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論道
上首的姜水寒看向下首坐的密密麻麻但是無比安靜的諸多弟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開口。
「練氣者,提煉天地之氣也,故需剔其糟粕,取其精華,藏納於心……萬象化天訣集祖師畢生感悟於一身,丹田生氣旋,生生不息,德合自然.……夫自然者,乃天地萬物之規律也,修士雖逆天而修,但應順天而行……」
姜水寒語氣平緩,侃侃而談,在話語中添加了一絲絲真氣,令自己所言之語如春風般傳入每名弟子的耳朵之中,有著令人安定的功效,從這一手音功就可以看出景泰峰掌座深厚的功力。
能從諸多長老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峰之主,姜水寒的確有著一些強橫的手段。
王立隨著那一句句玄之又玄的話,漸漸入定,進入到了一種忘我的狀態之中,與周圍的環境契合無比,他明明就坐在那裡,卻彷彿又沒有坐在那裡。
整個大殿內無比安靜和諧,甚至有著鳥兒撲稜稜的飛進屋內,在一些弟子身上不斷跳躍,但是他們恍若未覺,一動不動。
姜水寒袖袍一揮,香爐內升起了一股火焰,裊裊檀香緩緩飄出,布滿整個大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眾弟子開始三三兩兩的醒來,經過這次入定之後,所有弟子的身上都少了一絲煙火氣,多了些飄然出塵之感,顯然是領會到了很多東西,起碼在心境上有著不小的積累,對以後的修行有百利而無一害。
「弟子謝過姜長老苦心提點」,眾弟子心悅誠服,緩緩下拜。
姜水寒雙手虛浮,一道柔和的真氣將眾弟子輕輕托起,含笑道,「現在你們有一炷香的時間,可以隨意提問」。
一名弟子起身行禮,恭敬道,「姜長老,弟子近來吐納真氣衝擊練氣後期,但是每次都衝擊失敗並且渾身穴位酸痛異常,不知是何緣故?」
姜水寒思忖了一下,輕聲說道,「衝擊境界切忌心浮氣躁,你急功近利,強行聚攏真氣,導致全身真氣循環紊亂,破壞了自然之道,穴位酸痛之症也就出現了」
這名弟子恍然大悟,微微拱手,「弟子受教了」。
又一名弟子站起身來,緩緩開口請教。
……
待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姜水寒揮袖散去了諸多弟子,轉身就欲離去。
「姜長老慢走,弟子還有個問題想請教」,王大少顛顛的跑上台去,要請教問題。
幸虧大殿內已經沒有其他弟子了,不然他們的眼珠子會掉一地,這高台是長老佈道之處,弟子是嚴禁上去的。可是來自現代的王立大少爺可不知道宗門裡有這麼多彎彎繞,還以為就像當初跑到講台請教老師問題一樣呢。
不過姜水寒並未在意,微微一笑,開口調侃道,「你這連跳兩級的小天才也會有問題?」
「噯~~,我的問題就是我最近的修鍊太順了,一點瓶頸都沒有,衝擊穴位也沒有任何阻塞之感,我就是想問問姜長老,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啊」,王大少笑嘻嘻的提問,一臉的得瑟,哎,修鍊太順利也是一種煩惱啊。
「竟有這等事?」,姜水寒也是有些吃驚,抓過前者的手腕,將自己的真氣注入他的身體之內。
王立只感覺有道暖流在自己身體里拱呀拱,倒是十分舒服,心知這是姜水寒在檢查自己的身體,於是全身放鬆,任憑這股暖流在體內到處流竄。
姜水寒收回手,一臉古怪的看著王大少爺,沒有說話。
王立有些慌了,張了張嘴,磕磕巴巴的數道,「不……不是有什麼問題吧,長老你可不要嚇唬我,我膽子小.……」
「你體內經脈之寬闊,脈絡之堅韌,比起我來也不遑多讓,真的是個怪胎,到底是哪位高手幫你淬鍊的身體?」
「什麼?」,王大少有些懵逼,自己的底子竟然比姜水寒還要好,難道是那晚龜甲的功勞?
王立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是無比疑惑,「弟子不知,只吃過一次淬體丹,之後也沒幹過什麼啊……」
姜水寒看了眼王立,心中冷笑,這小子一定有秘密,在自己面前還敢玩這一套,這不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嘛。
不過他並未不喜,弟子有自己的福緣是件好事,萬象宗要是連這點度量都沒有,早就消散於歷史塵埃之中,哪能綿延數千年?
兼容並包,求同存異,是一個宗門長盛不衰的核心,只要弟子心繫宗門,不作出危害宗門的事情,也就可以了。
「你這小子,不愛說就算了,在我這裡編什麼胡話」,姜水寒笑罵一聲,微微搖頭,「你就放心修鍊吧,只要真氣足夠多,甚至可以直接沒有瓶頸就築基了,真是我生平僅見的體質」
說罷,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王大少爺背著雙手,意氣風發的一抖肩膀,當先走出大殿,「小胖我們走」,這德行酷似抗日電影里掛著盒子炮的大漢奸,實乃反派演員學習的典範。
「聽沒聽見,小爺只要一心修鍊,這修為就會蹭蹭的漲,完全沒有瓶頸」,王立一邊走,一邊嘚瑟。
而小胖則在旁邊無比的配合,大呼小叫的阿諛奉承,「哇,這麼厲害,老大這麼犀利」。
兩人一個毫無疲倦的吹,一個則毫不氣餒的捧臭腳,配合的倒是無比和諧。
正吹著牛呢,背後突有勁風響起,呼嘯的真氣刮的人耳膜生疼,王立暗道不好,一把將小胖拽到身後,打出一掌拍向後方。
「嘭」的一聲悶響,因為倉促應對,王立被打的踉蹌著後退了十餘步才堪堪停下,抬頭看去,只見兩個身影正拽的二五八萬似得站在大路中央,鼻孔朝天,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
「周煜,周陵」,王大少爺目光轉冷,寒聲說道。
「等了你半天,還以為你當了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周煜毫不在意前者冰冷的目光,拍了拍雙手,笑著說道。
「找茬是吧?我奉陪」,王立直起身板,撣了撣袖袍上沾染的灰塵,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