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陣圖（二）
石羽的靈力要比小胖子強大得多，觀摩了一遍，已經明白了這繪製靈圖的關鍵。其一，這靈力要均勻輸出，不能一陣強，一陣弱。其二，就是在繪刻交叉點時需要增大靈力輸出強度。這都需要對靈力的精準控制。
想明白了這些，他頓時變得躍躍欲試。
「你能不能先借我幾塊靈板？」他對小胖子說道。
小胖子猶豫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一定要還我。」
「這表情怎麼那麼熟悉呢？」石羽腦子裡靈光一閃，「你是不是姓秦？」
「嗯，對啊？！」
「你們家是不是在青陽城？」
「啊，你怎麼知道？」
「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秦虎？」
「對啊，那是我二哥。」小胖子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石羽嘿嘿一笑，「我和秦虎一起在一個宿舍里呆了兩年！」
「啊，原來是二哥的同學。」小胖子頓時歡快地叫道，「行，這些只當我免費送你了。」他拿出十幾張靈板塞到了石羽手中。
「這倒不用。」石羽笑道，「我先來試試啊。」
他拿出一張靈板，在座位上坐好，按照剛才小胖子的樣子，雙目凝視靈板，全神貫注，將靈力凝聚如絲，從識海中投射到靈板之上。隨之操控這道靈力絲線，在靈板上繪刻起來。他的靈力要比秦小胖強大得多，在繪刻一級靈圖時幾乎沒什麼阻礙，那道靈力如同一支鉛筆芯一般在靈板上飛快移動，只有幾息時間，一幅完整的靈圖就躍然出現在那靈板之上。
石羽覺得還不過癮，又拿起另一塊空白靈板，刷刷刷，又繼續繪刻起來。
小胖子在一旁都看傻了。
直到石羽一口氣刻完了第八幅靈板，「哇，老大，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了！」小胖子一聲驚呼，然後死死地的拽住石羽的衣角，滿臉的欽慕和企望之色，「我的個神吶，老大，小弟以後就由你罩著啦！」
看樣子馬上就要下跪，石羽一把就把他薅了起來，「噓，你小點聲不成，這是教室，別把狼給招來。」
已經晚了，教室里一幫小屁孩聞聲都圍了過來。
「秦豹，怎麼啦？這人欺負你了？」一個也就十一、二歲，一身紅裙的小女孩一副大姐大的派頭，向小胖子問道，大有一副路見不平，就要出手相助的架式。
「不是不是。」小胖子連忙擺手，拿起桌上石羽剛剛刻畫完成的靈板，「一口氣八張靈板，全部一次成功，看看，神不神？！這是我大哥石羽剛剛做的，他就是我的老大！」小胖子將小胸脯一挺，滿臉的自豪，「石羽大哥原來是我二哥的同學，現在又成了咱們的同學！」
石羽頓時滿臉的黑線，老子是老留級生的事你就不用再提了吧！
……
試煉空間內，石羽盤膝而坐。
在他身邊，散落了一地的靈板，有些成功了，但大部分是失敗的產物。
他在練習三級陣圖的刻繪。
最近幾天，他把一大半的精力都用在刻畫靈陣圖的練習上了。
二百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你想把這些破陣圖都記住？」
石羽點了點頭。
「純粹浪費時間。」二百五撇著嘴。
「這是一種文明。」石羽笑道，「華夏文明，博大精深，你哪裡能夠懂得。」
「屁，說得那麼神秘，無非就是些電路圖而已。」二百五一臉的不屑。
「你說什麼？電……電路圖？！」石羽一下就跳了起來，但突然又呆住了。
前世的石羽，由於身體的原因，基本上只能三種愛好：讀書、下棋和自製無線電模型。讀書，特別是閱讀醫書是因為強烈的生存慾望，而後兩種卻純粹是因為個人愛好。下棋能讓下體會到在競爭中戰勝正常人的樂趣，而自製和操控無線電航空或航海模型卻能有一種能夠自己上天入水的滿足感。
仔細回想，為什麼自己在第一次見到陣圖時就有一種特別的熟悉感覺，再把一些陣圖與自己記憶里的電路圖相互印證，石羽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個陣法就是一個放大電路，這是一個震蕩電路，這是一種控制電路……
當真是被當頭棒喝，一語驚醒夢中人。
「你怎麼能知道？！」石羽脫口而出，隨後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廢話！機器人能不認識電路圖么？
「為什麼元力也能夠在這陣法中運行？」石羽舔了一下嘴唇，換了一種問法。
「電是一種能量，這元力也是一種能量，只要是能量，為什麼就不能夠在線路圖中運行？」二百五說道，「這個宇宙中充滿了各種能量，人類才能夠認識到其中的幾種？」
「原理呢？」
「原理是一樣的啊，電路中有二極體、三極體、振蕩器等元件，這陣法中作為陣眼的器物為什麼不能擁有同樣的性能？」二百五倒是一臉的平靜，「你想想看，電子講究正負兩極，而為什麼所有的陣圖也都講究陰陽兩儀，現有的陣法，無論八卦、河圖還是六甲，本身所有的能量因為定恆定律必然為體現出這兩種屬性來。你可以把以八卦為基礎的陣圖看作是一種模擬電路，而河圖是一種邏輯電路，而六甲本身是一組能量輸送電路，而且河圖本身也是一種二進位與十進位進行運算轉換的運算電路。這三種組合所演化出來的陣圖何止億萬，原理都弄不明白，你就是記住了幾十萬、幾百萬種陣圖又有個屁用。陣圖不是用來記的，而是用來發明和創造的，蠢材！」
