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雨落鏡湖起波瀾

  大船的樓下大廳之中，今次能來參與這表演的，大都已是鎮江城內有了一定名氣的女子，多半有著各自的獨特之處，若是普通的詩會，她們其的一個，也能挑起大局，但今日卻是不行。


  眾位大儒和知府一眾官員在這詩會之上，更有不少人還帶著家中的女眷，就像金燁這樣，所以這些清倌人們註定了只能是詩會的配角。


  不過事情總是有例外，就比如先前眾人議論的水雲大家和雲竹姑涼，這兩人只憑藉著自己著出色的才藝，那也足夠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此時大船的後房，雲竹姑涼正捧著臉頰左右顧盼銅鏡畫了妝后的樣。


  她的丫鬟秀兒也在旁邊看著，頗為激動地道：「小姐，你方才出去表演的時候，那李清李公子可是一直朝著你這邊看呢，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哦。」


  雲竹笑道：「我出去表演，本就是讓人欣賞我的技藝的，他們看我也是自然，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秀兒連忙搖頭道：「不是的，我聽說李清公子是有名的大才子，據說更是鎮江第一才子，下面現在正在傳唱他剛才寫的詞呢！」


  「什麼詞？」雲竹似乎來了興緻。


  「我記得，我記得。似乎是……江南好，鐵翁古南徐。立馬江山千里目，射蛟風雨百靈趨。北顧更躊躇。下面很多人都在誇呢！小姐你說李公子寫得怎麼樣？」秀兒道。


  「李公子寫得自然是極好的。」雲竹輕輕點了一下秀兒的鼻子道：「你這小丫頭為什麼忽然對詞就這麼上心了呢？」


  「我是說，我是說……如果讓李清公子給小姐寫上一首詞，那麼小姐一定會很快壓過其他的清倌人，成為花魁的。」秀兒激動道。


  「成為花魁嗎？」雲竹神情低落，道：「在那些才子學人眼中，或許一場詩會一場風流韻事可以被嘖嘖稱道許久，誰又被某某名妓看上了，做了入幕之賓，甚或是得美人傾心，心甘情願地獻上了處子之身之類的，乃是男子最高最風雅也最令人羨慕的成就。可對那些女子來說來說，那不過是一個女子在諸多看不見未來的日子裡，心中惴惴不安地一步步挨過去的可悲時日罷了。」


  「自教坊司中出來，不安地承受著成為妓女的命運，學習琴棋書畫，努力向人展示著自己，努力地拿捏和學習著如何吸引他人，卻又不至於讓人想起粗俗肉慾的法子，暗示他們這樣的談詩聽琴乃高雅之事。可是即便小心翼翼，如果有了些名聲，卻依然心頭惴惴，害怕哪一天會突然出些意外，那些有權有勢之人真的豁出去了要將某個女子得到手，不是什麼「名妓」、「大家」可以扛得住的，各種牽制、制衡，也不敢真把自己的名聲弄得太響，成了什麼花魁，變成男人展示自己魅力的工具……」


  「變成清倌人之後，能保住自己身子的女人，沒有幾個。真的沒有其它價值又想三貞九烈的姑娘，哪有那麼好，被強行灌了葯的，綁起來的，各種鞭打折磨的，沒有哪個女子能扛到最後，真有勇氣自殺的也沒幾個，或者自殺不成，最終還是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也有的姑娘，便算是賣藝不賣身的頭牌，到某個時候被有權有勢的人給強行要了身子，又有誰真能給她撐腰。」


  「所以，秀兒，現在我的名氣已經足夠大了，能夠過得自在一些，也能夠保全自身，真的要是成為了花魁，那對我而言，絕對是禍非福。」


  秀兒懵懵懂懂，不錯還是迷茫地點了點頭。


  大廳之中，金燁見秦瑤和盛崖余正講得起勁，也不知道秦瑤到底是有怎樣的魅力，竟然能夠讓一個和她沒見過幾面的少女這麼快就對她以姐姐相稱。不過考慮到秦瑤其實也是一個數萬年的老怪物了，而且她原本就擅長交際，所以便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值得驚奇的。


  不過兩個女孩子家的談話，金燁不方便聽，而大廳里的其他才子不是在吹捧李清的那一首憶江南，就是在指桑罵槐，旁敲側擊地擠兌金燁，金燁自然也沒有興趣聽他們在講些什麼了。


  所以金燁無聊之下，獨自端著酒杯喝酒，而他的五感不自覺地蔓延開，正好聽見了元竹姑涼的這麼一席話。


  在敬佩元竹潔身自好的同時，金燁的心底又不自覺地有無名火起。當初在唐磚位面，竇家的人就曾經因為和他人為了爭奪青樓裡面的一個粉頭而大打出手，最後更是想要將那名叫綠竹的少女製成人蠟。


  如今金燁又聽到了元竹的這番話，使得金燁對於封建王朝動不動就抄家滅族，將女眷打入教坊司這種惡習更是充滿了厭惡的感覺。


  一個念頭在金燁的腦海中閃過，若是自己將這些封建王朝通通推翻，再由自己來建立一個跨越無數位面的不朽仙朝，會怎麼樣？

  念頭一閃而過，也沒有在金燁的腦海中停下，但是只在這一瞬間，一顆種子便已經在金燁的心底發芽。


  修仙者濫殺凡人，毀滅王朝，在有天道的位面，自然會受到天降業火的懲罰。


  不過如今金燁有業火紅蓮傍身，業火只會成為紅蓮成長的養分。而之所以金燁沒有這麼做，也只是因為在他得到業火紅蓮之前，養成的習慣而已。


  至於成了大帝之後，金燁一般也不會對一個凡人的政權動手。只是這一次，雲竹的話卻是勾起了金燁的一些不好的回憶，以致讓金燁又動了殺心。


  此時的雲竹大概還不知道，金燁此後親率大軍，滅皇朝，殺皇帝，只是因為她的一句感慨而已。


  盛崖余到這詩會來，自然是要尋找諸葛正我的，只是陪著秦瑤坐了一會兒，盛崖余便轉動輪椅離開了。


  「怎麼樣？姑爺，剛才題目的頭名應該要下來了吧？」秦瑤轉身問金燁道。


  「還沒有，不過也應該快了。剛才又陸陸續續地有人又送了幾十首詩進去。」金燁隨意地答道，他對於詩會的結果並不在意，只是根據最近的情報看來，這個位面應該是一個混合的世界，有四大名捕的劇情，也有水滸傳，內功什麼的。


  看起來諸葛正我這次是真的要回京建神侯府了，金燁心中也打定主意，一會去就把準備給盛崖余製造的智能義肢外骨骼給她送過去，按照劇情，四大名捕中會出現一個酷似魔幻產物的樹妖安世耿，那麼再出現高科技產物也就不顯得太過突出。


  正好金燁也需要再諸葛正我老頭的面前，露上一手，也好讓諸葛老頭拉自己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