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第715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半晌，笑聲漸止，端木司空冷嗤一聲：「同樣的繼承人資格？！只看兩人日.后成長？！哼，別說笑話了，這只是你的託辭而已，有你這個老族長一發話，今後族長的位子還不是端木書白的，我兒子又能算什麼？！」
聲音一頓，再開口時更是揉進濃濃怒氣：「若是別人也就罷了，端木書白算什麼，他都不是純血的白虎族人，不過是個雜種而已，有什麼資格成為族長繼承人！」
這話一出口，可把老族長氣的不輕——
事實上白虎部族為了保持血統純凈，從來都是族內通婚，千百年來也就出了端木水沅這麼一個，不僅愛往外跑，甚至還嫁到外面生兒育女的。
老族長雖然頗有微詞，但總歸是唯一的女兒不忍苛責，加上外孫和外孫女也都懂事聽話，又兼好學上進，所以也就默默接受了他們，且日益愛護。
卻不曾想會在此時受人抨擊！
而那些圍繞在老族長和端木書白周圍的族人在聽到這段話之後，也都紛紛猶豫不決起來——
「大祭司說的沒錯，雖然書白小少爺是族長唯一的外孫，但他畢竟只有一半咱們白虎部族的血脈。」
「是啊，雖然書白小少爺這幾年很努力，我們也都知道，但總歸還是比不上阿宣。」
當然也有堅定站在老族長這邊的：「你們都在說什麼胡話？！族長本身就是一脈單傳，水沅小姐不願成為族長，那自然而然就該是書白小少爺，以前順位阿宣，那也只是因為書白小少爺不在而已，如今小少爺回來了，哪裡還有鳩佔鵲巢的道理？！」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身為當事人的端木書白卻是不言不語，只冷著臉握緊了手中的驚雷刃，刀芒爍爍，倒映著地下一些被砍下來的獸首，不經意間襯出一片殺伐之氣。
白虎，主殺伐。
老族長的目光落到這個外孫的身上，恍然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不由暗暗輕嘆了口氣：多好的孩子啊，骨子裡流淌著白虎之魂，可偏偏，他只有一半白虎部族的血脈。這就讓他在族中豎立威信，變的千難萬難。
本身兩方的支持者就是對半之數，若這邊再有人倒戈了過去……老族長抬頭掃視了眾人一圈，臉上隱隱泛出些許不安。
緊接著他的臉色就僵住了，眼睜睜地看著絕色出塵的少女從後面走過來，排開眾人，一直站在了端木書白身畔。
「小冰！」
老族長急急喚住跟在少女身後的自家外孫女：「我不是讓你送這位姑娘從密道出去么，你怎麼把人帶來這裡了？！」
端木冰沒來得及說話，季婉便頭也不回地開口：「抱歉，雖然我對你們白虎部族的內亂沒什麼興趣，但關係到我書白哥，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完，她轉頭對著身邊的白衣青年淡淡一笑：「好歹，我也叫了你十四年的二哥不是？！」
端木冰也沖老族長抱歉地點了點頭。
老族長話音一窒，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沒說出什麼來，只是搖了搖頭，喃喃低語：「罷了罷了，這大概也是天意……」
老族長聲音很輕，出口的瞬間就湮沒在了周遭嘈雜的聲響當中，沒有人注意到他說了什麼，當然，這些人當中並不包括季婉——
粉唇輕勾，眸光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她潛意識覺得老族長似乎有什麼秘密掩藏著，而且還是和她有關，但是她並不急於一時探聽，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
有話叫作，車到山前必有路！
她抬起右手，捲成筒狀湊到唇邊，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揚起聲線：「不好意思，對面的那位大叔，你是自己把戰寵都收回去，然後爬下來道個歉呢；還是讓本小姐來幫你？！」
縈繞了靈力的嗓音在山坳里異常清晰，眨眼就把所有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這姑娘不是幾個月前阿冰小小姐帶回來的么？！一直沒看到人，還以為早就離開了，怎麼還在這裡？！」
「這是我們白虎部族內部的事兒，她一個外人在這裡插什麼嘴？！」
「就是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和大祭司出言不遜，外面的人真是毫無規矩可言……」
這回議論聲變得稍顯統一起來，都是對她突然插足的不滿，端木書白皺了下眉頭，低聲道：「三妹，你……」
雖然季婉已經從二哥改稱呼為叫書白哥了，但是端木書白兄妹倆對她的稱呼還是一如既往，始終未變。
季婉淺笑著沖端木書白搖了搖手，接著說道：「規矩么，你們的規矩我沒興趣，至於我的規矩，那就是，我的人我罩著，想動，先問本小姐同意不同意！」
「……」
半晌，端木司空陰沉著臉，終於開口了：「肯在這種時候出頭，看來這位姑娘和端木書白是關係匪淺了，只是姑娘此言未免太肆意妄為了？！雖說看姑娘也像是個強者，但莫要忘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似是威脅一般，他話音剛落，便抬手示意身旁的魔獸發動攻擊。
一秒、兩秒……
卻沒想到直到數秒之後，周遭還是一片寂靜，遍布山崖的魔獸竟是沒有一頭有動作的，這樣的情景在大祭司有記憶以來，就從未發生過——
戰寵竟然不理會馭獸師的命令，怎麼可能？！
除了沉默不語的老族長之外，幾乎所有的白虎族人都在同一時間相繼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情。
端木司空更是變了臉色，抬手一棍子敲在旁邊一頭長臂魔猿的頭上：「昏了么？！我命令你們上去抓住她，你們竟敢違抗主人的命令？！」
長臂魔猿委屈地揉了揉被敲的腦袋，往下挪了幾步，但也只是挪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完全沒有方才那種與人戰鬥的興奮。
正當端木司空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少女清脆的嗓音又悠悠響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這句話說的確實有道理，所以同樣的話回給你——」