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使

  冰冷的兩具屍體邊上，孩子獃獃的站在邊上。


  是的，很呆，就像傻掉了一樣，連哭泣都忘記了的。


  許久，孩子嘴角蠕動著，嗓啞的聲音:「為什麼。」


  不是疑問，像是自己在問著自己。


  「因為他們本身就有罪。」


  虛無的聲音響起。


  沒人知道這聲音從哪裡響起，周圍邊上站立的大人們沒有人在說話，都在默哀著。


  甚至他們連孩子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


  「罪?」


  「名字叫做『弱小』的罪。」


  「弱小，是罪?」


  「是的，你看，他們因為弱小，所以才會死亡，如果他們強大，怎麼會死亡的呢？所以，害死他們的，並非敵人，而是他們自己本身的『弱小』。」


  良久，那聲音又述說著:「不能直視著自己本身的『弱小』，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那麼，我也有罪。」


  孩子的眼神逐漸空洞起來。


  「是的，你也有罪。」那聲音毫不留情的訴說著事實，「相比較你更加的弱小，比之螻蟻還要弱小，終有一天，你也會如此。」


  孩子的眼珠失去了神色一般。


  「死亡嗎……」


  木然著看著面前的屍體。


  「那麼……」蠱惑的聲音，「……你願意贖罪嗎？」


  「贖罪……我可以的嗎？我這麼的弱小……」


  「但你有我。」


  「你?」


  「我們，不是友人嗎？」


  「友人……」


  低聲的鳴語。


  「沒有人會幫助你，除了我，因為，你我唯一的友人啊……所以，呼喚著我的名字吧，我將我的榮光賜予你，你也將不再弱小……」


  充滿了蠱惑的聲音。


  「呼喚……」


  驚雷閃破這天空，巨大的隕石砸落在孩子的頭上。


  「啊……痛痛痛!」


  沐羽捂著腦袋上半身從床上起來，看見了罪魁禍首，正是自己的弟弟沐樺。


  這是一名十二來歲的少年，有些靈動的眼神，這個時候叉腰看著賴在床上不起來的哥哥。


  「哦，弟弟啊。」


  遺憾的語氣，又躺下，將眼睛閉上，將身子側開。


  無視掉。


  沐樺的臉色黑了下來，直接將沐羽的被子拽走。


  「給我起來呀!還有這種遺憾的語氣是怎麼一回事啊!」


  「唉，剛才明明做著美夢來著，大早上的，會有一個溫柔得體大方美麗穿著哥特式裙子的小蘿莉妹妹，一邊喊著『歐尼醬』一邊將貪睡的哥哥叫醒……」


  就算是失去了被子也不願意睜開眼睛的沐羽嘴裡嘀咕著。


  「呵呵，那是弟弟還真的對不起的啊，這裡只有著不溫柔不得體不大方還穿著校服的弟弟。」


  顯然黑掉的聲音。


  「所以呀，我愚蠢的弟弟哦，就老老實實的把被子還給我吧。」


  「接下來美夢是不是那個蘿莉妹妹赤腳跳上哥哥的床，踩著哥哥的肚子將他叫醒還可以順便看到裙子裡面的風光的呢？」


  「按照故事的流程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恨弟不是妹啊……」


  脫鞋子的聲音。


  「去死吧，你這隻人渣!」


  「啊……」


  慘叫。


  餐桌上，兩個人坐在椅子上吃著早餐，只不過某人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吃著三明治。


  「所以說，還是妹妹的好啊……」


  沐羽嘴裡碎碎念，幽怨的表情。


  「請不要一邊吃著弟弟準備的早餐一邊說出這樣的話……還有，作為哥哥，不應該先起來為弟弟準備早餐的嗎？」


  「我愚蠢的弟弟呀，我這是為了鍛煉你的生活能力的嘛，看看像這個世界這麼盡心盡責的為了自己弟弟著想的哥哥已經輸不多了的啊。」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呵呵」完全不信，弟弟話語一轉提起另外的事情，「……對了，哥哥，晚上回來記得買點滅鼠靈。」


  「嗯?家裡有老鼠了的嗎？」叼著三明治的沐羽疑惑著問著自己的弟弟。


  「是啊，這樣沒準就可以換個姐姐的了。」


  弟弟羞澀的回應著。


  沐羽:……


  「喂喂，你該不會是準備把我毒死然後換個人的吧！」


  「不，你的錯覺。」


  弟弟將頭扭過去。


  「給我直視著的啊！」


  「唉……恨哥不是姐。」


  「你這樣做我可是很傷心的喂!」


  「我不傷心的。」


  沐羽受到一萬點打擊，然後又想到了什麼，一改神色:「老實給我接受現實吧！我愚蠢的弟弟，你的姐姐，最終將會成為你的嫂嫂的，哈哈哈……」


  弟弟看著自己的哥哥，面不改色的吐出話語:「那首先你得有女朋友。」


  沐羽面色木然:……


  受到致命打擊。


  然後弟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腦袋癱在桌上嘴裡辦叼著三明治生無可戀的表情，嘴裡還嘀咕著:「弟弟大了，需要找個嫂子來照顧了……弟弟大了，需要找個……」


  精神上的創傷。


  弟弟見怪不怪的看著死狗般的哥哥，自己家的哥哥什麼模樣自己可是最清楚不過了的，所以他很佩服自己長這麼大真的很不容易的。


  無論從各種角度上來說真的都很不容易的。


  弟弟將最後一口早餐吃掉，然後才開口對著還趴在餐桌上的哥哥說道:「現在，不好好解釋一下昨天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的嗎？」


  聽到這話沐羽回過神來，從餐桌上起來，閉目回想片刻，然後睜開眼睛，神秘兮兮的對著弟弟說道:「如果我說昨天見到了外星人你信嗎?」


  「呵呵。」


  「看來不信。」沐羽頭疼的揉著腦袋，嘴裡小聲嘀咕著，「那我該怎麼編才能讓人相信了?」


  聲音雖然小，但是這隻有兩個人的屋子還沒有什麼噪音弟弟還是聽的一清二楚的。


  「昨天晚上十一點出門，三點半才回來，請問這四個半鐘頭，哥哥都在做什麼呢？」


  「啊，哈哈……記得很清楚的嘛？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嗎?」


  「在你把我抱回房間的時候醒了。」


  「哇，那時候醒了的嗎？那你怎麼不說話呀！」


  「哼，這麼晚才回來，不應該把等了這麼久的弟弟抱回自己的房間的嗎？」


  弟弟側開腦袋回答著，然後又轉了回來。


  「還有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那遇見cosplay愛好者半夜舉行演出這個理由怎麼樣?」


  「呵呵。」


  「那……」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弟弟打斷自己哥哥的話，「但零食呢?」


  「啊，哈……」


  哥哥頭上冒著虛汗。


  所以說昨天回家的時候感覺忘記點了什麼的，果然零食才是重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