石羽瞠目結舌，一直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二百五的一番話，等於讓他站在了一個至高的地方在俯瞰所有的陣圖和陣圖組合，並不是讓他放棄陣圖的學習，而是讓他去努力搞清楚每一種陣圖的原理，而不是教條地死記硬背。如果能夠弄懂其中的原理，就能夠隨心所欲地去創造去改變所有的陣圖。
一扇嶄新的大門被打開了，石羽當然還是站在門外，似懂非懂。
但他如今對陣圖的進理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的所謂「陣法大師」，這陣圖是電路圖，而電路圖又何嘗不是一種陣圖呢！
石羽滿臉的感激，向二百五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謝謝，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少給我玩這個，主要是訓練時間到了，要不誰有工夫在這跟你廢話！」二百五一臉的不耐煩，「今天的訓練內容是基礎拳法！」
「啊！」石羽頓時一臉的悲痛欲絕。
沒過多長時間，石羽就象一頭吹了氣的死豬似的被二百五扔進了盛滿紅色液體的浴缸里，不僅全身腫脹的不成人形，一張臉也被揍得跟個豬頭似的慘不忍睹。
在試煉空間里一夜等於十五天，石羽幾乎每天要被二百五暴揍十次以上，每次平均要挨上5000記拳腳，二百五的力道不輕不重，每下剛好都會打出使他痛感最強烈的力量。
「停停，再打下去我真的就要崩潰了。」石羽真是帶著哭腔說出的這話。
二百五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一遍，「好吧，正好也快天亮了。」
石羽如釋重負，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你是不是知道靈力的存在？」
「嗯，我曾經跟你提到過呀，人的意念力是一種特彆強大的力量。」二百五說道，「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很有道理的。」
石羽翻了一下白眼，「這靈魂力怎麼才能強大起來？」
二百五稍微停頓了一下，這才說道：「本質上來說，意念力他成兩部分，一種是靈魂力量，被稱之為靈力，另一種是操控靈力的能力，被稱之為精神力。《混元訣》本身就是就是一種靈武雙修的功法，你在運轉功法時，識海中自然會同時在吸納靈氣，不過天地間靈魂之力本身就很稀少，所以進展緩慢。精神力想要增長也沒有特別的方法，唯有多勞多用，當精神力被消耗一空，再恢復后就會增長一些，只不過十分緩慢。隨著你本身實力的強大，精神力和靈魂力量也會隨之增長。另外，還有一些增長靈魂力量的藥物，不過那東西本身得之不易，而且也不益過多服用，否則會影響你今後對於天道的感悟。第三，你現在接受的訓練，不僅在鍛煉肉身，而且同時也在鍛煉著靈魂，讓人處於崩潰的邊緣，這本身就是一種很好的鍛煉。這試煉空間里有專門訓練魂魄的設備，就是將人的徹底魂魄粉碎，再重新組合，再粉碎，再組合，如此循環。但以你目前的水平，根本無法接受這種強度的訓練。還有一種則十分兇險，那就是吞食煉化！這本不是你現在應該知道的東西。」
二百五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有許多的靈魂體，比如就象青火這樣的元嬰，而且絕大多數靈魂體是沒有意識的，能夠被人吞噬煉化，最後成為自己的力量。但吞噬靈魂需要有一個前提，就是吞噬者本身的實力要高過對方，否則就會遭致反噬。比如你和青火，那基本上就是你會被他消化掉。現在不用想那麼多，你要走的路還長著呢。什麼時候能出了新兵訓練營，那才剛剛具備獨自闖蕩這個世界的一點資格。」
「我什麼時候能夠開始二階武技的訓練？」這一點石羽有點急迫。
「人對所有的武技理解都分為九個層次，守拙、若愚、鬥力、小巧、用智、通幽、具體、坐照、入神，當你對一種武技的理解達到了入神這個層次后，才能夠領悟到這種武技所具有的『神之一手』，也就是武者們平常所說的殺招。殺招的威力是一種武技的十倍，不能領悟『神之一手』，你學再多的武技也基本等於是白學。而且不能領悟到一階武技的殺招，就永遠也不能領悟到這種武技此後所有的殺招。這是我給你的建議，反正你不領悟殺招就永遠也不可能擊敗我，那就一直在一級新兵營里呆著。」二百五倒是一臉的滿不在乎。
「好吧，好吧。」石羽無奈，轉身就要離開。
「記住，今晚還有半個月的訓練！」
二百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石羽頓時一個趔趄，一頭就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