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高台紅綢，花瓣紛飛，街邊百姓紛紛加入了送親的隊伍。


  魏雲卿坐在軟塌上，看著隊伍前麵領隊的身影，思緒久久不能平息。


  無數次出現在夢裏的場景出現了，但她依舊找不到當初的羞澀和喜悅。


  她再也不是看到他就臉紅心跳的小姑娘了。


  他也不是最初風靡京城驚才豔豔的少年郎。


  在他們腳下，這一路到底踩過了多少屍體？地上紅毯倒是應景了。


  “到了。”


  蕭鶴年下了馬，牽出魏雲卿，二人並肩同行，上了高台。


  太妃端坐在前，臉上無色無悲。


  但是魏雲卿見到她心裏一沉。


  隻見太妃站起來，看著魏雲卿說道：“最終你們就是這麽解決的？”


  魏雲卿垂眉，沒說話。


  “姑姑知道我的情況，便如我所願吧。”蕭鶴年說。


  太妃深深歎了一口氣說：“哀家可以同意，但你們想清楚，這帝國一日不能無君，魏雲卿要是生不出孩子，就要過繼親王的兒子，這天下終究不會姓蕭了。”


  魏雲卿眼睫微微一顫，心裏擔憂，抬頭看向蕭鶴年。


  “我本就不想要這天下。”蕭鶴年固執道。


  太妃沒好氣地笑了一聲：“這說辭哀家聽膩了，看來哀家還是個勞苦命，這天下哀家自己守著吧。”


  “姑姑高義。”


  “別高抬哀家，哀家隻是為了自己。”


  魏雲卿和蕭鶴年默然。


  過了一會兒，吉時已到，禮部尚書走上台來。


  魏雲卿認出了他，欠身：“李尚書。”


  這人正是當初魏雲卿和虛塵舉辦荒唐婚禮時的主事人，沒想到蕭鶴年沒有讓他卸任。


  李尚書訕笑拱手道：“臣見過皇後娘娘。”


  魏雲卿一時失神。


  是了，她已不是長公主了，而是蕭鶴年的皇後。


  按照製度進行，先是祭天後是祭祖。


  看到台上的先祖牌，魏雲卿又是一愣，因為她看到自己家族的人也在其中——唯獨沒有父皇。


  蕭鶴年再如何心軟，也不會原諒父皇的。


  但他能為她退步到此已經讓她動容。


  魏雲卿率先牽住了蕭鶴年的手，說：“陛下，臣妾已然不悔了。”


  聞言，蕭鶴年手一顫，隨即說道：“朕先跪。”


  身為帝王，就算祭祖他也不需行大禮，但是在先祖牌前，他三拜磕頭，將誠意做滿。


  魏雲卿見狀也一步上前，跪在地上。


  帝王皇後無需跪天地，儀式和其他婚事有所差別。


  “合巹酒——”


  宮女端上兩個金杯，杯中酒水散發著純純濃香。


  魏雲卿和蕭鶴年兩人各自拿起一杯，雙臂交叉，飲下了合巹酒。


  “禮成——”


  兩人鬆開手，相視一笑。


  忽然，魏雲卿覺得胸口一熱，眼前發黑，愈發不對勁。


  她腳步一晃，跌倒了蕭鶴年的懷中。


  “雲卿，你怎麽……”


  魏雲卿顫著唇說：“酒裏……有毒……”


  她艱難抬頭看向蕭鶴年，發現對方眼中充滿了震驚，忽然心裏一鬆。


  原來不是他——


  “太醫！”蕭鶴年一聲令下。


  還穿著慶福的太醫連忙爬上高台，他欲要將魏雲卿扯開。


  魏雲卿死死抓著蕭鶴年，艱難地說：“鶴年，你也喝了……快用內力逼出來……”


  話落，蕭鶴年猛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