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一次煉器
兩人喝了一壇酒，段老頭把空酒罈子放在一邊起身道：「好吧，現在開始幹活。」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大廳，來到最裡面的一排煉器室前，石羽從錢不同專用的的第十六號洞室前一個大案子下搬中一個大木箱來，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煉器下角料。
「用哪間石室？」他抬頭問老段。
「二十四橋明月夜，當然是中間的最好，火力最旺。」老段說道，「咱們用第十三個。」說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玉牌，放在了第十三號洞室石門上的一個插孔里，石門上閃出一道陣法的光亮，隨之自動就打開了。
「這石室叫二十四橋？」石羽問道，「咋從來沒聽你說過。」
「你也從來沒問過。」段老頭終於鄙視了石羽一把。
石門打開，石羽目光閃爍之間，立即將整個石室內的環境收入了眼中。這間煉器室要比錢不同所使用的石室大上三分之一，裡面的擺設與那間煉器室里也是大同小異，不過，在這個房間一側，還有一間小的煉丹室，在丹房的正中央處，有著一個半人多高的丹爐，造型給人一種古樸至感覺。
「喂，老傢伙，當初建造這樣的石室定花費了很大的工夫吧？」石羽突然開口問道。
「建造？」段老頭臉上一楞，隨後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你以為這樣的洞府，是現在的雲陽宗能夠建造出來的？哼哼，只怕整個西涼帝國內，也沒有一個宗門有這樣的財力建造如此規模的洞府。實話說吧，這裡是上一代祖師們在這荒山裡共同發現的，原來應該是古代某個宗門廢棄之地，確實是個風水寶地，所以我們整個雲陽宗就遷了過來，在這裡落戶生根。宗門裡每個山頭都有一處這樣的遺迹。」
「哇，古代宗門的遺迹，豈不埋了許多寶物？」石羽頓時兩眼發光。
「唄，你當寶特是啥，爛大街的地攤貨么？」段老頭斜著眼看著石羽，「這些年來倒也發現了些好東西，不過極少。這裡原來的宗門並不是一夜之間被覆滅的，而是遇到了什麼危難遷走的，就跟咱們……咱們開始幹活吧。」到這他不再說下去了。
石羽從木箱里把那煉器材料一樣樣撿了出來，雖然都是些邊角料，卻被他早就歸類分開放好了。打造兵刃的主材是精鐵，這玩意本身下角料就最多，倒是不擔心材料不夠，就是一些昂貴的填加之物，平日里得之不易，積攢起來十分辛苦。
段老頭瞅了一遍石羽所積攢的材料，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夠了，應該沒啥問題。」他上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煉器的熔爐前，也不知怎麼操作的，爐底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洞口，
一道灼熱的火焰從那缺口處頓時竄了出來。
段老頭指著那熔爐底下的火焰道：「在咱們這天爐峰下之下，隱藏著一道地心火脈，在我們天爐峰煉器或煉丹時，所使用的就是這引出的熔岩之火，並不需要額外的燃火之物。當初建造這石室的門派，確實功參造化。」說里行間帶著無限的欽慕之色。
「能夠運用天地之力，確實需要很強大的能力。」石羽也點了點頭說道，這點不佩服人家不行。
隨著熔爐完成預熱，石羽在段老頭的指揮下開始往裡填加原料。
「赤炎鐵六兩，與3錢藍晶石混勻添加！」
「寒玉三兩！」
「紫英石二兩三錢！」
……
煉器室內，石羽揮汗如雨，在熔爐旁邊不停地忙碌著，段老頭則眯著眼悠閑地坐在正對爐門的一張籐椅里，隔一段就時指揮石羽往裡面添加些材料，時不時地還舉起手裡的酒葫蘆灌上兩口。
「喂，老頭，你這不會是叫我煉靈器吧？！」石羽看到自己千辛萬苦所積攢的一些靈材幾乎被消耗一空，不禁感到有些肉疼，這些都是錢吶。
「廢什麼話，老子要是會刻陣圖，不早成煉器師啦，就是凡器多加點靈材對品質的提升也大有好處，你懂個屁！」段老頭一看石羽那小家子氣眼裡滿是鄙夷之色。
「嗯，現在差不多了，現在就等全部材料徹底熔合，之後把熔液澆鑄進模具冷卻即可。」段老頭扔給他兩個瑩石所鑄成的模具。石羽看了下模具的形狀，刀身窄薄，與他給段老頭所描畫的形狀差不多，另一個卻是十把飛刀的形狀，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現在也沒啥事，只能原料完全熔化，於是兩人又回到了大廳里，又把另一壇老酒給喝光了，這高粱酒酒精度不高，卻後勁十足，石羽感覺有點暈暈乎乎的。
