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觀戰

  掌門姜天遠的身影出現在主席台前，看起來象個中年文士，仙風道骨，這也是石羽入門四年多首次見到掌門的真容。看到參賽的各峰隊伍全部到齊后，他目光掃過看台，喧鬧的演武場頓時安靜下來。


  姜天遠環視一周，驀然開口：「現在我宣布，本宗第13屆宗門精英賽正式開幕！各峰參賽的選手都是本派年青一代的英才和佼佼者，祝願大家能取得好成績，也希望本各位能在明年的天涼十國武會中奪取名次，為本派增光！」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全場數萬人卻聽得清清楚楚，顯得功力十分深厚。


  隨後，主持大賽的宗門大長老段無夢開始宣布比賽事項。


  「本宗九脈，各有三十人蔘賽，加上主峰一脈五十人，共320名參賽賽弟子。第一階段為小組賽，以抽籤決定分組情況，各取小組前兩名出現，以決出本宗前20名精英弟子。第二階段排位賽，由本宗前20名精英弟子進行淘汰賽，最終決出各自排名。」


  「小組賽單敗淘汰，第二階段排位賽採用分組循環賽制，最終各組同名次之間對抗，決出最終排名。同門較技，切不可故意傷人，在一方主動認輸后，不可繼續出手進行攻擊。比賽由執法堂堂主白長老擔任最高裁決。現在，本座宣布，抽籤開始！」


  小組賽共有十個小組，每組32人，抽籤的原則是各峰參賽弟子平均分開，每組各有3人，而主峰直系長老的親傳弟子要多一些，每組則有5人不等。


  在主席台前的一排鋪著紅布的木案上，分別擺放著十個長方的大紅箱子，只是在上方開了個能容一手伸進的小孔，跟平常摸獎的方式一樣。在箱子里放置有三十個密封的碏丸，裡面包裹著寫有組別和簽號的條。每峰弟子都排隊在同一個箱子里抽籤，以確保每組人數平均。小組賽並不設種子選手，實際上每一組的實力並不平衡，有可能出現強者扎堆的「死亡小組」，投到這樣的小組裡，一般人很難出線，這也沒有辦法，只能各憑運氣。


  半個時辰后，抽籤終於完畢。


  石羽抽中了第七組二十九號，一般來說，每個小組每天也只能比賽十場，他基本上第一天不會出場。他倒沒什麼感覺，抽完簽后信步走到七號擂台邊上，準備留下來觀看比賽。


  十座擂台，十個小組，隨著擔任總裁判的白長老一聲令下，同時開始！


  七號擂台第一場比試是在天馬峰一名身材不高的少年和靈鷲峰一名高大青年之間舉行，兩人修為都達到了武宗，在台上一站，一高一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選用的兵器都是木劍，穿戴著皮甲皮盔的護服，倒是和後世日本劍道比賽相似。


  日本的劍道源自大唐，實際上在中國古代，武者或是軍隊之間的比試，也都是身穿護服，使用木刀木劍，使用長兵對戰時也會缷去槍頭，並用麻布獸皮等纏裹槍頭部位，以減弱棍棒等的殺傷力。除了比試拳腳，或是演示套路，尋常比武都不會如人們想象中那樣使用真刀真槍，否則就不是較技而是以命相搏了。


  那靈鷲峰的青年所使的劍法大開大合，在真力的灌注下，木劍散發出土黃色的元力光芒，倒也顯得威猛異常。而那天馬峰的少年則身法靈動，身形在那靈鷲峰青年四周閃轉騰挪，如風中擺動的柳枝，將那高大青年的凌厲劍招盡數化去。


  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還真打得難解難分。


  石羽倒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那少年所使出的一套身法，只見他腳下飄忽不定，進退有矩，卻絲毫不受那靈鷲峰青年狂風暴雨般進攻的影響，偶爾反擊一劍，角度也十分詭異刁鑽，辛辣異常，都會讓那高大青年一陣手忙腳亂。


  時間一長，場上的形勢卻在逐漸發生變化。


  那天馬峰少年的身法愈發快捷，而靈鷲峰高大青年由於體力和元力的不斷消耗，則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劍法有些遲滯，而且呼吸也有些粗重，不過他基礎比較紮實，還能勉力支持。石羽搖了搖頭，這高大青年疲態已露，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落敗。


