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魏雲卿不敢相信,她一把抓住小太監:“你說誰死了?”
“殿下?!”小太監嚇得腿軟,“是……陛下去了!”
魏雲卿的手陡然無力垂下,她遙望著遠處的皇帝寢宮,什麽都不顧的朝那兒跑去。
到時,滿殿宮人都在地上跪著,瑟瑟發抖。
魏雲卿眼裏,隻有床榻上臉色蒼白的魏文廷,他嘴角一片青紫。
“提督,陛下是中毒而亡,看脈象,這毒在陛下體內,已有三月之久了。”
蕭鶴年剛要開口,卻瞧見了魏雲卿。
他眉頭擰起:“殿下怎麽在這兒?”
莫名的,他不想魏雲卿知道魏文廷死掉的事。
魏雲卿緊緊攥著拳,顫著身子質問:“為什麽?你不是說了我不逃,你就不會殺他嗎?!”
“可是你現在不就逃出來了?”蕭鶴年冷笑。
魏雲卿喉嚨一哽,幾乎窒息。
太醫的話還曆曆在耳!
那毒存在三個月了,而她從玄鹿塔逃出來也不過幾刻鍾!
魏雲卿心裏清楚,其實蕭鶴年早就想殺他們姐弟了!
他真的好狠的心!
魏雲卿隻覺得自己胸腔疼得厲害,連腹部快要愈合的傷口都再次抽痛。
不願再看他,她一步步走向魏文廷。
魏雲卿抓著魏文廷冰涼的小手,淚眼哽咽:“文廷,皇姐已經出來了,你怎麽不理皇姐啊?不是說好了你要保護皇姐麽,現在就有人欺負我,你幫皇姐懲罰他好不好?”
可魏文廷隻是躺在那兒,無法回應。
魏雲卿好像不覺,自顧自接著說:“皇姐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生皇姐的氣?你別生氣,皇姐去帶你捉蛐蛐好不好?你喜歡出去玩,皇姐就帶你出去玩……”7
蕭鶴年聽得心煩意亂,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魏雲卿,他已經死了!”
魏雲卿甩開他的手,一臉莫名的看著他:“鶴年哥哥,你胡說什麽呢!文廷他隻是睡著了!”
鶴年……哥哥!
多久沒聽過魏雲卿這般叫他了?是宮變那日?還是蕭家滅門那日?
蕭鶴年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就察覺到了魏雲卿的不對。
他將人從魏文廷身邊拉開,示意太醫來診治。
魏雲卿也沒掙紮,像是個乖順的娃娃任由擺弄。
可越是如此,蕭鶴年的心就越沉。
下一秒,就聽太醫說“九千歲,殿下神誌不清,已然是瘋了!”
“不可能!”
“她怎麽可能就這麽瘋了!”
蕭鶴年鉗住了魏雲卿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魏雲卿!你敢裝瘋?信不信我殺了你?!”
魏雲卿茫然地看著他:“鶴年哥哥,你在說什麽啊?”
眼裏全數的信賴與親近如火焰灼燒了蕭鶴年的心。
他倏然收回手,垂在身側搓撚,卻不敢再和魏雲卿對視。
他不信,她這麽輕易的就瘋了!
“來人,將公主囚與玄鹿塔,給我盯緊了!”
蕭鶴年不曾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背影慌亂的離開了。
魏雲卿又一次回到了玄鹿塔中,不過這一次截然不同了。
瘋了的公主無人在意,送來的吃食全是餿飯,她依舊吃進了肚子裏。
有一次被蕭鶴年知曉了,他震怒殺了人,又看魏雲卿捧著餿飯,渾然不覺的樣子,心裏的恐慌越來越重。
他不知要怎麽對待這樣的魏雲卿,便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徹查魏文廷身死之事上。
卻不想,竟查到了杜月嬋身上,接連著拔出了她過往的所作所為。
東廠。
蕭鶴年一劍刺穿杜月嬋的腹部:“誰給你的膽子這麽做?”
杜月嬋躺在血泊中,癡笑著:“我都是為了你啊。”
“那女人拿捏著你的情緒和準則,不殺了她,你怎麽一統大梁?”
“難道蕭家的血海深仇你都忘了嗎?!她是你滅門仇人的女兒,就算你再喜歡她,你們也不可能!”
杜月嬋嘶聲喊著,字字戳痛了蕭鶴年。
他隻覺得荒唐,但念著她幫過自己,還是饒了她一命。
“傷好後,你就滾吧。”
處理完杜月嬋,蕭鶴年回到了蕭家墓地。
他坐在墓前,沉默了很久。
直到日落才開口:“蕭家之仇,孩兒已經報了,但是孩兒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暢快。”
頓了頓,又想起魏雲卿:“這次,不論她真瘋還是假瘋,孩兒想試一試,試試……把她留在身邊。”
“父親,母親,不知你們是否願意原諒我?”
低沉的聲音消散在墓地之上,最終也無人應答。
蕭鶴年祭拜完,回到了玄鹿塔。
卻發現,塔外宮人慌亂無比,而塔裏空無一人!
魏雲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