一個多時辰之後，熔爐里的材料已經全部熔化，從爐門望去，整體呈金黃的液體狀態，散發出熾熱的光芒。石羽打開了出料口，熾熱的熔液流了出來，順著一條溝槽澆鑄到了模具當中。當兩個模具澆滿之後，爐內還有些剩餘的殘液，石羽不忍丟棄，又忍著高溫換了一套模具，這才將將把全部的熔液用完。
「你幹什麼？不要命啦！」
「剩這點東西，扔了可惜，我鑄點箭頭。」
「真他媽財迷，要錢不要命。」
「你懂什麼，老傢伙。」石羽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節約光榮，浪費可恥！」
「這話很有道理，你咋想出來的？」段老頭一怔。
「切，還用想嗎？本少英明神武……」
「得得得，我覺得把這兩句話掛在煉器堂正牆上正合適，讓大家天天默誦，時時牢記在心。」段老頭一臉的得意。
「給版稅不？」
「啥叫『板睡』，是木床嗎？」
「就是我創作的東西，你們得給使用費！」石羽氣哼哼地說道。
「哈哈哈哈！」老傢伙彷彿聽了什麼好聽的笑話，站在原地哈哈大笑，還伸手在石羽的額頭摸了一下，「你沒發燒吧？嗯，看來是喝多了。」
石羽頓時一臉的無奈。
老傢伙把石羽攆了出來，不知道一個人在石室里鼓搗些啥，過了好一會兒，石室的門才打開。石羽在外面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立刻跳了起來，見老家神態有些疲憊，於是開口說道：「你在裡面幹啥壞事呢？不會把我的東西弄壞吧？！」
段老頭頓時勃然大怒：「你他N的就不能想點老子的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行啦，我也累了，剩下的你自己收拾吧。」說罷，頭也不回，徑自回他的門房裡去了。
石羽進到石室里，見那熔爐里的火已經熄滅，模具里鑄好的毛坯也已經被取了出來，扔在一個加熱爐里鍛燒著，刀身已經變得通紅。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他也來不及多想，用火鉗夾出已經燒得通紅的毛坯，放在砧板上，掄起鐵鎚，叮叮噹噹就鍛打起來。
這是自己的第一件武器，當然是格外的賣力和仔細了。
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朝陽初升，石羽這才算大功告成。
刀長三尺，刀身窄薄，略微帶些彎曲，如後世的馬刀樣式，馬背較厚，帶著鍛打出來整齊的魚鱗花紋，整個刀刃卻如一泓秋水，散發出迫人的寒光。
石羽把還沒裝刀把的刀身拿給段老頭看，「好刀，確實是好刀！」老傢伙手指輕撫刀身，好名撫摸著少女的身體，一臉的賤樣，「我都捨不得給你了。」
「切！」石羽一把奪過長刀，「這和你有關係么？」
「沒我的指點你能鑄出這把刀來？！」段老頭大怒。
「嘿嘿，那也說不準。」石羽無恥地笑道，「再說了，煉器時你的指點是我用兩壇老酒，一大包滷菜換來的。報酬已付，兩清了。」
段老頭差點沒氣暈過去，見過無恥的，但真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看看，怎麼不說話啦，理屈詞窮了吧……」
「滾！」老傢伙終於從牙縫裡惡狠狠地擠出一個字來。
……
在青陽城呆了兩天，石羽就匆匆告別雲陽鏢局，獨自一人向青陽山走去。
青陽城對他來說就象一個過客，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囊中羞澀，再呆下去，用不了幾天就要宣告破產了。雲陽宗給每個雜役弟子每月只補貼兩枚銀錢的零用，他三年來好不容易才積攢下來的一點家底，因為這兩天走家串戶，買點禮物，已經花去了大半。俗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但你若要手上連鵝毛都不帶，就忒不要臉了，說實在的，石羽還做不到。
所以只能借口宗門任務急迫，狼狽而逃。
身後背著一副最便宜的柘木弓，屁股後面掛著一支破舊的箭囊，腰裡別著用兩片竹片作刀鞘的「秋水刀」，身背葯簍，裡面包袱里僅剩一些乾糧。他這一身的打扮，甚至於大部分獵戶都不如。
在白楊溝村打了個尖，石羽就一頭扎進了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