  靈鷲峰一脈注重御獸，武技並非所長，而宗門比武卻不允許攜帶馴服的獸寵出戰，對靈鷲峰弟子而言有些不公。但宗門競技只是考較弟子本身的修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一隻強大的獸寵幾乎都能秒殺絕大多數宗門弟子了。


  石羽倒是一直興緻不減，他對那少年所使的身法有些意動，那步法也許是天馬峰的不傳之秘。雙方勢均力敵的比賽，鏖戰愈久，在通過試煉空間里超級計算機的分析后，越有可能生成出一套完整的功法出來。反倒是那些實力差距太大，在數招之內就結束的比賽，他觀之並不可能有多少收穫。


  又過了一會兒，場上的形勢突然為之一變。只見那天馬峰少年在格開對手攻出的一劍后，身形一矮，不退反進，一劍快若流星，直取那靈鷲峰青年脅下空門。


  「嗤！」


  只聽一聲轟響，那高大青年回防不及，脅下中劍，不由呆立在當場，神情沮喪。


  那少年身形一退，抱拳而立：「這位師兄，承讓了！」


  「3號祝澤勝！」


  擂台旁擔任執裁的宗門執事跳上戰台，高聲宣佈道。


  石羽則目光閃爍了幾下，略一閉目思索片刻，旋即又轉身走向其它的擂台。


  ……


  石羽的身影在各個擂台間流連，十多場比賽看下來，他對各峰弟子的實力水平有了大致的判斷。參賽的大多數宗門弟子，都具有武宗後期或巔峰水準，但武王境弟子很少，至於武皇境，石羽聽六師兄介紹也只有那麼七、八個天才般的存在。由於是小組賽，大多數比賽對戰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甚至有的場次雙方交手僅有不到一個回合就有人落敗，反倒是勢均力敵的場次更為少見。


  在三號擂台之上，此時一男一女兩名少年的對戰吸引到了石羽駐足觀看。


  那少年看服飾是玉指峰門下，非常精悍，身材勻稱，使了一桿去了槍頭的長兵，而那少女一身鵝黃裙袍，手裡一柄木劍，正是落鳳山內門女弟子的打扮。


  那玉指峰的少年使的是一套「碎星槍法」，戰力強悍，而那落鳳山的女弟子看似長相柔弱，但實力亦是不低，兩人你來我往，頓時打得難解難分。石羽最近一段時間沉迷於槍法，於是在擂台邊站定，仔細觀摩起來。


  只見那少年一桿長槍使出來，上下翻飛，如蛟龍出水，威猛絕倫，疾風暴雨般朝著那少女攻擊。而那少女則身法飄忽，如同蝴蝶一樣，居然在那成千上萬道槍影中穿梭自如。


  兩人你來我往，戰鬥相當激烈。


  那少年只有武宗中期水準，但槍法剛猛迅捷，顯然爆發力極為驚人，而那少女則有武宗巔峰水準，元力要略勝一籌，似乎更為從容一些。


  兩人你來我往，僵持不下，忽然那少女輕叱一聲，劍法大變，施展出一套剛猛的紫陽劍法來，居然與那少年以硬碰硬，強行對撼起來。


  戰台上頓時傳出密集的「砰砰」兵刃撞擊之聲，一陣激烈的比拼之後，兩人身形突然分開，都在不住踉蹌後退。


  看來那少女想憑元力優勢壓制對手的想法並沒能佔到便宜。


  只見那玉指峰少年眼中厲芒一閃，雙腳一錯，下一刻身形暴起，整個身體似乎都化作了一柄長槍，向那少女疾射而去。


  「身若流星！」


  石羽暗自驚嘆，這少年在碎星槍法上肯定下了不少苦功，否則也不可能練成這威猛絕倫的一招，不過這少年在出槍時略有瑕疵，槍尖舞動，化作三道槍影，看似眩目，實際上卻分散了攻擊的力度。


  「來的好，火鳳顯身！」只見那黃衫少女一聲嬌喝，雙眼微眯，手上木劍紅色的火屬性元力流轉，竟然凝聚出一隻火鳳凰出來，亦是迅捷地朝著那疾射而來的長槍飛撞過去。


  「嘭！」


  兩道身影一合即分，那玉指峰少年臉色蒼白，連連後退，左肩處赫然出現一個血洞，左臂下垂，顯然已受重創。


  「哎呀，可惜了！」石羽不由得脫口嘆惜一聲。


  頓時引得那剛剛得勝的少女站在擂台上怒目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