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染血的江湖

  「正是。」


  燕十三答道，聲音帶有殺手特有的冷厲。


  「只要你說出是誰指使你殺害我二弟的，我就饒你一命。」高通道。


  燕十三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高通，你的兄弟也是一個該殺的壞人。」


  高通道：「你不說，今晚就得死。」


  燕十三語氣平淡：「我的命已經沒用，你若是要，我可以送你。」


  站在大雪之中的燕十三，就已經彷彿和這景色融為了一體。


  因為他太安靜。


  因為地太冷。


  這是一種已深入骨髓的冷漠與疲倦，卻又偏偏帶著種逼人的殺氣。


  他疲倦，也許只因為他已殺過太多人，有些甚至是本不該殺的人。


  他殺人，只因為他從無選擇的餘地。


  因為他掌中有劍。


  一柄里包皮鞘，黃金吞口，上面綴著十三顆豆大明珠的長劍。


  江湖中不認得這柄劍的人並不多，不知道他這個人的也不多。


  「很好。」高通也冷了下來。


  「你的心呢？」高通問道。


  「我的心已死。」燕十三道。


  」那麽我就讓他再死一次。」劍光一閃，劍已出鞘，閃電般刺向燕十三的心。


  一劍穿心。


  就只這一劍，他已不知刺穿多少人的心，這本是致命的殺手！


  可是他並沒有刺穿燕十三的心，他的劍刺出，咽喉突然冰冷。


  燕十三的劍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刺入了一寸三分。


  高通的劍跌落，人卻還沒有死。


  燕十三道∶」我只希望你知道，要成名並不是件很好受的事。」高通瞪著他也，眼珠已凸出。


  燕十三淡淡道∶」所以你還不如死了的好。」


  他拔出了他的劍，慢慢的從高通咽喉上拔了出來，很慢很慢。


  所以鮮血並沒有濺在他身上。


  一這種事他很有經驗，衣服若是沾上血腥，很不容易洗乾凈。


  要洗凈手上的血腥豈非更不容易。


  酒樓之上的食客，武林人士早已看呆，直到此時才有人回過神來。


  「除了三少爺，根本沒有人能使出這麼快的劍。」


  「三少爺好劍法！」


  「好劍法！」


  「除了三少爺，再也沒有人能使出這樣的劍法了。」


  古道長堤上的燕十三似乎是聽見了酒樓上眾人的談論，發出一聲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不甘的怒吼。


  「啊！」


  他燕十三一身習劍，自創出一套奪命十三劍，如今更是將十三劍弄出了第十四種變化，自問一身劍術不弱於任何人，可是他卻一直被埋沒在三少爺的光芒之下，哪怕以後就是死了，人們也只會記得三少爺，而不知道還有他這麼一個燕十三。


  大丈夫生在天地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燕十三不甘！


  不同於其他的食客，只是看出燕十三劍法的快，金燁的眼睛卻是一眯，他從燕十三的劍法中感受到一種意境，那是一種慘烈的殺意。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意嗎？似乎和神識有些相似，但是卻又有很大的不同，帶著一股鋒銳，冷厲的氣息。


  不過金燁的目光又有些古怪，明明樓下是燕十三在大展神威，可是這樓上的食客卻都是一個個都在誇獎三少爺的劍，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腦殘粉嗎？

  這時，一個人從黑暗處跳了出來，賊頭賊腦，烏衣烏髮，烏黑的臉上彷佛帶著種死色，只有一雙漆黑的眸子在發光。他整個人都好像是輕飄飄的，他的腳好像根本沒有踏在地面上，就像是黑暗中的精靈鬼魂。


  他只是一個翻身就來到了高通的劍旁邊，將高通遺落的劍撿了起來，打開自己身後的布包，露出裡面的數把劍，竟然都是很多成名高手的佩劍。


  「烏鴉！」燕十三隻是開口叫破了來人的名字。


  烏鴉就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急忙一個翻身，就退後了數步，然後警惕地看著燕十三。


  烏鴉盯著他，盯著燕十三的劍，道∶」好劍！」


  燕十三道∶」你喜歡劍？」


  烏鴉道∶」我只喜歡好劍，你不但有一手好劍法，還有柄好劍。」


  燕十三道∶」你想要？」


  烏鴉道∶」嗯。」


  烏鴉卻又是連連退後了數步，急忙搖頭，道：「高通的劍我要了。」


  燕十三道：」收殮他的屍身，他的劍給你。」


  烏鴉道：」我只要劍，不要死人！」


  燕十三道；」可是你只要死人的劍。」


  烏鴉道；」不錯！」


  燕十三道；」你殺了我，我的劍也給你！」


  烏鴉道；」當然。」


  燕十三道；」很好。」


  烏鴉道；」不好。」


  燕十三道；」什麽不好？」


  這時，酒樓上一道輕鳴的劍鳴響起，只見一道人影從酒樓上一躍而起，在空中連踏數步，便已經來到了長堤之上。


  正是金燁，不過這次金燁卻是沒有動用任何肉身神力以及法力，完全憑藉的是自己國術的技巧。


  不過即便是如此，在這武俠位面，也足以驚駭眾人了，凌空虛度百丈，這種輕功，還是常人的範疇嗎？

  燕十三的眼睛微微一縮，他感到來人是一個高手，道：「你是誰？」


  「劍客，來和你比劍。」金燁言簡意賅，九尾狐也從金燁的懷中跳下，跑到一邊是石柱之上。


  而烏鴉，整個人也退入了一邊，他本身就是輕功高手，到了他這種地步，自然是更加明白，金燁剛才展現出來的那一手輕功，是何等的可怕。


  兩個高手對決，烏鴉自然是不敢參和其中。只是他的心中隱隱的有些期待，高手比劍，無論是金燁還是燕十三他們中的那一個死了，他們手中的劍必然會成為他手中的珍藏。


  「叮！」金燁拔出了劍。


  「你的劍似乎沒有開鋒。」燕十三道。身為劍客，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金燁手上劍的不凡，但是同樣，他也看出了金燁手上的劍沒有開鋒。


  「誰說沒有劍鋒就殺不死人？」金燁反問。


  然後金燁撫摸著手中的劍，緩緩道：「憫生劍，劍寬兩指，長三尺有三，無鋒，天外神鐵所鑄。」


  「有意思，不過你廢話真多！」燕十三在金燁那氣勢的壓迫下，竟然吃驚地發現，似乎自己被壓制了，當下也不答金燁的話，讓自己完全落入金燁的節奏中去。


  而是直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