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王立叛宗
姜水寒低下了頭,目有血光,他的心中是那樣的屈辱,連弟子拿命拼出來的重寶,都保不住。???
小胖漲紅著臉,大喊道,「老大交出來吧,寶物沒了還可以再找,命可只有一條啊!」。
姬家子弟聽到小胖這話,笑意更勝,哂然望向王立,眼中有著調侃,有著輕視,有著漠然,唯一沒有的,是同盟的情義。
如此聯盟,不要也罷。
王立深吸了一口氣,深深的忘了一眼小胖、徐晴、姜水寒等人,其中意味,極為複雜。
糟了,他要干傻事!
小胖與徐晴了解王立,此番眼神所包含的信息,兩人瞬間就讀懂了,你們保重,不要亂動,有緣再會.……
小胖目眥欲裂,正要出聲,就聽見王立的聲音冷冷傳來。
「讓我獻上寶物,門都沒有,想要的話,便自己來拿吧.……」。
此話一出,姬家眾子弟瞬間獃滯,那哂笑還掛在臉上,而周圍的修士則瞬間嘩然,就連獨孤晟都是呆了一呆,隨即湧現出前所未有的狂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王立,你如此挑釁我等,休怪我不客氣!」,獨孤晟跳了出來,眼中寒芒涌動,殺機盎然,他的刀劍正在饑渴的咆哮,要痛飲此人鮮血。
姬傳總算回過神來,大喝道,「王立,你不要自誤,就算你自己不怕死,也要考慮一下萬象宗的死活,你說是不是啊,秦宗主?」。
面對姬傳充滿威脅的話語,秦牧壓抑著自己心中的火氣,他身為一宗之主,也是當世梟雄,此刻竟然被人威脅,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他,必須得忍,因為姬家,比萬象宗強!
一邊是宗門天才弟子,一邊是盟主大族的強力壓迫,秦牧左右為難,自己難道真要幫姬家逼迫自家弟子?若真要如此做了,日後還如何執掌宗門,宗門弟子還會有幾個誠心以待宗門?
可若違背姬家意願,日後萬象宗在青雲盟內,必然舉步維艱,被排擠的越來越邊緣。
幾番權衡,秦牧咬了咬牙,看向前方的王立,為了全宗利益,只能委屈你了,此事一了,我便辭去宗主之位,向你謝罪,「王立.……宗門有愧於你,今日你便照辦吧,此事過後,我秦牧定然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姜水寒抬頭向天,眼中有著絲絲霧氣,如此鐵血的一個漢子,竟然被逼的有淚光溢出,他多想大喝一聲,站到王立身邊,護住他座下的弟子,可是他不能,因為他理解師兄,他們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數萬弟子的生命,他們不能,也沒資格,在這裡拿著數萬條命,去任性。
這也是最令人悲哀的地方,他不斷的大口吞吐著粗氣,平緩自己的情緒,壓制自己波動如此之大的心情。
王立看到此種情景,也是雙眼泛紅,他心繫萬象宗,早已經將萬象宗當成了家,如果只有一件袈裟,他會拿出來,平息此事,就只為了宗門情誼,他願意。
可是,在他身上的,不僅僅是一件袈裟!更有魔幡,佛鐘,有大量的功法,還有浮於丹田處的日月陰陽鼎,若放開一切讓姬家搜查,會是什麼結果,那是再明確不過了。
除了死,斷然沒有第二條路!
王立深吸口氣,看向秦牧,他知道後者內心的苦,和收到的煎熬,他也知道後者的無奈與悲涼,因此,要下決斷了。
「撲通」一聲,王立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那膝蓋連堅實的土地都跪出一片龜裂。
「王立,你要幹什麼!!」,姜水寒劍眉倒豎,那眸子中有著驚訝,憤怒,更深處的是濃濃的哀傷。
「咚」的一聲脆響,王立重重叩,「這一拜,拜的是宗門收我,帶我走入修真大道之恩」。
「咚」,第二聲響出,那額頭處的土地被王立的叩砸的向下凹陷,「這一拜,拜的是宗門長老的悉心培養與照顧」。
「咚」,第三聲傳來,王立抬起頭來,看向小胖等人,輕聲道,「這一拜,拜的是宗門弟子之情,此情,王立銘記在心,永不相忘」。
言盡於此,王立掏出一片雪白的玉令牌,這是他作為內門弟子的身份令牌,上面仍寫有自己的姓氏,一個鮮紅的「王」字。
王立用手撫摸著令牌,隨即雙手徒然用力,「咔嚓」一聲,將身份令牌捏的粉碎,「從此之後,我往裡叛出萬象宗,所作所為,與萬象宗一概無關!!」。
秦牧獃獃的站在那裡,腦中不斷的浮現出一個聲音,我這麼做,是不是真的錯了?
姜水寒勃然大怒,伸出顫抖的手戟指著王立,大喝道,「沒我同意,你就退出不了這個宗門,現在我命令你這個小崽子,給老子滾回來!」。
王立不敢正視姜水寒,緩緩閉上了眼睛,隨後將手中的碎粉一揚,隨風飄散,他的心,隨著這紛飛的玉粉,也徹底冰冷。
待他再睜眼之時,已是滿臉的冷酷,「現在,誰想要王立的寶物,儘管來拿」。
小胖仍然在一邊撕心裂肺的哭嚎,就欲到王立身邊,潘興則死死的攔住了他,不讓他繼續向前。
徐晴跌坐於地,閉著雙眼,淚水如泉,灑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汪清澈的水窪。
他記得王立捏碎身份令牌時的眼神,他告訴她,攔住小胖,不要讓他失望,要讓他的付出,值得。
她雖然不知王立為何不交出法寶,但她知道,王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既如此,你欲戰群雄,那我便陪你。
徐晴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不知何時,這個毛頭小子已經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影子,讓她牽挂,讓她笑,讓她.……無法忘卻。
或許是他在叢林飛奔,呼喚她為仙子之時;或許是他仰天長笑,餵給血六瀉藥之時;或許是他得意洋洋,兜售上山名額之時;或許是他渾身浴血,瘋狂砸自己的門,求她救小胖之時;亦或是他獨握血丹,引走丁家老祖之時。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總有那麼一個時刻,使他,就這樣走進了她的世界,走進了他的心。
師弟,一個人總是那樣的孤獨,我雖看不懂你,但是,我願與你一起,哪怕,讓你有那麼一瞬,感到不在孤獨,也便值了。
徐晴笑著,邁出一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