准理應掛鉤……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說我掐指算的你肯定不信。實際上竹老師這樣的想法，也算是沒錯，但從本質上來說，卻是大錯特錯。」
小曲還想反駁些什麼，卻被澹臺婉給攔住了，每一次見對方，都能給自己帶來驚喜，這一次也是一樣。
居然只是從自己的自言自語，加上神情之類的東西，就能推測出自己的想法，是心有靈犀，還是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無論是哪一種，澹臺婉都很喜歡，可怕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那就是強大。
澹臺婉開口道：「李老師所言不錯，這確實是我心中所想。不知李老師，又有何見解？」
李斯遠輕輕一笑，說：「見解談不上，只是自己的一些想法。剛剛我也說了，竹老師說的也沒錯。在玄黃境、萬象境這個階段，快與準是掛鉤的。可是對於馬全和關老先生而言，他們的准，就是准，快就是快。」
「准就是准，快就是快？」澹臺婉疑惑不解。
「看，第四刀了。」李斯遠提醒道。
這個話題，暫時被打住，戰鬥還沒有結束，眾人抬頭看向空中。
快、狠、准，皆已比試完畢，那麼接下來比的又是什麼？
這些人心中有所期待，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帶給他們的卻是震撼！
關統手握短刀：「當年我雖悟出五刀真諦，然而第四刀卻始終沒有完善。這幾年，我身受重傷，對於生命又有了別的看法。」
「請！」馬全鄭重道。
請，便是請出招！
於是關統動了，短刀一揮，只見一座宏偉的城池虛影，浮現在了他的身後。
虛影穿過他的身子，停在了短刀的前方。
「生命之城！」
關統一生過的太快了，他很少有閑暇的時間，去留意什麼東西。
而這些年身受重傷，他不得不去養傷，不得不讓自己慢下來。
在這途中，他先是觀看城池中的一景一物，領悟頗多，而後又覺得少了些什麼，接著融入人群，感悟生命的酸甜苦辣。
最終，將第四刀徹底完善，變成了生命之城！
磅礴的生命，肆意無邊，如同烈火燎原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那是對自由的渴望，對美好的嚮往，也是十五城所有人族的希望！
「這，這是……」
「好像我們的月輪城啊！」
眾人看著這座宏偉的城池，發現有些地方，與自己生活的月輪城，有著驚人的相似！
只不過月輪城是平凡的城池，而這座虛影的城池是宏偉的！
城主看著不由驚嘆道：「真不愧是老前輩，對於人生的感悟，境界的追求，都是遠超我們的層次。馬全，又該如何去接下這一招呢？」
面對這一招，即便是肖張也沒有把握接下來。
馬全現在就是這樣，這座城池給他的震撼太大了，與關統當年的風格完全不同。
當年對方的第四刀，僅僅是一道意志，可是現在那道意志，已經化成了一座宏偉城池！做
人要知道變通，雖然措手不及，可馬全卻已經出刀了。
「薪火相傳！」
無邊的火焰自馬全的刀中迸發而出，迅速形成熊熊天火！
「喝！」
馬全一揮，那些火焰頓時化成一個個人形，有大有小。
他們兩個組成一團，好像一個師父，領導這一個徒弟。
這一招馬全之前亦是領悟的不夠完整，可是在收下李常茹做徒弟后，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把這一招領悟到了極致！
「了不起。」關統贊道。
雖是後輩，可是能在這個層次，把這些呈現在刀中，已經跟他的生命之城在同一個級別了。
「可惜，還不夠！」
關統語氣頓時嚴肅起來，整個人的氣勢轉變，不再是和藹的老人，而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
這才是真正的他，也只有這個時候的關統，才是真正的刀狂關統！
「戰！戰！戰！戰……」
無數的戰，自城中大吼出來。那座生命之城，就好像真正的蘊藏著生命，無數的生命在其中吶喊！
那座城池開始不斷放大，很多人已經看到了城中的景象。
那是一個個老兵，手持長槍，一邊用槍尾敲擊著地面，一邊在嘶聲吶喊：戰！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了，甚至有些人已經淚流滿面。
他們放佛可以看到邊疆之地，有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那裡死守著邊疆。
哪怕都快走不動路了，都還在與黑暗生物搏殺。歲月更替，卻無法撼動他們內心的信念。
李斯遠也被這一幕所觸動，心裡微微嘆息，如果真的可以，他想趕快終結這樣的黑暗時代。
那個年紀的老人，已經到了垂暮之年，卻為了自己的後人，死守著邊疆。
或者說，有的人沒有子嗣，有的人子嗣早已戰死，但他們的信念卻是統一——換人類一個美好世界。
「少爺，不知道為什麼，我好想哭……」李常茹嗚咽道。
李斯遠摸了摸對方的頭，嘆道：「我們要做的，是不斷努力，早早接替他們。」
「嗯！」李常茹用力點頭。
以自己的第四刀，來描繪出老人垂暮之年，依舊死戰到底的景色，不得不說關統真的很厲害。
可是馬全的薪火相傳，亦是如此！
那一簇一簇火焰，不斷的傳遞下去，烈焰越來越加雄壯！
轟！
兩者終於碰撞在了一起，城主也在這一刻出手。
他催動體內的戰魂，瞬間籠罩這一方城池。
而後雙方產生大爆炸的餘波，不斷轟擊在城主的防護罩上。
如果不是他出手的話，恐怕月輪城都會保不住！
兩人可都是無限接近造物境的合成師，破壞力自然不容小覷。
——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