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王家驚變(新年快樂)
「我們徐家就是十萬大山之中的一個高級家族,這須彌洞自然有我們一份……」,徐晴開口解釋道,隨即想起了什麼,急急開口,「師弟,姬家與靈劍宗對王家下手了!」。
王立的面色瞬間冷冽了下來,凝重開口道,「怎麼回事?」。
徐晴抿了抿嘴唇,輕聲開始說道,「當日你離開后,小胖也捏碎了身份玉令,離開了萬象宗……」
王立暗嘆一聲,心中發堵,他們這一隊兄弟,終於還是各奔東西了,不知未來相見之日,會是哪一天?亦或是永遠都不會再相見?
曾經的一切,是王立心中最美好的回憶,可如今,在經歷了世間的種種后,他早已滿手血腥,心如鋼鐵,每當他抬起自己那白凈的手掌,都彷彿能看到無數冤魂在哀嚎。
後悔嗎?可能會有,但是他別無選擇,殘酷的修真界,容不下任何的美好,樹欲靜而風不會止,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這份感情深藏於心,永不相忘。
徐晴看見有些悵然的王立,繼續開口道,「後來兩家聯手搜尋你,卻沒有任何結果,最後,靈劍宗獨孤晟提議挾持你的家人,逼你出現,由姬家引路,帶頭進攻了王家……」。
王立聽到這裡,渾身氣息變得極為陰冷,那魔幡之中的萬餘魔兵,此時也尖嘯起來,顯示出主人的心緒,極為不平靜。
「姜峰主前去王家救援,但是被打成重傷,現在還在景泰峰昏迷不醒,我也想過去相助,但是被家族派來的長老強行帶回家族軟禁起來,自此便失去了一切消息的來源,後來進入到了這裡……」
徐晴吐氣如蘭,面上有著愧色,「師弟……對不起……」。
王立揮手,打斷了前者的道歉之語,「師姐不必如此,你能做到這樣,王立心存感激,你身後畢竟有著一個巨大的家族和幾萬條性命,家裡如此待你,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姬家,與靈劍宗,真是該死啊…….」,王立雙眼彷彿兩團幽幽的鬼火,冒著森森的魔氣,讓人僅看一眼,都膽戰心驚。
「師弟……」,徐晴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些什麼。
「須彌洞還有多久關閉?」,王立突然開口問道。
「大概十天左右」
「姬家在何處方位?」
「十萬大山的西方,有一座姬城,便是姬家主城…….」,徐晴了解王立,知道他要去幹什麼,心中不禁閃過一絲悲傷。
王立微微頷首,心中很是明悟,自己的爹娘定然已經被姬家抓走,作為人質,來引誘自己出現,在自己露面之前,兩人的生命安全應該還有所保證。
但是在姬家心臟腹地想要救人,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有靈劍宗也守候在側,相信等待擒拿自己的元嬰修士,可能不止一名,自己區區築基大圓滿的修為,與其相差了整整兩個大境界,此番要去,十死無生。
可是為人子者,怎能貪生怕死,棄父母於水火之中?
王立已萌生死志,他現在想的,是如何能給姬家與靈劍宗,帶來大量的傷亡。
欺辱我王家之人,怎能讓他過得舒心?
他思索許久,做下了決定,所有的希望全靠攝魂圖中的那支手骨。
他決定,拚死一搏,移植那道手骨!
王立與徐晴,坐在一座山峰之上,就像往昔坐在景泰峰,望著那幽幽的白雲,談了許久,聊了很多,在這血腥的戰場之上,此刻有著一種叫做溫馨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瀰漫。
只是美夢再甜,終有盡時,夢終究是夢,冰冷的現實總會擊碎一切的幻想,將你帶回人世間,繼續背負著應該背負的一切,孤獨的走下去。
眾生皆苦,每個人都滿懷著希望,在苦海中前行,卻一直在希望與失望之間不斷徘徊,周而復始,永不停歇。
對岸那明媚的燈火,所有人窮極一生想要追尋,然而有幾人能涅槃重生,以大毅力,在不斷的幻滅中掙扎著駛向對岸?
佛家有雲,回頭是岸,但又有幾人能有如此大氣魄,無視那眼前的燈火闌珊,乾脆的回頭而去?
世間之人,都在絕望中掙扎,在希望中迷失,自我陶醉,自我麻痹,強迫著自己,一步一步,駛向對岸。
前行踏入對岸者,叫做仙;回頭駛向後岸者,方為佛;而兜兜轉轉,最終沉寂在苦海中的,才是人。
每個人,都是一首蒼涼的詩,每段人生,都是一聲回蕩的絕響。
徐晴望著天空中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天邊的王立,淚流滿面。
「師弟,保重……」。
王立面色冰冷,之前心中的那一抹柔軟,已經被他壓制而下,美夢已醒,他依然是在這修真界中摸爬滾打,求生存的小修士。
現在他要尋一處僻靜之地,移植手骨,以求晉級金丹之境!
在一座荒涼的大山之前,王立停下了身形,揮掌連擊,轟打在山峰之上,一時之間,碎石紛飛,山峰震顫,一處幽深的洞穴被他轟擊而出。
王立飛身進入其中,再次揮手打出一片巨石,堵住了洞口,並將魔幡立於身前,打開了萬魔嘯天陣,為自己護法。
諸事辦妥之後,他盤膝坐於地上,拿出了那截漆黑的手骨,這手骨散發的澎湃能量,將周圍的空間都擊穿塌陷,可是修為低微的王立手握著它,卻一點事都沒有。
這是最讓他疑惑之處,無論是之前的控制自己,還是現在的保護自己,這手骨好似很急迫的讓他移植融合。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王立對此有著一萬個警惕,但是如今,爹娘危在旦夕,他必須急速提升實力,這手骨是他唯一的手段,無論如何,都要試試。
成,則戰力大增,敗,無非一死而已。
早死晚死,對於現在的王立來說,還有區別嗎?
因此他下定了決心,將黑色骨掌放在了一旁,伸出了左手,運起全身真氣,咬牙就是往左手處一衝。
「哼……」,王立悶哼一聲,將自己左手的手骨盡數震為碎末,那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顫抖,冷汗如雨。
巨大的疼痛折磨著他全身的神經,讓他頭暈目眩,幾欲昏厥,可他必須咬牙保持著清醒,再次伸出右手,拼指如劍,哆哆嗦嗦的劃開自己的血肉,將粉碎的骨骼一塊一塊的挑出。
「滴答滴答」,鮮血流淌於地,形成了一片紅色的水窪,整個洞穴,回蕩的都是令人膽顫心驚的骨裂之聲,與壓抑的悶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